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悦 董婧怡
质量是职业教育的生命,各国都非常重视提高职业教育的质量。《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明确指出:提高职业教育质量是我国职业教育改革与发展的核心[1]。分析欧盟各国提升职业教育质量的举措对于探讨我国提升职业教育质量的对策具有借鉴意义。
欧盟一些国家通过设立专门机构,制定相关政策等方式来进行有效的职业教育市场需求调研。例如,芬兰教育委员会制定了“Mitenna模型”来预测职业教育与培训的技能需求。2005年政府成立了技能需求预测机构,成员包括各部委和总理办公室的代表。该机构的目标是组织协调各部开展预测活动,并确保预测结果到达决策部门。该机构与研究机构保持联系,并发表报告,同时通过每年举办职业技能论坛,为各部门、地方政府、劳动力市场创造沟通和讨论的机会[2]。“Mitenna模型”和技能需求预测机构的目的都在于为职业教育和培训机构提供可靠的数据信息,开展区域预测和对话,从而对学生进行有针对性的就业指导。在爱尔兰,成立于1997年的未来技能需求专家小组(Expert Group on Future Skills Needs,简称EGFSN)从国家培训基金获取需求预测经费,并向政府提出决策参考意见。自成立以来,未来技能需求专家小组已出版了一系列有关教育、培训和资格需求的出版物,其中2007年初出版的题为《明天的技巧:国家技能战略》的出版物影响深远[3]。
教育研究对于职业教育的发展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许多国家已开展终身学习、就业以及社会融合的研究。职业教育的主要研究领域包括:公立和私立合作伙伴的关系;职业教育的教师教育以及教学方法;职业教育的评估和考核,包括非正式评估;质量管理、发展和保证;以职业训练为导向的指导和咨询;雇主对职业教育的满意度等。可靠的预测可以对当前和未来劳动力市场的需求做出准确的判断,从而发展职业标准,开发有利于学习者知识、技能和能力发展的课程。建立相关制度,开展职业教育调研,获得关于劳动力市场未来需求的更多信息,成为很多国家的重要关注点,其目标是提高政策立法的有效性,确保职业教育质量,使职业教育与培训体系为劳动力市场培养出更适切的劳动力。依靠有效的调研结果、政策和立法的出台有充分的数据支持,因而具有较强的针对性。同时,对政策的评估和反馈也使得政策本身得到及时有效的调整。
在我国,多数职业院校在专业设置和课程设计上还没有完全摆脱传统的计划经济办学模式,专业结构与行业、产业对人才的需求结构不协调。由于职业院校的专业和课程设置与市场严重脱节,一些早已与实际生产脱节的专业还在招生,导致学生毕业后难以就业。还有些院校设置专业不考虑自身实际,盲目跟风,单纯追求社会热点,结果导致院校间专业趋同,缺乏办学特色。这些问题的存在主要是由于缺乏对职业教育的需求分析和调研,从而导致市场对职业技能和人才的需求难以及时反馈到职业院校。因此,职业院校应提升对劳动力市场培训需求的分析和预测能力,并根据市场需求变化及时调整专业和课程设置。
通过发展并认证公民的知识、技能和能力,职业教育与培训在促进个人发展、提升竞争力、就业能力和社会凝聚力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因此,欧盟委员会提出,应改进对个人获得的正规、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进行转换、认证和累积的工作。然而,不同的教育提供者和国家之间的复杂性以及缺乏合作等因素削弱了欧盟政策的影响力。这些障碍很难让公民个体在不同的学习背景中同时或相继接受职业教育和培训,阻碍公民在欧洲各国职业教育领域和劳动力市场自由流动。初始职业教育是终身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欧盟国家试图通过改革,实现初始职业教育的现代化,运用学分系统,完善资格证书框架,承认非正式和非正规学习,使资格更加开放并具有连贯性,最终为工人和学习者在职业教育领域建立一个无国界的终身学习环境[4]。
