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旦萍
(湖北省委党校,湖北武汉 430022)
现代化进程中土家族嫁妆的变化
——以湖北A村为例
尹旦萍
(湖北省委党校,湖北武汉 430022)
在现代化进程中,土家族嫁妆在内容与形式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表现为:集体化年代嫁妆极其寒酸;20世纪80年代,嫁妆的传统样态在数量和质量上提升;20世纪90年代以来,高档物品进入嫁妆。与土家族嫁妆在内容与形式上发生巨大变化相反,其文化意义却基本稳定。现代化进程与当代土家族嫁妆变化的实践深刻启示着国家话语与少数民族民间社会的关系构建。
现代化话语;土家族;嫁妆
现代化是由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转变的过程。新中国成立后,中国才得以以一个独立主权国家追逐现代化目标,因此,中国是一个典型的后发现代化国家。土家族是居住于湘鄂渝黔地区的一个古老的少数民族。在民族区域自治的制度框架下,土家族的现代化过程是在国家的现代化规划中去追逐本民族现代化目标的过程。那么,现代化进程对土家族社会发生了什么样的影响?这一问题一直是民族学界关注的重点。已有研究大多是从政治制度、经济发展和文化传承等社会层面来探讨现代化进程与土家族社会发展的关系。①相关研究包括:柏贵喜著《转型与发展——当代土家族社会文化变迁研究》,民族出版社2001年版;李忠斌著《科技进步与土家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民族出版社2001年版;周兴茂著《土家族区域可持续发展研究》,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孙秋云著《社区历史与乡政村治》,民族出版社2001年版。本文拟从嫁妆这一私人生活的视角,考察现代化进程中土家族社会生活发生的变迁。
嫁妆是从给出新娘家庭流向接收新娘家庭的婚姻礼物,也即新娘从娘家带来的、陪伴新娘的财产和家当,在土家族地区俗称“陪嫁”。从象征人类学的角度来看,嫁妆是一种包含着多重文化意义的象征符号,它与各个民族的经济体系、价值观念、社会结构和婚姻类型都有着紧密的关系。围绕着嫁妆这一文化现象,人类学界形成了四种有代表性的理论:一是孔迈隆等人提出的婚姻资助理论,认为嫁妆的最终流向是新婚夫妇单元,是为新家庭的建立提供的一种物质资助。[1]二是古德提出的继承论,认为嫁妆是新娘在父母去世前继承家庭财产的一种方式”;[2]三是艾丽斯·斯莱格尔和罗恩·伊劳尔提出的福利说,认为给出新娘家庭通过嫁妆保障新娘的幸福;[3]四是弗里德曼提出的家庭意图说,认为给出新娘家庭赠与女儿嫁妆,是为了保持或提升家庭的社会地位。[4]
笔者的田野考察地点选择在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辖区内的一个土家族聚居村落——A村。A村是恩施州宣恩县高罗乡下辖的一个行政村,距县城50公里。该地在隋代后是土司重镇, 90%以上的人口属土家族。A村下辖13个村民小组,总户数545户,总人口2039人。笔者的研究方法是深度访谈法和实地观察法,先后与50多名女性进行半结构式交谈,并深入土家村民生活中去观察嫁妆变迁的实践。
在现代化进程中,土家族嫁妆发生了哪些变化呢?为考察这一变化过程,本文根据嫁妆的特征,将土家族嫁妆的变化分为三个阶段:集体化年代;20世纪80年代;20世纪90年代以来。
(一)集体化年代:寒酸的嫁妆
上溯到20世纪30~40年代,一般平民家庭给女儿的嫁妆大概有4~5宗大的木质家具,如大衣柜、粮柜、抽屉、木箱、桌子等,2~3床自织土布材质的被子,1对绣花枕头。这些嫁妆为新婚夫妻的日常生活提供了不小的便利。在集体化年代的20多年间,嫁妆基本上由1~2宗木质家具、1~2床被子构成,与此前相比,嫁妆的数量明显滑落。嫁妆的这一变化与当时的政治和经济形势紧密相关。
1950年代,新中国颁布的第一部法律《婚姻法》禁止“任何人藉婚姻关系问题索取财物”。在1960年代,在接连不断的政治运动中,彩礼和嫁妆均被视为封建落后的陋俗,成为移风易俗的对象。在这种政治氛围中,婚事简办成为一项政治要求,有些地方甚至不允许给嫁妆。这一政治形势极大地打击了人们为女办嫁妆的热情,形成了“朴素嫁女”的民风。同时,受全国范围内的物资极度紧张的影响,土家族地区无力置办嫁妆。
