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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7月,总政李德生主任、田维新副主任找我到三座门军委办公地谈话,对我说:“中央、军委决定,你不回成都,让你到总后勤部去任政委。有什么意见没有?”在此之前,我曾听说总后被林彪及邱会作一伙搞成了烂摊子,问题很复杂,遗留的问题很多,派性很严重。当时我想,烂摊子也有好处,可以锻炼人、考验人,可以从中学到很多东西,提高工作能力,增加工作经验。如果这个烂摊子别人收拾好了,你再去做官,享受现成的成果,那有什么意思。出于这种考虑,我回答道:“没什么意见,完全服从中央、军委的决定,我去。”接着,他们把总后勤部的情况作了简要介绍,说总后现在由李先念和余秋里分管,正在海运仓总参招待所开党委常委扩大会议,学习贯彻中央32号文件,从会议进展情况看,开得是顺利的,是好的。
这次谈话后,我就去参加了后一阶段的总后党委常委扩大会,因对前一段会议情况不了解,我不便发言,只是听听各个组的讨论,看看会议所发的一些简报,有时也找个别同志谈谈,多方了解情况。会议结束时,中央领导同志在人民大会堂接见了与会人员。接见时周总理首先问:“郭林祥同志到了没有?”我立即站起来回答道:“到了。”接着周总理宣布说:“郭林祥同志原来被牵涉进贺龙同志的案子,现在贺龙同志的案子已经清楚了,他可以大胆地工作了。”听到周总理宣布中央对我的任命和他简要的讲话,我的心情非常激动,久久不能平静。实践证明林彪一伙诬蔑贺龙搞政变,完全是一桩冤案、假案、错案。我们党最终纠正了这一冤假错案,为贺龙平了反,同时也为我平了反,恢复了我们的名誉,并让我重新出来为党、为国家、为人民也为军队继续工作。我为有这样伟大的党而感到自豪和骄傲。我听了以后,不仅感到十分欣慰,更增强了今后做好工作的信心。这里值得一提的,也是令我终生难忘的,在这次任命中,毛主席、党中央对我作了较高的评价,经毛主席签发的中央(73)33号文件说:“郭林祥(成都军区第三政委),59岁,1930年入伍。组织领导能力较强,经验比较丰富,作风正派。为加强政治工作,建议调郭任(总后勤部)政委。”我心中暗暗想到,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地把工作做好,不辜负毛主席、党中央对我的信任和期望。
总后党委常委扩大会后,中央为总后配备了新的领导班子,部长、党委书记是张宗逊,我是政委、党委副书记。
总后是受林彪反革命集团破坏的重灾区,在思想、组织、作风、工作、生产、战备及部队建设等各个方面都遭到严重的破坏,有的单位和部门甚至到了瘫痪和半瘫痪的程度。正如叶剑英副主席指出的那样:总后是“百废待兴、从头开始”。总后这次党委常委扩大会,在中央、军委的直接关怀领导下开得不错,首先揭发批判了林彪、邱会作一伙破坏总后建设的罪行,然后在此基础上帮助解决犯错误的领导干部的问题,并调整了领导班子。但由于总后的问题积累太多,情况十分复杂,派性严重,许多冤案错案未能解决,一些恩恩怨怨的事情仍然纠缠不清,真是所谓积重难返。这对于重新出来工作的我来讲,是一个十分严峻的考验。为了不辜负中央、军委对自己的重托,把总后的工作搞好,必须理清自己的工作思路,明确今后的工作指导思想。根据总后的实际情况,我给自己明确了这样的工作指导思想:在最近一个时期内,以传达学习总后党委常委扩大会议精神为契机,以中央、军委的指示为依据,牢牢掌握斗争的大方向,深入揭发批判林彪反党集团特别是邱会作一伙破坏总后建设的罪行,在弄清大是大非的基础上,进一步增强党性,消除派性,加强革命团结,齐心协力把总后的建设搞好。