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成人汉语普通话鼻音率的参考值研究

丹静静 黄永望 陈磊

声带振动产生的只是一些较弱的单调基音，经共鸣腔作用后形成悦耳的声音。在汉语普通话中，只有含/m/、/n/、/ng/音节的字需要鼻腔共鸣，鼻腔共鸣正常与否直接关系到语音质量的好坏。如何客观、准确地评价鼻腔共鸣功能，一直是较大的难题。既往都是通过专业治疗师的主观感觉来判断，对于同一对象在不同时间或不同检查者进行检查都有可能得出不同的结论[1]，因此其准确性和可靠性均欠佳，并且缺乏量化的方法，所以一直未能推广应用。

鼻流计(Nasometer)为一种评价鼻腔共鸣功能的仪器，主要是利用发音比率并借助计算机来分析判断，因而其检测具有一定的定量性和客观性。鼻音率用于标定特定的言语材料中包含的鼻音成分的百分比，是鼻腔共鸣功能定量评估的重要参数之一。Seaver[2]报道了美国北部四个地区148名正常成人的鼻音率，结果显示不同地区正常成人的鼻音率不同；Whitehill[3]对说广东话的141名正常女性的鼻音率进行了测量(采用英语体系测试材料)，测试结果与其他国家相似，且建立了其正常女性鼻音率参考值范围。江荣山等[4]用11个普通话字句作为言语测试句，对106名慢性鼻阻塞患者进行鼻腔共鸣功能测试，指出大多数慢性鼻塞患者的鼻音率低于正常人。这些研究说明鼻音测量法能较客观地评估鼻腔共鸣功能，鼻音率可区分鼻腔和鼻音功能正常与否。因此，本研究拟对正常成人行鼻音率检测，以探讨鼻音率的性别差异，并制订汉语普通话正常成人鼻音率的参考值范围，供临床和科研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测试对象 选取正常成人135名为研究对象，年龄18～35岁，平均27.20±4.16岁，其中男65名，年龄27.59±3.43岁；女70名，年龄26.83±4.83岁，男女两组测试对象的年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所有测试对象均以汉语普通话为其交流语言，非来自/n/、/l/不分的方言区；智力正常，身体健康，口鼻及咽喉部结构和功能正常，无听力、嗓音、言语等障碍，无呼吸系统及神经系统疾病，经言语治疗师评定具有正常的共鸣和汉语普通话口语水平。

1.2测试工具 采用美国Kay公司的Nasometer Ⅱ6450型鼻流计测试，该鼻流计利用两个相互隔离的麦克风分别收集发音时鼻腔和口腔传出的声能，经过一定装置过滤以及声能、电能转换后，进而将电信号输送入计算机，计算机在相关程序支持下进行资料收集整理及分析处理。鼻音率为鼻腔声能(n)与鼻腔声能(n)、口腔声能(o)之和的比值，其计算公式为：鼻音率=n/(n+o)×100%。可用平均鼻音率(mean nasalance scores，MNS)、最大鼻音率(maximum nasalance scores)、最小鼻音率(minimum nasalance scores)等几个指标表示，因平均鼻音率能较好反映测试材料中包含鼻音成分的多少，故目前主要使用平均鼻音率来描述鼻音率，本文中所指的鼻音率即为每个句子的平均鼻音率。

1.3测试语句材料 含鼻辅音成分不同的三个语句，分别为：“我和爸爸吃西瓜”(非鼻音句，鼻辅音为0)、“我和妈妈喝牛奶”(口鼻音句，鼻辅音为57%，接近于日常对话的音素成分)、“妈妈、妹妹和奶奶喝牛奶”(鼻音句，鼻辅音为80%，特点是大量的鼻辅音存在)[5]。

1.4测试过程及要求 鼻流计安装在房间中，离周围墙壁>90 cm，以避免回声影响。测试在室温下进行，背景噪声≤40 dB(A)，测试前，按照操作指导要求，对鼻流计进行校准。测试时，测试对象取正坐位，戴上头套，将隔音板(连接头套装置，将上下麦克风分隔开)置于上唇与前鼻孔之间，垂直面部冠状面，并使上下麦克风位于面部正中线处。拉紧固定带、调整两侧旋钮将头套固定，使其适合受试对象的尺寸，并且使隔音板紧贴皮肤，阻止气流通过(图1)。选用鼻流计程序，将三个句子的内容调入屏幕中，要求受试对象用平时说话的音调和响度朗读这三个句子，每个句子重复朗读三次，间隔1秒。如果测试句子的平均鼻音率较其他两次明显异常(±20%)，立即重新录该句；录音过程中，如果出现错误则重新录音。测试者及分析者均为同一人。

图1 头套佩戴正侧位图

1.5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17.0统计软件，应用t检验等统计方法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

2 结果

2.1男女两组的MNS值 135名受试对象三个语句的MNS均值见表1，可见，无论男女非鼻音句、口鼻音句、鼻音句三者之间的MNS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男女间非鼻音句和鼻音句MNS差异很微小，口鼻音句MNS的差异更小，三个句子MNS的性别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正常成人的鼻音率无性别差异。

