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5岁的姜咏明,是沈阳市新城子区人,8岁时母亲因病去世,他一直和当厨师的父亲姜国伟相依为命。2006年秋天,姜咏明从沈阳市的一所职业学校毕业后,与同学一起来到哈尔滨,在一家星级酒店做保安。工作之余,会吹葫芦丝的他来到中宣街附近的一家酒吧,自荐为客人吹奏。酒吧老板让他试吹一曲,没想到获得了许多老外的欢迎,从此,每天晚上,姜咏明就在中宣街,西大直街和奋斗路等一些外国人聚集的酒吧里吹奏葫芦丝,每吹一曲能挣一二十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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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0月的一天晚上,姜咏明在中宣街的一家酒吧吹完欢快的《山寨春鸟》,赢得了一片喝彩。刚回到后台,服务生便递给他一张钞票说:“这是一位外国小姐给的,她想请你再吹奏一曲。”姜咏明接过来一看,是张50元面额的钞票,为表示感谢,他又上场吹了一首难度极大的《古歌》。散场时姜咏明刚走出酒吧,一个美丽的金发女郎就快速走上前来和他搭话。
姜咏明从未谈过恋爱,面对突然出现的异国女郎有些手足无措,他结结巴巴地与她谈了半天,才弄明白她很喜欢他吹的葫芦丝,刚才那50元的小费就是她给的。姜咏明大有遇到知音的感觉,随即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她。
第二天一大早,姜咏明还在睡觉,忽然被手机铃声吵醒了。打电话的是那位外国女郎,问他中午有没有时间,想和他一起吃饭,姜咏明当即答应了。中午1 2点,两人在果戈里大街的一家饭馆里见面后,女郎介绍说她叫莉莉娅,来自俄罗斯,一个月前来中国旅游,因为喜欢哈尔滨就住了下来。
聊了一会儿后,姜咏明不再拘谨,也第一次有勇气打量眼前这位俄罗斯美女。莉莉娅肌肤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那一双大眼睛,含着异国女性所特有的热烈。姜咏明害羞的样子很招莉莉娅喜欢,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3点,分手时,两人约定第二天晚上在斯大林公园见面,她要听他的葫芦丝。专场”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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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姜咏明带着4支不同调子的葫芦丝,如约来到斯大林公园。可是已经过了约定时间,莉莉娅还没有出现,姜咏明想打电话,发现自己手机没电了。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莉莉娅还没来,难道她出了什么意外?姜咏明越想越着急,一不小心把放在椅子上的葫芦丝碰到了地上。于是为了排遣郁闷,他吹起了《月光下的凤尾竹》,一曲未完,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他肩上,姜咏明回头一看,莉莉娅已经站在了他身后。原来,她早就到了公园,可由于公园很大,姜咏明的手机又打不通,她一直没能找到他……
那天晚上,莉莉娅坐在姜咏明身边,。静静地倾听他的演奏,一曲又一曲,直到深夜。
从此,无论姜咏明到哪里演出,莉莉娅都会跟着,两个年轻人的心越走越近。同时,姜咏明对莉莉娅的身世也有了更详尽的了解:她家在远东地区的堪察加州克罗诺基镇,父亲是一位机械师。在大学读书时她堕入爱河,可当她大学毕业向男友提出结婚要求时,却发现对方与一位富豪的遗孀勾搭已久。莉莉娅痛不欲生,为了疗伤,她来到中国旅游。
姜咏明十分同情莉莉娅的遭遇,和莉莉娅在一起时,总会给她讲很多东北地区的民间笑话,常常逗得莉莉娅开怀大笑。就这样,在姜咏明的陪伴下,莉莉娅渐渐从失恋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转眼,2010年春节到了,姜咏明想早点儿回家过年,可他跑了好几个订票点都没买到车票,莉莉娅得知后,便在自己住的酒店替他订了一张并送上门。姜咏明非常感动,邀请莉莉娅去沈阳过春节,可莉莉娅笑着拒绝了,说她还想去日本韩国玩一阵子。返乡那天,莉莉娅送姜咏明去哈尔滨火车站,到达候车室后,莉莉娅催他快点儿进站,姜咏明有些失望地说:“你不想和我多呆一会儿吗?”莉莉娅一脸严肃地说:“我们只是一般朋友,你可别把我当恋人啊!“姜咏明的脸色一下变了,他痛苦地想,原来自己是一厢情愿啊!随后,他一扭头进了检票口。
