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世界五大科技园

2012-04-29 14:39
新经济导刊 2012年5期
关键词:新竹科学城工业园区

借鉴其成长逻辑和管理模式,对中国技术创新和科技产业化大有裨益

美国硅谷、日本筑波科技城、中国台湾新竹科学工业园、美国128公路高技术产业带(硅路),同法国索菲亚科技园一起,并称“世界五大科技园”。

研究、借鉴这些著名科技园区的成功发展经验,总结其成长逻辑和管理模式,对于中国技术创新和科技产业化进程大有裨益。

美国硅谷

最早的高科技园区诞生于本世纪中叶的美国硅谷,它在很短时间内创造了加速科技成果转化、促进高技术产业集中发展的奇迹,其独特的发展模式和旺盛的生命力很快受到许多国家和地区政府的高度重视。如今,它也成为世界上最具创新活力的高科技园区。

硅谷是美国高科技人才的集中地,更是美国信息产业人才的集中地。目前在硅谷,集结着美国各地和世界各国的科技人员达100万以上,美国科学院院士在硅谷任职的就有近千人,获诺贝尔奖的科学家就达30多人。据统计,2006年,硅谷总共有225300个高技术职位,高技术从业人员的密度居美国之首,每1000个在私营企业工作的人里有285.9人从事高科技。截至2008

年,硅谷的GDP占美国总GDP的5%,而人口却不到全国的1%;人均GDP达到83000

美元,居全美第一,已成为全球高新科技园区学习和效仿的榜样。

1947年,斯坦福大学校长FrederickFerman提出了建立斯坦福大学研究园的设想,并于1951年在校内划出了约250公顷的土地兴建起现代化的实验室和厂房,形成了斯坦福研究园(Stanford ResearchPark)。而在政府支持及各方配合下,依靠其雄厚的智力资源,以及逐步形成的政府、大学和科研单位、科技企业紧密合作这一先进的运行机制,从50年代中期开始,斯坦福大学研究园就逐步成为世界知名的高技术设计和制造中心,称为硅谷。

硅谷的成功首先要归功于合理的产业变迁。作为全球技术创新的中心,硅谷却不依赖任何一个单独的技术产业或技术部门,不将发展重心集中在某个固定的产业或部门上,而是利用市场的导向开发应用分裂式的技术成果。这种方式有效避免了自身随着特定部门的生命周期而走向衰落,为可持续发展与保持活力提供了保障。

由于产业重心不固定,硅谷近半个世纪以来的主要产业是有所变迁的,主要经过了以下几次变化:从20世纪50年代由对国防事业的投入开始,到60、70年代的半导体、电子元器件,再到80年代的个人计算机产业,以及20世纪末的互联网产业,最后到现在的移动通讯和生物技术。正是这种不断改变技术重心的能力,才使硅谷在创新中一直处于领先地位,掌控了引领全球技术变革的风向标。

其次,是双赢的政企合作。当地政府愿意并积极与企业合作,但却很少对园区经济发展进行直接的干涉介入,而是透过制定各种适宜政策和相关法律来推动企业的发展,通过鼓励研发创新的法案,实施研发抵税的优惠,允许企业拥有利用联邦资助所产生的知识产权。美国还曾经出台“中小企业技术创新法案”,设立了包括国防、医疗、能源、信息等项目的研发基金供科技企业申请。通过倡导合作精神,政府的工作更加快速灵活,理念由管理转为服务,实现了双赢。

第三,是良好的融资环境。除了政府的支持,民间的风险资本以市场需求为导向,以投资回报为目的,加快了技术向生产力的转化的过程,成为高新产业的催化剂。美国风险投资规模占世界风险投资的一半以上,而又有将近一半的风险投资基金设立在硅谷。当地的风险投资资本额从1983年的35

亿美元猛增至2000年的345亿美元,十几年间上升了十倍。其后虽然经历了互联网泡沫爆破,但是在2004年又东山再起,2007年达到294亿美元。

第四是,优质的科研条件。硅谷周边有多所国际知名的研究型大学,如斯坦福大学和加州大学。与大学的合作使得科研与生产紧密结合,将科研成果迅速转化为生产力。这种密切的合作注重高新技术的研究开发和商业应用。另外,硅谷地理位置良好,大多处于美国的阳光地带。气候宜人、地域广阔,不断吸引工程师和新公司的到来。同时硅谷有一个开放、宽松的社会环境,有利于不同地区、不同种族、不同宗教、不同党派的人一起工作和生活。

