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国大党对穆盟的政策及影响

2017-04-06 07:56
福建质量管理 2017年14期
关键词:国大党穆斯林胜利

(广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 广西 桂林 541000)

1937年国大党对穆盟的政策及影响

滕晨晨

(广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广西桂林541000)

1937年对印度国大党与穆盟的关系走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一年,在有国大党、穆盟等政党参加的省立法议会选举中,国大党获得了选举的决定性胜利。国大党在获胜后,拒绝与穆盟在一些省组成联合政府,反而对穆盟采取了不恰当的铲除政策。这些政策促成了穆盟分离意识的最终确立,而这也为1947年印巴以分别独立的方式结束英帝国主义统治埋下了伏笔。

国大党政策;穆盟;影响

1916年,印度国大党和穆盟签订了“勒可瑙协定”[1],为建立统一战线争取自治采取了双方联合的政策。这个协定是国大党同穆盟第一次平等友好合作的显例,在合作中国大党也采取了理解和同情穆盟关于分别选举单位制的要求。1937年双方从英国争取到省自治并在全国举行省立法议会选举后,国大党取得了选举的胜利。然而,取得选举胜利的国大党,却一反“勒克瑙协定”中的明文规定,不与穆盟进行进一步合作,反而采取对穆斯林政治势力进行灭绝的政策。而国大党的铲除政策非但没有铲除穆盟,反而促进了穆盟势力的壮大以及穆斯林中分离意识的极大增强。

一、国大党选举胜利后的政策

1937年尼赫鲁领导下的国大党在全印各省立法议会选举的大多数省份获得了胜利,选举的胜利对国大党产生了很大影响。一方面,国大党沉迷于所取得的胜利之中,过于轻视穆盟潜在的政治影响,拒绝了在选举以前穆盟成员期望在穆斯林较多的联合省和孟买省与国大党组成联合政府的请求;另一方面,国大党鉴于自己在穆斯林中的支持率还不高,便开展了接近穆斯林群众的运动,并提出了一些教育改革方案,以改善下层穆斯林群众的状况,从而获得他们的支持。国大党在选举胜利后所采取的这两方面的政策,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保证国大党的统治地位,将穆斯林团结在自己的旗帜下而不允许穆斯林发展自己的政治势力。然而,国大党没有意识到本身就存在矛盾的两个党派,在其铲除政策下不可能团结在一起,反而会使矛盾更加尖锐。

(一)国大党对穆盟的政策

国大党取得了选举的极大胜利后,“在组建省政府时,尼赫鲁不无得意地认为,印度此时只有国大党与英国人两方面的力量”[2],也正是因为尼赫鲁等领导人此时被选举胜利冲昏了头脑,才导致了国大党欲“通过铲除穆斯林的党派势力,使双方矛盾纷争消失殆尽”[3]的做法。然而,当时穆盟虽然在选举中遭受到一些挫折,但作为穆盟领导人的真纳仍希望以独立第三方的身份参与共同治理,“我们乐意和具有进步性和独立性的团体合作,随时准备以平等的身份为印度的利益工作”[4]。同时,总督也要求国大党吸收少数民族的代表进入政府。但是国大党的压倒性胜利使其误判了局势,改变了长久以来与穆盟合作的局面,取得选举胜利的国大党只愿意吸收国大党内的穆斯林代表而不是穆盟的穆斯林代表,也就是说,国大党不接受穆盟作为一个政治势力与国大党分享权力,共同参与省政府的组建。

国大党通过提出穆盟无法接受的条件,以达到拒绝与穆盟组成联合政府的目的。在组织省政府的过程中,国大党提出了接受穆盟成员参加该省政府的苛刻条件:“一、该省穆盟组织必须停止活动;二、必须成为国大党一部分,完全服从国大党的领导;三、选举团必须解散,并在今后的任何选举中不得提出自己的候选人;四、穆盟成员在今后的选举中必须支持国大党的候选人;五、一旦国大党决定退出政府,穆盟成员也应服从国大党的决定”[5]。在其他国大党控制的省内,国大党也向穆斯林党派提出了类似的条件。