火车开出了哈尔滨站,姜咏明站在车窗口,望着渐渐远去的站台,心情非常落寞。当他离开窗口准备回到自己的铺位休息时,却突然发现那儿已经坐着一个人,竟然是莉莉娅!姜咏明冲过去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激动得热泪盈眶。原来,莉莉娅早就计划和姜咏明一起去沈阳过春节,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她精心设计了替他买票,候车室分手等情节。姜咏明望着“诡计”多端又无比可爱的莉莉娅,终于大胆地说出了心里的话:“莉莉娅,我爱你,嫁给我吧!”莉莉娅缓缓摇了摇头说:“不行,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我还要对你作进一步的考验。”
见儿子领回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友,姜国伟大感意外,在质朴的他看来,儿子能娶一个洋媳妇是天大的喜事,所以平时在家里,他把莉莉娅当成自己的亲女儿看待,这令莉莉娅很感动。可接下来姜咏明的表现,却让莉莉娅感到有些奇怪,一连三天,姜咏明吃完早饭就急匆匆地独自出门,直到下午才回来。把莉莉娅一个人丢在家里。到第四天,莉莉娅终于忍不住了:“你天天出去做什么?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姜咏明歉意地说:“实在对不起!这两天遇到了一点儿麻烦事。”
次日,姜咏明又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出了门,莉莉娅一路跟踪他,来到了离家不远的一家医院的住院部。原来,姜咏明的姥姥因病住院,他是来护理姥姥的,就在他走进病房时,姥姥咳起来,他连忙把痰盂举到她面前。姥姥咳嗽了一阵后,小便失禁,姜咏明又连忙给姥姥换棉垫……这一切,都被悄悄站在外边的莉莉娅看在眼里。当姜咏明给姥姥喂稀饭时,莉莉娅推门走进来,大方地走上前向老人问好。当姥姥弄明白这个金发女郎跟姜咏明的关系后,指着姜咏明说:“我的外孙子,是个好孩子。”姜咏明忙把姥姥的话翻译给莉莉娅:“我姥姥说,我是个好孩子,你应该嫁给我。”莉莉娅狠狠地打了姜咏明一下,装作生气的样子说:”撒谎!她没说后面那句话。”原来,聪明的莉莉娅早已能听懂大部分日常汉语对话了。
回家的路上,莉莉娅对姜咏明说:“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美德。”姜咏明叹了口气说:“光有美德有什么用7你又不答应我的求婚。”莉莉娅说:“谁说不答应了?”姜咏明愣了好半天,然后激动得一下子把莉莉娅抱起来,在雪地上转起了圈子。
春节过后,莉莉娅要回国了,她已经被一家建筑公司录用。临走前,莉莉娅和姜咏明相约,3个月后在俄罗斯相见,她要为男友引见自己的家人。
莉莉娅的父母见过姜咏明后,对这位英俊、善良的中国大男孩很有好感,并很快就同意了这门亲事。随后,姜咏明回到国内办理各种涉外婚姻手续,年底,一对恋人在电话里谈到婚礼时,姜咏明说:“如果爸爸能去俄罗斯参加我的婚礼,那该有多好啊!毕竟他现在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了。”莉莉娅体贴地说:“那你就和爸爸一起来俄罗斯吧!”
姜咏明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可以趁机带老爸去欧洲玩玩。很快,父子二人的签证就办下来了,2011年3月24日,他们一起来到了莉莉娅的家乡——俄罗斯堪察加州克罗诺基镇。
去俄罗斯之前,姜国伟父子已经做好了吃生牛排和沙拉的思想准备,可到了莉莉娅家后,父子俩大吃一惊:莉
莉娅一家为他们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中国菜,有糖醋排骨、红烧鲤鱼、拔丝地瓜……
父子俩惊讶之际,莉莉娅的母亲从厨房里请出了“厨师”:一位胖胖的俄罗斯妇女。她叫阿列克·谢耶芙娜,今年56岁,其丈夫曾是俄罗斯最大的工业制造公司ZMz驻北京的商务代表,她随丈夫在中国生活了8年,因此学会了做中国菜,也会说带京味儿的普通话。随后,大家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起了以中国菜为主的晚餐。姜国伟退休前,是沈阳一家大型国营饭店的一级厨师,在他看来,这些中国菜的颜色,样式虽差不多,但味道却相差甚远,比如糖醋排骨成了,拔丝地瓜的糖熬过了头……可他没有说,而是一个劲地夸奖谢耶芙娜的手艺“太棒了”,乐得谢耶芙娜又扎起围裙,还要给大家做一道黄瓜鸡蛋汤。
