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冬平
(云南民族大学,云南 昆明 650500)
构建和谐社会,逐渐成为当今中国的时代主题。“人的本质在其现实性上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1](P56)人际关系是人们在社会生活中通过物质交往和精神交往而发生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际关系的和谐是社会和谐的基础。《中共中央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主要任务之一是构建和谐的人际关系。和谐的人际关系就是人与人之间在直接的物质交流和精神交流过程中,以感情为基础,相互尊重,诚信友爱,团结友善,和谐相处的关系。[2]
然而,中国社会结构转型和现代化进程导致了人际关系的异化和功能的转移,进而对整个社会的稳定、和谐与发展产生了复杂而深远的影响。[3]现有文献对人际关系作了许多有意义的探讨,但对此异化问题鲜有触及,即便触及,也未必触及到问题的实质。因此,展开对此问题的研究有其重要的现实意义。本文试图探讨现代中国人际关系的种种异化现象及其形成原因,并提出构建和谐人际关系的相应对策。
“50年代人帮人,60年代人整人,70年代人防人,80年代各人顾各人,90年代人宰人,21世纪人不相信人。”这段顺口溜较为典型地反映了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社会人际关系的变迁与异化。当然,个别现象不能代表社会的主流。然而,现象一旦出现,就意味着社会有它生存的土壤和空间,同时也就意味着社会至少出了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关系”一词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讲并不陌生。《现代汉语词典》里的解释是:人和人或人和事物之间的某种性质的联系。[4](P407)美国学者库利 (Coodley,C.N.)最先给出了初级群体和次级群体的定义:初级群体,又称首属群体或基本群体,是指由面对面互动所形成的、具有亲密的人际关系和浓厚的感情色彩的社会群体。典型的初级群体有家庭、邻里、朋友和亲属等等。次级群体,又叫次属群体或间接群体,它指的是其成员为了某种特定的目标集合在一起,通过明确的规章制度结成正规关系的社会群体。典型的次级群体是各类社会组织,如公司、政府机构、学校等。初级群体反映着人们最简单、最初步的社会关系,即初级社会关系 (以下简称“初级关系”)。它是一种直接的、自然的关系世界,是与次级关系相对的。次级群体成员间的感情联系相对不如初级群体,面对面的互动有限,因而它反映的是人们之间比较次要的、间接的社会关系 (以下简称“次级关系”)。[5](P3—112)
人际关系异化,是指原本自然状态下的人际关系被扭曲、裂变的现象。在当今中国社会里,人际关系异化现象主要表现为:“初级关系次级化”与“次级关系初级化”。“初级关系次级化”是指原本自然状态下的初级关系嬗变为次级关系,比如夫妻反目、兄弟成仇、邻里不相往来。“次级关系初级化”是指原本自然状态下的次级关系嬗变为初级关系。也就是将原本陌生的关系通过有目的的“拉”、“走”、“请”、“送”、“拜”、“认”[6](P125)等手段变为初级关系。
随着改革开放的发展和深入,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蒙上了一层轻纱。相当一部分人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大,人与人之间感情淡漠。过去,“一家有难八方支援”;现在,多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别说主动帮助人,对危害社会和他人的不良现象、坏人坏事,也很少有人挺身而出。见死不救甚至讨价还价的现象却屡见报端,既让人愤慨,又让人忧虑。港台的学者将此称为“人间蒸发”现象,意指在这种人与人关系面前,乐于助人的优良社会传统现象被“蒸发”掉了。