国大党提出的这些极具排斥性的做法深深刺伤了穆斯林,这些条件的出发点完全是要吞并、铲除穆斯林的政治势力,而不是为了真正接受穆斯林进入联合政府,所以这些政策一经提出便遭到了后者的强烈反对。在看到国大党欲吞并穆盟的本质之后,以真纳为首的穆盟开始通过寻求穆斯林自身的团结以求自救,这也正是在国大党采取错误的方针之后所导致的穆盟分离意识加强的一个表现。

(二)国大党对穆斯林的政策

然而,国大党在对穆盟采取打压政策的同时,对穆斯林却采取了截然不同的态度。从国大党提出的接受穆盟成员参加省政府的条件也可以看出,国大党不希望穆盟作为一个政治势力存在,但是接受穆斯林加入国大党,支持其政策的施行却是国大党所希望的。因为在1937年的选举中,穆斯林选民对国大党的支持并不多,“国大党竞争58个穆斯林席位,只获得了26个”[6],所以积极争取穆斯林的支持也是国大党欲铲除穆盟的一项重要手段。

“1937年3月19日,国大党在德里召开了全国代表大会,尼赫鲁在开幕式上发表讲话,将国大党未能获得较多的穆斯林席位归因于国大党忽视了做穆斯林群众的工作,并要求国大党继续努力,欢迎穆斯林群众和知识分子加入国大党”[7]。为了争取穆斯林的加入,国大党制定出了“瓦尔达教育计划”:在全国范围内实行7年义务教育;用母语教学;教育的重点在于传授手工艺和生产性工作技能。另外,还制定出了与“瓦尔达计划”相关的“维迪亚·曼迪尔计划”,这一计划被认为是“瓦尔达计划”的一部分,旨在提高群众的教育水平。

国大党意图通过以上各项政策的制定实施来争取穆斯林加入国大党或支持国大党,但是之前国大党的反穆斯林政策已经伤害了穆斯林。而且在国大党对穆盟实施铲除性的政策时,穆盟领袖真纳已经对国大党的实质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并意识到了将穆斯林团结起来的重要性。在穆盟的号召下,穆斯林以极快的速度团结在穆盟的旗帜下,而不是团结与之信仰、民族不同的国大党。据统计,在穆盟发起号召的“短短3个月内,穆盟在各地的分支机构就新增加了170多个;仅在联合省就吸收了10万名新成员。相反,国大党在穆斯林中的声望急剧下降。到1938年初,国大党内的穆斯林下降到3.2%”[8]。

二、国大党政策的影响

(一)穆盟力量的增强

国大党意图通过拒绝与穆盟建立联合政府的方式打压穆盟的政策并没有如其所愿,反而强化了穆盟团结穆斯林民众、加强自身实力的意识。省议会选举失败后,“穆盟仍处于分裂状态,一些穆斯林领导人在旁遮普、信德、西北边境省、阿萨姆、比哈尔和联合省,为了个人目的组织地方性穆斯林党派,穆斯林共同事业存在着有可能被断送的危险。为了改变这一局面,真纳深入全国各地穆斯林群众中,力劝他们组织起来并加入穆盟;恳求各省穆斯林领导人,捐弃前嫌,弥合分歧,加入穆盟,为次大陆穆斯林的共同事业,团结一致,争取胜利”[9]。

真纳的呼吁立即产生了效果,旁遮普总理、孟加拉总理和阿萨姆总理都参加了联盟,而且他们带动了大量穆斯林也加入联盟。仅在几个月的时间内就有170个联盟分支组织在各地建立,仅在联合省就有10多万新盟员加入。穆斯林联盟此时得到极大发展,在其整个历史上从未有这样强大过。“到1938年,穆斯林联盟大约有50多万成员,真正成为可以与国大党并立的政党,它越来越多地把穆斯林团结在自己周围,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最大的全国性穆斯林政党,印度穆斯林唯一的代表组织”[10]。

