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森鸥外《舞姬》创作目的的功利性

李学义

（通化师范学院 外语系，吉林 通化 134002）

论森鸥外《舞姬》创作目的的功利性

李学义

（通化师范学院 外语系，吉林 通化 134002）

每部作品都有其创作目的，但类似森鸥外《舞姬》这样拥有众多而复杂创作目的作品却并不多见。《舞姬》与其他作品一样，具有展示作者文学才能及创造作品的社会意义等创作目的的共同性之外，还具有更多的对个人仕途的考虑，其中大多数是远远游离于文学范畴之外的。该文在参考诸位大家先行研究，尊重史料，肯定或否定其他学者对《舞姬》创作动机论述的基础上，对其创作动机的功利性试图做一接近客观的探讨。

森鸥外；舞姬；创作目的；功利性

森鸥外的《舞姬》是一部名作，也是一部饱受争议的作品，几乎作品的每个方面都引起过诸位学者，甚至普通读者、学生的评论。例如《舞姬》原稿的删改及原因、《舞姬》作品中人物原型的对应、《舞姬》创作时对诸作品的参考源问题，以及《舞姬》的主题等等。围绕这些议论点，见仁见智的评论不胜枚举。对《舞姬》写作动机的推测及争论也不鲜见，有的似乎已经成为难以撼动的定论。但经过数年的考证和思考，本人意外地发现，森鸥外《舞姬》还有一个一直被忽略的创作目的，即它的功利性。

一、关于森鸥外《舞姫》创作目的的各种见解

围绕《舞姬》的创作目的，历来形成几大彼此相差甚远甚至互相对立的主流认识，现做一大致归纳。

1.文学能力展示说

任何作品的创作动机都离不开展示自身文学能力这个主要目的。正如小堀桂一郎所言，“鸥外留学德国期间，坪内逍遥、二叶亭四迷创作出了明治二十年代文坛上崭新的文学形式，其气势蒸蒸日上。鸥外意欲写出自己学到的欧洲风格的短篇小说典范展示给他们。就是说《舞姫》创作的最大、最直接的动机仍然还是出于文坛的野心所致”。

2.自我保全説

持这一观点的主要是长谷川泉和涩川骁。长谷川泉被称为日本森鸥外研究第一人，他认为：“鸥外是为了打消由于爱丽丝问题而引起的同僚间的传言而干脆将事情挑明，写出《舞姬》的。”并强调这是“极其重要的”。

涩川骁也在《森鸥外 作家与作品》中写道：“鸥外先于已经脱稿的《泡沫记》，抢先发表《舞姫》的意图，是基于尾随其后来日本的爱丽丝一事在陆军省已造成轩然大波，因此先下手为强，意图先行封住众人之口。但是，是否真的能够成功，鸥外本人也心怀忐忑。结果竟是意外地顺利。这可以认为鸥外巧妙的处世方法所致。更能说明问题的是，《舞姬》中天方伯登场会让人很容易联想起作品中人物的原形——山县有朋。这样做为了让人知道对于爱丽丝事件陆军的大人物山县已有耳闻，并根据此人的意见得到顺利解决。这个过失由于已经得到山县的谅解，陆军省中即使有人想发难也无济于事。这一点，鸥外算是达到了目的。”

不过，也有人对此持完全相反的意见，这一见解的代表学者是小堀桂一郎和吉野俊彦。

小堀桂一郎认为：“我本人深表怀疑，单单是达到被同僚谈论这一程度的事情，就真的会使鸥外感到威胁了吗？这篇作品的发表距鸥外回国后的爱丽丝事件算起来已经是过了一年零三个月了，不能认为现在还一直困绕着他。退一步讲，这种传言或是上司的成见就算是对鸥外真的构成了威胁，借用小说这种形式来解释、作为对抗现实的手段是否真的能够起作用、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也很值得怀疑”。

笔者认为小堀桂一郎的见解更站得住脚，也更接近客观事实。事实上，很多清醒的鸥外文学评论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如吉野俊彦在他的《森鸥外私论》中就旗帜鲜明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不采取与小堀近似的看法”。

3.挑战说

坚持这一观点的日本学者很多，就鸥外挑战的对象也众说纷纭。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

（1）对当时环境的挑战

矶贝英夫首先注意到了《舞姬》是在鸥外遭到《东京医事新志》的驱逐以及《医事新志》的创刊这样一个飘摇不定的环境下写成并发表的。他主张：“应该排除历来《舞姬》写作目的自我保全说。因为爱丽丝事件在一年前已经顺利得到解决，目前已经没有了任何危险性。倒是当前鸥外配合艰险而激烈的论战，自己一度低头认错的事情，此时反而表现出肯定的姿态，也倒不失为积极的挑战”。

