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2011

2012-04-29 05:29王弓
市场周刊 2012年1期

王弓

2011年过去了,我们终于开始了“世界末日”的倒计时,这个开头想必是很多人在想到这“特殊”的一年时,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一个令人紧张沮丧的念头,它就像一只黑甲虫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心头的叶梢,是不可为外人道也的“愚蠢担心”。但是从理论上说,只要这一天还没有来到,我们就如同薛定谔箱子里的那只猫,受着生死莫辨的煎熬,因此在这一天过去之前,我们内心深处始终住着一个沉吟道“是死,还是活,这是个问题”的哈姆雷特。我有一个富有的熟人在西北某地买了一个窑洞,据说在山崩地裂的那一天就这个地方可以躲过灾难,后来我还在网上还看见了窑洞团购的广告,一瞬间,曾经的红色革命根据地变成了有钱就能活命的“诺亚方舟”,这个充满中国式吊诡的例子是否是一个可以嘲笑的行为,从理论上说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同样是一个“薛定谔定理”,所以我满怀希冀、迫不及待的等待“那一天”的如常度过,除了发自肺腑的想再活几十年外,对买窑洞为代表的避难行为大加鞭挞、尖酸刻薄的嘲笑也同样是原动力之一。除了用左派思想武器武装我的“仇富”心理之外,我想我会在看到今年12月22日的太阳后,在心中长吁一口气,嘴角泛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感叹电影的魔力之强大,让人类的神经活活绷了三年整。玛雅人的预言早在公元前1000多年就有,而真正将“预言”变成印在人脑中的形象灾难的,就是艾默里奇那部该死的电影。

遥想在1938年10月30日晚上8点12分的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广播员在话筒前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他宣称此时外星人正在袭击地球并且慌乱的描述着外星人的外貌,随后听众从收音机里听到了哄乱的吵闹声,播音员惊吓过度无法说话,切入音乐。随后另一个播音员接上来继续直播:战斗激烈,又有几艘宇宙飞船着陆,外星人手持喷火武器,迎战的新泽西警察队被烧成了灰烬……此时从收音机里传出了警察惨叫声、外星人奇异的尖叫声和爆炸声。随后,麦克风似乎失灵,所有声音全部消失了……几分钟后通讯恢复,播音员惊慌失措的说道:根据科学观测和亲眼所见,那些怪物,就是火星人入侵地球的先头部队!并且宣布陆军航空兵也被消灭了,部分地区开始戒严,大量不明毒气袭击,成群的居民倒下,公路上车流堵塞,收音机里传来警钟乱响,隐约有人在唱圣诗。随即,节目中场休息,播音员语调平静地告诉听众:刚才播送的是广播剧《世界大战》上集。然而,这最后的结束语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此时的美国已经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数十万人四处逃生,公路上水泄不通、教堂人满为患、哭叫声不绝于耳。据事后统计,当时约900万人收听了节目,其中175万人在恐慌中采取了行动,尽管节目进行中,纽约各电台已有60%打断各自广播,反复宣布这只不过是一出戏,警察局也派出大队人马把哥广大楼团团包围,官方责令公司立刻澄清事实真相,电台中止了节目,开始播放公开声明,但此时收音机旁已经没有听众了。这个恶劣玩笑的始作俑者,就是时年23岁的奥森·威尔斯。此时他还未拍出那部让世人膜拜的伟大电影,但是在这场风波中,他已然显现出了高超的编排和演绎天赋。两年后,这个超级顽童似乎还意犹未尽,在《公民凯恩》中让凯恩出场的第一句台词就是:“永远不要相信收音机里的任何东西。”

