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青春,不读《春宴》

2012-04-29 16:27老林
南方文学 2012年3期
关键词:平头球鞋安妮

老林

比之安妮宝贝式的执着,不执着更需要勇气。

安妮宝贝的新作《春宴》,我只读了一半,就没法继续。刻薄一些的说法是,我已没耐心忍受她十年如一日的唠叨。

正如百度对《春宴》的简介:它讲述的命题是一个人与所置身的时代,可保持一种怎样的关系,以及由爱的试炼而得到的关于人和自我、外界的关系……这和安妮宝贝以前的任何一部小说,立意和诉求并无两样。

小资的代言人安妮宝贝,终于把自己絮叨成了祥林嫂。

《春宴》上市不久,网友发起了一场名为“恶搞安妮宝贝体”的狂欢,这些人中,必然也有她曾经的粉。他们用这种夸张和恶毒的方式,宣告他们和安妮宝贝的决裂。就像许多优美诗意的恋爱,分手时却一地鸡毛。

买这本书或者读这本书,对我而言,像是完成某种仪式。就像你爱的人和别人结婚了,你能平静地去参加她的婚礼,得体地说一些祝福的话,这不代表你对她仍一往情深,只意味着你放下。从此以后,她的一切与你无关。这就是我读《春宴》的感觉。

安妮宝贝的文字永远在呓语,或者,仅仅是她的私人日记。她痴迷、陶醉于这样的方式和这样的故事,只有两个原因:作为一个作家,她技穷,作为一个女人,她自恋。

而结束了青春期的我(内心的一个变化是不再坚持某些幻觉),已无法进入她的语境、她的故事以及她故事的内核,她的那些自言自语,在我看来,就开始有了一点点荒诞的色彩。

米兰·昆德拉对矫情解释是:视自己的所有情绪正当、合理化。安妮宝贝小说中所有的女主角,或许都是她自己。从打扮到外形,从腔调到内心,从对爱情的理解到执行,一直都没变过。一开始,我们会觉得这是一种姿态、一种品位,后来,我们却只能用矫情来定义。

比如女主角永远是白棉布裙子,光脚穿球鞋,海藻般的长发,漆黑明亮的眼睛;男主角也一直是平头,白衬衣,眼神干净,手指修长……这样的男女主角出现的次数多了,我就有些怀疑,她一直在变着书名怀旧或思春——她要么在反复回忆她经历过的一场爱情,要么是在想象一场还未发生的爱情。

可能在年轻的时候,我们的确是对爱情的另一个主角有过类似的形象设计。但后来我们却发现自己既没有那么专一,也没有那么幸运。我们要么务实地,和长得另一种样子的人恋爱、结婚,感觉也还不坏;要么一直坚持这样的YY和等候,最后沦落为成为最顽皮的剩男剩女。

我更倾向于前一种选择。每一次看《非诚勿扰》,我发现许多男人并没有跟自己的心动女生死磕,在十分钟后,他们就见异思迁了,审时度势地牵走了另一款质地天渊之别的女生,看上去也并不委屈。心理学家有一个理论,虽然这世上只有2000个人适合做伴侣,但一生中我们可能会对4万人产生性幻想。根本不会有多少人会像安妮宝贝似的,在一棵树上吊死,也不是错过这一片桃红柳绿,就只能暴尸荒野。

有次看电视,高凌风、齐秦、陈升分别谈到他们各自爱过的女人邓丽君、王祖贤、刘若英。三个男人谈笑风生,像是在讲一个新鲜好玩的段子,言语里甚至带着轻薄的意味。

这就是爱情的下场,当年让你寻死觅活的人,最后不过是你的一段龙门阵。

这才是爱情的真面目。当有一天,我有了上面这些认知,我再去看安妮宝贝小说里那些有关爱情的执着和碎碎念,会觉得失真和矫情,它既不能打动我,也不能启发我。

所以,我愿意把不再读她的书当成一个男人真正进入中年的标志。这也是对这个世界的一种洞悉和谅解。我们快乐和幸福的前提,正是对生活种种缺陷和不圆满妥协和接受之后,还能有一点点满足感。比如我们终于和一个不穿白球鞋的女子或不剪平头的男子恋爱、结婚,平庸地生活,世俗地欢乐。

比之安妮宝贝式的執着,不执着更需要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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