后来我又具体化为这样五条:(一)坚决按照中央的方针政策和军委的指示办事;(二)牢牢掌握批林整风斗争的大方向,彻底揭发批判林彪反党集团特别是邱会作一伙的反革命罪行;(三)坚持党性,消除派性,加强革命团结;(四)不带框框,不存偏见,不掺杂个人情绪,坚持调查研究,实事求是,说话要有根据,办事要合理公道;(五)坚持“一抓三促”的方针,要把抓革命的精神落实到促进工作、促进生产、促进战备的实际成果上。由于给自己明确了以上几条,心中有了数,因而在当时总后问题繁多而又错综复杂的情况下,能够保持比较清醒的头脑,有条不紊地进行工作。在以后的工作中,基本上是按照这个思路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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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式上任后,首要的任务就是和新的领导班子的同志一起,按照中央、军委的部署,抓好总后党委常委扩大会议精神的传达、学习和贯彻。8月,党委召开大会进行传达,总后驻京单位共有9085人听了传达;并要求各单位党委把传达、学习和贯彻总后党委常委扩大会议精神作为当时的中心任务来抓。
我到总后的一段时间里,差不多天天有人找我谈话,有时候白天谈了晚上还要谈,有的谈了一次不够还要谈第二次,有的一谈就是几个小时。这些人中,有的是好心好意地来向我介绍总后“文化大革命”中的情况和对当时运动的看法;有的是向我反映自己或亲人如何遭受邱会作一伙迫害的情况,要求予以平反;有的是检举揭发某些领导干部的问题;有的是来探探我的口气,摸摸我的底细,看我站在哪一边、支持哪一派;还有的是公开提出来,要我站在他们那一边,支持他们那一派。对于这些找我谈话的人,我首先认真地听完他们的意见,同时也按照中央、军委的指示,按照党委常委扩大会议精神,以及我自己理出的几点工作思路,向他们耐心地进行解释,给他们做说服工作。但是对于有的不按中央、军委指示办事,公开搞派性不搞团结的人,我也不客气。“文化大革命”中总后分为两派,以反邱会作为一派,以保邱会作为另一派。起初反邱会作的一批人被下放到边远山区。林彪反党集团被粉碎后,他们就回来了,大约有几百人。其中有些人知道我在“文化大革命”中挨了整,就跑来找我,说:“郭政委,你也受林彪反党集团的迫害,我们也受林彪、邱会作一伙的迫害,你要站在我们这一边。”我听后很耐心地对他们说:“按照中央、军委的指示,我们总后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在深入揭发批判林彪、邱会作破坏总后建设的罪行的基础上,加强革命团结,坚持党性,消除派性,齐心协力共同把总后的建设搞好。过去反对邱会作的人,不应居功自傲,应该高姿态,谦虚谨慎。对不同意见的人,应从团结的愿望出发,以理服人,争取团结大多数。对犯错误的特别是犯过严重错误的人,不应采取报复心理,只要他们承认错误,改正错误,站到正确的立场上来,我们就要欢迎。”有个别派性重的人看到我没有支持他们,没有站在他们那一边,就威胁说:“你不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就给你贴大字报。”我一听就恼火了,说:“我是中央、军委派到总后来当政委的,是执行中央、军委的指示的,不是你们那一派的政委,我就是要按党性原则办事,共同把总后工作搞好。”又说:“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是违反中央、军委指示的。你们要写大字报,那就写吧,愿意写多少就写多少。”这些人看我态度坚决,口气强硬,讲话在理,自知理亏,就再也不来找我了。