[7]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大众传媒增多了,现代社会变迁使人与人的联系越来越松散。在农村,大部分家庭有电视机,白天劳累了,晚上在自己家里看看电视、听听新闻,这就减少了人与人之间的直接交往;城市里,人的流动性较过去大大增加,单元套房使人的家居生活闭塞,人们为了不发生矛盾摩擦,即使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也普遍采取避免过于密切的交往态度。过去的邻里亲密程度不次于亲戚,而今却很少有情感的交流,冷漠也就不足为奇。[8]这种人际关系的淡化现象给社会治安带来严重影响,抢劫、偷盗现象时有发生,有的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抢劫,却无人过问。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使得社会人际关系中“钱”成了联结感情的纽带,传统的“重义轻利”观念逐渐为商品经济中的等价交换原则所替代。现在,人们从事经济活动首先冷静考虑的是“利”而不是“感情”,“亲兄弟,明算账”是这一转变的最好概括。更有甚者,兄弟姐妹为了争夺家产不顾手足之情;邻里之间为了蝇头小利不念相处多年的情分,将对方告上法庭。这些现象都是初级关系次级化的表现。
与“初级关系次级化”相反,人际关系异化的另一个现象就是“次级关系初级化”。本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关系,却通过某种中介 (人),使彼此的关系走得比亲人更近。
次级关系初级化的方式主要有:(1)认或拜。就是主动与他人确认共同的关系基础,如认老乡、认干女儿、干儿子、拜干妈、拜干爹。这是人们初级关系的有意识的拓展。(2)拉。没有既有关系或既有关系太远时,努力拉上,强化关系。比如,并不是同一地域出生的人,但如果姓氏相同的话,仍可以把它作为拉近关系、距离的契机,可以说成“五百年前是一家”,而使次级关系初级化。(3)钻,即钻营。行动者千方百计通过各种手段接近权威人物,拓展自己的人际关系空间。(4)套。在相互之间本来并没有任何关系的情况下,借用间接的关系把双方拉扯在一起。比如拉上自己朋友的朋友,就说成也是要找的人的朋友。(5)联。通过自己关系网络中的人与他人连接上,从而大大扩大自己的关系网。[9](P2—78)
次级关系初级化的手段或途径主要有:请客、送礼、做人情。[10](P36)其关系由次级变为初级或“准初级”分为两步:第一步是交际阶段,邀请目标人物一起吃喝玩乐,一边喝一边把关系拉近;如果进展顺利,则可以进入第二步——交情阶段,双方发展友情关系。这种友情关系可以亲如兄弟。这样彼此原本的次级关系渐变成了初级关系或“准初级关系”。[11](P76—102)
1997年4月,河北省宁晋县18名领导干部 (其中,2名县委常委,1名县检察院副检察长、1名法院副院长、1名公安局副局长、1名财政局长、1名交通局长、1名城关镇长、1名女副县长的丈夫)“结义”为“十八兄弟”。“结义书”上写道:“阳春三月日,桃花盛开时,十八兄弟处,礼仪当论之。尊大让小,以兄弟相称,勿以官职而论;遇事当以鼎力相助,勿以贫富之分;常思手足之大情,勿以琐事而小争。变‘松散型’为‘紧密型’,结兄弟之义,传世代之情。今就有关事共议此规定,曰‘明白纸’。”[12](P97)文中“松散型”即为本文所研究的“次级”关系,“紧密型”即为“初级”关系。可见这是一个典型的“次级关系初级化”现象。又如,中国现阶段的考研、考博热中,屡屡出现考生状告报考导师及学校的案例。[13]透过这些案例,我们不难发现这么一条潜规则:外在的明文正式制度只是针对那些没有任何关系的考生而制定的,有关系的考生则可以无须遵守,他们可以通过关系达到被录取的目的。在这里,关系超越了制度并凌驾于制度之上。而这种关系的越级,正是本文要研究的“次级关系初级化”的表现。
