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种人容易被人敬仰,一种是无畏者,一种是孤独者,而孤独的无畏者,必受尊崇。
摄影术发明至今已逾百年,在这一个多世纪之中,不乏徘徊于精神和心灵世界的孤独者。他们也许并不聪敏,但却拥有智慧;他们可能缓慢、迟钝甚至拖沓,但其作品一定保持着无与伦比的张力。
在他们身上,孤独绝不是一种形式,它是占据了灵魂深处的痛感后,洋溢出的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和兴奋。在诸多艺术大师的履历中,我们很容易找到各种孤独的范本,而那些独孤的表象却又是如此多种多样。
很多时候,孤独就像是一种病症,在每个人生命中最脆弱的时候,它潜然而至。记得1999年的元旦,当全世界人都在欢呼新世纪的到来,我却病倒在异乡一家地下室的小旅馆。求学的坎坷加上对前途的渺茫,让我第一次对人生产生了巨大的彷徨。听着室外彻夜轰鸣的鞭炮声,我的眼泪不自觉地默默流淌。那时,我真的产生了一种放逐自我的冲动,耳边反复回响着电影《尤利西斯的生命之旅》中的台词:“上帝先是创造了流浪,然后才是疑虑和乡愁。”
如今回想起来,虽然那痛彻心扉的孤寂感让人刻骨铭心,但也正是那段看不见希望的岁月,使我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有时候,我会刻意回味当时的情境,希望能在对孤独的渴望与享受中,获得新的力量。毕竟我只是一个凡人,不可能像那些伟大的人一样,终其一生在孤独中去寻找生命最本真的非凡意义。
本期杂志,借寇德卡首次亮相平遥国际摄影大展之际,《数码摄影》为大家送上“百年摄影 百年独孤”影像专题。细数国内外顶级摄影大师的孤独岁月,通过对他们作品的呈现,一起品读著名影像批评家林路老师特为此专题撰写的系列文章。
其实在我们周边,孤独无处不在,只不过很多人总是选择逃避和躲藏,有时候我们真的需要用孤独来沉淀一下躁动的内心,用一种痛来完成对虚伪表象的洗礼。何况那些耳熟能详的作品,大多诞生于艺术家的“孤独季”,没有孤独可能就没有徐勇的《胡同101像》,没有解海龙的《希望工程》,没有黑明的《走过青春》,没有诸多诸多优秀影像诞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