这些情况说明,要真正解决好总后的问题,任务还是十分艰巨的。在今后的相当一段时间里,首先就是要牢牢把握批林整风斗争的大方向,彻底揭发批判林彪、邱会作一伙的罪行。在认清林彪反动路线的实质、揭发邱会作一伙罪行的基础上,搞好整风学习,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特别是各自多作自我批评,坚持党性,消除派性,统一思想,加强革命团结。只有这样,才能齐心协力地把总后工作做好。此后,不管是大会小会,我都强调了这一重要原则和首要任务。8月27日,我在总后党委常委听取各部、局、院负责同志汇报会议上,特别强调加强革命团结的问题,指出:“总后过去由于邱会作一伙支持一派,迫害群众,使同志间造成的隔阂很深。在这种情况下,要特别强调从团结的愿望出发,主动搞好团结,不要以感情代替政策;要严于解剖自己,各自多作自我批评,不要自居一贯正确,不要争个人高低;要顾大局,向前看,不要计较个人恩怨;领导干部要带头搞好团结,成为团结的模范。”“要坚持党性原则,增强组织纪律性,发扬无产阶级的革命正气,坚决反对一切破坏团结的言行,反对拉拉扯扯、搞小动作、传播小道消息等不正之风。对于不利于革命团结,涣散革命纪律的不良倾向,要自觉进行抵制,不能听之任之。”
10月上旬,总后各部、局、院的党委扩大会议先后召开。为了使各部、局、院的党委扩大会开得圆满成功,有条不紊,达到预期目的,10月5日,我首先在司令部党委临时常委扩大会议开始时就明确指出了以下几点:(一)要深刻认识这次会议的重要意义。这次会议是在两年来深入开展批林整风运动的基础上召开的,是在中央、军委直接领导的总后党委常委扩大会议精神指导下进行的。通过这次会议的学习、批判和自我解剖,对于把粉碎林彪反党集团的斗争进行到底,肃清其流毒,吸取经验教训;对于弄清路线,提高认识,统一思想,加强在毛泽东思想基础上的革命团结;对于加强司令部的思想建设和组织建设;对于今后更好地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都是十分重要的。(二)要坚持斗争的大方向。要把矛头始终对准林彪、邱会作一伙。揭发批判的重点应放在党的九大以来特别是九届二中全会以来与林彪反革命政变有牵连的问题上,防止纠缠历史旧账,防止纠缠个人问题或其他枝节问题。我们参加会议的每个同志都要出于公心,一切从全局出发,从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出发,绝不掺杂任何个人私心杂念,这样才能牢牢掌握大方向,把会议开好。(三)要认真落实党的政策。有两个方面的问题要注意:一方面,犯错误的同志,要严格要求自己,严格解剖自己,彻底向党交心,欢迎群众对自己进行批评帮助。另一方面,对犯错误的同志,一是要从团结的愿望出发,认真贯彻团结——批评和自我批评——团结的公式。要把参与林、邱一伙的反革命阴谋活动和正常的工作关系区别开来;把盲目跟着吹捧或做了一些错事的同志同为林彪死党造反革命舆论、干坏事的人区别开来;把九一三以前犯错误同九一三以后听了中央57号文件传达仍然坚持错误的区别开来。(四)搞好革命团结。过去由于林彪、邱会作一伙的干扰破坏,在我们一些单位,团结问题是一个比较突出的问题。在这次会议中,我们要以“三要三不要”的原则为思想武器,彻底肃清林、邱一伙拉山头、搞宗派的恶劣影响,逐步打消“留在机关”和“回来的”这种界限。大家都是干部,不要分这一部分、那一部分。人人要做团结的促进派。特别要注意搞好党委的团结和领导干部之间的团结。党委成员和领导干部要做加强团结的模范,不能以对自己的态度划分亲疏,要搞五湖四海。此后,各部、局、院的党委扩大会,由于指导思想明确,方法对头,与会同志抱着正确的态度,通过认真学习,深入揭发批判,严格地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特别是严格地自我解剖,会议普遍都开得比较好,达到了预期目的。10月底,司令部党委临时党委扩大会和管理局党委扩大会结束时,我都分别去讲了话,对会议的成功给予充分肯定,对司令部、管理局下一步如何把会议精神传达贯彻下去,也提出了明确具体的要求。
