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晨星
安之若素地生活,横一叶扁舟,赏一方澄静碧蓝的天空,嗅一阵倾泻于指间的莲叶香。任时光悠悠转过,我想,这应该是停泊在我心湖上的一帧最美的画卷。
然而总是将这份美好搁浅在浣花笺里,自以为是地认为那只是虚无缥缈的桃花源或是洋人笔下的乌托邦。而我的生活是漫无边际的苦海,苍凉在白纸黑字和日复一日的机械工作中。“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我想我的少年愁正是愁在“欲说还休,只道白了‘画眉头”。寻不及、访不得那浅浅搁置在心田的最美。
有一回在江边漫无目的地行走,思绪也便停驻不前——只停留在白日里那鲜艳的红字上。从不知如此记恨一个种族却因此埋怨多事的阿拉伯人,将那些瘦骨嶙峋的数字搬上这片诗意的故土。一行朱砂,圈了谁的欢喜与忧伤?这时,传来水波荡漾的声音,余晖在水面上漂浮,竟也领会得“浮光跃金”的景象了,心情也慢慢明亮起来。
原来是一艘晚归的吴船,那船桅上微弱的灯光在昏暗的水雾中竟显出琥珀的柔美,绵延成一片,映落在斜阳的星光里,甚是夺目。我的嘴角微微扬起,这份美好也足以让人屏息吧。
水乡的人们早就被流年般的水同化,随意招揽岸上闲适的路人,就青石码头斟上一杯淡酒,递过几碟黄酒小菜,便古今中外高谈阔论起来。微醺的男儿唱起了戏曲,敦厚绵长的声乐混着酒香传入人们的喝彩声中。这番景色美得让人沉醉,醉入夕阳中。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渔娘们也自清新委婉了一回。那么一瞬,立于岸边的我竟也恍惚穿越时空到了桃花源,或是神游于曹梦阮笔下的“原来姹柴嫣红开遍”的大观园,梨香院旁牡丹艳曲警芳心。
他们的美丽何处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辛劳磨不去他们心底深处的快乐与安详。心是美好的,人便美丽起来,美得倾国倾城,令人颔首轻叹。
我曾经错过了身边的点滴美好,用庄生梦蝶的痴迷将自己困锁在忧伤与失望的蚕茧里,因此,我需要破茧化蝶的勇气。“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的风雅故难寻觅,但我只须守住一颗最美的心,便能收获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