到了70年代中、后期,嫁妆的档次稍稍有点提升。一般的家庭能够为女儿准备4~5宗木质家具, 3~4床被子;条件稍好些的,还会添些镜子、玻璃杯、暖水瓶等新式生活用品。此时期像玻璃杯、暖水瓶等都是紧俏物品,需托关系才能买到,因此在嫁妆中并不普遍。总体来看,整个集体化年代的嫁妆都没有摆脱寒酸的境遇。
此时期新娘在置办嫁妆中没有多少主动性。主动性的缺乏,与其说是女性权利意识的缺失,不如说是面对客观现实的无奈和理性。国家话语对嫁妆的批判,物资的极度匮乏,生活的艰难,无情地宣告了新娘获取丰厚嫁妆愿望的落空。因此,接受寒酸的嫁妆,是新娘面对现实的理性与无奈。
(二)20世纪80年代:传统样类数量和质量的提升
20世纪80年代初,土家族地区出现了“半堂嫁奁、6~10床铺盖”的嫁妆标准。到了80年代中期,嫁妆的种类更加丰富与齐全,出现了“整堂嫁奁、12床铺盖”的规模。在一些富有之家的嫁妆中,还出现了缝纫机、收录机等奢侈品。土家族嫁妆发生的这种变化,一方面,是在改革开放后的土家族社会,国家话语逐渐从私人生活空间撤离,嫁娶类事宜开始淡出国家话语的掌控范围,土家村民有了不受国家规制为女儿置办嫁妆的余地;另一方面,“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国家话语鼓励了土家村民“发家致富”的朴实愿望,联产承包责任制前所未有地提高了土家族地区的生产力,增加了村民的现金类收入,为嫁妆的提升提供了物质上的可能性。
此时期新娘开始在置办嫁妆中崭露头角。当与父母协商好嫁妆的规格后,新娘便在父母允许的额度内,掌握了置办嫁妆的主动权。土家族新娘在嫁妆上的主动姿态,反映了在改革开放后的土家族社会,国家力量退出了私人生活空间后,土家族女性的主体意识和权利观念的渐次形成。
(三)20世纪90年代以来:高档物品进入嫁妆
进入20世纪90年代,土家族的嫁妆发生了明显地变化,由对基本耐用品的需要发展为对时尚奢侈品的追求。表现在:
其一,家具式样与工艺的变化。受城市家具新潮的影响,此时期家具的式样已由原来老式的衣柜、桌子、椅子类改革为新式的组合家具。
其二,电器类生活奢侈品进入嫁妆。20世纪90年代后,随着电力在土家族地区的畅通,城市里基本普及的电器逐渐进入土家村民家中。电视、音响、影碟机成为20世纪90年代初期的嫁妆中最引人注目的奢侈品。
其三,嫁妆的种类增多。此前的嫁妆主要包括家具和床上用品,一般集中放置于新房内,满足新婚夫妇寝卧需求。但20世纪90年代末以来,嫁妆在功能上有了拓展,开始超越新房空间,以新家庭的全面需要为谋划的出发点,如电饭煲、锅碗瓢盆、洗衣机已成为较普遍的嫁妆。这些家居生活用品和致富工具进入嫁妆,大大增加了嫁妆的种类。
嫁妆在近些年的猛涨,除了土家族社会经济的发展外,还有两个重要因素:一是新娘筹办自己嫁妆的能力不断增强。市场经济建立以来,在当地打工经济的刺激下,土家族姑娘来到城市打工,一年有几千元的收入,到结婚时已有了几万元的存款。这笔存款为她们购置豪华嫁妆提供了雄厚的物质基础。二是用现金彩礼置办嫁妆。从20世纪90年代以来,彩礼开始现金化数额一路飙升,蹿至近几年的3万元以上。新娘用小部分钱买衣物、个人用品,大部分钱置办嫁妆,这种用男方的彩礼钱置办的嫁妆被古德称为“间接嫁妆”[2]。高额的彩礼为新娘购置“间接嫁妆”提供了充足的钱源。
此时期新娘在嫁妆中的主体性得到前所未有地张扬。打工收入的积攒,男方高额的彩礼,使得新娘在置办嫁妆时从容不迫、底气十足,是新娘而不是父母来决定嫁妆的规模、数额及细节。如果说前两个阶段父母掌管的家庭财产是嫁妆的惟一来源,此时期家庭财产只不过是嫁妆的来源之一,甚至是份额较少的那部分;如果说前两个阶段父母是嫁妆的主要决策者,那么此时期新娘已成为主要决策者,父母充其量是一个辅助者、建议者。土家姑娘在现代教育的培育下,掌握了现代服务或生产技能,通过外出务工获得相应的报酬,能力和实力为她赢得了掌控嫁妆的主动权。
嫁妆作为娘家的婚姻支付,不仅是一种经济现象,更是一种文化现象,是一种包含着多重文化意义的象征符号。在土家族的实践中,嫁妆表现出了极其丰富的文化意义。那么,土家族嫁妆的文化意义有哪些?在现代化进程中,嫁妆的文化意义是否也发生了变化呢?