在欧洲职业教育学分体系中,学习者的学习成果以各国通用的学分体现。学分以共同的欧洲公约为基础,体现在资格证书和单元学习成果证书里,用以促进学分的转换和累积。学习者所获得的任何一个学分都体现了其所取得的学习成果的有效性。学习成果通过评估和验证之后,学分便可以从职业教育领域的一种学历资格证书体系转换到另一种学历资格证书体系。欧洲职业教育与培训学分体系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达到职业教育领域学历资格的统一,而是为了在此领域实现更好的可比性和相容性。该体系主张灵活的个体学习途径,学习者可在不同国家,以不同的学习模式累积各个单元的学业成绩并获取学历资格。这极大增强了职业教育的开放性和灵活性,使得不同国家以及不同学习路径学生的资格证书得到承认和互通。
在过去的10到15年中,欧洲国家对国家资格框架的兴趣越来越大。这主要出于以下几方面原因:增强国家资格制度的一致性;有效整合各部门,使整个教育体系对所服务的用户更加透明;提供一个框架,使个人的学习能够得到认可,从而增强学习、培训和就业的流动性。在欧洲范围内,各国的资格框架虽然在认证的方式和功能上有所差别,但普遍致力于满足如下需要:在个人层面,以一种相当严格或正式的方式对其文凭或证书进行检测,包括更广泛的对非正式和非正规学习的认证,目标是提高个体就业能力,增加获得正式资格的机会,促进流动性;在雇主层面,更好地理解社会所提供的不同类型的能力、知识和技能,以促进人力资源管理;在欧盟和国家体系层面,增强国家教育体系不同部分间的透明性[5]。欧洲各国开发国家资格框架的具体方法也有所不同,但其共同点是把所有的相关利益群体都聚集在一起,以使资格框架能够反映他们各自的需要和关注点。各国努力把不同类型的证书和资格纳入到一个连贯的体系中,以使通过不同方式进行的学习都能得到认可,并明确不同类型证书、资格与劳动力市场进入之间的联系。
欧盟国家近年来还致力于建立对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进行认可的机制。对先前学习和经验进行认证被视为增加成人学习机会和获得资格的一个主要途径。从个体终身学习路径建立的视角来看,非正式和非正规学习对教育与培训体系的意义是重大且深远的。北欧国家采取了一系列不同的措施,增加成人获得学习和资格的机会。挪威引进了一个能力本位的培训体系,为建立对先前学习的认可制度奠定了基础。如果一个想获得行业证书的成人已经具有5年工作经验,就能获得对其经验的正式认可。丹麦与相关利益群体合作,发展了一项记录先前技能的计划,作为其先前学习认可制度的一部分。还有一些国家发展了对先前学习进行认证的系统方法。如葡萄牙建立了一个国家制度,对先前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及工作经验进行认可。比利时建立了21个能力中心,对先前学习及其他培训和指导活动进行认证,并为6个职业设立了能力证书,提供给那些有丰富职业经验但没有相关证书证明的公民。接受认证者主要通过面试或实践测试展示他们的技能。西班牙根据国家职业资格分类,设计了一种对工作经验和非正式学习进行评估、认可和认证的方法[5]。
当前,我国职业教育的管理体制尚未健全,教育部门、劳动部门及相关行业都可创办职业院校,而这些部门的规章制度和管理措施又不尽相同,致使整个职业教育缺乏统一的办学标准,各级各类职业教育之间缺乏衔接性和贯通性。此外,我国的职业资格证书体系存在认证主体模糊、认证标准不一致、证书的流通性差、证书过多过滥等问题。因此,我国有必要建立开放而连贯的职业教育与培训体系,实行严格的国家职业资格证书制度,统一资格标准,提高职业资格证书的权威性和社会认可度。
欧洲各国发展职业教育与培训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重视利益相关者的参与。初始职业教育是正规教育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在很大程度上,初始职业教育由政府教育和劳动部门直接管理。在欧盟国家,目前有一种理顺中央结构和程序,以下放更多权利给职业教育机构的趋势。政府对初始职业教育的管理主要集中在战略规划、职业教育机构资格认证、质量保证、设计共同标准和核心课程等方面。
行业协会是政策和实践的连接点,它们的作用在于在决策者和职业教育机构之间架起一座桥梁,方便二者进行双向沟通,将实践层面上的需求告诉决策者,同时,将政策措施传达给职业教育机构。现在,越来越多的中间机构负责监测和评价职业教育质量。这些机构也在众多利益相关者之间发挥协调作用,在改革中具有催化剂的作用。一些国家已经为行业企业参与职业教育与培训建立了比较完善的制度。如在法国,有一些行业委员会负责技术和职业资格的更新,这些新的证书强调多种技能、适应性和自主性。瑞典的一些特殊行业委员会,如职业教育代理机构自2004年以来,把企业、行业协会、行业组织、培训机构和政府机构代表召集在一起,在教育与工作生活领域发展合作伙伴关系。在欧盟10个新的成员国中,也有一些国家通过成立行业团体和代理机构加强职业教育同其他相关利益群体间的联系。如罗马尼亚通过签署三方协议建立了一个长期的行业委员会,主要负责职业资格的鉴定;爱沙尼亚增强了社会合作伙伴对各层次职业教育与培训的参与;立陶宛建立了行业领导机构[6]。