各部、局、院的党委扩大会议结束后,总后党委制订了《关于深入开展批林整风和下一步工作的安排意见》,由我在11月6日召开的各部、局、院党委扩大会议上向全体同志作了传达。此后,各部、局、院就是按照这个《安排意见》开展批林整风和进行工作的。从总后党委常委扩大会议开始,到1974年初,广大干部群众经过半年左右的共同努力,总后在深入揭发批判林、邱一伙的罪行,肃清其影响和流毒,坚持党性,消除派性,统一思想认识,加强革命团结,以及思想、作风、组织建设和完成各项工作任务等方面,都有较大的起色。
总后的“批林批孔”
九一三事件后,毛主席支持周总理、叶副主席分别主持中央和军委的日常工作。他们在各方面的努力实际上都起到纠正“文化大革命”错误的作用。而依靠“文化大革命”起家的江青、张春桥一伙,为了达到他们夺取党和国家最高权力的罪恶目的,竟然把矛头对准周总理和叶副主席。此后,在周总理等老一辈革命家的力荐下,经毛主席同意,恢复了邓小平副总理的职务,并让他参加军委工作出任总参谋长。江青、张春桥一伙对此更是耿耿于怀。1973年,毛主席曾几次谈到批孔,在批林中联系批孔。而“四人帮”却别有用心,他们打着批林批孔的旗号,意在反对周总理、叶副主席。到1974年初,“四人帮”更是变本加厉,提出所谓“批宰相”、“批周公”、“批大儒”,进而又批“走后门”,在群众中公开把矛头指向周总理、叶副主席。在周总理、叶副主席事先不知道会议内容的情况下,江青一伙于1月24日、25日,在首都体育馆先后召开驻京部队和中共中央、国务院直属机关批林批孔大会。周总理、叶副主席都是被临时通知,分别参加这两个会议的。会上,江青让她的人宣读她给全军指战员的信,作煽动性的书面讲话,再次把矛头指向周总理、叶副主席。
这两次大会以后,“四人帮”集中火力攻击军队。他们指使人到军委各总部和海军、空军煽风点火,公然指责总参领导“右倾手软,右得不能再右”,总政“可以夺权”,总后“垮得越彻底越好”。3月5日,江青、张春桥在接见几个文艺单位的会议上,进一步提出要“放火烧荒”、“整整军队”,诬蔑时任党中央副主席、北京军区司令员李德生是“大军阀”,要予以“打倒”。于是,“四人帮”放的“烧荒”,这把火在军队特别是在总部机关很快便“燃”了起来。
总后是受林彪、邱会作一伙破坏的重灾区,经过两年多的批林整风,特别是贯彻总后党委常委扩大会议精神半年以来,总后的工作刚刚理出个头绪,可以说是“百废”始“兴”的时候。在“四人帮”所谓“点火放炮”、“放火烧荒”、“整整军队”、“打倒大军阀”等口号的大肆煽动下,总后机关顿时也乱了起来,又一次出现了反复。各种大字报贴了出来,几米大一个字的“打倒大军阀李德生”的大标语刷写在总后大院礼堂门前的广场和大院周围的围墙上。真有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在如何领导和开展批林批孔这场斗争上,在总后班子里有两个问题是有争论的。第一个问题是,批林批孔要不要联系批邱会作一伙。一种意见认为,批林批孔,就是要联系批邱会作一伙。另一种意见认为,应该按照两报一刊“梁效”文章的口径批林批孔。我个人认为,总后的批林批孔就是应该联系批邱会作一伙的反革命罪行,并肃清其流毒和影响,批林批孔如果不联系批邱会作一伙,那就成了空的了,对总后今后的思想、组织建设没有什么好处。不联系批邱会作,就容易上“四人帮”的当,走偏方向。