相较于凯恩的“受害者”们,我们要倒霉的多,不仅是因为我们得忍受三年的时间里各种流言累积流窜,不断刺激我们内心深处的哈姆雷特长呼短吁,更重要的是影片里那幅末日的地狱般景象已经让人断了任何的求生念想,换句话说,按影片里的末日规模,灾难和地狱都是不恰当的比喻,往大了说那是一首令人颤栗的宇宙交响曲,往小了说那是上帝打的一个喷嚏,人类文明与之相比就像家具上的一层浮灰般微不足道,让人感叹地球真的不是为人类专门准备的。不知道末世情结是否也让导演们心中的哈姆雷特更抑郁了,去年的戛纳电影节上,得到金棕榈奖的《生命之树》用梦呓般的细语追问着生命的本质,而最佳女演员奖的《忧郁症》则干脆假设了行星正在撞向地球的故事背景,忧郁到濒临崩溃的女主角最终反而比代表了愚蠢麻木的众人更能坦然理性的面对毁灭,也许大家都忘了拉斯,冯特里尔本身就是一个连飞机都不敢坐的忧郁症患者,总之鉴于这个去年被戛纳电影节组委会驱逐的老混蛋的一贯做派,我相信在四根手指上纹着“F.U.C.K.”四个字母的特里尔,在末日来临时应该真的会像《2012》里的那个疯子一样脸上挂满敬畏和幸福的表情。而索德伯格的《传染病》则为末日的样子描绘了另一幅画像,超级病原体在世界范围内的闪电传播连接出了一个《巴别塔》式的故事,让人醒悟过来一个事实,那就是人类的医学水平都是随着病菌的变异而提高的,并且从来都没有真正控制过这个看不见的杀手,索德伯格对作品的阐述相当靠谱:“我想从中表达出一种对自然的敬畏,同时又让人们对科学充满信心。”是的,作为商业电影,我们当然需要里面有一条叫做“信心”的诺亚方舟,上面装着一个叫希望的东西,虽然大自然并不知道。

好了,关于末日的话题,就此打住,我这期的任务其实是将去年的电影做一个盘点,我同样认为在这一年的开头做这样一件事情是有意义的。或许在若干年后,幸存的人类会从泥土里掘出我记录在纸质或硬盘上的文字,为灾后电影史料的重建贡献一份微薄的力量,当然,我不希望我的文字真有一天能起到这样的作用,我更希望的是它们能淹没在太阳照常升起,每天都会发生的海量信息中,换句话说,消失在永恒里。在2011年,世界范围内的电影依然精彩纷呈,佳作频出,中国的电影整体则依然让人提不起太高的兴致,如果说往年中国的小成本独立电影总能在国际A级电影节上获得关注的话,那么2011年连这个我们一贯聊以自慰的小亮点,也令人扼腕的消失了。虽然我们在数据上长进不少,电影年产量居然超过了600部,总票房也突破了130亿人民币,但是我们依然只是擅长在单一的数据上虚张声势、狐假虎威。我国去年一年的新增影院数量几乎是过去十年的总和,平均每天就有9块银幕与观众见面,因此平均下来,单块银幕的票房不升反降,并且去年《功夫熊猫2》、《加勒比海盗4》、《变形金刚3》、《哈利波特7》等好莱坞大片是在我们的一百多亿总票房里占据了一半还多的份额,并且有相当多的影院为了偷漏瞒报票房,极有“创意”的放映北美盗版大片,使我们瞬间穿越到了“录像厅”时代。因此国产电影的投入产出比或者平均票房不知道哪位大才能够计算一下,让我们知道,那些吓人的数字是不是该值得庆祝,还是会像谈到中国足球一样黯然沮丧。也许南都记者调研的观众反应最能说明一切:完全说不出哪部国产片是还想再看第二遍的。

所以从影片质量和文化的角度,我们真的没有在人类文明“毁灭”前的这一年留下什么太多有价值的东西,蓬勃的电影市场变成了一场声势浩荡的电影葬礼,门庭若市的场面其实只有两个主题,圈钱以及快马加鞭地圈钱。除了一段段娱乐化的历史和廉价贩卖的怀旧记忆,我们只能看到寥落零星的碎片

