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克吉:“人缘不好”的印度新总统

冯雨

76岁的高龄，还要对付一群厉害的角色，不知道普拉纳布·慕克吉一开始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作为印度现任执政党国大党领导的团结进步联盟提名的总统候选人，虽然慕克吉德高望重，但联盟内部却对他并不完全买账。

选举前一个月，慕克吉曾遭到最重要的联盟伙伴、印度草根党领袖玛玛塔·班纳吉和印度社会党领袖亚达夫的反对。在国大党主席索尼娅·甘地的劝解下，他俩直到投票前48小时才勉强同意支持慕克吉。

7月25日，印度议会院中央大厅，印度独立以来第13任新总统普拉纳布·慕克吉宣誓就职。

“你们选，我看会儿书”

慕克吉1935年12月11日生于印度西孟加拉邦比尔布姆县，信仰印度教。他先后在加尔各答大学、英国伍尔弗汉普顿大学、印度阿萨姆大学获得历史与政治学硕士学位、法学学位、荣誉文学博士学位。毕业后，他曾经先后当过教师，以及记者和作家。

慕克吉的父亲卡玛达在印度独立时期是印度国大党成员，并在英国监狱里被关押了10余年。卡玛达从1952年至1964年担任西孟加拉议会议员。

1969年，慕克吉当选印度联邦院议员，在政坛崭露头角。1973—1974年，他担任印度工业发展部副部长。随后，慕克吉在仕途上平步青云，先后担任航运和运输部部长、财政国务部长、税收和金融国務、商业和钢铁煤矿部内阁部长以及外交部长、国防部长等。2009年5月23日直到今年6月底参加总统竞选，他一直是印度的财政部长。在政坛摸爬滚打40余年，慕克吉屡任要职，是国大党元老。

慕克吉被印度CNN—IBN电视台称为 “最可接受的领导”、“深植于印度传统的政治家”。不过，在不少人心目中，慕克吉是个工作作风较粗、不善交际、言语直接的人，而且他在选民中的“人缘” 也不是很好。

总统大选中，慕克吉最大的对手是印度前任议会人民院议长、在野的全国民主联盟候选人普尔诺·桑格玛。桑格玛指责慕克吉是一个“失败”的财政部长，批评团结进步联盟只给这个国家带来高腐败率和低GDP增长率。

今年第一季度，印度经济增长速度为5.3%，为9年来最低。评级机构标准普尔发布报告警告称印度经济增长乏力，慕克吉难辞其咎。反对党人民党认为：“国大党的候选人是失败治理的象征，而桑格玛则象征着变化。”

然而，由于印度总统选举不是由选民直接投票产生，而是由国会及各邦立法机关经选举产生的议员选出，因此慕克吉的执政表现对最终结果影响不大。而执政的国大党所领导的由12个政党组成的团结进步联盟在下议院已经获取多数席次。所以，胜券在握的慕克吉在大选前一天下午还在书房里平静地看书。

无实权总统的政治分量变重

尼赫鲁、迪拉·甘地、拉吉夫·甘地、辛格……对于中国人来说，印度总理的名字比印度总统的名字要响亮得多。

这是因为印度的总统，仅作为印度联邦共和国的国家元首和武装部队统帅，只具有象征性，不代表任何党派组织，也不拥有实际行政权力。印度宪法赋予总统任命总理、部长会议成员、按照总理的建议去分配各人职务的权力。

总统平时依照以总理为首的部长会议建议行使职权，总统甚至很难罢免总理。所以，印度真正的总管是总理。以总理为首的部长会议只要取得人民院（下院）的多数支持，就不会被解散。

虽然没有实权，但在一些关键时刻，总统却具有决定性的作用。当国家受到战争威胁、外部侵略或者发生武装暴动时，总统有权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如果政府陷入瘫痪，总统也可以履行政府首脑的职能。总统还有权否决政府提出的法案，在选情胶着、没有一个政党取得多数优势时，总统可以指定政党组阁。因此，近年来，印度总统的政治分量越来越重。而且，总统行使赦免或其他一些权力时，可以不考虑总理或下议院的意见。

印度总统任期为5年，可连任一次——印度独立后的首任总统拉金德拉·普拉萨德是迄今为止唯一获得连任的总统。总统在任期间如有违反宪法，可被弹劾罢免。但印度至今未有任何一位总统经历过弹劾程序。除弹劾以外，总统的违宪行为不受其他方式处罚。

受邓小平影响很大？

印度自独立后共诞生了13位总统和3位代理总统，而到中国访问的只有拉马斯瓦米·文卡塔拉曼（1987—1992）、科切里尔·拉曼·纳拉亚南（1997—2002）和首位女总统普拉蒂巴·帕蒂尔（2007—2012）。

“他们都曾在担任总统期间访华，并都不同程度地提升了中印双边关系。”印度尼赫鲁大学东亚研究中心国际问题研究所教授Srikanth Kondapalli告诉《中国经济周刊》。

现任总统慕克吉一向以务实和强硬著称，其对华策略亦是如此。

2008年，慕克吉直言不讳地说：“中国作为印度最大的邻国和一个正在崛起的大国，对印度来说是一个挑战。”2006年5月，身为印度国防部长的慕克吉访华，返回印度后，他设立了一年一度的中印国防对话机制。

2008年6月，慕克吉以印度外交部长身份再度访华，并在北京大学发表公开演讲表示， “我们两国应该共同致力于亚洲以及更广阔地区的和平、安全和稳定。为此，我们有必要建立一种基于亚洲现实特点的安全框架。”访华结束后，慕克吉建议中印国家元首、总理以及部长们每年进行一次直接对话，虽然这个建议并未得到完全落实。

据印度政坛圈内人士说，慕克吉与印度商界过从密切。担任财政部长期间，他呼吁印度政府在对华关系上打经济牌，他还邀请了大量中国电力能源和通讯公司来印度投资。

有传言称，慕克吉受邓小平的影响很大。对此，Srikanth Kondapalli回应道：“这点并未被证实，慕克吉从未说过邓小平的外交名言：‘韬光养晦，有所作为。但他的务实作风以及重视发展经济，倒是跟邓小平相似。”

“印度总统不能直接参与或干预政府的政策制定，但他能间接地影响政府，例如给总理和部长们提供建议和意见。鉴于他在担任国防、外交、财政部长期间在促进中印交流和对话方面做出的努力，我对他担任总统后的中印关系发展前景非常乐观，慕克吉当选总统，会有利于中印关系更加友好地发展。”Srikanth Kondapalli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