为什么会形成这种颠覆、扭曲和断裂?概观上述种种人际关系的异化现象,其背后深层的原因,我们从现代中国走过的历程的视角考察,影响中国现代人际关系变迁的重大事件主要有:(1)五四运动、(2)文化大革命、(3)改革开放。因此,人际关系的变迁过程也可以定格为三个阶段:(1)五四运动前后;(2)文革期间;(3)改革开放之后。而引起人际关系变迁的主要原因也由此可以归结为三种因素:(1)五四运动前后,主要是人际关系西方化;(2)文革期间,主要是人际关系政治化;(3)改革开放之后,主要是人际关系资本化。
五四运动前后,西方“科学、民主、平等、自由”思潮的涌入,使得“中国人原有的朴素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人的主体意识迅速觉醒,一批批热血青年高举理性大旗,彰显人作为万物之灵的主体的神圣不可侵犯性,于是,个人被置于社会的核心。除了个人之外,一切被客体化了, ‘关系’也未能幸免,直到现在‘关系’仍未走出被异化的厄运。”[14][15]
五四运动赞扬个性,倡导科学与民主,进步的中国青年一代扛起了改革中国社会的伟大旗帜。在不否认其推动社会变革,给社会带来进步、发展的重大积极意义的同时,我们也不能忽视它给当今社会所造成的一个负面效应,那就是给社会上部分人的一个错觉——西方的就是好的,中国传统的就要否定,从而一味地崇尚西方的价值观,传统的价值观被他们抛弃殆尽。而价值观往往支配着人的行为,人们价值观的改变使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随之改变。这就是五四运动以来,日益彰显的人际关系的“西方化”或曰“个性化”。
如果说,五四运动是对中国传统的部分价值观予以否定的开端,那么,文化大革命则是对传统文化的一次登峰造极的彻底颠覆。当时,凡是传统的东西,都被冠以“封建文化”而予以彻底打倒、毁灭。
新中国成立以后,从社会主义改造、三反五反、反胡风、反右派运动到文化大革命,这股政治风一直狂刮不止,尤以文化大革命为最甚。这些运动的主要手法是,普遍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对运动主导者认定的性质严重者,采取揭发、批判、斗争等方式。尽管“杀熟”在任何一个社会里都可能存在,但像这种全国范围内大规模的思想改造运动,无疑开启了中国社会生活中大规模“杀熟” 之先河。[16](P223—239)几乎可以说,历经三十余年的思想政治改造运动中的每一个事件和冤案,都有“杀熟”在其中发挥着作用。比如,1957年被打成右派分子的刘绍棠,加在他头上的三个罪名都是其朋友揭发所致;[17](P333)批判艾青的文章的作者多半是他的熟人,有的还是朋友。不少人是出于苟活才勉强成文的,但有的人确属趁火打劫甚至欲加之罪之心。[18](P14—16)
政治压力所要求和导致的熟人间的相互揭发,从同事、同学、朋友、师生,一直贯穿到父母与子女。师生关系在中国传统中占有特殊而又重要的位置,而鼓动学生揭发、批判老师正是学校思想改造运动中的主要方式之一。比如陈寅格遭受到他的学生的批判。[19](P255—259)
思想改造运动所造就的“杀熟”,从本质上说,是党性与人性的冲突;从给社会带来的后果上讲,则是造成人际关系扭曲、裂变等异化现象的罪魁祸首,因为大规模的“杀熟”导致了社会赖以存在的最基础的信任结构开始瓦解。[20]
改革开放之后,“猫论”逐渐成了现代中国人价值观的一个风向标。衡量人们是否成功的标志或尺度则越来越单一化为“财富 (金钱)”。在这种开放的社会环境里,个人或群体的先天优越性消失了,它极大地唤醒了人的个体意识和主体意识,为社会成员创造了一个公平竞争、机会平等的良好环境。但是,社会的发展变化必然带来新的矛盾、新的危机。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人们一夜之间被推入了风云变幻的市场经济的汪洋大海,太快的变化,太强烈的反差,让人难以适应。为此,人们想方设法为自己编织出一张张关系网,包括原先固有的血缘关系以及利用差序格局建立起来的“伪亲属关系”。这种“伪亲属关系”实质上就是“初级化”了的次级关系,它不同于正式社会组织中受制度化制约的正式人际关系,它们属于非正式人际关系范畴。非正式人际关系是为当事人所认可,但却未被法律、法规确认的关系。在一些非正式人际关系背后,影响、控制和牵动着各种各样稀缺的经济资源,如资金、设备、原材料、能源、技术、项目、批件、销售渠道等等。