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红 赵希平 余丽君
李春红:女,硕士在读,护师
间质性肺疾病(ILD)是一组主要累及肺间质、肺泡和(或)细支气管的肺部弥漫性疾病。近几年研究发现其患病率、死亡率都有增加的趋势[1]。ILD包括200多个病种,病程缓慢进展,最终发展为肺纤维化和蜂窝肺,最后致呼吸衰竭而死亡[2]。尘肺病是我国常见的ILD,据卫生部不完全统计,截至2005年底尘肺病累计发病60余万例,比1986年增长了56.5%,病死率24%[3]。ILD的患病率在世界范围内都有增加的趋势,越来越受到研究者的关注。有研究[4,5]证实很多慢性病患者存在较高的焦虑、抑郁情绪障碍,病情反复、久治不愈、体质逐渐虚弱加上担心病情加重与这种负性情绪相关。ILD患者也同样会出现以上各种负性情绪,故而有必要调查ILD患者发生焦虑、抑郁情绪障碍的程度以及影响其发生的相关因素。
1.1 研究对象 于2010年5~11月,采取便利抽样,选取在北京协和医院就医的ILD患者192例,其中男94例(48.96%),女98 例(51.04%)。平均年龄(51.68 ±11.8)岁。文化程度:小学及以下22例(11.46%),初中57例(29.69%),高中或中专64例(33.33%),大学及以上49例(25.52%)。医疗费用支付方式:公费医疗8例(4.17%),医保80例(41.67%),自费80例(41.67%)。家庭月收入:1000元以下34例(17.71%),1000~3000元92例(47.92%),3001~5000元32例(16.67%),5000 元以上34例(17.71%)。入选标准:由医师诊断为ILD的患者;言语正常,有沟通交流能力;病情稳定,可配合调查;知情同意,自愿参加。排除标准:合并呼吸衰竭或其它严重慢性病以致不能配合调查者;认知功能障碍、痴呆、严重精神病患者。
1.2 研究指标和工具
1.2.1 采用自行设计的调查问卷进行调查,包括患者的年龄、性别、文化程度、医疗费用支付方式、家庭经济收入、病程。
1.2.2 医学研究会呼吸困难量表(MRC)[6]它是一个5点的刻度尺,患者按照表中各级的描述来选择符合自己呼吸困难程度的级别。0级是除了剧烈运动之外没有呼吸困难,1级是快速活动或爬一座小山时有呼吸困难,2级是由于呼吸困难比同龄人步行速度慢或当按照自己的步速步行时需要停下来,3级是步行大约100 m或几分钟后需要停下来呼吸,4级是离开房间或穿脱衣服都有呼吸困难。得分越高,呼吸困难程度越严重。
1.2.3 肺功能 ILD患者的肺功能主要表现为限制性通气功能障碍和弥散功能障碍,肺总量和弥散量最能反映这两方面的肺功能状况。
1.2.4 焦虑抑郁状态 采用医院焦虑抑郁量表(hospital anx-iety and depression scale,HAD)[7]测量,分焦虑和抑郁两个亚量表,各七个条目,满分均为21分。在评分时,以8分为起点,即包括可疑及有症状者均为阳性。得分越高,焦虑抑郁程度越重。
1.3 资料收集 在患者知情同意的条件下,发放问卷,问卷使用统一的指导语,患者填完后当场收回。肺功能的相关指标由研究者根据肺功能检查报告单的数据进行填写。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7.0统计软件对数据进行分析。多因素分析以是否有抑郁、焦虑作为因变量,患者年龄、性别、文化程度、医疗费用支付方式、肺功能、家庭经济收入状况、病程、MRC评分为自变量,进行Logistic多因素回归分析。
2.1 焦虑抑郁状况 192例患者,无焦虑症状的148例(77.08%),有焦虑症状的 44例(22.91%);无抑郁症状的153例(79.69%),有抑郁症状的 39例(20.31%);焦虑和抑郁共存者31例(16.15%)。
2.2 多因素分析 以患者是否有焦虑为因变量,患者年龄、性别、文化程度、医疗费用支付方式、肺功能、家庭经济收入状况、病程、MRC评分为自变量,进行Logistic多因素回归分析。结果显示,MRC评分与患者的焦虑情绪有关(P<0.05),回归系数为1.011,即MRC评分越高,患者的焦虑情绪越重。
