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及其他（组诗）

老六

清明梦境中的母亲

正是好日子荒草中

我的母亲起身人群中

是浩浩荡荡的人群

接二连三入梦来

次次安静当我伸出双手

就两相互隔

虽是梦境中的幻象也是

真实的幻象 我翻身相送

也是自在 欢喜 也是又一次的

满面泪水

中午饭后 食鲜桃三枚

——想念母亲

母亲 星期天中午

我做梦了 地震

梦中我是父亲

我直奔学校有孩子哭

一声一声地哭

醒来看看做作业的女儿

摸摸她的头

我什么也不敢说

笑笑她13岁了

像那一年母亲

我坐在学校初中二年级的教室里

小个子坐最后一排

玩钥匙同学们突然安静

发觉是您我的母亲

来看我

从兰坪到剑川的路上看到的一幅挽联

我是多么想啊

在我离去之时

朋友们也能如此为我写下这样的挽联

“六哥何处去

我们想念您”

在昭通鲁甸梭山乡看山

春天的一截烂泥塘挡住我们下山的路途

司机说往回折吧

我们就到小镇上住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到达目的地时

天放晴

白云在半山腰上

整理长衫

一片春天的树林是它的小蛮腰

金汝平、唐晋游云南不遇

金教授、唐才子一伙人组团从太原来游云南

一顶小红帽戴头上在一杆小旗子的引领下

想象得出什么样

大理、丽江、版纳、瑞丽、河口

这种“到此一游”游法

不如上百度看图

回太原在昆明停留的晚上

终于有所醒悟的人啊

才丢掉小红帽 甩开小旗子

在文林街见着韩旭、雷平阳

才知道在云南

什么叫生活的情人

小日子

星期天下午五点

接到妻子的电话

吩咐把米泡好煮着 葱姜蒜收拾好

她正在去菜市场的路上

这不是在唐朝

要是是

我就会说

娘子就地打半斤酒

星期一 在半山

手鼓还未停歇，我在夜雨中回东郊路，一把中年男人的钥匙，不需要20年，就可以说：当年在半山，那些旧时光，是生活的孽障。

——题记

星期一在半山

我们做些哪样

就是喝酒听歌

各说各话

有时我们也说

阿昌 阿昌 下来 下来

莫唱了 莫唱了

马力就笑笑

时间过半 唐煻走后

阿昌又要了三瓶

雅丹的女朋友是一片宽阔的草原

半山就藏在建设路的尽头

人间从来就不缺夜生活

他们认识一些外国人

我们都是异乡人

美国人马克在昆明

像一个掌柜的

侍者递来餐巾纸说夜深了

先生莫喝醉了

谁又侧身过你身边

手里举着瓶啤酒

告诉我们在昆明

消磨时光晚上你来半山

打开门 我们最爱听马克的

弹唱

“门前一条牛栏江也当五湖四海看”

中午酒食于牛栏江江边看窗外

两岸峡谷高古

沿江而去的

谁也不能私自做主

我只能说

在座者如下

周登云 白晓波

姜桑 张猛……

十余人计两桌

江鱼就酒赵辉休假去了

万物入夏

荒草没膝包谷过人

一江东去

在麦田书店门口和马力喝茶

上东郊路过东风广场

建设路转弯进文化巷

麦田书店门口打起了遮阳伞

主人近来恋上喝茶

几个慢人在这个快社会的奢侈时光

前几天是于坚在这里闲谈

昨天是雷平阳 朱霄华来就座

今天美女数名在侧

澳洲留学生糯米路店口招招手去文林街

会友

有人的头发长了要去打整

有人看看太阳说时间到了接娃娃

低头谈论国事时大家都看看左右

只有店里书架上的那些书们一言不发

马力带领我们消磨时光

用的是我们头顶天空中

那些白云散步的速度

几杯老酒压尘土

从哪里到哪里

哪里又是如此浩大如腹

一面西来大雾一面

麒麟当马啸集东行

一面是孤峰三千北起

一面南下平川万里

我有卑微我要清凉

肉身成正歇心处

是什么人间是什么

骑梦如虎衰草丛中

哀鸣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