表1 成年男女三个测试句子的平均鼻音率

2.2正常成人的汉语普通话MNS参考值 本研究数据经w检验，P>0.05，可认为近似服从正态分布，从而得出汉语普通话正常成人平均鼻音率的参考值范围如表2所示。

表2 三种测试语句下正常成人汉语普通话MNS的参考值范围(%)

3 讨论

本研究使用的NasometerⅡ通过提取各种不同的参数用于言语的生理研究及言语障碍的诊断，是研究鼻腔共鸣功能比较理想的设备，是国际上广泛应用于评估和治疗患者鼻音问题的临床工具。

Fletcher在1978年就推荐使用三段英语标准句对鼻音率进行测量，其中包括非鼻音句(zoo passage)、鼻音句(nasal sentence)和口鼻音句(rainbow passage)，各语句均有其侧重的检查目的。非鼻音句用以评估受试者腭咽闭合功能，主要检测鼻音过高的出现情况；口鼻音句接近于日常对话的音素成分，是检测鼻音率程度较常用的语句；鼻音句的特点是含大量的鼻辅音，用以评价鼻音过低的发生情况。国外进行鼻音率测试时一般是在上述3种语句下完成。测量正常人的鼻音率范围后，可以此为标准来区分正常及异常人群，从而达到诊断和评估鼻腔共鸣功能的目的，并能够探索鼻音率的一般规律及特征，为言语病理学研究及言语矫治效果的评价提供临床参考标准。

本结果显示，正常成人三个语句的平均鼻音率均无性别差异，与Kavanagh[6]的研究结果一致。关于鼻音率的性别差异，不同学者的观点有很大不同，有学者认为男女喉解剖结构不同，女性的平均鼻音率更高[7]；Hutchinson[8]的研究表明：在阅读含有鼻音的句子时，女性表现出更多的鼻音；Litzaw[9]、van Lierde等[10]也认为男女口鼻音句和鼻音句的MNS性别差异显著，女性高于男性，而非鼻音句无显著差异；Thompson等[11]亦报道在鼻腔共鸣时女性比男性有更高的鼻通气量；而Fletcher[12]则认为正常男性读鼻音句段落时，比女性有着更高的鼻音率。以上差异可能与测试对象和测试语言不同有关。

鼻音率与语言和方言密切相关，国外许多学者测量了各自国家和地区的鼻音率，并对鼻音率的各项特点(年龄、性别、参考标准等)进行了研究[10,13]。但国人能流利朗读英文者很少，使测试受到极大的限制；并且由于汉语语言独特的语音体系，英文测试材料的参考价值不大。所以，本研究采用含不同鼻辅音成分的三个汉语语句作为汉语普通话鼻音率评估的测试材料，对正常成人的鼻音率进行测试，并制定了汉语普通话正常成人鼻音率的参考值范围，为客观评估鼻腔共鸣功能提供参考数据；同时又增加了汉语与其他语言及方言鼻腔共鸣功能评估的可比性，便于国际间的学术交流。

鼻流计操作简便，无创、无痛，易于掌握，分析迅速、客观准确，是评估和诊断鼻音问题较好的工具，值得推广应用。但是任何一种检查方法都很难全面的评价语音功能，且鼻流计的应用还有许多问题有待进一步研究探讨，如年龄与鼻音率的关系等，所以临床工作中应多种方法结合才能完整和准确评估语音功能。

4 参考文献

1 黄兆选,汪吉宝,孔维佳.实用耳鼻咽喉头颈外科学[M].第二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 2008.82～83.

2 Seaver EJ, Dalston RM, Leeper HA, et al. A study of nasometric values for normal nasal resonance [J]. J Speech Hear Res,1991,34:715.

3 Whitehill TL. Nasalance measures in Cantonese-speaking women [J]. Cleft Palate Craniofac J,2001,38:119.

4 江荣山,黄慧慈, 赖秀津,等.以鼻音测量法评估慢性鼻阻塞病患之鼻共鸣[J].中华民国耳鼻喉科医学杂志,2000,35:293.

5 黄昭鸣,杜晓新.言语障碍的评估与矫治[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89～90.

6 Kavanagh ML, Fee EJ, Kalinowski J, et al. Nasometric values for three dialectal groups within the Atlantic Provinces of Canada [J]. Speech Lang Path Aud, 1994,18:7.

7 Goozee JV, Murdoch BE, Theodoros DG, et al.The effects of age and gender on laryngeal aerodynamics [J]. Int J Lang Commun Disord,1998,33: 221.

8 Hutchinson JM, Robinson KL, Nerbonne MA, et al. Patterns of nasalance in a sample of normal gerontologic subjects [J]. Commun Disord,1978,11:469.

9 Litzaw LL, Dalston RM. The effect of gender upon nasalance scores among normal adult speakers [J]. Commun Disord,1992,25:55.

10 Van Lierde KM, Wuyts FL. Nasometric values for normal nasal resonance in the speech of young Flemish adults [J]. Cleft Palate Craniofac J,2001,38:112.

11 Thompson A, Hixon T. Nasal air flow during normal speech production [J]. Cleft Palate J,1976,16:412.

12 Fletcher SG. Diagnosing speech disorders from cleft palate [M]. New York: Grune & Stratton,1978.92～157.

13 Awan SN. Age and gender effects on measures of RMS nasalance[J]. Clinical Linguistics & Phonetics,2001,15: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