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森生物现在很有钱,账上趴着现金超过18个亿。这不奇怪,两年前以134倍的超高市盈率卖了股票嘛。
对于云南来说,沃森却是唯一一家真正的高科技上市公司。最耗费人民币和美金的玩意儿就是高科技。在发展中国家的老少边穷地区烧钱搞高科技,就像在沙漠里找水炼钢。他们是怎么找到钱的?
沃森找钱的过程充满了荒野求生的意味,从体制内到市场上,几经反复,在穷尽一切可能的之后,也几乎把云南的资本生态轮廓全都勾勒出来了。
沃森能在云南做疫苗产业,得益于其主要创始人李云春和陈尔佳等都来自中国医学科学院昆明医学生物学研究所。出来自己做,就得先解决钱的问题。
2001年沃森注册成立时,就开始第一次找钱了,其难度可从注册时的股权结构看得出来,出资人占去了50%。拿到的钱显然不多,因为公司当时的业务,也不是直接生产疫苗,而是帮大企业做研发服务,也就是做项目赚现金流。最困难的时候甚至去借了50万元的高利贷。
如果仅仅依靠从民间和市场上找来资金,绝不可能有后来的沃森。成立后不久,沃森就开始走运了,原本遥远的资本市场竟然主动向它打开了一扇门。当时,本地仅有的一家生物科技类上市公司云大科技想进入生物制药领域,机缘巧合竟然找到了沃森。云大科技当时是云南大学下属的一家国有控股的上市公司。
在商定进军疫苗领域之后,云大科技收购了沃森45%的股权,随后又收购了生产狂犬疫苗的大连汉信,沃森做研发,汉信搞生产。李云春团队接管汉信的经营,由此开始大展拳脚,并摸透了运作市场和企业的奥妙。
然而世事无常,云大科技从2003年前后就发生了股东内乱,沃森团队最终选择从云大科技回购股份,再次离开体制内,从头再来,自己搞疫苗生产。
这次“傍大款”演变为了“借船出海”,但中途被迫下船后,想靠自身的实力涉足疫苗生产又谈何容易?找钱问题再次变得迫在眉睫。为筹措资金,2004年,沃森将自己研发的甲肝疫苗以2000万元的价格卖给了上海的一家公司。他们将其称之为“卖女儿养儿子”、“救命的钱”。
其间,沃森团队也接触了各色投资公司,甚至跟上海复星也谈了两次。显然,那时的外来投资机构是很难做出决定去投一个边远地区的早期项目的。
随后,他们想到了找政府贷款建厂。沃森注册所在的昆明市政府拒绝了这个提议,没料到邻近的玉溪市政府竟然抛来了橄榄枝。现在看来,这或许是玉溪当地继红塔之后最好的一笔投资。先批地,再以土地为抵押从银行贷款5000万,同时当地政府引荐了玉溪地产投了1000万进去。
这次来自体制内的支持可算是沃森真正的转折点。有了基地,有了生产线,完成了最惊险的那次跳跃,也结束了艰难辛酸的找钱史。至于2008年红塔创投和长安私人资本的上市前投资,只有锦上添花的一些价值了。
2010年11月12日,沃森上市了,赫然成名,云南也因此有了第一家创业板上市公司。荒野之中,本地创业者和资本市场之间的那条羊肠小道也渐渐清晰起来。(文/王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