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串亲戚,最怕的是去姑姑家,因为姑姑和大表哥一家住,大表哥这些年做生意发了财。表哥财大气粗不说,我们走亲戚一回来我就要挨妻子的数落。但亲戚还是要走的,姑姑还是要看的。表哥几个月前又搬了新居,在本市的豪华小区,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坐电梯上去,等姑姑开了门,表哥家的装修真让我开了眼界:近200平方米的面积,全实木地板,现代家居一应俱全。看我羡慕,表哥倒是没有炫耀的意思,招呼我吃饭喝酒。酒没有喝多少,表哥却一个劲地叹气。我感觉到气氛不对头,环视一周后发现热情的表嫂一直没有出现。我试探地问:“嫂子干什么去了?”表哥努了努嘴:“我也不避讳你,还没有起床呢。昨天又吵架了,你看我的脸!”
我无语,吃过饭就匆匆告辞了。下楼的时候,姑姑对我说:“自从住到这里,家里天天打架。”
第二天,我们去姨家的小表弟那里。说起小表弟,我倒是能在他面前昂首挺胸。小表弟好不容易在城里折腾了一套房子,贷款还还着呢。两个人的工资仅仅够花,又刚添了孩子。
他们家住最顶层,也没有装修,电视、洗衣机都是别人淘汰下来的。表弟一家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厨房里,表弟和他媳妇一块忙碌着,顾不上和我说话,我便凑到厨房门口和他们说话。一会儿弟媳妇主厨,表弟当副手,一会儿表弟又当主厨,娴熟的配合动作倒像是组合舞蹈。
没多大工夫,菜被端上来了。表弟劝我喝酒,说:“你尝尝这个菜怎么样?”我还没有咽下去,弟媳妇又来了:“还是尝尝这个,你评比一下哪个好吃?”一顿饭,我充当了评委的角色。看着表弟两口子,并没有我想象的困难和哀愁,全是幸福的笑容。
回家的时候,表弟两口子下楼送我们。表弟说:“我们家全靠她。”弟媳妇马上说:“太谦虚了,家里他是一把手!不过你表弟很会哄人,我即使不化妆,他也夸我是最美的。”
受他们的感染,妻子走在大街上也忍不住拉住我的手。回想起这两天的感受,我忽然想到了白岩松说过的一句话:“最好的装修是家人的和睦。”仔细一想,真是这样,房屋的装修再豪华,一个人的打扮再漂亮,没有了互相的欣赏,还有什么意义?而一个人如果内心进行了装修,那么看什么都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