（2）针对实际人物的挑战

《舞姬》作品中明显地有人物原型的对应关系，吸引了很多人来对号入座，并进一步得出作品挑战说的创作目的。在此，简略概括一下各位评论家的观点。

首先，对石黑忠憨的挑战。持这种观点的学者为数最多。竹盛天雄说中了其中的一点：“从石黑在德国的情人是舞女这一点看来，小说题名为《舞姬》具有对石黑的讽刺和挑战的意图。”其实最明显的还是在人物原型的对应关系上，从《舞姬》中很容易看出石黑忠憨与“某省官长”的对应。日本陆军自费德国留学生武岛务悲惨地死于异国他乡，就是因为身为日本陆军省医务总监的石黑忠憨轻信谷口谦等人的谗言，撤销了武岛务日本陆军军医官职，致使武岛务内外交困、走投无路所造成的。这在日本陆军部是无人不知的事实，与《舞姬》中太田丰太郎被“某省官长”免官如出一辙。这种挑战的动因是出于众人皆知的鸥外对石黑的个人感情的问题。在德国期间，鸥外曾为石黑担任过德语翻译，处在石黑的监视下，无法自由行事。从性格上看鸥外与石黑也是格格不入的。重松泰雄与平冈敏夫也表达了同样的看法。其次，武岛务的悲剧的罪魁祸首是谷口谦，《舞姬》创作的目的之一也是对谷口谦的谴责。再次，《舞姬》的创作动机里还包含着对家族包办婚姻的抵制，这从鸥外《舞姬》发表八个月后就草草结束了同赤松登志子仅仅一年半左右的短暂婚姻可以看得很清楚。

以上，是对《舞姬》诞生以来，针对本作品创作目的各家见解的简要总结，此外还有忏悔说等等。众家所言，见仁见智，不无道理。但笔者经过在日三年的考证，发现比起以上几种目的外，《舞姬》中其实还隐藏着鸥外更大的企图，这就是《舞姬》创作的真正意图——利用，笔者姑且称之为暗示说或功利说。

二、暗示说（功利说）的根据

1.相关动机

鸥外在从德国留学归来后，所面临的局面并不是很好。顶头上司石黑忠憨熟知鸥外在德国的风流经历，而且从性格上也很难与鸥外合得来。对于鸥外回国后不久就尾追而来的爱丽丝事件，鸥外不可能指望石黑能够伸出援手。在森严的陆军省，这样一件天大的“丑闻”能够安然过去，如果其中没有远远高于石黑的大人物出面干预是不可想象的。正如涩川骁所推测的那样，“鸥外当然对贺古鹤所说明事情的原委，贺古将事情禀明山县有朋，请求帮助的”。明治21年11月2日至明治22年10月2日，内务大臣山县有朋出使欧洲考察，陆军军医贺古鹤所作为随员随同，可见其人与山县关系的密切。而贺古又是鸥外唯一、终生的朋友。正是在贺古的建议下，鸥外才进入陆军部并能得到留学德国的机会。

一般中国国内学者倾向于认为鸥外是一个浪漫、超凡脱俗的文人，但鸥外更是一个现实、名利欲望很强的人，这一点已为日本众多学者所肯定。正如在《舞姬》中描述的那样，太田丰太郎最终是为了功利留学德国并最终抛弃爱丽丝的，这一点与鸥外基本一致。很容易想象得到，正是爱丽丝事件，使得鸥外认清了山县的作用和价值，如果能将自己与山县联系在一起，那么前途自然能得到足够的保障。鸥外后来最终能够登上日本陆军军医总监宝座，仕途的一帆风顺也证实了这一切。性格孤傲的鸥外留学归来，踌躇满志，并不怎么在意人际关系的协调，因此，在《东京医事新志》及《医事新志》的惨败下迫使他思考孤军奋战的弊端，如果产生寻找靠山的念头也是很自然的事。笔者认为，鸥外与其说是军人、医生，更不如说是有政治欲望的文人更为恰当。文人有文人的方式，利用文学作品这一特长也可以说是鸥外独特的走向仕途的方式。笔者认为《舞姬》真正的创作目的是，一方面借太田丰太郎之口表达对“天方伯”（山县有朋）的感激；另一方面更是对山县有朋的暗示，希望山县有朋能像天方伯赏识太田丰太郎一样赏识有才能的自己。