在欧盟所有成员国的初始职业教育中都保留了学徒制的学习方式,因而,企业在管理和组织方面扮演了重要角色。例如立法改革、战略规划、技能需求预测、标准和课程设置、学习评估、资格认证等。实践证明,企业的参与程度越高,基于工作的学习就越正式、越广泛,初始职业教育的质量也就越高。有证据表明:高质量并与劳动力市场紧密联系的学徒培养路径是吸引年轻人的关键。欧盟国家在把市场经济主体引入初始职业教育方面做出了种种努力:在比利时,职业教育和培训学校与企业签订合作协议,重点是开发新的学习领域,使学校对劳动力市场需求作出更有针对性的回应。同时,企业为学生提供工作场所培训,为学校提供经费支持,同时为教师提供在职培训;芬兰把岗位培训纳入到中等层次职业教育与培训中,使学生至少可以在企业接受20周的实践锻炼,目标是促进学生从学校到工作的过渡;瑞典基于与企业的密切合作,引入了一种中等后层次的职业教育与培训——高级职业教育,其中有1/3的时间是在企业里进行的[7]。
职业教育是与社会经济发展联系最为紧密的教育类型,职业教育应该为社会发展和经济建设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这是人们的共识。但职业教育发展需要社会各方面的支持与参与,既需要从心理上接受,舆论上支持,更需要对职业教育的管理、投资有一定的扶持和参与。职业教育高成本的分担既要依靠国家,也离不开社会。整合社会职教资源,促进产学合作,需要从以下方面着手:首先,加大政府对职业教育的投入。作为产学合作的一方,一所合格的职业院校只有具备相应的实力和条件,才能满足企业的要求,这是双方合作、谋求共赢的基础。因此,作为主办者,政府要改变教育投入的理念,真正把职业教育和基础教育、普通高等教育放在同等重要的地位,发挥政府公共财政投入的主导作用,建立发展职业教育的资金投入机制。第二,健全和完善法律政策的激励机制,保障各方参与者的切身利益。应尽快制定鼓励企业参与职业教育的政策法规,建立校企之间的人才流动制度,建立完善的利益补偿机制。第三,改革职业教育管理体制,为职业院校 “松绑”。由于地方行政部门所考虑的利益不同,职业院校在筹资、设施建设、招聘、联合办学和教职工福利待遇等方面往往受到较多行政干预。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许多公办职业院校的非教学人员比例过大、机构臃肿、办学成本过高。因此,引入市场竞争机制,进一步深化职业教育管理体制改革,理顺和完善地方行政部门对职业教育的管理与协调机制,赋予职业院校充分的办学自主权,对促进职业教育资源整合,保障职业教育稳步健康发展是非常必要的。
[1]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 要(2010-2020 年 )[EB/OL].http://www.moe.edu.cn/edoas/website18/level3.jsp?tablename=1221633528798724&infoid=1280446539090830,2010.7.29.
[2][3][6][7]ENQA-VET.Making IVET more attractive for learners:Results of the work undertaken by the thematic group on Making VET more attractive[R].2009.8.6.
[4][5]Commission of the European Communities.Recommendation of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of the Council on the Establishment of European Credit System for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ECVET)[Z].Brussels:2008.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