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森林女孩

李之涵

无论是打扮或是生活态度，森林系女孩俨然成为年青美眉的新典范。

苍井优、宫崎葵、新垣结衣、上野树里……如果你偏爱这些被誉为森女代表人物的女明星，就会发现她们最爱穿的总是那么几类：层层叠叠的轻柔民族风，或是清新而不甜腻的田园风；大爱裸色、淡雅碎花、舒适的棉麻天然材质衣裙；身上总少不了拖把裙、平底鞋、围巾、草帽或是编织材质包包……有点眼熟？是的，在中国，也已经存在这样的族群，虽然此前并没有人给她们命名。

一部相机撑起生活

日本东京是时尚重镇，每隔一阵子就会出现新名词，继败犬女、草食男之后，最近日本社会又多了一个新兴的族群，叫做“森林系女孩”。气质温柔、喜欢穿质地舒适的服饰且崇尚自然的“森女”的平均年龄也就20岁左右，不崇尚名牌。穿着质地舒适的棉质服饰，颜色也以大地色和暖色系为主，有如从森林中走出而得名。向往慢活生活的森林系女孩，无论是打扮或是生活态度，俨然成为年青美眉的新典范。

百度百科对森女有着由表及里的细致注解。首先，这个新门派是一个非常自我的群体，她们不太在乎这个世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将会变成什么样，更像是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森女的小世界由一部相机全权撑起，她们只通过这部相机看世界。除了必备的相机，森女的装扮也自觉地遵守各色的清规戒律，她们像刘德华的梦中情人一样，只留柔顺的长发；绝不盲目追求名牌；一定要化透明无痕的裸妆；拥有几条棉布长裙，最好是民族风的；只接受环保面料和天然颜料的染色印花；更倾向于球鞋、木屐和平底布鞋……

被朋友们形容为“Witch”的Coco，典型装备如下：宽松的长裙、大大的披肩、赤脚、不加修饰的长发、健康的肤色、礼貌的裸妆，就像一个从森林中走出的神秘灵性的女巫，让人想起曾经的三毛。她说：“作为一个女人，服装是我休闲、怡情和诉说的方式之一。”热爱自由、自然的性情，让Coco独爱手工制作和尽量少漂染、加工的本初布料，亚麻、纯棉，以及白色、麻色或单纯的染色。她也会在穿着中融入很中国、很民族、很传统的元素，因为这能让她“感觉回复本初”。繁复、奢华这些词，都被她打入冷门地域。而最让她头痛的事可能就是撞衫了。所以，她常备长长大大的各式披肩围巾，能轻易塑造出最Coco的风格。“其实我并不是不关注流行，只是将时尚信仰和自我风格结合了起来。”

绿色生活作精神指南

美国作家丽莎•茵•普兰特十多年前就写过一本《简单生活》，倡导绿色生活理念。现在看来，这本书就好像是森林系女生的精神指南。

“据我所知，除了穿着上宛如从森林中走出来一般的自然风格，真正的森女在消费方式、生活态度上都相当环保，可以说是低碳概念的实践者。”资深造型师林静云称，“比如，她们最钟爱的是棉麻丝这些天然材质，穿起来很舒适，生产过程据说也相对环保；她们的购物欲往往不像一般的败家女那么强，比较侧重旧衣的新搭配。”

“有人说森女和小资女很像，都爱喝咖啡、穿棉布裙什么的。但我觉得差别很大。小资女讲名牌、讲情调，森女就不怎么追名牌。在我看来，小资女的生活很多是为了作秀给人看，用苛刻的态度来追求精致；森女穿着上的舒适正表现了生活的随意态度。虽然也说环保，但不会买东西之前还特地看看碳排放量之类，有点做作。”27岁的“森女”丁培说。

“经常翻看时尚杂志的年轻人会发现，眼下中国流行的‘森林系与日本的原版相比有些差异，前者注重清丽脱俗的气质，后者更在意搭配细节。”一位关注时尚的业内人士表示。虽然在服饰搭配上有所不同，但其实两种“森林系”所遵循的是同一种理念，那就是注重内心需求的表达，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与高压的现代社会之间相抗衡。日本一位时尚人士对“森林系女孩”的定义则是：“对在意异性看法的时尚感到腻烦并失去兴趣。”

因为符合当前世界绿色环保、节能低碳的理念，“森林系”已经由一种特立独行的服饰风格演变成很多年轻人所追求的生活方式，并与此前一度流行的“宅生活”、“拜金女”分庭抗礼。“以前有时间就喜欢逛街购物，现在更愿意到咖啡店看看书、听听歌，或者带上相机到户外拍些风景。”一位自称刚刚加入“森林系”的女白领说，她觉得这种生活让自己变得更充实，内心也更加丰富。

嬉皮士归来？

20世纪六七十年代“伍迪斯托克”草坪上那些打赤脚的花朵女孩又回来了？如果从穿衣趣味的角度上来讲，的确是这样的。森女和早期的嬉皮风格有很多交集。乍看之下，花朵女孩简直就是森女风格试图还原的原型。而这种说法并不是没有理论支持。1967年，Montery Pop Festival的宣传曲中Scott Mckenzie唱道：If you are going to San Francisco,be sure to wear some flowers in your hair。这首自由之歌后来在“布拉格之春”中广泛传唱，而彼时，嬉皮风潮正是愈演愈烈，象征返璞归真和自然的“花朵”（头饰或者头巾、衣裙上的印花）则成为嬉皮士身上最不可或缺的Logo。而时隔40年之后，在日本作家高木友美的小说《嫩芽》中又出现了极其相似的描写，身为森女的主人公莉美，“穿着一袭染着碎花的白色及踝长裙，类似的长裙挤满了她的衣橱，即便是冬天，她也不愿意让那些花朵凋零。”这样的描写与前面的歌词如出一辙。

不但如此，在某些意识形态上嬉皮士也与如今的森女存在着共通点。比如，二者都是崇尚自然、舒适、返璞归真的卫士；生活态度随遇而安；热爱流浪；排斥消费主义；追求简单、直接的处世态度。70年代，嬉皮士还是捍卫自然环境最大的一股社会力量，在反战运动如火如荼之际，环保运动也蓄势待发。有机食品大行其道、天然材质的面料风靡一时、抵制皮草、二手衫首次成了时髦货……这一切，不是在今日的社会中又开始一一重现？只不过它换了一个新的名号——低碳。而事实上，低碳生活也正是森女最为核心的生活要义。

著名的奢侈品百货公司Barneys的经理Breward也认为目前世界的经济形势、社会风尚和主流情绪与1960年代至1970年代有着相似之处。“回想一下70年代的环保运动和另类的生活方式吧，那个时代的革命现在正惊人地重演。”

然而，森女并没有背负着嬉皮士一样的使命感，她更注重小我，关注个人情绪。在另外一点上，她也与嬉皮士本末倒置。所谓嬉皮风格是随着一种意识形态延伸出来的时尚，而森女却是从一开始就有预谋地先搭建出某种形象，随后真正的“血肉”才填充上去。在这之前，森女的形象其实已有雏形，比如所谓的小清新、小资里都有她的影子。而这些流派无一例外地都流露出一种自恋，刻意的时髦、造作的腔调和矫情的塑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