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时人对自行车的狂热毋庸置疑,甚至有人说,全世界没有一个地方对自行车运动的热爱比比利时人更疯狂。那么,在比利时和比利时自行车运动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呢?下面就让我们来了解一下比利时,体会它独有的自行车文化。
比利时是地处西欧,是欧联的创始会员国之一,首都布鲁塞尔是欧盟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等大型国际组织总部的所在地。比利时自北起顺时针分别与荷兰、德国、卢森堡和法国接壤,西面则滨临北海;国土涵盖30528平方千米,人口约1070万。以国土面积算,比利时比海南省略小,相当于两个北京市,或五个上海市。比利时最著名的一个特征,就是联邦体制——国家明显地分为三大地区,两大语系。比利时横跨日耳曼欧洲与拉丁欧洲的文化边界,其中人口组成以使用弗拉芒语弗拉芒人(Flemish)和使用法语的瓦隆人(Walloon)为主,外加小部分的德语使用者。比利时的三大行政区为:联邦政府所在的布鲁塞尔大区、以荷兰语为主的法兰德斯地区,以及以法语为主的瓦隆地区,其中,北方占全国人口59%、南方人口则占31%,此外,在比利时的东南部有一个小规模的德语文化区。比利时的多元语言现象,以及其延伸的政治、文化冲突,皆充分反映在其政治史与复杂的政府体系上。
造成这种分化局面当然是因为历史原因,长期夹在南部的法国,北部的荷兰和东部的德国之间,成为了文化与种群冲突的地区。即使在1831年比利时建国之后,这种冲突依然没有停止。而目前,因为这种对立,比利时的政治、经济、文化生活都受到极大的影响。
说完法兰德斯和瓦隆,结合之前提及的一系列自行车比赛,大家可以看到一个极为明显的区别,就如同这个国家的民族、政治、经济一样泾渭分明:古典赛中的石头路古典几乎清一色的集中在弗莱芒大区进行(甚至巴黎-鲁贝古典赛也是非常靠近法兰德斯地区),而阿登古典赛中极为重要的两场在比利时举办的比赛,则是在瓦隆地区进行。而这两个有着不同地域文化特点的地区,自行车文化又是如何发展的呢?
法兰德斯地区:从工业革命到自行车繁荣
Vlaanderen/Flanders,在荷兰语中,就是flooded area的意思,即洪水泛滥的地区。法兰德斯如前所述,官方语言就是荷兰语,当然不同地区也有不同的方言,比如东弗兰芒语,西弗兰芒语,不过和荷兰语都很像,大家都能听懂对方的意思(快步车队、乐透车队、拉波银行车队、瓦坎索雷车队,使用荷兰语的World Tour车队就有四支之多)。
老乡见老乡,当然是分外亲切。不过就算是在弗莱芒地区,也会有不同的地区,存在着一些竞争关系,就像中国的一些县市与邻近县市的竞争那样。比如东法兰德斯和西法兰德斯,当地的居民当然是支持自己地区的车手。比方Tom Boonen来自安特卫普省,见到传奇车手Rik Van Looy就会很熟很亲切。而新星Sep Vanmarke和古典赛专家Stijn Devolder则是来自西法兰德斯省。Greg Van Avermaet则是来自东法兰德斯省,那里有环法兰德斯赛著名的Koppenberg爬坡路段,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何他在环法兰德斯自行车赛上一向有着上佳的发挥,此外,拿下了五大古典赛的传奇车手Roger de Vlaeminck同样来自于东法兰德斯。而车王Eddy Merckx,则是来自弗莱芒-布拉班特省,在首都布鲁塞尔附近。
作为欧洲最早进行工业革命的国家之一,比利时的工业(尤其是纺织业为代表的轻工业,瓦隆地区以采掘和钢铁厂而著名)与贸易兴起,很大程度是从西部的沿海低地地区,也就是法兰德斯地区附近开始的。与工业化相伴的,是社会大分工的出现,工人们需要去附近的工厂上班,在汽车还没有普及的年代,便宜实用的自行车成为了工薪阶层代步的首选。