“四人帮”他们搞批林批孔,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是别有用心,矛头既不在林彪也不在孔丘,而在“批大儒”、“批宰相”、“批周公”,矛头是对准周总理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第二个问题,批林批孔的部署和开展,是按江青一伙的“放火烧荒”、“整整军队”、“总后垮得越彻底越好”一套去搞,还是按照中央、军委的部署,在党委的领导下,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不言而喻,军队的批林批孔,总后的批林批孔,只有按后一种做法进行才是正确的,才能保护部队的稳定,才能使军队真正在党的掌握、指挥之下,才不会被“四人帮”一伙所利用。结果证明,当时总后班子中确实有人撇开周总理、叶副主席,撇开总后党委所有常委,以个人名义直接给江青写信,请示总后的批林批孔应该如何搞法。后来,叶副主席等军委首长批评这是“政治上的投机”。我当时极力主张总后的批林批孔一定要按中央、军委的部署进行,联系批邱会作,绝不是无的放矢、杞人忧天。
“四人帮”的一贯思想是搞乱军队,使“军队越乱越好”,以便他们从乱中夺取军队的领导权。在中央、军委召开的一次会议上,军队各大单位领导同志汇报批林批孔的情况。会议由叶副主席主持,参加会议的有邓小平,还有王洪文、张春桥等。总后由我汇报,当我汇报到总后的批林批孔一定要联系批邱会作一伙的罪行,总后的批林批孔应按中央、军委的部署,在党委领导下进行,要保持部队稳定,不能搞乱部队时,张春桥就把我的话打断了,说:“不要怕乱嘛,越乱越好,越乱才越能暴露问题。”后来就由王洪文、张春桥两人讲,中心意思就是军队不要怕乱,只有乱才能暴露出问题,才能分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叶副主席、邓小平不吭声,实际上是对王、张的胡言乱语表示严重的不满。会议开了两个小时。叶副主席最后讲了话,他说:“军队越乱越好,不能这么说嘛。军队就是要保持稳定,批林批孔要有秩序地进行嘛。总后勤部批林批孔联系批邱会作,应该这样搞,这是对的,能有什么错误?!”会议一散,邓小平和谁也没打招呼,一句话没有讲就走了,看得出来,他对“四人帮”一伙的行径极为反感。
叶副主席在这次会议上最后的讲话,既是对我们的肯定,同时也为我们今后开展批林批孔进一步指明了方向,从而坚定了我们的信心。尽管“四人帮”极力进行干扰,总后领导班子中个别人与多数人认识不一致,造成一定的混乱,但总的说,总后的批林批孔是按中央、军委的部署,在党委的领导下,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的。
10月,总后党委常委在讨论总后的形势时,一致认为:在毛主席、党中央和中央军委的领导下,经过三年的批林整风和批林批孔,从总的方面来讲,分清了路线是非,取得了很大成绩,形势是好的。具体表现在四个方面:(一)群众发动比较充分,揭发林、邱一伙的大量反革命罪行,揭得比较透。(二)清查工作抓得比较紧,在过去的基础上,做了大量的工作,进展比较快,搞得比较扎实,党的政策正逐步落实。(三)通过学习批判,广大群众的政治觉悟有了很大的提高,认识逐步统一,革命团结不断加强。(四)促进了工作,基本上完成了后勤保障任务。总后直属的60多个军需工厂1至9月已完成全年产值计划的77%,实现技术革新1000多个项目。在“四人帮”的严重干扰下,总后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真是很不容易的。这说明,总后党委和广大群众是坚决按中央、军委的部署开展运动和进行工作的。
关于解放干部问题
