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亮
有这样几位大师,学富五车,课讲得精彩,但也个性十足,从阅卷方式上就可见一斑。
梁启超“离卷估分”
梁启超在清华大学任教时,一个研究先秦文化的学生期末考试仅得了50分,该生郁闷不已,就前去询问。梁启超说:“你的试卷我根本没看,一来浪费时间,二来对我也没帮助。你回家复习一下吧,开学来补考就是。”
开学后,梁启超在该生的补考卷上打了100分,该生又疑惑不解。梁启超说:“你的试卷我还是没看,经过一个假期的复习,相信你一定考得很好,我还看它干啥?”
钱玄同“印章印分”
钱玄同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是大科学家钱三强的父亲。他先后曾在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燕京大学任教,却从来不批改学生的考卷。北京大学直接给他配了一个木质印章,上面刻着“及格”二字,凡是自己的学生,他统统在其试卷上印上一个“及格”。
后来钱玄同把此法推广到燕京大学,没想到校方竟将他未判的试卷原样退回。钱先生也来了脾气,也将试卷原封不动退回去。校领导很生气,说如果再次拒绝判卷将以校规处罚。钱先生立即回书一封:“判卷恕不能从命,现将薪金全数奉还,信内附钞票若干!”
魏荣爵“赋诗送分”
2010年辞世的魏荣爵先生是清代学者魏源的后裔,是中科院资深院士,解放前他曾在南开中学教物理。
一次,学生谢邦敏参加毕业考试,擅长文学的谢邦敏物理极差,考物理时竟一道题也不会,只好即兴发挥,在卷上赋词《鹧鸪天》一首:“晓号悠扬枕上闻,余魂迷入考场门。平时放荡几折齿,几度迷茫欲断魂。题未算,意已昏,下周再把电磁温。今朝纵是交白卷,柳耆原非理组人。”
魏先生阅卷时也赋诗一首:“卷虽白卷,词却好词。人各有志,给分六十!”谢邦敏借着物理60分顺利毕业,考入西南联大。
黄侃“平均定分”
黄侃是章太炎的得意门生,他在中央大学教授文学课程时,只管讲课,从不布置作业,期末考试也从不阅卷。黄侃性格狂傲古怪,其特点就是学问高,脾气大。他曾与校方约定“下雨不来,降雪不来,刮风不来”,人称“三不来教授”。
教务处一催再催,要求黄先生赶快阅卷。于是,黄先生给了教务处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每人八十分”五个大字。他的理由是:给九十分,学生不配,自己也不愿意;给七十分,学生不愿意;八十分正合适。碍于黄侃的名气和才学,学校拿他也无可奈何。
林语堂“相面打分”
林语堂先生更绝,打分法堪称另类。林先生在东吴大学教书时,根本就不组织学生参加考试。他说:“一个班五六十个学生,多半是见面不知名,少半是连面都没见过。到期末出十几道题给他们做,从而判断他们的成绩,这也太马虎了,打死我也不这么做!”那期末成绩怎么办呢?林先生有办法,每逢最后一节课,他就拿着学生花名册端坐讲台,然后依次点名,被叫到的学生站起来供他“相面”,然后打一个分数。据说这种“相面打分”的公正准确程度远远超过了一般笔试计分,令人拍案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