而在博斯曼法案还没有出台,足球运动员还没有像现在那样,拥有千万身价的五六十年前,自行车运动,还是一项可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出路,就如同今天的足球对于很多巴西贫民窟里面的小孩那样。最有名的故事当属一代古典赛大师Rik Van Looy。Van Looy出生在二战前,在1944年西线战事紧张的时候,他还得在枪林弹雨中艰难生活。二战之后,国家缓慢重建,18岁的他也需要艰苦的谋生,当时,他需要骑着一辆非常重的自行车到处去送报纸。为了更快更多的送报纸,他需要骑着车穿过铺满圆石的街巷,带着沉重的书包,翻越一个个小陡坡,将报纸送至订户手中。这些经历,无疑让他对鹅卵石路和陡坡更加得心应手,最后获得五大古典赛冠军,也显得很正常了。
另外一个有趣的故事来自比利时车手Raymond Impanis。Impanis出生在一个面包师的家里,小时候家里原本拥有一辆汽车,但在二战时期,汽油成了最紧缺的军需品,家里只好让他骑车去送面粉,每天早上,他都需要骑着一辆三轮车,去其他地方将100公斤的面粉运回家中,一天两次,无论风雨从不间断,直到他成为一名职业车手。
因此五六十年代的比利时车手很多都出自诸如送面粉、送报纸、送杂货、送肉制品这些职业。如Van Looy,Impanis,Maertens,Koblet, Kubler,皆是如此。而随着经济发展,孩子们渐渐不用吃这样的苦,越来越多的孩子,受到父辈的影响,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并以之前的车手为偶像,一步步走向成功:Merckx受父亲影响,以老一代的车手Stan Ockers为偶像,然后走向辉煌;Tom Boonen的儿时偶像,是比利时的古典赛高手Johan Museeuw。这也许就是冠军的影响,文化的传承吧。
瓦隆地区:阿登山脉造就传奇
比利时由地形上分为西部沿海低地平原,中部高原和东部的阿登山脉。所以瓦隆东部的列日省和卢森堡省,就处在阿登山脉中。阿登山脉山势起伏,不少山峦非常陡峭,在二战开始之前,法国人曾认为德国的装甲部队难以通过阿登地区崎岖的山路,所以将主要兵力都放在了法德边境、法意边境的马奇诺防线和法比边境的平原地带。然而,德军经由阿登地区绕过了马奇诺防线,比利时人进行了殊死的抵抗,但最终已然没能抵挡住德军的攻势,整个列日市在德军的炮火下甚为凄惨。所以,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什么瓦隆之箭(La Fleche Wallonne)和列日-巴斯通-列日被称为阿登古典赛了吧?正是因为他们都在阿登地区进行。而如法国人当年认为的,这里的地形起伏较大,爬坡更多,所以比赛风格又和法兰德斯的比赛截然不同。
正是由于这些起伏的山坡,最近几年比利时很多优秀的善于短距离爬坡的古典赛车手,大都出自瓦隆地区。最出名的,非去年红得发紫的菲力.吉尔贝(Philippe Gilbert)莫属。吉尔贝出生在一个自行车世家。孩提时代就开始骑车,并在很小的年纪就已经开始参加各种赛事,他的双亲和兄长则是他的教练。吉尔贝在进入职业车队之前就在各个级别的自行车赛事中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甚至还包括了一些公路越野(cyclocross)的赛事,这也让来自法兰德斯地区的车手和车迷非常惊讶,可以说这个年轻的瓦隆小伙子是靠着自己的实力得到了法兰德斯人的尊重。
自幼就开始训练和比赛,使他对周边的地形都非常熟悉,甚至在赛事没有那么密集的时候,他还更愿意回到老家进行训练。正是这样的爬坡训练,让他在阿登古典赛和环伦巴底赛(Giro di Lombardia)等适合爬坡手的比赛中屡屡获胜。而就在去年年底,Gilbert还因为这两年的辉煌战绩而在家乡举行了荣誉骑行,他也成为了家乡的骄傲。
同样值得一提的,是目前在RadioShack-Nissan-Trek车队效力的Maxim Monfort—这位在众多古典赛中表现出色的车手,同样来自瓦隆地区的列日省。虽然在自行车运动的历史上,瓦隆地区似乎不像弗莱芒那样,拥有众多响亮的名字,但这丝毫不影响瓦隆人对于这项运动的热情。随着Gilbert等瓦隆车手表现越来越好,这里的车迷也将进一步把他们的热情展现在世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