“文化大革命”开始以后,林彪、邱会作一伙出于他们的反革命政治目的,对已调离的总后原政委李聚奎进行批斗。同时,在总后机关和直属单位还先后批斗了30名军以上干部。此后,林彪、邱会作一伙在总后大搞“以邱划线”,对反对他们的或与他们有不同意见的干部和群众,进行残酷打击迫害。他们大搞法西斯专政,私立专案,私设监狱,草菅人命,无中生有地炮制集团冤案133个,被诬陷迫害的干部和群众达3200多人,其中被隔离关押的有1700多人,被迫害致伤、致残、致疯的350人,被迫害致死的143人。“文化大革命”前的总后党委11名常委,有6人先后被立案审查,其中副部长汤平被迫害致死,总后卫生部副部长傅连暲、工厂管理部部长张和也被迫害致死。1968年底,在总后党委第三届第十次扩大会上,总后党委常委成员又有4人被批判斗争。当时总后的175名军职以上干部,被排斥打击的竟达106人。
九一三事件后,总后在叶副主席和李先念、余秋里的关怀指导下,开展批林整风运动,揭发批判林彪反革命集团的罪行,部分遭受迫害的领导干部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但是由于种种原因,特别是“四人帮”干扰清查与林彪反革命集团阴谋活动有牵连的人和事,致使中央领导同志的许多重要指示没有得到很好的贯彻执行,林、邱的罪行没有彻底清算,一些冤假错案没有得到平反,干部政策也没有得到落实。因此,深入揭发批判林彪、邱会作一伙的反革命罪行,肃清其流毒和影响,消除派性,平反冤假错案,落实干部政策的形势非常严峻,任务十分艰巨。
1973年7月总后党委常委扩大会后,在中央、军委的关怀领导下,新的总后领导班子能够有计划、有步骤地开展工作,机关各部、局、院和直属单位认真学习、传达、贯彻总后党委常委扩大会议精神,在深入揭发批判林彪、邱会作一伙的罪行,弄清林彪反革命路线的极右实质,分清大是大非,增强党性,清除派性,加强革命团结的同时,在平反冤假错案、落实党的干部政策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然而,批林批孔开始后,以江青为首的“四人帮”反革命集团,出于他们篡党夺权的阴谋目的,直接插手军队,插手总后,一时间极左思潮、无政府主义、派性膨胀起来,平反冤假错案、落实党的干部政策等工作受到严重干扰。这时总后党委内部,在平反冤假错案、落实党的干部政策问题上也发生了分歧和争议。主要是两个问题:一是在对“文化大革命”中受迫害的老干部的看法和结论上。个别领导认为,“文化大革命”中凡是被打倒的干部,总是有问题的,只是问题多少不同,问题严重程度不同。我和党委多数同志不同意这种看法。我认为,对“文化大革命”中被打倒的干部,要坚持实事求是原则,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些干部在思想、工作、作风、生活中有缺点、错误,这是另外一类性质的问题。而“文化大革命”中被“打倒”的干部在政治上没有根据说他们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错误。因此,没有理由不给他们平反,也没有理由在结论上给他们留下一个尾巴。第二个问题是,有个别领导以“谨慎”、“稳妥”和“问题没有彻底弄清”为由,主张“一个一个来”,还说解放干部“不能一风吹”。这种意见听似“公允”、“正确”,实际上是采取拖延的办法,该平反的不平反,该解放的不解放;或者虽然摘了“帽子”,还给人家留下“尾巴”。这种意见和做法,在上面得到“四人帮”一伙的支持,在下面得到那些具有极左思想和派性的人的拥护。我和党委多数同志不同意这种意见和做法。试想,总后这么多冤假错案如果真是采取“一个一个来”的办法,要拖到何年何月?我认为,总后也应学习中央的做法,加快步伐,一批一批地解放干部,让那些饱受身心摧残打击的老干部早日解放出来。林彪反革命集团被粉碎后,毛主席提出重新解放干部的问题。周总理及时抓住这个有利时机,提出一个好的办法,由中央组织部、国务院业务组政工组、总政治部分别将党政军被专案审查的所有高级干部列出名册,说明情况,提出意见,由政治局本着先易后难的原则,一批一批地审议。在周总理、叶副主席等中央、军委领导的努力下,排除江青一伙的干扰,一大批被“打倒”的干部被解放出来,不少干部又重新走上领导岗位。我主张总后也应该采取这种做法,由各单位分别将被专案审查的领导干部列出名册,说明情况,提出意见,在总后党委常委会上讨论,加快速度,一批一批解放。