让人心头一热,随即悟过来电影其实是可以直指人心的。首先要感谢的,是年头的《观音山》。我愿意把这部小成本作品8000万的票房看作是导演李玉多年来执拗的回报,这部作品的最大意义在于,它证明了有情怀有诗意的个人化视角并非不能让人进入影院。经历过《红颜》的惨淡、《苹果》的打压,李玉在《观音山》中将妥协和坚持重新精确计算配比,使《观音山》褪去戾气,但暗涌的力量依旧,加上导演、明星、制片、发行的通力合作,创造了一个小奇迹。客观的说,李玉这样的导演即使放在好莱坞也不可能成为票房导演,但是放在中国,她又因为有着坚持的个人美学,所以和8000万这个并不多的数字放在一起显得有些怪异,而明星效应颇强的范冰冰与她的团队的鼎力相助,才是这个相对巨额的票房的真正原因,当然,哪怕过亿,那也是《观音山》应得的。

然后是《最爱》,这是顾长卫首次启用全明星阵容,同时也是他所作的第一次商业化妥协,尽管这部电影的水准远不及之前的《孔雀》和《立春》,但在国产电影整体水平低下的大环境中,《最爱》依然显得那么的杰出。但从这部作品中可以看到第五代学院派“正根儿”导演与市场之间的明显隔阂,他们依旧选择现实感极强的沉重题材但是只能单纯的用明星加盟来作为获取票房的武器。但是一线明星的扎堆加盟实际上对作品本身的成色是减分的,明星的存在决定了要给他们大量的感情戏、对白和近景镜头,这就会削弱这个绝望故事的表现力(可参照《孔雀》和《立春》),事实上我在观影过程中始终将注意力放在将郭天王和角色的对位上,无奈两者之间距离不是千山万水,而是并非在一个空间和气场里,很难产生十分的认同感,郭天王明眸皓齿、棱角分明、身材健硕,皮下脂肪的完美含量明显是通过有氧运动与控制饮食得来,而非强体力劳动和吃粗粮的结果,就算郭天王改了口音也还是比较像城市户口。我的结论是在演农民这一点上,郭天王就是白兰度附体也没法跟王宝强拼。除此之外,其他的演员都还算称职,特别是濮大叔,那一嘴龅牙堪比马龙,白兰度的小棉球儿。总的来说,这个同样不具有什么商业特征的故事硬是挣得了6000多万的票房,同样靠的是明星效应和大力宣传,其次才是被明星减过分、但依旧够好的故事。这种与《观音山》类似的吊诡都证明了内地电影市场的非理性特征,并非是电影的品质在起着主要作用,所以这又是一个把烈酒装可乐瓶卖的案例。另外,我忍不住总在假想,让《盲山》的导演李杨来执导这个作品,应当会更接近剧本原作的意图,擅用非职业演员的李杨一定可以让那种令人齿冷和绝望的现实感有一种冷静的展现,前提是,他得和以前一样丝毫不在乎国内票房。

接下来是《转山》,它是在去年11月档大片扎堆的夹缝中艰难生长的一棵小草。导演杜家毅就是当年张扬的那部《洗澡》中,在莲蓬头下唱男高音的执拗的胖子。在这部电影的实施过程中,杜家毅和他的团队像一只坚持信仰的青年近卫军,不用明星、没有大投资、面对和电影中一模一样的艰难险阻,最终将这个中国版的《荒野生存》搬上了大银幕。《转山》最终的票房只有300万,这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尽管包括院线经理以及看过此片的观众都赞誉有加,但是可怜的票房依然和《转山》的品质不成比例。在《孤岛惊魂》都能拿到9000万票房的中国,清装电视剧中走出的美女明星打败了骑车去西藏的青年勇士,和《观音山》一样获得东京电影节大奖的《转山》,在国内的惨淡结局进一步明晰化了中国电影的问题,没有明星、没有投资、没有强势宣传,又不是刚需,没有观影习惯,对国产中小成本电影没有认同感的老百姓,为何要购买昂贵的电影票不去看好莱坞大片而去选择一个毫不知情的国产小片?因此《转山》的命运是再正常不过的,但绝不是它应得的。我希望杜家毅这个中国版的赫尔措格能够继续执拗,无视头顶上倾泄而下的凉水,只管唱出自己的高音,只因为他的那句:“我们伺候电影,我们不伺候卡司。”让人看得到那艘承载着希望的“诺亚方舟”。