[21]这样一来,原来的人际关系转化成了交换关系,亲情网转化成了交换网,混有情感性和工具性,随着市场化工具性进一步增强,关系变成了关系学,人情成为了一种投资;原来的关系网络本无信任问题,但今日社会,信任已出现了危机,原先的人际关系靠儒学传统来规范和维持,现在已经出现了无序。[22](P306—313)这些都可以归结为一句话:人际关系资本化。人际关系资本化,即人们把自然状态下纯洁的人际关系功利化、工具化。探究到底,还是利益这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掌控着人们的种种行为。
人际关系的异化是传统与现实相互作用的产物,亚洲“四小龙”的现代化进程中,处处都烙上了儒家文明的印痕。它们的现代化实践表明:现代化并非一定要抛弃传统或割裂传统,而是与传统的无缝对接,以扬弃的方式剔除了与现代化不相适应的因素,传承并发展了传统中优秀的成分。
那么,和谐社会需要什么样的人际关系?笔者的观点是:人际关系自然化。
费孝通曾说,中国乡土社会的基层结构是一种我所谓的“差序格局”,即“以‘己’为中心,像石子一般投入水中,和别人所联系成的社会关系,像水的波纹一般,一圈圈推出去,愈推愈远,也愈推愈薄”。[23](P31)形成一个有远近、亲疏的同心圆,圆心是“己”,推己及人。其实,人一出生,就处于情感网络中,而这张网的第一个纽结就是由生育和婚姻事实所形成的血缘关系,以及因这种血缘关系而萌生的自然亲情。传统社会伦理强化、扩充了这种本能的爱感,并把它作为社会秩序的最稳固的伦理基础。[24]费老所描述的这种“差序格局”是一种自然状态下的传统人际关系,这正是笔者要提倡的“人际关系自然化”,也就是“人际关系的和谐化”。这种自然的人际关系,如果是亲情,就应该血浓于水;如果是友情,就应该君子之交淡如水。家庭内部关系应该是角色规范、分明:父慈子孝、夫义妇顺、兄友弟恭。[25]邻里关系应该是经济上互济,生活上守望相助、友好团结的良好人际关系;即使对待陌生人,也应该和睦、谦让、友好。
具体地讲,和谐的人际关系就是人与人之间在直接的物质交流和精神交流过程中,以感情为基础,相互尊重、诚信友爱、团结友善、和谐相处的关系。和谐的人际关系首先是在共同的目标和利益基础上产生,在相互满意和好感的前提下建立,是自觉自愿而非强迫的人际关系;其次是双方的交往活动按照社会主义的道德规范和法律办事,服从平等和民主的原则。和谐人际关系遵循社会道德原则和法则,是维护社会稳定的重要基础。同时,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人与人之间应该是一种平等关系。从人际关系的角度看,平等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更不是搞平均主义;平等又是现实的,具有时代性,超现实、超时空的平等观是幻想的平等观。社会主义人际关系的平等是建立在政治、经济、法律地位平等基础上的人格平等。只有这样,才能使每个社会成员人尽其才,才能使个体劳动得以确认,最终推动社会的进步和经济的发展。[26]
研究得出,当代中国社会中人际关系的异化现象主要表现为:初级关系的次级化与次级关系的初级化。这些异化现象主要是由五四运动前后的“人际关系西方化(个性化)”、文革期间的“人际关系政治化”以及改革开放以来的“人际关系资本化”所导致的。要建立和谐的人际关系,就应该是“人际关系自然化”。
我们理解中国的社会秩序离不开对“关系”的考察,同时,这也是开启中国人社会行动逻辑的文化密码。对于中国社会与中国人来说,关系是一种文化,而文化则是长期以来决定社会成员生活方式及互动方式的基本规范。这种规范已经融入中国人的基本预设之中,即使确立了形之于外的制度,但对关系的深层依存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摆脱的。况且,关系在生活中也确实发挥着重要作用,它对于人们安全感、归属感的获得有很大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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