当时我深深感到,解放干部的问题,不是一般的争论,而是一个严肃的政治问题、原则问题,深知问题的分量和关系的重大。为此,我给邓小平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请示向邓小平汇报,希望得到邓小平的重视和支持。小平同志很快就让我去。我一进门就说:“邓副主席,我向你反映一下情况,对批林批孔,对受迫害老干部的看法,我们班子领导之间存在不同意见。我觉得总后解放干部的问题很难办,我也很难开展工作。如果现在不向你反映出来,将来出了问题,我承担多大责任是小事,但对总后建设造成损失是件大事。”接着我将上述的分歧向小平同志作了汇报,小平同志听后否定了那种拖延的意见。
9月中旬,为了加快解放受迫害的干部和群众的步伐,总后召开了驻京单位甄别工作座谈会。与会同志认真学习毛主席、党中央关于甄别工作的指示,进一步提高了思想认识;同时各单位汇报了甄别平反工作的进展情况,交流了经验,既充分肯定了成绩,也指出了存在的一些问题。这次会上,我特别强调“甄别、平反工作,要坚持实事求是,区别对待,严格区分和正确处理两种不同性质的矛盾和问题”,并且反复强调要注意以下几点:一、对确实受邱会作一伙迫害的同志,要认真负责地给予平反,加快速度,并从思想上、政治上、生活上热情地关怀和帮助他们,解决他们存在的实际问题。二、对于犯有这样那样错误、有这样那样问题的同志,要遵照毛主席的一贯教导,历史地、全面地看待他的错误和问题,不要只看一时一事。在作结论的时候,要体现思想批判从严、组织处理从宽的原则。三、对于过去在林、邱一伙的反动路线下犯有逼供信错误的干部,除个别坏人外,大多是执行问题、认识问题,不能责怪他们,主要是总结经验,吸取教训的问题。四、被甄别、平反的同志,要正确对待,把仇恨记到林、邱一伙身上,对自己、对同志,都要一分为二。
由于各单位党委重视,甄别、平反工作进展较快。至10月,光驻京单位已作出甄别、平反结论的就占需作甄别、平反结论的干部总数的72%。
当然,这个成绩离中央对我们的要求还是有差距的。总后驻京单位立案审查的1000多人,还有好几百人没有做出甄别、平反结论,整个总后就更多了。来自上面、下面和总后班子内部的阻力还是不小的。总后原副部长贺诚,是1925年入党、1927年参加红军的老革命,“文化大革命”中受林彪、邱会作一伙迫害,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总后卫生部第一副部长傅连暲,同时还是中央政府卫生部的副部长,是1933年参加红军的一位老革命,“文化大革命”初期即被迫害致死,一直没有得到平反昭雪。他们的问题后来反映到毛主席那里,毛主席于1975年5月17日作了批示。在贺诚问题上的批示是:“贺诚无罪,当然应予以分配工作。过去一切诬蔑不实之词,应予推倒。”在傅连暲问题上的批示是:“傅连暲被迫害致死,亟应予以昭雪。贺诚幸存,傅已入土,呜乎哀哉!”军委领导见到毛主席的批示后,连夜召开会议进行传达,我被通知去参加会议听了传达。回来后,我们立即在总后党委常委内进行传达,并很快按照毛主席的批示进行落实。后来我想,要不是因为毛主席作了批示,他们的问题还不知要拖到何时才能解决。又比如,总后原政委李聚奎曾多次申诉,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就给邓小平写信反映情况。1975年8月军委开会时,邓小平拿着李聚奎的信,走到总后一位领导同志面前,说:“你看这个!”那位领导同志知道这封信的分量,回来要我一起去邓小平那里作汇报,邓小平指示我们“要进一步抓紧抓好”。
