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与近代中国的城市化

2012-04-29 00:44马建华
贵州文史丛刊 2012年1期
关键词:通车商业汽车

马建华

内容提要:

汽车自清季进入中国之后,在1920年代后的中国城市化进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首先,改善了城市的交通,加强了人口的流动,促进了城市商业的发展。其次,随着道路的兴修,汽车的行驶,市区范围得以向周边扩展,城市性能得以提升,城市化程度得以加强。再次,1930年代后,随着铁路不及的西北、西南地区汽车路线的开通,沿海城市的现代文明得以更快进入,社会风气遂逐渐开通。

关键词:汽车近代中国城市化

中图分类号:K25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8705(2012)01-48-52

关于近代化交通工具在近代中国社会发展中的作用及影响,学界一直关注的是火车及铁路。而汽车自1901年进入中国后,其对近代中国经济与社会的发展产生了怎样的影响,至今仍是一个存疑的问题。台湾学者谢国兴早在1980年代就指出,近代中国“公路系统发展最晚,但对于经济开发的影响可能最大。汽车是陆运使用动力的第二种运输工具,其重要性往往不在铁路之下。”然其重要性到底体现在哪些方面?惜乎谢先生语焉不详。本文无意对汽车在近代中国社会发展中的作用进行总结性述评,仅拟就汽车在近代中国城市化进程中发生的作用进行初步的梳理。

汽车自19世纪80年代产生于德国后,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除极少数用于商业用途外,主要是作为富贵人家夸富矜荣的一种时髦玩具。一战爆发后,汽车开始大规模应用于战争。战后,世界交通正式进入汽车时代。中国受其影响,自1920年代后,汽车也开始应用于城市交通与运输。与19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国引进的轮船与火车相比,由于近代中国战乱频仍,政府财政竭蹶,轮船与火车因为受资本和地形的束缚,很难普及,其影响一般限于铁路沿线,故它们的影响是线性的。汽车因为受资本和地形的限制较小,具有较强的伸缩性和机动性,易于普及也可深入,其影响则是面性的。汽车开通之后,由于交通的改善,人口的集聚和流动因而频繁,车路沿线的商业随之会有不同程度的发展,汽车沿路经过的一些车站也往往成为新的商业点和居民点。近代中国汽车的应用主要集中于上海、天津、北京等各大城市内,因此,对于大多都市而言,汽车的影响较之铁路似乎要大。一些中小城镇在汽车开通之后,城市化程度逐步增强。一些城镇本身就是因汽车开通之后而兴起的。

上海是近代中国最大的城市,汽车数量最多,其对上海的影响也最大。1922年9月,上[上海]南[南汇]县道通车,之后数年间,沿站旁车路两边,“店肆林立,营业骤兴,获益倍蓰。周家渡、杨思桥、三林塘等站旁均有茶园、菜馆、医庽、杂货小肆开设。”周浦一带原本人烟稠密,市肆栉比,汽车通后,“商业更兴,来沪者因其市物价廉,相率购之。当地著名菜馆华阳楼、华春楼每日无不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喜食周浦有名的三阳泰之宁波茶食者,每日摩肩接踵,争先恐后,热闹不堪。

