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超
“活着,就是为了改变世界”。这句出自苹果之父乔布斯的名言已经成为创业者的座右铭。的确,活着为了什么?这对双鱼座的刘铮而言也曾是心中的结。直到他拿起画笔,在方寸的油画布上表达强烈的内心的思绪,意识到作品最本质的意义就是要帮助观者解读这个充满辩证观的世界。他的作品在拍卖市场中标以百万的价格,与其说有很多人喜欢他的作品,倒不如说是大家都致力于追寻他的思想。
外交界的名画家
他是个外交官,也是个名画家。他曾笑言:“自己是画家中最会搞外交的,同时也是外交官中最懂绘画的”。在奥运年的一次画展上,他的作品让南非总统祖玛和后来任美国驻中国大使洪博培印象深刻,高度评价他颇具现代思想的作品。中国著名艺术评论家王中文老师称赞其作品的文化前瞻性。他曾是驻欧、驻非、驻南美的贸易官员。半生游历于世界各国。他的文章与绘画作品让世界其他地区的人们更加了解非洲。这个人便是刘铮。
见到刘铮是在宋庄的工作室。远远望去,他的居所与周围的环境大相径庭,散发着别样的建筑艺术气息。走进庭院,你立刻被现代与古典式的建筑氛围所环绕,从中便可体会到创建者那浪漫的情怀和细腻的文化韵味。“搞外交其实是个副业,绘画才是正职”。他对我笑谈道。
刘铮是个地道的北京人,打小就喜欢绘画,由于受文化环境与信息环境的双重影响,父母为了让他能找到个好工作,起初并不支持。于是他开始研习语言。大学毕业后被分到外交部驻外贸易公司任官员。长期驻外的工作环境与乏善可陈的办公内容,让刘铮越发的感受到压抑。为了释放内心的情怀,他拿起画笔,走上了一边搞外交,一边搞绘画的双重道路。他告诉我,“绘画也是一种沟通渠道,有些关键时刻比语言更具亲和力。而游走在各国之间,文化间的微妙差异也是促成绘画作品在精神层面上提升,语言与艺术其实本是相辅相成的两种最为精密的交流方式。”
东方艺术观
艺术创作源自一个与当代观念联系的价值判断,力求使作品提供独特感觉的绘画性,客观地反应当代人的生存感受。虽然运用的西画材料和画种,但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颇深,其中灰色调性的普遍使用便是这一影响的佐证。从意识形态上 说,灰色有一种文人灰色人生观的意味,同时也更具有东方艺术特征,它在社会与人性碰撞之间形成了一个缓冲带,可以使对话在调和中慢慢展开。灰色调还可以使观者脱离司空见惯的视觉经验,从而实现超越现实真相的目的。伤感的灰色是在低回婉转中淡淡讲述心中故事,却没有大量的修辞和华丽辞藻的堆砌。虽然说当代绘画更注重观念的表达,但我觉得如果忽视技巧方面的追求,所谓的观念表达将会叙说得不充分,甚至词不达意。
品鉴当代绘画
从亚洲到欧洲、从南美到欧洲,外交官出身的刘铮用10多年的光阴游历了大半个地球,从中获取的是比其他艺术家更为宽阔的艺术思维。对于当代艺术,他解释道:“构成画面魅力的核心是黑白灰关系的完美布置,有意识地简化画面元素的过程,就是提炼、升华视觉质量的过程。黑白灰是结构、是节奏,色彩是装饰、是旋律。当代艺术所强调的简约,其实就是弱化表面的装饰,强调内在的结构,由此提升作品的张力。虽说批判性是当代艺术的重要特征,但我更热衷挖掘能直接被眼睛感受到的画面语言。不附着更多画外音的绘画,是不是更纯粹些呢?绘画属于视觉艺术范畴,因此直接作用于视觉感官是它的本分,这样有意识地追求唯美便成了天经地义的作为。在愉悦视觉的基础上,附和一些或深奥或浅显的道理是锦上添花的事情。”
对“变色龙”系列的解读
面对新的创作灵感,刘铮讲道:“我很喜欢玻璃这种材料,光鲜亮丽、平整通透,即可遮风挡雨隔热防寒,又不阻挡视线穿梭其间。但其坚硬的外表隐藏不住它脆弱的本质,只需一点稍稍的疏忽,巨大的躯体便轰然破碎,不可收拾,一切的美好瞬间化为乌有。这是一种悲剧感十足的材料!我理解的有震撼力的悲剧,应该是喜剧出场,悲剧收场,这样的高反差才能引起人们深层次的痛楚。通过玻璃的属性强化人们与动物、男人与女人的相互关系,这种关系既和谐又危险,即亲密又疏离,虽温馨浪漫却也危机四伏。如果说这是一种艺术符号,那其实是想通过玻璃的材质传达出作者的艺术观念。至于说当代艺术家是否都喜欢制造自己的符号?他认为有概念支撑的观点才站得稳健,为符号而符号是可笑的。”
以变色龙为画引,因这是一种最善于伪装的动物,它们性格温顺,行动迟缓,在自然界弱肉强食的法则面前,变色龙位于食物链的末端。为了生存的需要,他们进化出了随着所处地理环境改变自身颜色的奇特本领。靠着这种让人不齿的小把戏,它们从白垩纪一路走来,整体数量虽然大量衰减,但在我所居住两年之久的马达加斯加岛上,可爱的变色龙无处不在,这就是生存之道。在伪装这一点上,人类和变色龙并无二致,从穿上衣服的那天起,我们便不再单纯坦荡。我们在遮挡身体的同时,也隐藏起了自己的性欲望,接下来从身体到内心,彻头彻尾地虚伪起来。当今社会,伪装已成为人们第一生存法则。
游历四海 情系马达加斯加
工作之余的刘铮坦言自己是个不折不扣“行者”。刘铮对我谈道:“说起旅游,我想我是最有话语权的。这或多或少跟多年从事外交工作,所处的生活环境是密不可分的。如果让我选择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我会选择非洲,这不光是因为我的作品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以非洲的风土人情为源泉,也因为这是一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大陆。我曾想在这里定居。尤其是马达加斯加!在那里,我住在海边,离住所不远处的栈桥旁有一家旅馆叫“Pieds dans l'eau”, 意思是“水中的脚”,他很喜欢这个轻松的名字,于是常常泡在它距海最近的酒吧里。天色渐暗的时候,在这里喝什么酒已经不重要了,那不过是个打开心绪的引子。当然也是可以安坐下来的前提,这样酒保就不会打扰你了。刘铮说他喜欢在这里习惯性地举起长焦镜头,望向蓝色的海洋深处去捕捉夕阳美景,不经意间一条小帆船轻快地滑入画面。目送远去的孤帆消失在天际”。话到此时,他心中顿然想到的就是苏东坡的那首名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此时此刻才更能让我理解到作为一个画家,活着就是要用艺术来解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