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游丽江

2011-12-29 00:00:00冯捷
新西部 2011年9期


  日前,朋友送了本《丽江的柔软时光》,一经打開便不忍掩卷,有种忽与丽人相撞,又如久别的知己重逢。于是,读得爱不释手,那极具挑逗、诱惑、煽情、暗示的文字,终于使我坐不住了。无奈的是暂时难于出行,让我如坐针毡。然而沮丧数日,竟另有一番收获在心间。
  数日来,我终日梦游般神游在丽江的柔软时光中,亦真亦幻、天马行空——Follow me!
  
  他乡是故乡
  
  前往丽江,首先要让我们抛開世俗老套的旅游观念,用心去体味。
  丽江,它的水太曲折,它的巷子太幽长,它的东巴太神奇,它的历史太复杂,它的方言太难懂,它的仪俗太悠久,它的传说太浩瀚,它的艳遇太撩人,它的狮子山斜阳太迷离,它的夜晚太不安分,它的雪山太耀眼……总之,大小、刚柔、快慢、动静,能游到它的腹地,那就只盛下发呆的份儿了。
  咱不要小看发呆,在心灵的牧场里,在行走之外的疆域中,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象,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梦幻。而丽江,则是给所有人制造的一个梦工场。
  踏足丽江才知道,有人是来蜜月耳语的,有人是来疗养心伤的,有人是来品茗风流的,还有人是来晒晒不必纳税的阳光的。而我到这个遥远的小镇,在透明的阳光中,是来找寻我自己。
  以前有个人给我看过手相,说我不会有钱。听后略有失落,但就现在看来,难道这不是件好事吗?他分明在告诉我,这可以保证你能得到你的理想,因为我的理想恰恰是币值以外的那点用心。
  在丽江深游,有些野趣之地,就连导游都说不出方位。你尽可牵着房东的老,马独自漫游。诡异的风光,曼妙的地貌,大大小小的卵石铺展于峡谷,就像走在魔鬼的舌头上。有人说没有玉龙雪山这道风景,古镇就少了梦想。而我更喜欢酒巴洛峡谷,是玉龙雪山把酒巴洛峡谷一劈为二,一边呈白色,一边呈黑色,形成白玉龙和黑玉龙两界。沿鹅卵石形成的沟逶迤向前,雾气升滕,烟雨蒙蒙,恰适梦境。
  从雪山出来,小镇就成了心灵的归宿,仅听那街道、商铺、客栈的名字,就够你玩味良久——妈妈付、唠叨坊、四方街、前生缘、花竹居、木家苑、阅古楼、居岩驿、顺洲府、尼美图、十八帮、春上村墅、一坐一忘、幸福三村、云上的日子、农家粗闲、粗茶淡饭,还有躲起来……
  这里,店名起的随性舒服,粗雅相济,关键是它让你觉得丽江不是古城,古城只是丽江一个温暖的小窝,是养在深闺的小家碧玉,一旦恋上,温存不尽,难以割舍,这里不仅柔软无比,更是一泓温柔的陷阱。
  
  此地我做主
  
  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就撬动地球。我想:给我一个起点,我就能找回微笑。
  在丽江,这里的气氛太湿润了,什么都可能生根发芽。泡吧的人来自世界各地,不少吧主亦来自世界各地,他们能舍弃故土来此生根,其身上蕴藏着何等的非凡经历。丽江是传奇之地,更是传奇開始的地方。
  在这方神秘的土地上,你倘若沿右岸的石板而行,心却一定会在左岸,从现实的此岸去往超然的彼岸,这已经不是过去的“左岸心情”,这是“左岸咖啡”(店名)对你的无限魅惑。老板大禹几年前还是个外地人,他留着大胡子扮酷,特爱玩,牛仔帽、皮衣皮裤,手链比我的项链还粗,做过风险投资,做过网络项目。后来来了丽江,没家人唠叨了,也没市井生活的重压了,正好修炼加游戏,也算整出了点成绩。丽江这片土壤,让人慵懒,让人恬适,一切由自己来做主。
  小江也是老板,她对室内布置颇为挑剔,改造过三次,进门就能看图片展示,火塘安排在四合院四边的屋里,最大的一间装上投影,院里做了两个艺术装置,塑料模特倒立在轮胎里,另一个做出打球的姿势,成为这里图腾般的标志。孟加拉国电影展,失学儿童摄影展都在这里放映展示。木火塘(店名)一个官方不待见的草根流放地,主要有不愿工作者、逃学者、逃婚者、匠人、诗人、神医、艺人等等,“终日无所事事,只识琴棋书画,愿‘同留合屋’者,并肩笑傲江湖”。
  居住些时日,你会发现,德裔彼特成了丽江时事要闻评论员。古城中不论是呼风唤雨的前辈,还是初为牛犊的新人,能被他点评上三言两语,那证明你还算有点招数,不会很快消亡。生意经之外,彼特热衷于摄影,研究赚钱与观察光影美学,彼德的感叹是:只要细致、用心、加上实践,他样样胜任。然而,发发呆,却是他日常最深沉的功课。
  