沪太长途汽车于1922年1月开始通车,经过上海、彭浦、大场、塘桥、罗店、潘家桥以及太境之浏河站等。彭浦站设在宝山县新桥镇西南2里许,自通车以后,站旁附近到1925年有米、粮、油、酒、杂货店等10余家。浏河大场等处,自汽车通行以后,不仅行旅称便,而且地方上之商业实业亦日呈兴盛之象。沪地一些粤商见有利可图,遂拟在浏河汽车站以西,购买30多亩地皮,仿上海永安公司式样,建立了一所“全乐园”,内设戏馆、滩宝场等等;除此之外,还想在大场一带建立了一乐园,规模较小,称为“半乐园”。嘉定县潘家桥镇,位于曹王庙东北四里,界泾西岸属曹王乡,东岸属宝山县。旧有商店约20家,设于界泾西岸之潘家桥庙前。沪太汽车通后,遂在东岸设置汽车站,于是市面开始兴起,有商店七、八家,肉铺、杂货店、药号、鱼行、花米行、木作、理发店、茶肆均有。嘉定县徐行镇,在县城的东北约五六里,附近的村民,多种黄草,编织凉鞋、提囊,到镇上买卖,销路很广;它的南面,有一个澄桥镇,居民也种黄草,织成各种物件,但是市面的状况,不及徐行的繁盛。“不过现今县道造成,汽车往来,交通便利,商业一定可以振兴哩。”时人把商业的兴旺寄托在筑路通车上,足见汽车对于当时商业发展的促进作用当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沪闵长途汽车通后,该地交通颇便,之后户口殷阗,商业繁盛。昔日风俗素称朴实,车通之后亦渐趋浮靡,到1927年前后,闵行已为沪邑首镇。江北长途汽车,自瓜扬一线通车以后,起点站扬州城福运门外,因汽车行驶,气象为之一新,商店亦骤臻繁盛。每日开班四五次,来回需时仅五十分钟。无汽船上下拥挤之苦,无人力车风尘之劳,趋之者如归市,沿线市面遂呈活跃气象,“地方日渐发达,商业兴盛,几执江北各埠之牛耳”[3]。奉贤县西渡口,为沪杭公路渡浦处,渡东数十步,又为横沥出口处,车辆船舶,往来如织,商店工厂。时有增设,渐成市集。川沙居黄浦之东,毗临沪滨,自长途汽车兴办后,交通便利,商业较前起色。总之,沪上但凡汽车经常出没之地,商业多少都有一定的起色。

随着出租汽车的增多,公共汽车线路的开辟,汽车还加强了市民的互动率,为人们的社会交往提供了迅捷便利的交通工具。20年代以前,出租车尚未普及,乘车者主要是少数富人。中人之家一年半载偶尔乘坐几次,多半因为临时急用不得不如此。至于下层百姓则无人问津。1920-30年代,出租汽车逐渐普及,尤其到30年代出租车费大幅度下降,成为上海市民出行的一种“公共乘物”。长途汽车的开通,则大大拓展了人们的活动空间,临近郊县的乡民纷纷藉此到沪谋求生计,市民们也得以外出旅行娱乐。更为重要的是,汽车改变了人们的时空观念,加快了人们的生活节奏,无形之中影响到市民的心理、人格。据《上海市年鉴》统计,1936年仅华租界四大公共汽车公司全年载客量即达773880470人次。出租汽车行100家左右,出租汽车1000辆,每日平均每辆车出车15次,全年为5475000车(人)次。15家长途汽车运输公司,其中仅沪太、沪闵、上松、沪锡四家,1936年载客数即为2588272人次。

一些大型公司、饭店等也因汽车的应用其服务设施和服务质量得到相应的改进和完善,如上海国际饭店共有7部电梯,最大的是运输汽车用的。因为当时饭店门前马路很窄,对面又是跑马厅不好停车,遂在大楼附屋二楼开辟了室内停车场,汽车上下由这部电梯输送。20世纪20-30年代南京路的四大百货公司先施、永安、大新、新新门前也都留有相当空间的停车场以便利顾客。

随着汽车的开通,上海市区也沿着汽车线路向外扩展。20世纪初,上海城区的界限大致北至闸北宝山路底和虹口公园,东北从虹口河(横浜河)到顾家浜(今军工路南端),西面从曹家渡向南过静安寺至徐家汇,南面到达龙华路。20年代以后,各种汽车线路开辟,如1924年闸北江湾彭浦地区辟设了3条公共汽车线路:舢板厂桥经新闸桥宝通路至天通庵火车站;新闸桥至沪宁车站(今上海北站);舢板厂桥经汉中路虬江路至天通庵火车站。1927年以后中山路、场中路、真大路、南大路等近郊道路也陆续建成行车。此外,到抗战爆发前夕上海已有沪太、沪锡、上松、沪闵、青沪5大长途汽车公司,这5大长途汽车公司总共开辟了通往

