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中国民族研究“西南论坛”:“西南研究与21世纪中国民族学人类学发展学术研讨会”纪要

2012-04-29 02:50李跃平
民族学刊 2012年1期
关键词:疆域民族学人类学

李跃平

21世纪人类学发展趋势将会怎么样?如何探索西南各民族文化理解,促进文化建设,推进文化改革,进一步开创民族文化的活力?这些都是民族学人类学界学者关心的问题。因此,《民族研究》编辑部与西南民族大学联合主办了第四届中国民族研究“西南论坛”。 “论坛”于2011年10月29-30日在成都举行。“论坛”的主题为“西南研究与21世纪中国民族学人类学发展”。来自全国各地的18家学术研究机构、高校的领导、专家教授和学者50多代表参加了会议。

在大会学术主题发言中,陕西师范大学博士生导师周伟洲教授作了主题为“关于中国古代疆域理论若干问题的再探索”的发言,周教授在20世纪80年代发表的有关讨论中国古代疆域的论文基础上,进一步阐述了古代中国疆域范围即古代中国统一多民族国家统一或分裂的政权所管辖疆域的特点;并对90年代以来有关中国疆域形成的新观点作了评述,并提出了对古代中国疆域形成、发展的阶段划分(即分期)以及规律和特征的四点认识。周教授认为:中国古代疆域(亦可称为“中国疆域”)的形成、发展规律,也即是其特征,主要有如下几点:第一,中国古代统一多民族国家的疆域是按其国家统一、分裂、再统一的规律,有连续性呈现出一个统一政权(王朝)的疆域和众多多裂割据政权的多个疆域的交替的模式。第二,中国古代统一多民族国家的疆域形成和发展的形式,主要是各个历史时期统一政权或分裂割据政权向四周开疆拓土,以及四周边地各民族为内地的经济、文化所吸引,而自愿的、和平地纳入到内地统一或分裂政权之中,成为其疆域的一部分;而且以前者为主。第三,古代中国统一多民族国家有一整套传统的政治观、民族观和相应的边疆民族政策,以及由此而产生的有关的边疆民族政策、朝贡体系、多样的地方行政制度(包括“藩属体制”)等等。第四,中国古代统一多民族国家的疆域形成和发展的另一个特点,是它有一个以历代统一政权或相对统一政权大致相对集中的核心或称为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地区,也即是这些政权京畿所在地区。

中山大学人类学系博士生导师周大鸣教授作了主题为“二十一世纪人类学发展趋势——迈向公共的人类学”的发言,周教授从什么是公共人类学、公共人类学与新媒体、公共人类学与展演、公共人类学与传统议题、公共人类学:人类学家、大众与他者、公共人类学的机遇与挑战和公共人类学:中国问题等六个方面对二十一世纪人类学发展趋势作了详尽的论述;周教授在论述到公共人类学:中国问题时,他强调:“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公共人类学的传统资源,经世致用是公共人类学的实践基础,迈向人民的人类学(费孝通)是公共人类学的知识根基,都市化、贫困与发展问题是公共人类学的前奏,应用人类学是公共人类学的前身与雏形和迈向公共的人类学是理论与实践。

云南大学博士生导师陈庆德教授作了主题为“理性的维度及其社会性表述”的发言,陈教授从经济人类学的角度反思并重新定义和解读理性概念,指出理性应该是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语境下有不同的含义,提醒人们使用启蒙运动以来的理性概念去研究或理解文化差异,实践逻辑的族群行为的时候就有一定的危险性。陈教授旗帜鲜明地重申了民族学、人类学的精神,强调应该在类的基点上去理解他人,从而最终反过来理解自我、理解我们的时代和社会,并且为整个人类的发展提供便利的方法。