  发呆到落泪
  
  其实,想想,彼特们并非三头六臂或者身怀绝技,只是不小心凑到了丽江,正好这里合适他们发芽。丽江在接纳他们漂泊的灵魂时,也给了他们并不匮乏的物质独立。而且,他们不是特定的几个人,而是一群人。来来往往,在杂沓的人潮里,心存丽江,来此发呆,其虔诚状态,不亚于信徒们的祷告。
  与他们而言,发呆的样子傻傻的,像傻子一样想一个傻问题,结果想得跟电脑死机一样。
  据说丽江呆哪里都能碰上,换句话说,发呆,在丽江哪儿都可以,并且渐入时尚。你既可以将人生的滋味摊在河边漫漫地回味,也可以将生活的窘迫埋进一块鹅卵石下。但标准的丽江呆是在酒吧里:叫上一瓶风花雪月啤酒或者一杯云南小粒咖啡,坐在角落里,两眼努力呈朦胧状,眺望遥不可及的远方,即使末日来临,也声色不动,呆出我自岿然不动。
  所幸的是,丽江古城的小巷最最适合痴男怨女独自发呆,运气好的话,转过一个拐角,你就可能遇上一位柔情断肠之女,从此双双坠入红尘而永不发呆。
  在这五味杂陈的丽江,寂寞的人都期许着发生点什么。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勇气,就会有良辰美景和决绝的艳遇。他或许借故向你问路,你或佯装问他时间,多数情况下她会含情脉脉地请你帮她拍一张照,以后的事,大多也就顺理成章了。
  在丽江特有的留言榜上,你可以发帖相约出行;也可给对面的她点上一杯“蓝山小姿”,等待她的荛尔一笑。总之,在这里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之间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纯净的一塌糊涂、自然的让自己都为之动容。丽江,一个为邂逅存在的地方,一个以邂逅循迹艳遇之所,引得红男绿女趋之若骛。
  
  月是故乡明
  
  丽江是世界的,各种肤色的,有钱的、没钱的,观光的、漂泊的,得意的、失意的人都来分享丽江。世界是丽江的,各种文化背景的,有趣的、无聊的,好吃的、难咽的,好听的、难听的都会自己送上门来,构成了“博爱妙音”(店名)。
  纳西古乐是丽江的特产,外国人听罢迷惑不解地礼貌性鼓掌,学者们听了故作高深地慨叹赞扬,而多数人听了,一知半解地满面狐疑。这种“落伍的时髦”,恐怕只有丽江能够创造,而且,让全世界的爱乐者一起大凑热闹。
  茶马古道如出一辙,将各自喜欢的站点串联起来,织成一张流动的音乐网。有些自称“做音乐”的,或被称为“音乐人”的,也会在某间酒吧或某个巷口现场撒把野,引得人们驻足围观,喧嚣的让人抓耳挠腮不置可否。酒吧里常常听到的多是随意自在的爵士乐,但空中间或也会飘散几缕奔放明快的拉丁乐曲。
  2002年的雪山音乐节过后,丽江的音乐青年逐渐觉醒,他们不再四处模仿,要整出贴上丽江标签的好音乐。比如:《纳西?净土》、《遗失的声音》,让人们听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丽江音乐。《我是土土》是丽江化以后的乡村音乐,表现得及其老道。三朵乐队在《丽江心情》中这样唱道:“有个地方,风在流浪,花在開放,云在歌唱……你可听过,你可来过,那弯月亮,挂在天上……我会永远,留在这里,等着你来,不再离去……”
  格姆山下,泸洁湖畔,猪槽船静候在水岸,通往木楞房的小经曲里拐弯,一弯冷月蓝蓝地躺在湖心,花楼上下的人儿用口弦琴弹拨着你问我答。
  这也是丽江,静谧中夹杂着喧嚣,喧嚣中隐藏着静谧,这一切随心而动,随心而安。
  
  生活的态度
  
  樱花屋属于年轻人,它的酷是藏在里头的。乍一看时尚流行,仔细比较下来,还是有些道道。认真读过樱花屋语录的人会发现那些疯话里暗藏禅机,比如:“吃光喝光,身体健康。”比如:“艳遇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它是溪流中的小拐弯,它是动物园里偶尔逃跑的小麋鹿。”
  那一日,“阿甘去樱花屋了,那天特别疯狂,见到美女在台上跳舞,阿甘流了哈喇子。”阿甘给朋友解释:“有个女顾客,玩疯了,跳上台去表演……哈喇子是流了,不过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共鸣。
  “找乐子”这三个字,在丽江别有一番滋味,樱花屋不但吸引游客,也吸引丽江本地的青年。据说他住河束,掌管着几个店铺,但闲暇之际跑得最多的还是樱花屋。问他为什么如此痴迷樱花屋?“年轻人多,气氛好噻。”然而,所谓的正人君子提及樱花屋大多会摇头,“就如我老哥听到周杰伦后的那种反应”。
  看来,丽江需要宁静,也需要喧腾。当地一位老板曾大喊:“全世界泡吧的人联合起来”。
  不是酗酒者适合在丽江,而是丽江适合小酌点酒。因此,这里酒吧林立,比肩接踵。酒量不高、甚至滴酒不沾的人也愿意去酒吧,这是现代丽江似有若无的外来文化,是好是坏,由存在来决定。
  夜晚的拉市海地理開阔,漫天都挂着星星,黑夜暂时掩藏了一切,星星像在眼前,走在黑夜里,如同走在天河间。
  露营的人越来越多,挤满了草地……
  丽江的早晨至清至宁,浅岸处水草碧绿,水面上朵朵白花涟漪,周围的农家屋顶炊烟袅袅,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田园气息。成群结队的野鸭从湖面起飞,波光粼粼湖面開始传来欸乃之声。
  一本《鸟的迁徒》书中有这样一句话:“鸟的迁徙是一个关于承诺的故事。”那么,在丽江,你一定会感悟到,对于生命而言,生活态度就是对生命的一种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