(一)新娘的财产继承
土家族嫁妆是新娘从娘家继承财产的一种形式。当代以来,直接嫁妆始终存在,并且很长时间内是单独存在(“间接嫁妆”最近才出现),父母是从家庭整体财产中拿出一部分为女儿置办嫁妆的。当婚期确定后,父母甚至变卖家里的树木、粮食、祖上传下来的遗产,凑足一笔钱给女儿置办嫁妆。可见,土家族嫁妆是新娘从家庭财产中分割的属于自己的份额。正如古德所说,它“可被视为一种新娘在父母去世前继承的方式”[2]。
(二)对新夫妇单元的资助
土家族嫁妆作为从娘家流向婆家的一种婚姻支付,是对新夫妇单元的一种资助。首先,嫁妆是生活必需品。土家族传统嫁妆中的家具、被褥、电器和生活用品,近些年嫁妆中的奢侈品如彩色电视、洗衣机、影碟机等都是家庭生活必不可少的基本设置。这些设置为新夫妇单元的日常生活提供了基本保障。其次,嫁妆流向新夫妇单元。嫁妆是新娘从娘家带走的婚姻礼物,其最终落脚点是新夫妇单元,使用嫁妆是新夫妇单元的专利,其他家庭成员没有权力动用,除非得到新婚夫妇的许可。这说明嫁妆是对新娘与新郎建立婚姻关系、结成一个共同体的一种物质资助。这一文化意义一直稳定存在。
(三)为女儿在夫家的地位投资
布迪厄认为,“夫妻在家庭力量关系中的位置,以及他们在家庭权力,亦即在对家庭事务的合法垄断权的争夺中获胜的可能性,从来就与他们所拥有或带来的物资和象征资本(其性质因时代和社会而异)相关。”[5]这一“政治社会学”的“特例”深刻揭示出了资源在婚姻关系网络中的极端重要性。嫁妆作为娘家对女儿婚姻的物质投入,对新娘在婚姻关系网络中的地位具有重要作用,对此人类学家们有着惊人的共识。张俊森和陈威廉通过在台湾的田野调查,得出了嫁妆能增加新娘从新家庭获得的资源和在新家庭的权威。[6]艾丽斯·斯赫莱格尔和罗恩·埃劳尔认为家庭通过给女儿更多的嫁妆来增加她们的幸福。[7]巴里·S·休利特直截了当地指出:嫁妆是对女儿福利的一种投资。[8]
在土家族的实践中,嫁妆作为娘家陪付给新娘的实物形态的婚姻礼物,直接影响新娘在夫家的地位。新娘通过婚姻建立起了一张新的关系网络,作为男方家庭的新成员,男方家的全部关系网络也成为新娘新的关系图谱。其中,家庭内的夫妻关系、婆媳关系和妯娌关系为核心网络。而嫁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新娘在这三对关系中的地位。一个实力雄厚的娘家是一种潜在的资本,意味着在需要的时候能够得到有力的帮助,提高了女儿在婚配市场的竞争力;一份高档次的嫁妆,赋予了新娘在未来的夫妻关系中更多的发言权。除了丈夫,婆婆往往更喜欢嫁妆丰盛的媳妇,给予她更多的家庭资源;像样的嫁妆也使新娘在妯娌的竞争中处于优势。可见,嫁妆是新娘争夺家庭地位的一种象征,或者是对婆家权利要求的符号。
当代以来,无论是在集体化年代,还是进入21世纪以来,土家族家庭都会千方百计地增加女儿的嫁妆,其目的便是增加女儿在夫家的权力筹码。
(四)展示娘家的资本能力
人类学家在大量的田野资料基础上,得出了“在欧洲和亚洲高度等级化的社会中,嫁妆是提高家庭地位或培育声誉的一项重要策略”[9]的结论。对中国的考察也确认了这一结论,如弗里德曼在东南农村的研究表明:嫁妆是娘家财产和身份的公开显示;[4]吉国秀对一个北方镇郊的嫁妆进行考察后,发现“娘家在社会网络中的身份”始终是嫁妆作用的第一关切主题;[10]宝森对云南禄村的研究也表明:“展示给女儿的嫁妆毕竟是父母为自己及其女儿赢得声望的一个重要机会”。[11]
在土家族地区,嫁妆也是娘家地位与身份的一种标识。在传统的出嫁仪式中,山寨的村民都会出来观望与送行,而队伍中的嫁妆,又是人们关注与评说的焦点。近些年来,女方在购买家电作为嫁妆后并不带回娘家,而是直接运送到男方的新房内。可这样做的无奈后果是:娘家在嫁妆上的努力和资本能力无法在亲族好友面前完全显示出来。为了弥补这一缺憾,娘家想出了一个替代性策略:将电器的包装盒拿到娘家,在娘家婚礼上展示,然后随着嫁妆带到男方。这一策略充分暴露了娘家通过嫁妆展示资本能力的意图。
(五)密切代际关系
在土家族复杂的关系网络中,娘家与女儿夫妇单元的关系是一个集血缘、姻缘于一体的隐形共同体。建立密切的娘家与女儿家的关系,对于双方都是一种荣耀,一种资本。而嫁妆就是娘家建立与女儿夫妇间关系的最好机会。娘家通过一份像样的嫁妆,表达对女儿婚姻的认可、支持和祝福,体现为提高女儿幸福指数的一种努力,是父母笼络女儿感情的一种方式。新夫妇单元在禀受嫁妆的实惠时,也领会了蕴含其中的深情,升腾起了对娘家的感激与恩情。从这个意义上说,娘家投入的是物质,收获的是感情,是争取新夫妇单元在情感上向自己倾斜的一种策略,是建立良好代际关系的一个谋划。