周围郊区县市的13条路线。随着上述汽车线路的开通,上海市区也向四周扩展,城市规模遂之扩大。到1937年,如果将这些呈辐射状的市内电车、汽车终点站相连结,大致可以勾画出上海市区的大致轮廓,道路和汽车显示了市区内每一个方位都由汽车连结为一个畅达便捷的整体,上海也相应地由原来的“十里洋场”式商埠向近代工商业大都市过渡。

在1920年代华北的社会发展中,汽车实为重要原素之一。时人指出“汽车与他项实业,竟可并驾齐驱。且具有促进社会之功能。去岁华北商业之兴盛,与天津汽车辆数之增加及其交通之便利,非无因也。金银买卖经纪人、经理、办事职员莫不汽车是赖。天津各大旅舍前,均驻有汽车,用以接送旅客与车站轮埠之间。”20年代天津南运河沿岸一带、河北大马路等处,汽车来来往往,非常热闹。到1931年左右,此处汽车运输行100余家,有车300辆到400辆,这一带也是当时天津最繁华的地段。后因战事影响,天津商业中心移至法租界梨栈一带(今劝业场)。对于天津市民而言,汽车带来的不仅是商业的发展,更有生活的充实和心灵的安谧。如“都市的人们需要清净的自然环境,也需要热闹的娱乐。这样需要自然的人们,便被河北的汽车一车一车的送到公园去。需要热闹的人们也被汽车一车一车的送到法租界的闹市里来。”

一些商贸重镇在汽车开通后更为兴盛,地位更为增强。张家口在清末时已是商贾辐辏,殷实商号麇集之地。自1917年张库汽车路通车后,汽车运输相当发达,库伦和张家口的商业也赖此昌盛。张库汽车通后一年库伦的中国商店已发展到400家以上。对于张家口,汽车的作用尤大。据《万全县志》载:“复经边防军筹建张库汽车路,运输愈便,商务尤盛。贸易额达一万五千万两白银,计进口八千万两,出口七千万两,是为张垣商务鼎盛时期。”又据《察哈尔通志》载:“张库汽车路修通后,市场更加繁荣,年贸易额达15000万两白银,其中年销砖茶三十万箱,输入羊毛一千万斤,羊皮一千五百万张之多,成为张家口商务的全盛时期。”张家口这个昔日坝上皮毛等货物的集散运转地,到20年代中期成为“华北第二商埠”(仅次于天津),城内商户数几占民户数二分之一。许多外商也来此投资,仅外资洋行在张家口就设有44家。1929年察省政府与万全县府同驻张家口时,张垣是全省政治、文化、军事、经济中心。

有的城镇则因为汽车开通后运输路线的改变而衰落,如湖南湘潭地处湘江之西,从长沙到衡阳的货物都经过湘潭转运,故商务颇盛。长衡汽车路通车以后,该路不经湘江之西,直接由湘江东岸通衡阳,于是衡阳运省之商货,并不在湘潭停留,而湘潭商业所受之影响颇大。但就长期的观点和横向大范围来看,汽车带来的则是日益繁荣的景象。湘黔公路通车后,湘西交通极称便利,人民欢欣鼓舞。“沿线地价突涨,每方由四元涨至二十元左右,且该路沿线物产甚丰,如辰溪、树湾之煤,晃县酒店塘之殊砂矿,零陵金牛山金矿及桃源冷家溪金矿,以后开采运输,均甚便利。”三十年代绥远的临河县和五原县因汽车的开通“商业殷盛”。山西曲沃县“自有汽车以来,尤为省南商务繁盛之区。制造、芋类行销于口外各地,次则棉花、土布出产亦巨。”。浙江海盐县因杭平公路通车,交通渐形便利,“商店计有四百余家,店员人数约二千余人,每年交易总额约一百余万元。”兰溪县在兰寿公路建筑完成后,商业亦渐见起色,“城市商店一千五百余家,交易数目四千余家,其余各乡镇较城市仅占十分之一、二。”地处海盐正南方的嵊县则因地处山陬,交通不便,“营业范围在三五百元至数千元之间。”