见大家都很随和,姜国伟便想露一手,于是对谢耶芙娜说:“您辛苦了,请您歇一下,我来给大家做这道汤吧。”这时姜咏明得意地介绍说:“我老爸是中国的一级厨师呢!”谢耶芙娜顿时来了兴趣,马上跟到厨房给姜国伟打下手,其实她是想“偷艺”。
姜国伟挽挽袖子开始做汤,只见他运刀如飞,一片片薄如蝉翼的黄瓜片飞快地落在菜板上,看得谢耶芙娜直竖大拇指。不一会儿,姜国伟就把黄瓜鸡蛋汤端上了餐桌,色香味俱佳,博得了大家的一致称赞。
从第二天开始,姜咏明和莉莉娅就整天不在家,因为他们要去有关部门办理结婚手续。莉莉娅的父母想陪亲家公说说话,便请来谢耶芙娜做翻译,自从丈夫8年前去世后,谢耶芙娜再也没去过中国,如今突然来了个中国老头可以和她说说中国话,她非常开心。谢耶芙娜最喜欢问一些中国方言,姜国伟便把大量东北流行的歇后语用笔写出来讲给她听,并加上一些幽默的“作料”,常常乐得她眼泪都流出来。此后,谢耶芙娜每天都过来陪姜国伟说话,有时4个人还开车去游玩。一天,他们去附近的古城堡玩,谢耶芙娜一路上不停地挽着姜国伟的胳膊留影。莉莉娅的母亲小声对丈夫说:“你看,他们多像一对情侣呀!”莉莉娅的父亲说:“如果他俩真成了夫妻,那真是上帝的恩赐。”
虽然姜国伟觉得跟谢耶芙娜很谈得来,但他半点儿也没往那方面想;谢耶芙娜也没动这方面的心思,她只是觉得姜国伟这个人风趣,所以喜欢和他在一起。而莉莉娅的父母看出,他俩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于是就经常借故推托,让谢耶芙娜和姜国伟单独出去玩。
听说姜国伟喜欢钓鱼,有一天,谢耶芙娜便开车带他去70公里外的阿克西尼亚湖钓鱼,姜国伟竟然钓到了3条1公斤以上的大鱼。傍晚,两人喜滋滋地收拾渔具准备回家,临上车时,他们忽然听到一阵呻吟声。原来,附近一个钓鱼的俄罗斯老人突发心脏病,手捂胸口倒在了地上,表情十分痛苦。姜国伟说:“我们把他弄到车上送医院吧。”谢耶芙娜摇了摇头说:“不行。如果他在途中死了,我们会遇上麻烦的。”姜国伟说:“救人要紧,顾不上那么多了。”姜国伟把老人背上车后,谢耶芙娜加大油门开往医院。由于抢救及时,老人很快就脱离了危险,二人离开时,老人的儿子和医生都对谢耶芙娜说了很多感激的话。谢耶芙娜指了指姜国伟说:“你们要感谢的,应该是我的中国朋友姜先生。”
或许是疲劳过度加惊吓,深夜回到家后,谢耶芙娜开始发烧,第二天就住进了医院。姜国伟听说后急忙赶到医院,在病床前守护了一整天,晚上,谢耶芙娜说想吃炸酱面。姜国伟马上赶回莉莉娅的家,做了一碗热腾腾的牛肉炸酱面,并特意多放了些红辣椒。谢耶芙娜趁热吃下去,出了一身汗,感觉顿时好多了,随后姜国伟又扶她坐起来,一边给她倒水,一边安慰她。谢耶芙娜靠在姜国伟的肩上,忽然流下了眼泪,接下来对他讲述了自己的生活。
2003年,她丈夫突发心脏病在北京去世后,她回到了俄罗斯老家。她的两个儿子都在乌克兰工作,已经6年没有回俄罗斯看望她了,她一个人天天守着丈夫的遗像度日……联想到自己多年来的孤独生活,姜国伟十分同情她,并陪她掉下了眼泪。
两天后谢耶芙娜出院,此后姜国伟天天去她家和她一起炒菜做饭,然后出去散步。莉莉娅的父母把他俩已经好上的喜讯,告诉了女儿女婿,姜咏明一直想给父亲介绍个老伴,没想到父亲竟然在异国他乡遇到了知音。最开心的还是莉莉娅的父母,他们曾担心女婿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带到遥远的中国去,现在好了,如果父子俩都在俄罗斯结婚并定居,那就万事大吉了。
距离姜咏明和莉莉娅的婚礼还有3天的时候,姜国伟突然向大家宣布,谢耶芙娜决定嫁给他。莉莉娅的母亲提议将两对恋人的婚礼一起办,立即受到了大家的欢迎,谢耶芙娜也欣然同意。
姜国伟父子是工薪一族,没有宝马与豪宅,学历也不高,却同时娶了洋媳妇。他们最终抱得美人归,是因为他们身上闪烁着中国的传统美德:勤劳、忠孝并乐于助人。这些美德对于两个外国女子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征服力量,令她们心甘情愿地托付终身。
爱情是奇妙的,它不仅可以超越物质,也能跨越国界。当然,那些汲汲于房子车子的人们,永远都不会领略到这种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