2.《舞姬》创作前后的经纬

下面我们按顺序看一看《舞姬》发表前后的关联事件，就可以看出其中内在的玄机。

明治22年12月24日，山县有朋晋升为内阁总理大臣兼内务大臣。这个时期鸥外初次接触山县。近12月末，《舞姫》初稿完成，翌年1月，《舞姫》发表。

参照现有日本学者的资料和论述，笔者尝试做出如下判断：

在鸥外妹夫小金井良精的劝说下，爱丽丝“平静地回去了”。这自然会在陆军部掀起一阵波澜。森家人为了消弭“爱丽丝事件”，自然是全力以赴，据现有资料和现行研究，鸥外之母峰子曾出入西周宅邸，自然是与“爱丽丝事件”有关。凭森家与西周的关系，凭西周的名望以及西周与山县的关系，自然有可能使这样一件“天大的事”很快解决。山县有朋晋升为内阁总理大臣兼内务大臣后，鸥外拜见了山县有朋。据森於菟在《鸥外秘话》中的明确记载，“初次见到鸥外时，山县公并没有启用新人的打算，据说并不太喜欢父亲。父亲很希望从政，但最终还是无法如愿。”。这证明了鸥外有寄希望于山县的愿望，而且利用山县的初次尝试遭到了挫折。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就是近12月末《舞姫》初稿完成。可以推测，鸥外在拜访山县时，《舞姬》即将完稿。在这个时候，鸥外拜见与《舞姬》中大力提携太田丰太郎的天方伯极为对应的原型人物山县，其意图何在？已是无须赘言了。

明治23年1月，《舞姫》发表。这个发表时间也很值得研究，按照写作顺序来说，《舞姬》的完稿时间要晚于《泡沫记》，但发表却早于前者。这意味着什么呢？笔者认为，对于《舞姬》发表的时间，鸥外显然是经过考虑的。明治21年9月8日，鸥外自德国留学归来，很快发生“爱丽丝事件”，之后便风波平静。待明治22年10月2日，山县内务大臣晋升为内阁总理大臣兼内务大臣。于是《舞姬》马上“完稿”。并先于公认为首先完稿的《泡沫记》发表。在时间上自然是希望山县能够适时看到。但结果，拜见山县的结果并没有鸥外预想的那么好，所以《舞姬》的预计效果没有实现。不仅如此，由于是抢先“完稿”，就不免导致作品粗制滥造、漏洞百出的不负责任的文学后果。可以说，尽管《舞姬》在文学界受到的评价颇高，但主要是指社会意义层面上的，如果用文学的标准衡量，则是一部地地道道的、名不副实的低劣作品。笔者认为，关于《舞姬》的探究论著众多的原因也正是源于此。（详见笔者所撰：《森鸥外〈舞姬〉一文质疑》的论文）

明治25年7月，鸥外在将《舞姬》（初版发行）收录于《水沫集》时将开头一部分明显涉及山县有朋的部分删除。关于这一删除之谜，历来成为鸥外文学评论家争论的热点。长谷川泉认为，在《水沫集》中削除了借天方伯之名描述山县为外交问题而苦恼的《舞姬》开篇一段，这一点很重要。其原因或是出于鸥外对《舞姬》中天方伯与山县有朋的对应关系太过明显的考虑，或是像某些日本鸥外研究学者所认为的那样，是由于山县的冷淡而使鸥外产生的个人情绪所致。

经过删除加工后的《舞姬》，山县有朋的原型色彩稍微减弱。据明治25年鸥外现存日记《观潮楼日记》8月20日一段记载，鸥外当日“归途中与贺古鹤所相遇，一起到池塘边的浪华屋。贺古明日要去大矶看望山县伯爵夫人。遂嘱托其将《水沫集》一部呈送。”。这似乎是鸥外对《舞姬》寄予的最后希望。但没有记录山县有何反响。

三、《舞姬》中涉及太田丰太郎与天方伯的描述

虽然在作品中，太田丰太郎被描绘成是一个有才能的青年，但更是一个名利心强的人，这种对名利的欲望与渴求贯穿了作品的始终。他是怀着“扬名显姓，兴家立业”这样“模糊的功名心”来到柏林这座“新兴的大都市”。与异国女子爱丽丝发生感情上的纠葛并为之烦恼，等到友人相泽到来，为其指点迷津后，忽然“醒悟”，随即答应”斩断情缘”。在某种意义上，尽管不能说太田分太郎百分之百就是森鸥外，但鸥外在与自己的否认自相矛盾的一段引人注目的叙述：“《舞姫》——个小人物的小小生涯中的一段小小的旅程中的里程碑”，恰恰证明了自己与丰太郎的对应关系。