对于一些小市镇,也因汽车的经过商业因而改观。如1936年前后,浙江武康县商场以上柏镇为最盛,三桥坞、城湾次之,二都塘泾下柏又次之。上柏商店约120余家。三桥埠约80余家,城区约50余家,而其余各镇均不过10余家。其原因莫过于“三镇均为杭[州]长[兴]路汽车经过之处。”民国26年冬湖南浏[阳]醴[陵]路成后,“汽车声昼夜不竭,醴市益臻繁荣矣。”故而大致可以说,如不受国内政治和战争因素的影响,汽车则会带来普遍、持久的繁荣。

一些地处内陆、风气闭塞的小县城在汽车开通之后,社会风气为之大变,日益呈现沿海大都市的新气象。徽州过去是一个地道的山城,境内只有高山流水,很少鱼泽之村。男人们习于在外经商,女人们乐于在家务农,民风一向非常古朴。自汽车通后,徽州的风气渐渐地开通起来。从前店铺的尽是平房瓦屋,汽车通后则成高大的房子。在当时人的眼中,“徽州,已变成了都市,最显著的就是旅馆和理发业。”当时最著名的旅馆要算西门外的永安和太平,它们的招待和沪杭没有两样,茶房是分班轮值,一天24小时服务。理发业从前是顶不被人重视的,车通之后,已大不相同了,有家“白灵美术馆”除了经营照相、图书以外,还设有一个理发部,去理发的和理完发的可到后面休息室阅览图书、玩高尔夫球和乐器等。就娱乐来说,徽州从前至多不过是地方上做保安会,在旷野里搭个台唱戏而已。汽车通后的几年,外面的文明戏、京戏、绍兴戏等等都纠集来此。就连西门外的地皮,自从汽车开通以后,也由二三十元一亩而飞涨至二三百元。时人感叹到:“自从徽杭芜屯省屯淳屯……各公路通车以来,徽州的地位一变,各路的中心点都集中在徽州,而徽州人一向守旧的思想,也因而起了划时代的变化。从前是流浪者口头宣传,而今是亲身体验,这些汽车所带到徽州的,好的方面是时代的文明,坏的方面是时代的罪恶,一切的一切,都渐渐地变了!”

在1930年代的西北、西南地区,由于军事的需要,国民政府修建了多条汽车线路,通车之后,沿线一些偏僻的城镇随之繁荣起来。

西北地区地处内陆,经济落后,社会风气尤为闭塞。宝鸡秦名陈仓,唐改为宝鸡,明清因之,属凤翔府。地处关中西陲,自古即为沟通汉中、陇南之要道,因交通不便,地方经济未能发展。据1934年调查,城内商号仅百数十家。自1937年陇海铁路通达后,商业稍有气色,市面渐改旧观。但宝鸡的真正繁荣是在凤宝、天宝、宝平、川陕各路通车以后。随着抗战开始,后方生产事业蓬勃发展,宝鸡成为川陕甘交通之枢纽,每日来往汽车成百数千,人口激增,商市勃兴。时人对其时的宝鸡市貌有生动的描述:“古时的陈仓古渡,变成了现在川陕交通的咽喉,南北货物不断从这里吞吐,不同的旅客无休止的打从这里经过,由于这些过往的旅客与川流的货物,给宝鸡留下了累积的报酬、繁荣,宝鸡市面日渐的繁荣。铺子多了,街道放宽了,城外的马路不够容纳市区的繁华,东城门拆掉了,把城里的旧房,重建起新的整齐的门面。一条宽大的马路两旁,市房栉比,窗户林立,玻璃窗里,布置得琳琅满目,中西杂陈。因为这里是西北庞大的汽车库,同时是一个商业市场,所以尽有特殊阶层奢侈的享受。”

又如凤县双石铺,东接甘肃,南靠汉中,公路未通车前已较城内繁荣,甘肃入陕货物,以骆驼载运食盐、水烟等,经过双石铺去汉中,贩运茶叶、姜黄、香表、纸张,甘肃商家也经常将食盐、水烟销售给双石铺商店,又贩运当地出产的生铁、铁锅、铧等,1936年,西[安]汉[中]、天[水]双[十铺]公路先后通车,双石铺又成为川陕甘交通枢纽,商贸更加发展。当时就有人指出双石铺“近因宝汉要冲,又为天双公路起点,交通便利,来