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民族学人类学理论与方法研究中心博士生导师王建民教授作了主题为“跨界民族的概念辨析与研究角度选择”的发言,王教授从跨界民族概念辨析、跨界民族研究的不同视角和跨界民族研究的人类学理解三个方面论述了跨界民族研究的问题;王教授认为:跨界民族是指由于长期的历史发展而形成的,分别跨两个或多个现代国家边界居住的民族;多学科参与跨界民族研究,研究中秉持不同学科立场,有各自学科独特的视角,文化人类学视角将更多精力放在族群认同和文化建构之上;关注和强调民族(nation)与民族之间的差异,其中暗含的意义就是国家与国家和文化与文化的边界是重合的。与边界意义相似的“边疆”(frontier)则突显自然与文化之间的界线。王教授强调:进一步突显跨界研究的重要性更需要落在文化沟通与理解之上,使得文化之间能够有更好的理解,清理将民族之间的区分本质化、认定民族矛盾必然化的倾向,化解由于国家政治导致的不和谐因素。

中国人民大学人类学研究所博士生导师赵旭东教授作了题为“一体多元的族群关系论要——基于费孝通‘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构想的再思考”的发言,赵教授认为:费先生意识到了,作为一个整体的中华民族的文化自觉,与作为内部差异性的各个民族的文化自觉之间出现了一种碰撞,这一碰撞可能又再一次触及到了上个世纪30年代末既已发生的历史学家顾颉刚与社会学家费孝通之间就民族的“一”和“多”所展开的争论,并借此而把前后相隔半个多世纪的问题意识又相互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显然这个问题没有真正得到解决,且在此基础之上,又开始面临一些新的景况和问题;厦门大学人类学研究所所长、博士、博士生导师彭兆荣教授作了题为“移动正义:客家政治文化结构中的核心价值——以洛带客家的跨域迁移为例”的发言,彭教授认为:客家文化的第一要义不是别的,是移动,它是正义;云南大学民族研究院张跃教授作了题为“论跨境民族研究中的视角问题——兼论‘地域性研究”的发言,张教授认为:跨境民族研究中应更加注重跨境地域性特征,在宏观的国家社会背景中,以跨境民族的区域背景为重要参照,进行横向与纵向跨境民族研究,以便得出更具本质的跨境民族问题分析与更具操作性的解决措施;云南省社会科学院杨士杰研究员作了题为“云南跨境民族地区内聚力培养与国家认同研究”的发言,杨士杰研究员认为:边境民族地区内聚力与国家认同信念的培养具有长期性和现实的紧迫性,对于边疆稳定、国家安全、国家政权的稳固以及现代化建设事业有着重要的意义;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杨筑慧教授作了题为“民族学视野下的日常生活研究——以车江侗寨为例”的发言,杨教授认为:看似平淡无奇、琐碎的日常生活,却蕴藏着深厚的内涵与意义,它不仅让我们看到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也看到人与自然的互动,以及自我生存的价值。

贵州大学杨志强教授作了题为“中国人类学何时走出‘中国”的发言,杨教授认为:人类学从进入中国伊始,就被折断了其“异文化”研究的翅膀。当今,随着中国经济向全球的快速渗透,面对外部陌生的世界,中国人类学也面临着要走出国门,恢复“异文化”研究传统的、新的巨大挑战;四川省民族研究所袁晓文研究员作了题为“藏彝走廊与西南民族研究的经验”的发言,袁晓文研究员初步揭示了藏彝走廊与西南民族研究对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形成、民族走廊理论、民族学本土化、人才队伍建设等方面所具有的重要借鉴与启示意义;青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杜常顺教授作了题为“民国时期边政学的学术史与学科史意义”的发言,杜教授认为:在特定的国情与时代背景下,在国民政府与学术界的共同推动下,形成了边疆民族问题研究的高潮,并由此出现所谓“边政学”。无论从学术史、还是从学科史角度,对边政学进行回顾性研究,都具有重要意义;他强调说:毫无疑问,边政学及其边疆研究起到形塑中国民族学学科特征的重要作用;西南民族大学西南民族研究院博士生导师秦和平教授作了题为“关于怒江傈僳族地区‘直接过渡的认识”的发言,秦教授认为:若否认“千百步走”的实践,只要求“一步走”的归宿,欲速则不达,还将产生恶劣的后果;反之,只强调“千百步走”的实践,无视“一步走”的要求及归宿,无法顺应傈僳民众渴望进入社会主义的愿望,也与当时中国的社会发展不相吻合。因此,就应该充分肯定“直接过渡”的作用及影响。