接着是《钢的琴》,这部电影的男主角王千源与范冰冰同时获得了23届东京电影节的最佳演员奖,而且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钢的琴》都有着无懈可击的品质,但是可惜它没有《观音山》的卡司和超级宣传,在国内只获得不到400万的票房。片中的父亲造好了钢琴却没能留住女儿,因为小孩子已经懂得了资本的力量,而导演张猛造好了《钢的琴》,拿了奖进了院线却没能赚到钱。如果说《转山》还是因为堂吉诃德式的一往无前而得到滑铁卢的结局,那么成熟完美的《钢的琴》就是结结实实的直接败给了自己的身份——国产小成本电影。这部作品在制作期间因为资金窘迫几度停拍,主演王千源在拿到东京电影节影帝后全部的片酬就是张猛给开的一张白条,而秦海璐不仅分文不取,并且自掏腰包垫付制作费用。虽然各位热血影人破釜沉舟,留取丹心照汗青,但这部被称作是2011年度的国产口碑第一片,还是被奇怪的中国电影市场吞没的连渣都不剩。那位说“完全不记得哪部电影还想再看第二遍”的观众,我很想知道他到底看过这部电影没有。

再值得一说的是陈可辛的《武侠》,它的理念来自于《卧虎藏龙》对武侠题材开创性手法的启发,换句话说,靠谱的陈可辛受到了最靠谱的李安的启发。但客观的说,《武侠》作为一部极其有创造力的商业制作,它只有前二分之一十足惊艳,从形式到表演都非常来劲,让人兴奋的觉得这是一部会创造新语法的经典之作,但是后二分之一逐渐滑入了俗套的窠臼,像一盘播放着《女武神》的磁带在进行到一半时绞了带,发出令人泄气的杂乱声音。但是陈可辛的努力和才华在片中历历在目,即使是后半截开始绞带后,水平也绝对维持在对得起观众的及格线之上,它的可惜在于拥有彪悍的前半部但因为与之不相匹配的后半部而最终不能开宗立派,而一贯靠谱的陈可辛又绝对有这个能力。可惜众多观众对一部电影结尾的部分是十分看重的,他们通常将电影的结尾当成总结性陈词,是最大的包袱点和中心思想,因此《武侠》遭到了相当多的唾弃和攻击,因为犬儒的内地观众们在被牛逼的前半截刚刚启动了难得的智力准备时,却最终被引到了俗套的终点,于是前半部分罗生门式的牛逼变成了装逼。虽然对于老影迷和评论家来说,形式,摄影、表演、配乐,甚至王羽,都是这部颇有出息的作品里可以谈论的话题,但是对于观众来说,好不好其实简单粗暴,但又合情合理。想当初这部电影在电影院播放了十分钟后,我低声对我媳妇儿说这可能是今年最好的商业电影,陈可辛终于爆发了,然而当影院的灯亮起后,我装作看不见媳妇儿脸上那意味深长的微笑,极力把话题转向了晚上上哪儿吃去。

港台方面在2011年的作品也是乏善可陈,但是相比起内地来,老港老台们还有着老本可以在创造的荒年啃一啃,我们依然可以从那些恶俗的口水电影中回忆起少年时由港影给予的美好记忆,直感叹光阴似炮弹、我们已经长大了。港影的辉煌虽早已日薄西山,但这是有根基的沉沦,至少人家祖上富过,破落贵族举手投足间还自有一番风流,比起内地作

