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散到归家：论徐忠雄的《家园》

内容摘要：身处中美双重文化背景下的华裔美国文学代表之一的徐忠雄，用回忆的口吻向我们讲述了四代华人为追求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家园而作的艰苦奋斗。本文以徐忠雄的《家园》中四代人对家的追求为切入点，试图阐释以美国华裔为代表的离散族群对家园的共同追求。

关键词：徐忠雄 家园 离散族群

“家”是人类一直在不断追寻的永恒主题。作为离散群体重要一支的美国华裔，他们对“家”的不懈追寻从徐忠雄的《家园》中可以窥见一斑。

徐忠雄的《家园》讲述的是主人公陈雨津（Rainsford Chen）一家四代人作为华裔美国人的代表在陌生国土上奋斗和拼搏的历史。陈雨津的曾祖父曾参与建造穿越内达华山脉的铁路，华工的生命在白人看来犹如草芥。而美国的“金山”只是暂时赚钱谋生的寄居地，他们只是人们口中所谓的“金山客”。对于早期在美华人来说，华工的身份和客居的思想并没有避免两种不同的文化背景带来的冲撞和摩擦。1882年通过的《排华法案》让华工在美国遭到白人的强烈排斥和沉重袭击。在排华法的压力下，陈雨津的曾祖父被迫回到旧金山的唐人街，过着没有家人的孤苦生活，于是他把自己唯一的儿子，也就是陈雨津的祖父送回了中国。多年后，当陈雨津的祖父想要再回到美国，却由于曾祖父的去世，不得不冒用别人的身份，以便合法地进入美国，成为了“纸儿子”（paper son）[1]。陈雨津的祖父在天使岛受尽种种非人的待遇，甚至差点死在天使岛，最后终于度过难关，成为了一名农场工。他曾参加过美国横贯公路的建造，又凭着自己的勇气和毅力学会了骑马，并成为了一名“华裔牧马人”。

而陈雨津的父亲是一位海军工程师，“二战”时期曾在日本关岛服役，他还是一位强壮的田径运动员和游泳健将。陈雨津继承了祖辈顽强拼搏的精神，从小受着美国主流文化的教育，讲与华人圈外同代美国人一样流利的英语的他，不仅是游泳健将和水球高手，还被评为“最有价值的球员”。但是陈雨津不能接受美国施舍给他的“带有偏见的爱”，以及美国人眼中的所谓“模范少数族裔”[2]的身份，他仍然时时感到自己被美国主流文化边缘化。而中国对于陈雨津来讲，是一个“从未见过，从未去过，从未梦到过，从未关心过”的地方；美国才是他出生、成长、奋斗的家。

陈雨津一家四代人的美国奋斗史可以说是整体华人在美国奋斗史的缩影。当他们离开故土，怀抱着梦想来到美国，希冀在新的国土上建立自己的家园的时候，他们面对的是陌生的面孔，难懂的语言，中美两国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的差异所带来的隔阂，同时由于历史和文化因素，华人在美国一直处于被排斥、被边缘化的境地，“家”的缺失, 归属感的丧失, 身份的遗失即成为了华裔族群的最大伤痛。正如赵健秀在《大唉咿》中反问道：“什么是亚裔美国，华裔美国，日裔美国？不管我们如何像白人那样穿戴、讲话、表现，我们绝对不会是白人”[3]

被边缘化的华裔民族难在美国白人文化中占有一席之地。他们渴望能够被美国主流社会所接纳，企盼在美国建立自己的家园。正如陈雨津认同自己的父系祖先的目的是为了宣称美国是自己的家:“我要用我以前去过的地方来命名我生命的重要时刻,加以分类,以便从记忆中挖出,找出我生命的稳定脉搏,然后把我的生命扎根于这些地名中。”[4]可以看出，直到陈雨津有了客观而准确的身份认定，他的家族才算真正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家”。

而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全球化的不断推进，世界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离散群体。在多元文化背景下，当今的离散群体一样承受着身份的不确定，归属感的缺失甚至是所在地主流文化的排斥所带来的痛苦和纠结。受尽磨难的犹太人在异地饱受歧视凌辱与磨难，但是犹太民族也往往能在他们定居之处就地生根而且力争上游；《家园》中的主人公作为第四代华裔已然跻身美国社会主流，他认为“美国是他出生、成长、奋斗的家”。因此，不论犹太人还是华裔美国人，也不论身在何时，身处何地，离散族群总是以坚强的毅力，不屈的意念，在建设属于自己的家园之路上一步一步前进。

参考文献：

[1]Shawn，Wong.Homebase.New York:Penguin Books USA Inc, 1991.

[2]Chin,Frank and Chan，Jeffery Paul.Racist Love.In Seeing through Shuck.Ed.Richard Kostelanetz.New York: Ballantine Books,1972.

[3]Chin,Frank.“Come All Ye Asian American Writers of the Real and the Fake,”The Big Allieeeee!An Anthology of American and Japanese American Literature.New York: Meridian, 1991.

[4]徐宗雄:《天堂树》,何文敬译,台北:麦田出版社,2001。

邵春发，暨南大学外国语学院2010级英语语言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