西南民族大学西南民族研究院博士生导师杨铭教授作了题为“巴蜀民族文化研究史概况”的发言,杨教授认为:巴蜀民族不论源自何处,都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无论在历史上还是在现实生活中,巴蜀地区各少数民族都是以其历史上所形成和积累起来的文化特质和文化内容,作为民族认同的基础,并表现出鲜明和独具特色的民族文化特征;四川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王川博士作了题为“内地蔬菜传入与西藏民族的次第接受:以民国时期为中心”的发言,王教授认为:中华民国时期前后,西藏与祖国内地在蔬菜品种种植交流上的表现、事例,由于诸多方面的原因,这一交流成绩有限,但是它预示了西藏地区农业的一个发展方向,在中国农业发展史和中国现代边疆开发史上占有不可忽视的一页;四川省民族研究所李锦研究员作了题为“山神信仰和嘉绒藏族家屋社会的整合”的发言,李锦研究员认为:山神信仰是家屋间社会结合的纽带,祭山会则是家屋间完成地域性社会结合,形成村落的集中体现;西南民族大学西南民族研究院尼玛扎西(杨公卫)博士作了题为“近代中国边陲地方社会械斗纠纷及其裁决——任乃强‘西康札记与弗里德曼‘东南宗族社会对比研究反思”的发言,尼玛扎西博士认为:近代中国东南与西南边陲社会中的械斗及纠纷解决,反映了不同历史时期国家与宗族、宗族之间;国家与地方、地方之间权力斗争的“结构性原因”及其张力关系,反映了近代中国疆域的不断推进与移动,以及国家边界的初步形成;湖北三峡大学武陵民族研究中心岳小国教授作了题为“三岩藏人族源探析”的发言,岳教授认为:三岩在我国历史学、民族学、民俗学、建筑学等领域均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通过考古学、田野调查资料,以及历史文献资料“三重证据法”探索三岩藏人的族源研究表明:三岩族属系南下羌人、当地土著,以及其他族群交往、融合的结果。

贵州民族学院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吴秋林教授作了题为“彝族丧祭三灵与中国彝民族性”的发言,吴教授认为:彝族人的“三灵”,以及“三灵”的具体灵魂形式,就是彝族人的先民在由游牧逐步走向农耕这一过程中的产物,所以,“三灵”是形成今天彝族民族性的基本结构性要素;贵州大学石坚副教授作了题为“社会记忆视角下地方性知识的建构——以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为例”的发言,石副教授认为:一个社会组织或群体如家庭、家族、国家、民族等等,都有其对应的集体记忆以凝聚此人群。社会中有多少群体的机构,就有多少的集体记忆,这些不同的记忆是其成员通过经历很长时间建构起来的;西南民族大学西南民族研究院人类学博士、张原副研究员作了题为“藏彝走廊的自然灾害与灾难应对本土实践的人类学考察”的发言,张原博士认为:人类学的灾难研究并非只是关注灾害现象和灾难应对本身,更重要的是要理解人们的生活世界在可持续性方面所面临的种种困境、挑战和机遇;湖北三峡大学长江三峡发展研究院吴正彪教授作了题为“黔南苗族传统服饰的特点”的发言,吴教授认为:黔南苗族服饰类型多样,内容十分丰富,甚至部分苗族服饰的型制是黔南州独有的。追溯这些苗族服饰的历史,无论是论其类型结构,服饰颜色的嗜好,传统技艺中的织、染、挑、绣等等,还是从服饰图纹及外型结构特点中的文化内涵上看,都是对苗族传统服饰文化具有一脉相承的关系,都是对苗族厚重的历史积淀的反映。

闭幕式由《民族研究》常务副主编刘世哲教授主持,由西南民族大学西南民族研究院副院长、博士生导师杨正文教授作会议总结。杨教授在总结中指出:本次西南论坛收到的30多篇论文可归纳为:1)关注于民族学、人类学的理论方法的发展;2)关注于国家构成和民族在国家背景下的族群互动、族群认同的研究;3)关于跨境民族和边政问题的研究;4)对整个学科及西南研究的传统研究领域的拓展和补充等四个方面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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