(二)“两个民族理论”的再次提出

1887年12月28日,赛义德·艾哈迈德汗在勒克瑙首次发表反对国大党的演讲时宣称“印度教徒和穆斯林是两个民族”,这是“两个民族理论”的雏形。但是后来穆斯林与印度教徒团结一心,共同为实现印度的独立而努力,真纳积极倡导印穆合作,直到1937年国大党排挤穆盟政策实施之前。

真纳在1940年3月22日的即席演讲中指出:“印度存在的问题不是教派之间的问题,而显然是具有国际性质的,问题也只能按此来解决,唯一的出路就是将印度划分为自治的民族国家,让两大民族各有自己的祖国”[11]。国大党采取了吞并穆盟政策之后,真纳开始反思数十年的政治生活,如今的现实使他认识到,他所希望的通过印穆团结使穆斯林获得一个受尊重的地位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印度教徒和国大党只是想通过与之团结来达到其控制国家权力的目的。

正是在真纳认识到这一现实之后,“两个民族理论”被再次提出,一经提出,它马上成了团结穆斯林的一面旗帜,建立独立的穆斯林国家成为穆斯林的目标。也正是在这一目标提出后,国大党和穆盟的关系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因此,甘地说,从真纳的讲话中再也看不到1915年那个“坚定的民族主义者了”[12]。

三、结语

国大党在1937年取得的省立法议会的选举胜利对国大党与穆盟的关系来说是一个转折点,在这之前真纳一直致力于印穆的联合以求早日实现印度的自治。在国大党拒绝了与之建立联合政府之后,真纳终于看清了国大党想利用与穆盟的团结来实现对国家政治权力永久控制的本质,这时真纳毅然决然地选择与国大党决裂,通过发展穆斯林自己的政治势力、建立穆斯林国家来保证穆斯林的权益。

当然,在真纳提出建立穆斯林国家的时候,国大党对之提出批评,真纳被冠以分裂印度的恶名。但是梳理1937年以来国大党与穆盟的政策问题即可以发现,在真纳提出建立穆斯林国家的事实背后,其实有很大一部分责任是国大党应承担的。若国大党可以在取得选举胜利后,接受穆盟的建议,与穆盟组成联合政府,有可能不会导致穆盟的分离意识的确立。

[1]“勒克瑙协定”是1916年印度国大党与全印穆斯林联盟两大组织以民族主义为核心,以争取自治为为基础,达成的协定,实现了合作(林太.大国通史·印度通史[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7:281.)。

[2]林太.大国通史·印度通史[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7:319.

[3]陈明华.印度国大党对穆斯林的政策与穆斯林分离意识的确立[J].南亚研究季刊,1988,3:61—70.

[4]林太.大国通史·印度通史[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7:319.

[5]陈明华.印度国大党对穆斯林的政策与穆斯林分离意识的确立[J].南亚研究季刊,1988,3:61—70.

[6]谌焕义.论1937年省立法会议选举对印度政局发展的影响[J].广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39(4):132—137.

[7]转引自谌焕义.论1937年省立法会议选举对印度政局发展的影响[J].广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39(4):132—137.

[8]陈明华.印度国大党对穆斯林的政策与穆斯林分离意识的确立[J].南亚研究季刊,1988,3:61—70.

[9]杨翠柏.真纳与巴基斯坦独立运动[J].南亚研究季刊,1997,3:24—28.

[10]张冬霞.真纳对国大党与穆斯林联盟合作与决裂的影响[J].濮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5,28(4):27—31.

[11]汪长明.两个民族理论与印巴分治[J].延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44(4):32—40.

[12]转引自张冬霞.真纳对国大党与穆斯林联盟合作与决裂的影响[J].濮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5,28(4):27—31.

滕晨晨(1991-),女,汉族,山东聊城人,研究生,广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研究方向:地区国别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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