可以认为，森鸥外创作《舞姬》有着更实用性的目的，《舞姬》中充满了对太田丰太郎才能的肯定，这在其他作家的作品中是很罕见的。正是丰太郎的学识得到了天方伯的赏识，短短时日，便赢得了“大臣对我很厚”，任命丰太郎为随同出使俄国的译员重任。携带丰太郎回国并暗示委以重任，“我虽然不知道你学问如何，但仅凭外语一项便足可称职”。从这些描述中，反映了鸥外希望山县像天方伯欣赏太田丰太郎那样认可自己的才能的愿望。鸥外在《舞姬》中，也露骨地流露出了对通过山县走向仕途的渴望。当相泽谦吉为丰太郎指出“天方伯有意要用你的德语……你最好先露其才，以自己的才干取信于伯爵”等途径时，丰太郎顿悟：“仿佛是大洋中迷失方向的人，望见了远山，相泽为我指明了前进的方向”。当天方伯希望丰太郎随同自己回日本时，马上答应：“悉听阁下吩咐”，并最终舍弃爱丽丝随大臣踏上“东归”之路。至于丰太郎在爱情与仕途之间的摇摆，笔者认为只不过是《舞姬》这一爱情悲剧剧情的需要，只是为增加这部作品的文学吸引力而已。

《舞姬》中，丰太郎对天方伯的感激里充满了肯定、赞美的成分，天方伯对陷入免官窘境的太田丰太郎施以援手，并为其出人头地铺就了道路。而且，值得重视的一个细节：对于造成爱丽丝发疯悲剧的原因之一，森鸥外借太田丰太郎之口说出了一句转嫁责任的话“我心里对他至今仍留着一点恨恨之意”。按说，天方伯与相泽都无法推脱造成爱丽丝悲剧的次要责任，太田丰太郎可以“怨恨”相泽，但丝毫也没有埋怨天方大臣的只言片语。

森鸥外通过《舞姬》明显地向山县放出了一个信息气球：只要山县赏识并重用自己，自己一定会像太田丰太郎一样无条件地服从。整个来看，这种急切的心态是很幼稚的。导致了太田丰太郎这一人物形象受到了普遍一致的负面评价，将太田丰太郎的利己、功利心欲盖弥彰赤裸裸地暴露在了众人面前，引起了一致的反感。严本善治在明治23年1月11日发行的《女学杂志》上以“抚象子”的署名对《舞姬》做了如下的评价：“森林太郎氏的《舞姬》令我一读后愤慨继而惊跃而起，胸腹烦郁欲呕。唉，难道这就是大学才子留学的下场吗？此人博览群书，擅于文章，其作品常见诸于报端，然竟不守正礼，与一舞女私通，致其未婚而孕。隐于柯里斯特尔街阴暗斗室对恋情患得患失，犹豫不定。一遇伯爵召唤，便如一犬般人格骤变。 再唤更驯服东归。其意志之薄弱尚不及优伶，其操守缺失更甚于商贾。”而且鸥外《舞姬》的公开发表之举，也违背了为保持日本陆军部声誉而将“舞姬事件”低调处理的一些人的意图。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鸥外一再向山县“示才”，山县却一直对其冷淡。可以说，从《舞姬》写作目的与达到的效果上看，是一个绝大的败笔。

四、鸥外的仕途轨迹和与山县有朋交往的内在联系

除了小仓左迁之外，可以说鸥外的一生仕途是一帆风顺的。特别是明治40年11月、鸥外被任命为医务局长，同时晋升为陆军军医总监（相当于陆军中将），这在历代医务局长中是绝无仅有的。这固然是与鸥外本人的才学有关，但也绝不能忽视山县有朋的作用。

可以说，鸥外的仕途发展与山县有朋是密不可分的。山县在日本陆军建军以来占据中枢地位，不仅历任陆军大臣、参谋总长、军阶要职，而且两次担任内阁总理大臣。在军部是元帅，在政界是国家元老。从鸥外的仕途努力轨迹看，他也一直在做着希望被山县注意并重用的努力。

鸥外《舞姬》的发表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的愿望，但以后鸥外对山县的努力却一直没有放弃，这也更证明了《舞姬》的写作目的。