日本

筑波科技城

筑波科技城是日本最大的科学中心和知识中心,位于东京东北约60公里和成田国际机场西北约40公里处,占地面积2700多公顷,现有人口十余万,其中国家技术研究人员1万多,博士数千人。筑波科技城完全由中央政府资助,以基础科研为主,属国家级研究中心。现在,筑波科技城已经成为日本在先进科学技术方面向美国等国挑战的重要国家谋略之地。

1958年,在东京的大都市区发展规划中,设想建成东京的一个卫星城,并且决定城区的所有国家研究和教育机构及其人员由东京迁来。1963年9月,政府批准了条件较好的筑波这一选址。1968年开始动工,耗资50亿美元,到1982年已有10个省、厅的43个国家研究所(约占日本40%的主要科研机构)、两家私人研究所和两所大学,约有1.1万多名研究人员、专家和后勤人员,再加上附属人员,从事科学研究的总人数已达2.2万人。自20世纪80年代末以来,日本全国30%的国家研究机构及40%的研究人员都集聚在筑波,而国家研究机构全部预算的50%左右投资在这里。仅此后10年,国家投资已达两万多亿日元。

但是,由于筑波的科研不讲究与工业界的联系,不追求其成果的产业化和商业化,也不太关心经济,因此,筑波科技转化产业的产值并不高。这里的私人公司发展缓慢,到目前,私人研究机构和民间企业只有250多家,并且私人机构只能充当研究的辅助力量。同硅谷,剑桥等著名科学院一样,筑波也拥有高素质的人才,充足的资金,但筑波的产值却并不高,以1999年为例,其产值约7000亿日元(约相当于62亿美元),但是在这其中,大部分是农业产出,也即说明其高新技术产值在其总产值中所占的比重十分有限,这与其“科技城”的称号不是很符合,而且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其没有如同计划中的那样,成为东京的一个卫星城,分担东京的人口压力。从总体上讲,筑波的发展不尽如人意。

不可否认,筑波科技城曾经因其先进的管理模式和得天独厚的智力资源受到世界的广泛关注,被冠以“现代科技的乌托邦”称号。现在,其仍然是世界先进的高科技园区之一。但近年来却呈现出逐步下滑的趋势。由于其管理模式属于政府直接管理型,发展过程中也存在若干问题,而我国大部分科技园区同样是属于这种模式,因此值得我们高度重视。

一是,科研成果没有得到成分利用。在筑波科学城,科研不讲究与工业界的联系,不追求其成果的产业化、商业化,虽然筑波的智力资源在全球都非常有名,筑波大学也建有自己的大学科技园,但是智力资源没有得到充分的利用,科研成果出来后不能很快与工业界挂钩,投入生产,这也就导致了产品的高新技术含量低,市场竞争力不足,而进行研究同样需要大量的成本,而成果无法得到转化,巨大的成本也会极大地限制科学城的进一步发展。

二是,高新技术开发机制落后。由于筑波科学城是由政府主导建立的,其科研机构绝大多数是政府的下属部门,带有浓厚的政府管制色彩,技术开发首先要立项,审批,经过层层管理机构,才能进行。从具有开发意向到最后出成果,一般需要10年时间,按照世界科技发展速度,10年时间科学技术的发展已经过了一个时代,这样就经远远落后于世界。

在筑波,政府作为投资主体,根本不了解市场,作为投资代理人的政府官员也没有激励机制去了解市场,了解技术。再加上包括研究成果等都隶属政府,该项成果创造的价值与科研人员本身的收入并无直接联系,研发人员缺乏激励动机关心起成果的产业化和应用价值。在这种机制下,研发人员得不到应有的重视,根本无法发展。科技水平的下降,直接导致了筑波科学城发展速度的下降。

