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云照
前几年,每当老伴起床或起坐时,经常可以听到骨头发出“咯嘣”一声,我的心就会随之“咯噔”一下。看到我担心的样子,她会紧接着调侃一句:“我这是习惯性缺钙。”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一段时间老伴猛吃了一些药片和保健品,结果“咯嘣”声依旧。后来不知道她从哪里听到拔火罐可以解决这一问题,于是买了一堆瓶瓶罐罐回来。她说自己怕火,担心没有经验的我,拔罐时火候掌握不好,给她身上烧起一个个大燎泡。于是,就买了有机玻璃做的抽气火罐,其实就是真空罐,与“火”不沾边。这种火罐使用时,用专门的拔罐器抽出罐内空气,使罐内形成负压,从而能够吸附在皮肤或穴位上。时间一长引起皮肤充血或瘀血,达到行气活血、止痛消肿、拔毒排脓等功效。看着这些大大小小轻便透明的真空罐,像肥皂泡一样好玩,女儿一下子有了兴趣,在老妈身上一气拔了十多个罐。看着满身大小的“泡”“泡”,女儿有些兴奋地说:“老妈,以后就让我给你拔火罐吧,挺好玩的。”
“拔火罐是让你玩儿的吗?这个傻丫头。你要看着图上标的穴位拔。”
十多分钟后,开始起罐了,先拔开罐上端的小阀门,气一下子就跑了。再轻轻揭开罐子,只见老伴身上显出一个个深浅不同的圆印。有的像鲜红的印章,有的像一轮太阳,有的红中带着深色的斑点,有的呈褐紫色。老伴说根据不同的颜色可以大致判断出身体的阴阳、表里、寒热、虚实等情况。她对着镜子一边指点着罐印一边说,这个罐印的颜色深浅不均匀,表示气滞血瘀;这个罐印鲜红而艳,表示阴虚火旺……女儿看着老妈背上大大小小的圆圈,戏称那是“膏药旗”,三天还没消退的红印被称之“日不落”。老伴说拔罐之后,感到原来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豁然舒畅,活动一下筋骨也轻松多了。一两个月下来,老伴的骨头响得次数好像在减少,筋骨也舒展开了。从此,老伴对拔罐上瘾了,鼓动我也参加到拔罐的行动中。
记忆中小时候看的戏剧电影里,总是一些坏人才会脑门贴膏药,身上留下拔火罐的红印;后来虽然改变了这一印象,但也认为在身体暴露的地方留下罐印不雅,因此一直坚持不肯拔罐。直到有一天自己感到颈椎发麻,才暗暗寻思,兴许拔罐可以解决这一问题。尝试着拔了一次,结果尝到甜头,一拔不可收拾。晚上,我和老伴经常相互拔火罐。有时我们把20多个罐同时扣拔在背部的穴位上,拔后感到全身轻松,再按摩揉搓穴位,更加舒松爽畅。
我有时怕耽误爬格子时间,就坐在电脑旁一边打字一边让她在背上给我拔罐,肌肉紧张十来分钟后,罐子一“下岗”,就感到背部紧张的肌肉一下“解放”了,颈椎也不麻了。夏天的小虫子多,不知道何时后背生出许多小红疙瘩,涂六神水、红花油,甚至新加坡的铁树油都不见效。女儿开玩笑说:“老爸天天写东西,这下可得诺贝尔‘疙瘩奖了。”这小疙瘩时间一长又痒又疼,不小心用手挠破了还会感染其他地方。正当我束手无策时,老伴把真空罐对准作怪的疙瘩,一个个锁定扣住。十多分钟后,一个个小红疙瘩变黑了,毒液脓水被吸了出来,慢慢的,止痛消肿了。
后来,老伴潜心研究拔罐技术,除了学会了平时常用的留罐法以外,还学会了来回推拉罐具的走罐法、反复多次拔起罐具的闪罐法。两年来,我和老伴的身体、精神爽多了,老伴在我眼里成了半个老中医了,我封她一个官——“家庭御医”,老伴却说:“那些真空罐才是‘家庭御医呢,我看就拜‘罐为家庭御医吧。”
(编辑林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