在小仓左迁期间，鸥外将著名德国军事家克劳塞维茨《战争论》翻译并做成讲义颁发给第十二师团官兵。克劳塞维茨是普鲁士军事理论家，西方近代军事理论奠基者。《战争论》是军事思想史上第一部自觉运用德国古典哲学的辩证方法，系统地总结战争经验的著作，具有重要的军事学术价值，同时又是一部哲学著作，被誉为西方近代军事理论的经典之作。《战争论》俨然是一座充满着哲学理论的迷宫，读者当中很少有人能够真正把握其逻辑路线，深入其理论境界而不致迷失方向。克劳塞维茨本人也因此被视为“西方近代军事理论的鼻祖”。虽说是军人、医生，更确切说，应该是文人的鸥外能够理解这本书，的确证明了鸥外卓越的学识和超人的理解能力。

这一举动得到了该师团及其他师团的好评，最终渐渐使山县注意到了鸥外的实力。鸥外之弟森润三郎这样说道：“兄长（鸥外）因此事在军人阶层中赢得了声望，山县因而知其名”、“2月1日（大正11年）山县公从战论的翻译中重新认识到了鸥外的价值，之后大加信任，于公于私均多加庇护。”因此，赢得了山县的高度评价——“森是陆军的骄傲”。但是，鸥外虽因此得到山县的认可，但山县并没有与当时还在小仓的鸥外有任何实质性的直接接触。

直到常磐会阶段，山县有朋对鸥外才有了实质性的关照。

常磐会是一种歌会，席上主题是和歌。其成立目的是为试图使和歌创作不流于极端新派与极端旧派的弊端，而创作出符合明治时代的风格。山县青年时代虽是一介武夫，但爱好及涉猎广泛，尤其是对和歌、汉诗均有浓厚的兴趣，需要一个精通这些文化的人沟通，在这一点上，鸥外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山县曾向鸥外询问咏歌之道，作为答复，鸥外写了《门外所见》，并用美浓日本纸写成四张敬献给山县。还受山县所托，起草《古稀庵记》，誊写在绢帛上呈献于山县。从这里可以看出鸥外的煞费苦心。加之常磐会会员仅仅数人，感情自是容易融洽。常磐会是鸥外与贺古鹤所以及其余四歌人一起于明治39年6月浜町的料亭常磐聚集而成立的。究竟谁是常磐会的发起人，围绕这一点有很多说法。但根据井上通泰的谈话得知，实际上常磐会是鸥外和贺古鹤所主创。是他们二人以歌会为幌子，将山县引进来加以利用。我认为这种见解是站得住脚的，这可以从常磐会的结束日期得到有力的证明。大正11年2月1日、山县有朋死去、2月9日举行的葬礼，之后第十日的2月19日，在贺古家就宣布常磐会解散，这很耐人寻味。涩川晓在《森鸥外 作家和作品》中写道：“从鸥外11月13日代替小池就任军医总监、坐上医务局长宝座的第二天去拜访山县来看，不难想象出这一切得益于山县的拥护”。

鸥外仕途的发展，虽然与《舞姬》中的太田丰太郎有一些曲折的不同之处，但在个人发展模式上与太田丰太郎却是基本一致的。在《舞姬》中，太田丰太郎由于才能出色得到天方伯的赏识，而鸥外的初衷也是试图通过《舞姬》来展示自己的文学才华，博得山县的赞赏并重用他。后来鸥外也正是因为文学、外语等才能而得到山县有朋的重视。可以说，鸥外仕途的最后成功发展模式正是《舞姬》中太田丰太郎的现实版，而丰太郎的归宿也正是森鸥外本人的理想境界。

［1］長谷川泉.森鸥外断層映像——愛蔵版［M］.東京：至文堂，1983.

［2］小金井喜美子.森鴎外の糸族［M］.東京：岩波書店，2001.

［3］森林太郎.鴎外全集著作編·第24卷［M］.東京：岩波書店，1975.

［4］ 高慧勤.森鸥外精选集［M］.北京：燕山出版社，2005.

［5］ 成濑勝.舞姫論異説［J］.国語と国文学，1972.

The Utilitarian of Creation Purposes about Mori覶gai’s La Bayadere

LI Xue-yi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Tonghua Normal University,Tonghua,Jilin 134002,China)

Every works has its creation purpose,but the works like La Bayadere having a multitude and complicated creation purposes is so rare.The works displayed the author’s literary talent and social significance of works creation,also has more considerations about personal career,most of them is far beyond literature category.On the basis of the other people’related works and research,with respects to the historic document,the paper tried to confirm and negate other scholars’discussion about his creative motivation and made more objective discussion about utilitarian of his creative motivation.

Mori覶gai;La Bayadere;creation purpose;utilitarian

I106.4

A

1008—7974(2012)01—0062—04

2011—11—15

李学义（1965－），吉林农安人，通化师范学院外语系副教授，文学硕士。

（责任编辑:吕增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