三是,政府直接管理模式的弊端。筑波科学城是采用的政府直接管理的模式,这样给科学城提供庞大的资金支持,提供给科学城赖以生存的基础研究和培训所需的设施,制定一系列的政策吸引公司到园区来。必要时,政府还参与了科学城的工业生产,和私人资本一起建立合资公司。日本政府给予筑波科学城的巨大支持,从很大程度上推动了科学城的发展,可以说没有政府的大力支持,筑波科学城不可能建立起来。但是这种不以市场模式为主的管理模式,是一种简单机械的政府嫁接,没有和当地很好地融合,也没有促成科学城与当地经济的和谐发展,筑波的经济来源依然以农业为主,这不能不说是对筑波科学城的一个讽刺。政府管理模式带来另一个问题就是,科学城经常越过当地政府直接与上级政府联系,在消耗了大量的资源的同时,并没有促进当地经济和科学城的共同发展,反而加剧了科学城和地方政府的敌对情绪,根本不利于科学城的健康发展。

四是,科学城没有形成健康的园区文化。由于日本的文化底蕴原因,在筑波科学城,官僚机构的作风严重,事事论资排辈,抑制人的创造性。对于一个科学城的发展,资金与技术是高技术产业区成长的必要条件,而文化建设同样是一个重要但经常被忽略的方面。管理模式的单一,政府的过度规划,带来了一度繁荣,但是同样带来了科学城对政府的过度依赖,而技术开发机制的不健全又导致了激励机制的不完善,从而形成了一种不健康的园区文化,抑制了个人的发挥,从总体上抑制了科学城的进一步发展。发展高科技园区,资金和技术固然重要,但如何实现技术向生产力的转化,营造鼓励创新,有利于创业的氛围和环境才是更为重要的因素。

中国台湾

新竹科学工业园区

目前,新竹科学工业园区已蜚声岛内外,有台湾“硅谷”之称,成为世界高科技园区群体中一颗璀璨的新星。1980年,台湾设立了第一个科学工业园区——新竹科学工业园区,位于台北市西南约80公里的新竹市东区与新竹县宝山乡,已开发新竹园区约632公顷与竹南园区约141公顷。成立至今约有10万人在园区工作,将近400家高科技厂商进驻,涵盖高科技公司及国家实验室,是台湾地区高科技产业的示范窗口。

集成电路、计算机及周边、通讯、光电、精密机械及生物技术是新竹科学工业园区重点科技产业,其中,集成电路制造业是全球产业集聚最密集的区域之一。这首先得益于恰当的选址。中国台湾选择在新竹设立科学工业园区是与其独特的地缘、人缘优势分不开的。新竹具有自然环境优美、交通便利、学术氛围浓厚、基础设施齐全、经济基础较好等优势,同时园区附近具有较高技术水平的电子、电机、玻璃、纺织、机械及石化等工业。这些优越条件使新竹成为设置科学工业园区的理想之地。

其次,新竹科学工业园区有科学的发展规划。发展规划的合时合理制定,是关系到科学工业园区建设成败的一项先行性、政策性和全局性的工作。台湾新竹科学工业园区不仅办区方针明确,而且园区的发展规划科学。新竹科学工业园区创立之初,就确定了高科技化、学院化、社区化、国际化的建区方针,并在近三十年的发展中不断对发展规划进行完善。

再次,政策提供得力的扶持。为了吸引更多的厂商进入园区投资经营高科技产业,台湾当局制定和颁布了《科学工业园区设置条例》等一些法规和文件,出台了一系列鼓励和刺激投资的优惠政策,主要包括税收优惠、土地厂房优惠、金融奖励政策等,在优惠政策上与保税区无异。新竹科学工业园区内的租税优惠条件比日本、新加坡都多,新竹科学工业园区在吸引国际资本和高新技术方面有较强的竞争力。

同时,新竹科学园区也具备良好的投资环境。新竹科学园区的建设,既借鉴了国外创办科技型经济特区的经验,又吸取了台湾在发展工业区、加工出口区方面的教训,建立了集中高效的行政管理体系,使管理事权集中和手续简化;按国际惯例提供完备的生产基础设施,并按社区化要求建设生活配套设施;确立了“厂商服务,区内完成”的准则,园区管理局为园区厂商提供全面服务。而法规保障的完备也是新竹成功的保障。台湾当局非常重视科学园的法制建设,适时制定和完善有关法规,依法治园,实行“选址未定,法规先修”。