这里我要多说几句。在批林批孔、解放老干部等问题上,我们与总后个别领导人确实存在着严重分歧。后来打倒“四人帮”时,我已调新疆军区工作。各单位在进行“揭批查”时,总后派人到乌鲁木齐找我调查了解这个问题。我对前来调查了解情况的几位同志讲:尽管当时我与总后个别领导在一些问题上存在着严重分歧,但实事求是地讲,当时凡属重大问题,都是经过党委集体讨论后向下统一传达部署的,如果哪些决策存在问题的话,应该由党委集体负责,我也负有责任,不能把责任完全算到别人头上。我觉得为人就应该如此,要讲原则,不应该以个人好恶和恩怨来对待任何人。
让三所军医大学迁回原址
1969年2月,邱会作出于个人的政治目的,秉承林彪的旨意,把“文化大革命”初期反对邱会作反得比较厉害的三所军医大学进行调防,即将第二军医大学从上海迁往西安,第四军医大学从西安迁往重庆,第七军医大学从重庆迁往上海。本来,这几所军医大学由于驻地和分工不同,因而在建设上各有自己重点和特点,如第二军医大侧重于海医学,第四军医大侧重于空医学,第七军医大(即现在的第三军医大)侧重于烧伤医学。然而这么一搬迁,完全打乱了原有的格局,不仅在营房设施、器材设备、医学科研、人力物力等方面造成很大的损失,而且对广大干部造成夫妻两地分居,子女上学、就业等方面也带来诸多困难和不便。弄得下面怨声载道,意见很大。
总后党委反复考虑和慎重研究之后,决定还是将这几所军医大学迁回原址,原来在什么地方仍迁回什么地方。1975年,总后党委正式向国务院、中央军委呈报了《关于第二、四、七军医大学迁回原址的请示报告》。5月30日,国务院、中央军委正式作了批复,完全同意总后党委的报告。根据国务院、中央军委的批复,总后勤部于6月5日下发了《关于贯彻执行〈国务院、中央军委关于第二、四、七军医大学迁回原校址问题的批复〉的指示》,主要是:一、以国务院、中央军委的批复的精神统一思想,统一行动,发扬我军光荣传统,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各项方针政策;发扬共产主义风格,顾大局,识大体,加强协作,搞好军内外团结;坚决贯彻勤俭节约的原则,防止损失浪费,严禁请客送礼;加强领导,加强组织指挥,妥善安排各项工作,防止多类事故的发生。二、搬迁时间,从7月5日开始,到8月5日结束。三、认真做好交接工作。营房、营具、各类物资装备、档案资料、设备等和农副生产要按照规定妥善移交。四、要及时向所在军区及省、市党委汇报请示,取得领导的帮助。五、搬迁有关事项,由总后司令部、政治部另作规定。与此同时,总后司令部和政治部下达了《关于第二、四、七军医大学搬迁工作有关事宜的规定》,对搬迁工作中指导思想、搬迁时间、搬迁范围、交接工作、干部家属安置等都作了明确、具体的规定。三所军医大学共有1.9万余人(含职工、家属及子女),3.67余万立方米物资。由于指导思想明确,领导有力,组织指挥得当,思想政治工作及时,因此整个搬迁工作很顺利,没有发生大的事故。在此期间,三所军医大学的附属医院的医疗工作一直照常进行,没有间断。各单位搬迁中涌现出不少顾大局、识大体、讲团结、讲风格的好人好事。7月15日开始搬迁,8月7日,三所军医大学分别搬回原址办公。此后,总后又召集各军医大学领导同志开会,讨论研究充分发动群众,联系实际,端正思想作风,整顿组织纪律,认真总结经验,解决好搬迁存在的问题。同时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抓紧学校的各项建设,彻底消除林彪、邱会作一伙干扰所造成的恶劣后果,更好地发挥军医大学的作用,努力完成医疗和科研等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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