冬眠苏醒月

维.比安基

在我们这儿，春天是从低处向高处，一点点地把冬天赶跑的。

山顶上正在下雪，谷底却下着雨；小溪奔跑着，今春的第一次山洪暴发了，洪水漫过了河岸，湍急的河水席卷着路上碰到的一切东西，奔腾咆哮着冲向大海。

此时的谷地，春暖花开，树也发芽了。在山坡的南面，暖洋洋的，阳光明媚，碧绿的颜色一点点地从山脚下向上延伸。

鸟儿、啮齿类动物和吃草的野兽，都顺着绿色向山顶上移动。狼呀、狐狸呀、野猫，甚至可怕的雪豹，也都追踪着牡鹿、兔子、野绵羊、野山羊什么的，向山上跑去。

冬天向山顶上撤退了，春天带着大大小小的动物们，紧紧地追了上去。

这里是中亚的沙漠。

春天真让人高兴，就算在我们这儿的沙漠里也是一样，经常下雨，一点儿都不热。到处都长满了小草，就连沙地上都是，真不知道这些小草是从哪儿来的。

灌木丛里伸出了叶子。沉睡了一冬的动物，从地底下钻了出来。屎壳郎、象鼻虫也都飞来了。

蜥蜴、蛇、乌龟、土拨鼠、跳鼠什么的，也从深深的洞穴里爬了出来。

从山上飞下来一大群兀鹰——它们去捉乌龟。兀鹰的嘴又弯又长，伸进乌龟的硬壳中，把肉啄出来吃。

春天的客人飞来了：有小个子的沙漠莺，有会跳舞的鹟鸟，有各种各样的云雀——大云雀、亚洲小云雀、黑云雀、白翅膀云雀、带冠毛的云雀。

天空中到处都是它们的歌声。

在这样温暖明媚的春光里，你再也不能说沙漠是毫无生气的了：它里面的生命是多么丰富多彩呀！

（选自《森林报》，海豚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