如果说嫁妆的具体内容和形式是嫁妆文化的表象,嫁妆的意义则是嫁妆文化的内核。与土家族嫁妆的内容和形式在现代化进程中发生了巨大变迁相反,土家族嫁妆的文化意义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而是表现出相对的凝固性和稳定性,体现了土家族人在对现代化的主动适应中,保持本民族文化内涵的一种努力。财产继承说、婚姻资助论、福利说和家庭意图说在土家族嫁妆实践中都得到了验证,这既说明了土家族嫁妆是一种有着多重文化涵义的象征符号,也说明土家族嫁妆与人类其他文化嫁妆的意义具有一定的共通性。
在现代化进程中,土家族嫁妆在形式与内容上发生了巨大的变迁。在集体化年代,革命话语成为中国的国家话语,并对嫁妆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去封建化”的革命诉求降低了嫁妆的政治正当性,嫁妆作为传统婚俗的代名词被强行取缔。国家婚姻制度现代化的产物《婚姻法》也明确禁止通过婚姻索取财物。因此,此时期的嫁妆十分寒酸。在改革开放初期,经济改革和对外开放成为现代化的新策略。在联产责任制下,土家村民收入增加,嫁妆在数量和质量上有明显提升。同时,开放的现代化策略将土家山寨外面的现代元素带入土家村落,象征着时尚与流行的商品成为人们触摸现代的媒介和标志,那些充满了现代物语的新鲜门类开始进入嫁妆的行列。20世纪90年代实行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对土家族人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融入开放的劳动力市场。土家女孩通过打工以及现代传媒,接触了一个现代世界。她们用自己挣来的钱和男方高额的彩礼添置心仪的嫁妆,那些演绎现代生活的家居物品,都成为嫁妆的必备品。
土家族嫁妆的变迁,也是现代化的质素、特征或理念逐渐渗透进土家族生活世界的结果,如女当事人在嫁妆置办中由集体化年代的“无语”,到20世纪80年代的主动参与,再到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全权掌控,反映了土家族女性主体性的逐渐确立;嫁妆的价值不断攀升,体现了现代化进程中的功利追求对土家村民婚姻支付的影响;时髦流行物件进入嫁妆,是土家村民追逐享乐生活的生动反映。
在嫁妆的形式发生深刻变迁的同时,其文化象征意义却保持完好,体现了土家村民在现代化进程中捍卫本民族文化元素的一种取向。
由上可见,现代化进程对少数民族的私人生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但少数民族文化在现代化进程中也体现了独立性。这种实践给予我们深深的启迪:国家话语能够渗透入少数民族的私人生活;少数民族私人生活在现代进程中,仍有保存本民族文化的生命活力和自觉意识。这给予我们的启示是,我们无需为了少数民族文化的传承而放弃在少数民族地区推进现代化,也不必以现代化的名义强制少数民族私人生活进行改变,而是应该理性认识少数民族私人生活的特点和现代化的功能,既促进二者的良性互动,又尊重二者的文化边界,以此来构建国家与民族社会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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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谢娅萍
K890
A
1004-941(2012)05-0010-04
2012-07-10
尹旦萍(1973-),女,土家族,湖北恩施人,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博士后,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女性主义人类学、女性主义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