往商客甚多,又值抗战时期,后方军动频繁,以及各大都市疏散人口,迁移于此者颇多,随之各种商业逐渐发达,尤以饭馆、旅社之经营为得手”。在坐商中最有名的晋泰恒商店兼营铁业,其所产生铁、铁锅、凤酒不仅行销西府,而且远销甘肃、陕南、四川等地。诸如长太堂、龚世隆等较大规模的中药店不仅药物齐全,炮制细致,且兼营杂货、批发中药。西医西药也开始出现。30年代末,工合西北办事处的一位工作人员路过双石铺时,曾写下一篇“三日双石铺速写”,文中称“怒吼了,双石铺!工合社的住址,简而壮观。公忙人士,肃而健壮。汽车来往,运载频繁的日夜,在这里活跃起来了。也许我们不会否认:假如说是通汽车所给予的繁荣,那么工合的树立,便是使它活跃的因子。”作者力图强调工合的作用,但却很难否认汽车对该地的积极影响。此外,甘肃的天水也因汽车的开通而兴起,而华家岭本身就是靠近汽车站发展起来的一个城镇。

西南地区的云、贵各省在公路通车之前,经济落后,社会风气尤为闭塞。自1930年代各公路通车之后,情形大变。如云南在滇缅公路通车以后,原先落后的云南地区逐渐成为西南大后方经济、文化、军事要地。省外资金和生产技术不断流入,内地不少企事业单位纷纷迁入云南,地方工商业也得到很快发展。省会昆明的厂矿工人也由抗战前的2000人增至数万人,城市人口由原来的10万人增至30万人。工业的兴起促进了金融和商业的发展,昆明呈现了历史上前所未有的繁荣。此外,滇缅路沿线的禄丰、楚雄、下关、永平、保山、芒市、遮放、畹町等城镇,因为滇缅公路的通车而兴盛。如地处滇缅路咽喉地带的畹町,通车前仅仅只有四间茅舍,通车后三四年间,人口激增至1万多,运输车辆日夜穿梭,平均每日车辆有300辆至800辆以上,从畹町到惠通桥一带,车辆昼夜不绝,故而沿途新兴起一批商店、旅馆、饭馆、海关、税局、银行等。由于当时国内物资奇缺,滇缅公路又为唯一的国际通道,所以当时云南走私利润很高,汽车司机便成为走私分子贿赂的对象,运输业务极为繁忙,汽车司机的地位便急剧上升。一些父母为其女儿择偶,往往选择汽车司机,当时有首打油诗为证:“待字闺中妙龄女,不嫁科长嫁司机。万事不如开车好,一响马达万两金。”此外,海外大批华侨也由此回国,给云南带来了海外的新气息。所有这些使得长期处于闭塞落后的云南地区受到了强烈的、大面积的现代文明的冲击。

贵阳位居贵州省中央,自1930年代京滇、黔桂、黔川路通车后,即为公路辐辏之交,加之前在1927年就开筑环城马路并行使汽车,“由于交通便利,与政治地位之增加,行旅咸集,城郊内之建筑物,亦日趋现代化矣”。遵义,清时为府治,人民国后成为贵州省一等县,为黔北重镇,遵义城有老城、新城之分,老城为文化和住宅区,为圆形;新城为长方形,自川黔公路修通之后,路线穿城而过,“每日汽车来往驰骋,商店、旅馆、茶馆多麇集在热闹之丁字口,电影院、平剧、川剧分布于丁字口附近。”

可见,汽车的应用改善了城市的交通,加强了人口的流动,促进了城市商业的发展。其次,随着道路的兴修,汽车的行驶,市区范围得以向周边扩展,城市性能得以提升,城市化程度得以加强。1930年代后,随着铁路不及的西北、西南地区汽车路线的开通,沿海大城市的现代文明得以进入,社会风气逐渐开通。概而言之,汽车的引进和应用在近代中国城市化进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责任编辑林建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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