品中那些四手的城市时尚文化,空中楼阁的爱情、生生植入的美酒名车富二代和伪文青,人家至少是不露怯的。况且诸位早已确立身份的港台老炮儿以及新近上位的青年才俊们,都有着一贯的看点和卖相,如庄文强、麦兆辉的《窃听风云2》,许鞍华的《桃姐》等等,最可怕的是台湾的一众青年才俊,似乎商量好了在2011年集体臊内地一把:魏德圣的《赛德克·巴莱》、叶天伦的《鸡排英雄》、九把刀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陈正道的《幸福额度》、林书宇的《星空》、林育贤的《翻滚吧!阿信》等等,都是诚意之作,票房、品质,口碑也都比较不错。

最后我们还是要说一说《失恋33天》,我们又怎能不聊《失恋33天》,这部投资1000万的小片挣了3.4亿的票房,让它成为又一个现象级的《海角七号》,让令人沮丧的2011年内地电影行业终于可以不用年尾老谋子的巨制来遮羞了。对于这样的一部作品,首先我们当然不能将其品质与票房完全对等起来,这对于其他电影哪怕是烂片,也都是极其不公平的。《失恋33天》的票房奇迹除了其自身的基础扎实以外,其实显示了诸多电影之外的其他因素,第一,整个幕前幕后的电视剧班底让这部小成本城市爱情片有着轻盈洒脱的先天特质,滕华涛作为电视剧导演拥有像《双面胶》,《王贵与安娜》、《蜗居》,《裸婚时代》等等大热电视剧的骄人履历,当年这些电视剧无一不是将现实进行集中投射,使观众产生极大的观看欲望和心理共鸣,而这次他将在电视剧中对现实细节精准把控的特点嫁接到电影中,消灭了同类电影通常惯有的自恋和空洞。其实电视剧导演转向电影创作在好莱坞以及其他国家是极为正常的事情,滕华涛的成功打通了体裁之间的界限,在已显僵化的中国电影格局上至少产生了手机式的震动。第二,由于来自网络小说的剧本,它把潜伏在网络、电视前密密麻麻的年轻观众群像捣毁蚁巢般整个挖了出来,甚至带来了巨额资金才能完成的无孔不入的宣传。这让我想起了开启新好莱坞时代的《逍遥骑士》,那部当初让哥伦比亚公司提不起兴趣的嬉皮士电影的火爆,让好莱坞发现电影消费的主力军已是年轻人,并因此换掉了整整一代的编剧,新好莱坞时代由此打开。《失恋33天》必定也会让内地势力的电影市场讨论一个底儿掉,在2012年,也极有可能会出现一批《失恋33天》的变种以至于最终让人看恶心掉。去年台湾的黑马新人九把刀就坦言,他要好好研究一下《失恋33天》,这样的电影他拍不了。因此整件事情的重点浮出水面:此类商业作品用以打动人心的,还是像镜子一样能够影射出观众的生活经验,而不是凭空臆想,低估消费者认识水平、卖萌恶搞所能够替代的。

关于去年年尾圣诞档的两部大片《金陵十三钗》和《龙门飞甲》,我不打算过多的谈论,并不是它们不好,而是它们好不好都无关于中国电影的未来,两位殿堂级大佬真正的可能性已然随岁月定格在九十年代,时代的翻篇儿也让他们注定做不成新时代的开启者,因为开启者已然站在他们的肩膀上开始看世界。按照我狭隘的观点,他们如果将自身的影响力和经验用于中国电影根基的浇灌和培育上,那将是功德无量、善莫大焉的一件好事。就如贾樟柯准备投资百万建立电影评论平台一样,先不论构想的合理性和操作的困难以及会起到的效果,这种从整个产业链条整体出发的设想,至少有着理性的光辉。因为我们并非说得太多,做的太少,而是我们从来都是说一套的是一群人,而做一套的又是另一群人,并且他们又各自说一套做一套,只是希望相互利用,并没有产生过真正的联系,这是我们这个连上帝都迷惑无解的电影市场的成因之一。最后,站在201 2年的时空里,我套用一句电影旁白:2011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直到2013年如常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