以患者是否有抑郁为因变量,患者年龄、性别、文化程度、医疗费用支付方式、肺功能、家庭经济收入状况、病程、MRC评分为自变量,进行Logistic多因素回归分析。结果显示,MRC评分与患者的抑郁情绪有关(P<0.05),回归系数为0.781,即MRC评分越高,患者的抑郁情绪越重。
研究的结果提示,22.91%的ILD患者可能有焦虑症状或肯定存在症状,有20.31%的ILD患者可能有抑郁症状或肯定存在症状,焦虑和抑郁症状共存者占16.15%。彭旭[13]等的研究显示,内科患者中单纯焦虑者占15%,单纯抑郁者占12%,焦虑合并抑郁者占13%,总计发生焦虑者占28%,发生抑郁者25%。这个研究结果和本研究结果基本一致。吴尚洁[4]等人的研究表明:慢性阻塞性肺病(COPD)患者中有焦虑症状的患者占51.6%,有抑郁症状的占53.2%。李文军[14]等人的研究显示,COPD患者中有焦虑情绪的占41.9%。喻昌利[5]等人的研究显示COPD患者中焦虑的发病率为35.5%。陈樱[15]的研究显示,COPD患者中有抑郁障碍的患者占52.2%。国外的相关研究显示,COPD患者焦虑和抑郁的的患病率为33.7% ~51.9%[16]。由此可见,在本研究中焦虑、抑郁在ILD患者中的发生率低于COPD患者,因为是两个不同的病种,并且研究中样本量也有所不同,再加上测量的工具不完全统一,且本研究中采用的样本多来自门诊,患者病情可能较轻,而以往的有关COPD的研究中患者大都是住院患者,症状可能会比较重,故而结果会有所差异。有资料表明正常人群中5%患有急性或慢性焦虑症,5%~10%患有抑郁[8]。本研究表明焦虑、抑郁在ILD患者中的发生率高于正常人群。可见,焦虑、抑郁障碍是ILD患者存在的一个重要问题。更值得注意的是,焦虑和抑郁症状往往同时存在,在本研究中焦虑抑郁共存者占16.15%,具有共同患病的特征[9]。
本研究的多因素分析结果显示,MRC评分与患者的焦虑、抑郁情绪相关。MRC评分高的患者更易出现焦虑、抑郁情绪。MRC评分越高,患者自我感觉呼吸困难程度越严重,患者主观感觉自己的病情加重,易出现紧张、恐慌、沮丧、失意、绝望、自杀等负性情绪和反常行为,长期的精神损害、沉重的心理负担会加重患者的焦虑、抑郁情绪。
吴尚洁等[4,5]的研究发现COPD患者中存在较高的焦虑、抑郁情绪障碍,肺功能受损程度与这种负性情绪相关。也有相关研究证实焦虑、抑郁情绪障碍会影响ILD患者的生活质量[10]。患者在得知疾病情况后易出现焦虑情绪,害怕疾病的进一步发展,担心症状会因为运动或活动而加重,担心肺的负担会因为运动或活动而加大,从而使肺的功能逐渐恶化。因此,患者会因为焦虑避免或拒绝参加某些运动或活动,也就表现出生理功能、生理职能、情感职能领域的生活质量下降。同时,焦虑情绪也可能促使患者封闭自己,减少正常的社交活动,导致社会功能领域的生活质量受损。焦虑程度越重的患者,会更担心自己的健康状况,这种不良的情绪反应使患者对自身总体健康状况失去信心。因为焦虑是一种内心紧张不安,预感到将要发生某种不利情况,而难以应付的不愉快情绪;而抑郁是以情感低落或兴趣减退为主要特征的一类情绪障碍,一方面,抑郁会动摇患者战胜原发躯体疾病的信心,减弱其克服应对的能力,咳痰、活动后气促等躯体症状更加难以忍受,气促、呼吸困难所造成的心理社会功能障碍,失望、沮丧、绝望等负性情绪进一步恶化,对治疗信心不足、依从性下降,胸闷、呼吸困难的主观感受加重;另一方面,焦虑障碍,尤其是惊恐发作,导致患者夸大胸闷、呼吸困难等主观症状和过度紧张、恐惧,使得门诊、急诊、入院次数相应增多[11]。
ILD是一类特殊的呼吸系统疾病,目前对于其诊断和治疗都尚未形成一致意见。患者就医渴望获得肯定的答案,渴望在短期内看到治疗的效果,但目前的治疗可能会让部分患者失望,而药物治疗的副作用更增加了患者的苦恼。因此,在患者接受长期治疗的同时,医护人员关注其心理状态,特别是门诊患者的心理状态,并给予正确有效的指导,增强其战胜疾病的信心。同时对患者进行健康教育,使其对治疗措施及其治疗使用药物的副作用有一定的了解,消除其对治疗的不确定感和对药物副作用的畏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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