此外,人才是新竹科学工业园区的发展关键,人才的优劣直接关系到其成败。新竹科学工业园区对人才的吸纳与培养十分注重。新竹也实行积极的人才政策:允许科技人员以高达25%的比例,用其专利权或专门技术作为股份投资。同时,重视园区人才的培养:规定企业内台湾本地科技人员比例,以保证把更多的台湾科技人员培养成高科技人才和高级管理人才;举办企业管理训练班及各种研讨会,以提高园区员工的技术素质及高层主管人员的业务能力;主动促进园区企业与当地大专院校、学术机构挂钩,共同从事高科技产品研究开发工作。此外,重视人力资源的管理:成立科学管理学会、企业经理协进会等组织,通过会员整合分工的力量,提高各会员厂商在人力资源管理上的水平,以协调和满足高科技产业对人力资源的需求,从而在整体上增强高科技企业在迈向大型化、国际化进程中的竞争力。

美国

128公路高技术产业带

美国128号公路始建于1915年,位于美国波士顿郊区,是一条近90公里长的环城公路干线。由于公路沿线建立了一批高科技公司,特别是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随着各种文字处理和微机公司在此聚集,将马萨诸塞理工学院与128公路上的几百家私人公司的知识来源连接了起来,建立了一个科学综合体,其中包括美国无线电公司、阿杰克公司、波纳罗伊德公司和王安公司等一大批著名企业,成为世界第二个最大的微电子中心,仅次于硅谷。

其实,128公路的历史比硅谷早得多。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128公路沿线就建立了几家高科技企业,这些企业主要是从马萨诸塞州理工学院的一些研究实验室分离出来的,其主要目的是将大学科研成果与企业相结合,促进科研成果迅速转化为商品,但这些高科技企业十分零散,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发展缓慢。直到1977年,该地区积极学习借鉴硅谷成功经验,成立了马萨诸塞州高技术委员会,联合了128号公路的高科技公司,高科技产业才得到快速发展。目前,该地区已有700家与计算机有关的公司,三分之二的产业用地为研究与开发机构占用,每年投入研究与开发的经费大约20亿美元,成为信息来源最快、生产周期短、经济效益高以及新产品不断涌现的科技与工业生产综合区域。

128公路与硅谷发展最大不同点:一是它的起点不是大学,其原动力也并不是来自著名的麻省理工学院。二是风险投资主要来自民间企业。三是军工研究为其提供了技术基础。硅路的成功经验最主要的是:高等院校与企业的结合;风险资本的支持;联邦政府拨款;率先发展了某种新科技产业;高科技公司行动一致。

法国

索非亚科技园

为加速科研成果转换为成品的过程,法国于1969年建立了索非亚·安德波利国际智慧、科学与技术园,简称索非亚科技园或尼斯科技园。它位于法国东南部尼斯市以西十五公里处,地处欧亚非三大洲之间的地中海边,占地2300公顷。由于该园区便利的交通,且集产品生产、科研、技术开发和教学为一体,成为高技术交流及人才交流和新兴企业培植的高科技园区,而被世人称为欧洲的“硅谷”,与英国的剑桥、德国的巴伐利亚而齐名。

科技园创办初期规模很小,周围只有尼斯大学、国家科研中心、巴黎矿业学院、法国石油研究院、邮电学校、尼斯地区商会以及一些私营企业。到1980年园区总共才有13家企业。为了加快园区建设速度,1984年园区成立了基金会,大力投入公共设施建设,积极促进园区的建设与发展,兴建了扶植科技企业创业的孵化中心。

此后,法国政府为提高国际竞争力,大力调整经济结构,大力扶植高新技术产业发展。1990年园区成立了西噶公司,政府通过该企业每年提供1000万法郎专门帮助其他企业在该城“落户”。目前已有1000多家公司在此设立总部或分支机构,形成了一个高科技的研究开发与高等教育以及技术咨询等商业活动中心。

园区科技企业广泛涉及应用数学、微电子、新型材料、能源、信息自动化、遥控技术、精细化工、生物工程,乃至地理、考古与人文科学,还开展数学研究、人才培训等业务。

法国政府为将尼斯科技园办成富有特色的园区,而对进入该区的企业严格审查并提出了要求:凡进入该区的必须是高等学校、科研机构以及大公司的高技术、无污染、专门从事研究和开发尖端产品的中小企业,并将企业建在半山腰上,且十分注意保护环境。园区的成长主要依靠:独特的科技资源、优越的区位优势、良好的生态环境和政府的大力扶植。

(本刊记者浩然根据公开资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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