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反思现有的产业发展模式

陈飔 温健

纵观人类经济和各产业的发展历史，无论人们发明了什么技术、创造了什么模式，始终都没有摆脱经济周期的魔咒。尽管我们对经济周期的知识越来越丰富，但我们还是不能准确预知，更说不上改变。哪怕是一个行业，未来都充满着不确定性。也许我们应该反思的是人类自身的发展模式。裁员，其实是企业对自身发展模式的一种反悔和调整，对员工、企业和行业，甚至经济和社会来说，它都将是利大于弊的。

全球IT业裁员潮起 预示行业景气下行

惠普大规模裁员的消息引起了人们特别是IT行业人士的高度关注，也许这只是全球电子业进入裁员高发季的一个信标。据华尔街日报消息，惠普公司因当季业绩好于预期，致使该公司上调了全年利润预期。该公司还将全年每股收益预期从2月份预计的至少4美元上调至4.05至4.10美元。值得关注的是该公司同时还宣布计划裁减27,000个工作岗位，实施业务重组计划。预计到2014年重组计划将为该公司每年节约30亿至35亿美元，大部分将用于再投资。该公司计划将把这笔资金用于加大在云服务、大型数据及安全业务等方面的投资。惠普公司表示，计划到2014财政年度末裁减约8%的员工。这就意味着惠普公司的人员规模将缩小近十分之一。其实，2012年初以来IT业的规模性裁员就如潮水般涌起了（见表一），标志着电子行业进入不景气周期。

根据全球主要IT企业2012年1月至5月裁员的不完全统计，裁员涉及惠普、NEC、IBM、雅虎、百思买、诺基亚、松下、西门子、索尼、阿尔卡特朗讯、T-Mobile、ST-爱立信、暴雪娱乐、瑞萨电子等知名IT企业，影响波及全球。曾经风光无限的科技类人才也面临饭碗不保的窘境。

变化和开放的行业发展要求企业转型相随

惠普大规模裁员计划的背后有一个很值得注意的注脚：此次裁员（计划到2014年财政年度裁员2.7万人，占其员工总数的8%。）每年至少为惠普减少35亿美元的开支。惠普现任CEO惠特曼承认公司正处于困难时期，并表示裁员是必要之举。他解释称，惠普之前的营业额很不理想，但是员工数量的增速却很快，这种现象是不可持续的。有关数据显示，惠普2011财年净利润为70.74亿美元，同比下降19%。而截至2012年4月30日的惠普第二财季营业收入为307亿美元，同比下降3%；净利润为16亿美元，同比下降31%。惠特曼的解释被业内解读为惠普糟糕的财务表现是惠普此次裁员的重要原因。

发生经济危机或者行业危机，企业业绩下滑甚至亏损，最常见的结果就是失业。失业是由于企业倒闭或者裁员造成的。抛开企业倒闭不谈，我们来看看企业裁员，就会发现这其中的残酷逻辑：企业想要达到预期的业绩就会招工增员，一旦达不到预期的业绩就要裁员。裁员的受害者是员工，也是企业。大规模的裁员其实是企业对自身发展模式的一种反悔和调整，只是这种反悔和调整需要员工、企业付出痛苦的代价。这就不得不引起人们对企业发展模式的反思：规模性增长也许是企业生长的“毒丸”，至少不是最合理和安全的成长模式。从这一点上看，惠特曼的观点基本上是正确的。惠特曼所说的“现象”实际上是一种企业增长模式，也是很多企业的成长模式。我国也有许多企业采用这种“不可持续的”发展模式，在某种业绩诉求的驱动之下，大规模招聘人员，扩大企业规模。我们已经看到了太多这样的案例，大增长、大增员，业绩大跌、规模裁员或者倒闭。

许多企业都可能会赶上行业发展的“大潮”——需求迅速增长，市场容量短时间大规模增长，这很容易让企业产生市场需求会持续上行的感觉。但事实上，经济增长和行业发展却是开放的、变化的，充满了不确定性。某些经济关键点上“小的扰动”的蝴蝶效应就可能会掀起行业动荡的滔天巨浪。经济周期的魔咒也不时地告诉人们未来的不确定和冥冥之中的“定数”。这就给企业提出一个永远也无法回避的命题：变化和开放的行业发展要求企业转型相随。

创新才是化解行业发展和企业成长困境的关键

全球IT产业的发展可能从景气上看正在走向一个下行通道，但是这并不能说IT行业的实体经济就真的开始进入衰退期。相反，我们倒是认为信息技术革命所带来的产业动力正在深入发展，并在各行业中发挥推动作用，其意义就像工业革命一样。

我们也看到全球的IT企业虽然进入裁员高发季，但并不是行业本身出现了不可逆转的方向性错误，而是主要受全球经济疲软甚至危机的拖累。我们也看到，IT正向ICT转型，向ET（企业技术）转型，移动互联、物联网、云计算正在推动社会的产业升级和革命。我们也看到许多IT企业正通过转型和创新，获得令人瞩目的发展。与惠普尴尬的数据相比，苹果公司今年第1季度成为了全球移动PC市场头号厂商。据研究机构DisplaySearch最新统计，苹果公司今年第一季度移动PC出货量将近1720万台，年成长率为118%；其中约有80%出货量为iPad，年成长率高达162%。苹果这样的创新性发展并非特例，FaceBook也创下了令人瞩目的佳绩。这些企业正是以创新的理念、方式、技术、产品在引领和构成着行业的转型和方向。由此可见，创新才是化解行业发展和企业成长困境的关键。

表一：2012年1月至5月全球主要IT企业裁员不完全统计表

IT企业 时间 涉及地区 裁员数量

惠普 2012年1月4日 澳大利亚 180人

NEC 2012年1月26日 全球 10,000人

诺基亚 2012年2月8日 芬兰、匈牙利、墨西哥 4,000人

阿尔卡特朗讯 2012年2月10日 法国、意大利 450人

暴雪娱乐 2012年3月1日 全球 600人

IBM 2012年3月21日 美国、加拿大 1,790人

诺基亚西门子 2012年3月22日 芬兰 624人

T-Mobile 2012年3月23日 美国 1,900人

诺基亚西门子 2012年3月24日 德国 1,600人

诺基亚西门子 2012年3月28日 中国 350人

雅虎 2012年4月4日 全球 2,000人

索尼 2012年4月12日 全球 10,000人

百思买 2012年4月16日 美国 400人

ST-爱立信 2012年4月23日 全球 1,700人

诺基亚西门子 2012年5月4日 意大利 580人

松下 2012年5月11日 全球 17,000人

T-Mobile 2012年5月16日 美国 900人

惠普 2012年5月24日 全球 27,000人

瑞萨电子 2012年5月28日 日本或全球 10,000人

资料来源：陈飔根据互联网公开资料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