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菜,组织起来

农村的光棍和城市的剩女，一人一本难念的经。

德国三个婚龄农民就有一个光棍。2009年统计，法国30%的农村男性找不到老婆，36%的牧场工人单身。与此相反，城市的剩女们却惶惶然在遭遇“男人荒”。 金融危机重创西班牙，城里的日子不好混。今年4月，68位马德里女性在好莱坞西部片《娘子军征西》中找到灵感，乘坐大巴跑到乡村小镇去寻找另一半。

数据显示，澳大利亚30岁左右的年轻女性比同一年龄段的男性多5%。新西兰15-39岁年龄组的女性比男性多10%以上。于是两国难觅佳偶的城市怨女，开始转向农村、矿区搜寻意中人。

亚洲也不例外。20多年前的日本农村，也和我们当下一样，开始头疼“乡村留不住美丽”，女青年都往城里跑，男大当婚的小伙子守着家门口的水田就像服兵役。于是，农协就推出了一个“媳妇对策”，帮助“太郎”们（留在农村子承父业的一般都是长子）找对象。几乎与此同时，香港高学历、高收入知识女性中“剩女”问题开始显现，《明报》集团为此出版了一本小书《猎婿秘笈》，向“剩斗士”、“必剩客”和“齐天大剩”们讲授俘获一个男人当老公的实战教程。

《猎婿秘笈》告诫那些在婚姻市场上急于把自己发出去的女人，一个屡试不爽的方法就是——倾听。作者言之凿凿：“他对你说得越多，就陷得越深，等他把自己掏空了，也就不能自拔了。”

这招支得挺靠谱。据此，遇有游弋不定的毛头小伙子前来诉说烦恼，小老就会奉上一句：如果有一双水汪汪大眼睛能认真听你诉说，基本回应还不太荒腔走板，你就从了吧，赶紧让她把你收编喽。要知道，会倾听的女人从来都是稀缺物种。倾听需要良好的素养，能与一个善于倾听的女人朝夕相伴是一种幸运，因为你不仅为自己划拉了个好媳妇，还给未来的子女准备了一位好母亲。心理学家说，在被倾听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更具安全感，更有自信。

被倾听是普遍的渴求，你看那些开会成瘾，讲演成癖的领导就可以知道，被倾听是一种多么令人心旷神怡的体验。当然，这种强制性倾听本质是服劳役，只要适时拍巴掌、模拟做笔记即可。如果再辅以频频颔首、胁肩谄笑，那是你别有希冀。

老夫吃大众传播饭近30年，两个字即可概括这一行当的要义——说和听。我们孜孜以求的，无非是听懂人家的述说，再用一种恰当的方式表达出去。如果一定要把这两个字分一下权重，听，至少要占七成。印第安人最伟大的一句经典就是：人有两只耳朵一张嘴巴，所以听的应该比说的多。听和说的功夫，恐怕窮尽一生也未必能修成正果。如谓不信，洗脚的时候可以想想，即使老婆孩子说的话，我们又能听懂几成？

眼下菜价又飙高了，一棵大白菜售价能买一斤半猪肉。媒体在吵吵：“白菜卖出了肉价。”有么？白菜一斤2元，猪肉一斤10元，好这么比么？15元还能买一只个头不小的鲍鱼仔呢，说“白菜卖出了鲍鱼价”岂不更过瘾？市场起起落落中，很少有人听生产者说什么，即使有个把农民在电视上露个脸，念叨只言片语，那也是记者在借乡下人的口印证自己的观点。那种倾听只是象征意义，缺少一点诚意。就像传说的那样，一位学者向南隐问禅，南隐以茶相待。南隐将茶水倒入杯中，满了还继续倒。学者说：师傅，茶已经满了，不要再倒了。南隐说：你心里面装满了自己的想法。不先把自己的杯子倒空，叫我如何对你说禅？

不被倾听其实也是一种伤害，无可否认，多数种养户目前还基本处于群体失语状态。可能，只有当大白菜、茄子、辣椒一拨拨组织起来，由合作社而联社，由联社而专业协会；由村落而地市，由地市而全行业组织，才能作为市场主体发声，表达的诉求和主张才能有点动静。

本期关注栏目《“北菜园”的联合之效》让我们看到了一线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