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莫言的作品一时间洛阳纸贵,纯文学也似乎从边缘走向中心,成为人人热议、媒体聚焦的大众话题。不管这是虚热还是暂热,人们关注纯文学都不是坏事。笔者突发奇想,如果有哪位杂文家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杂文会不会再度迎来兴盛丰饶的发展之春?
当然,无论写小说还是写杂文,都是一种孤独而芬芳的心灵之旅,它拒绝浮躁,甚至拒绝追捧。正如没有哪个小说家会为获奖而写作,也没有哪个杂文家会为获奖而动笔,不管有没有受到足够关注,我们都需要杂文,这个时代乃至更多的时代都离不开杂文。当发生了这样的事:一个年轻人因转发负面微博被劳教,一件从网上订购印有“不自由,毋宁死”字样的文化衫居然成为物证,我们就会发现时代需要杂文,杂文是我们抛向假恶丑的武器,是获取精神力量、谋求公民权利的盾牌。
鲁迅说:“生存的小品文,必须是匕首,是投枪,能和读者一同杀出一条生存的血路的东西……(它)并不是‘小摆设,更不是抚慰和麻痹,它给人的愉快和休息是休养,是劳作和战斗之前的准备。”准备战斗,当然不是迷恋暴力,而是与旧思维的决裂,与逆流的抗衡,与一切背离正常价值的思潮决斗。
破除旧思维、固化思维,当然需要制度变革,但试作一假设,如果这些旧思维的信徒有反思内心的勇气,哪怕多读一读杂文,多培养培养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还会迷恋滞后于时代的思维吗?
杂文,曾经辉煌过,也曾式微过,不管经历过多少风吹雨打,杂文都承载着光荣和梦想,这个社会需要更多的人写杂文、编杂文和撰写杂文理论。当人们越来越愿意跪倒在资本和权力的裙裾下,那些坚持从事杂文工作的人值得尊敬;当快餐式文学、媚俗类文学席卷人们的阅读观,还有人坚守杂文阵地,倔强地留守在杂文的精神家园,是可贵的。因为,这些人的存在,使我们意识到生命的天空不能被铁条分割,生命的尊严不能被假恶丑瓦解。
写杂文,人人可为之,但杂文作者、作家首先应该思想独立,具有眼睛光亮的决心和能力。笔者不敢以知识分子自居,尤其不敢以“照着大家走路”的知識分子自居,但这不妨碍笔者心向往之。
杂文是这样一间峻峭而温热的阁楼,它不奢华,但足够独立;它不喧哗,但有高度,我欢喜地住进这间阁楼,并且愿意永远驻守于此,能够望见星斗,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我更满心期待更多的人住进这样的阁楼,让我辈、让更多的人望见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