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

2011-12-29 00:00:00
南方人物周刊 2011年21期


  寂寞先行者
  在当下中国,干什么都不容易! 何况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一个择善固执、坚毅前行的教育体制改革者,一个现在似乎更像是个孤家寡人的人,他就是朱清时。
  朱清时的理念毁誉参半,社会各界评价杂陈,但他仍一意孤行,因为他坚信自己的理想和理念是能够付诸实践的,能产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溢出效应,但尽管备受关注,我们仍看不到“得道多助”的声势,更多时候看到的,似乎只是朱清时孤独的背影。
  朱清时其实并不孤独,他的身后还有45位学生,这些学生拒绝走进传统的高考场,他们真的是背水一战,用自己的行动,捍卫着内心的“火种”。这火种或许是希望,或许并不是希望,但45名学生和朱清时的存在,已经给教育体制变革提供了新的可能。
  寂寞的先行者,从一个到一个与45个,这就是新希望的晨曦,晨曦已在天际线上露出了鱼肚红。
  杨锦麟(资深媒体人,香港卫视执行台长)
  
  《朱清时 背水一战》
  文凭是解决教育水平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南科大要在现行体制下成功,就要让学生学到真本事,并成为社会接受的真人才,还要在科研能力、论文引用、师生力量、国际学生比例上下功夫,真正在国际大学排名中上去,这样文凭的价值就不再信息不对称才好,这个时间是比较长的,过程也会充满争议,坚持啊。
  ——世界幻变(新浪网友)
  
  作为学生家长,我的孩子按协议进去,就按协议出来,有真才实学就行,因为我的孩子本身优秀,加之又有南科大一流教师教导。不参加高考是家长孩子的基本想法,只想学知识,不想折腾。若参加高考,不符合当初进校的协议,也会让我的孩子沦为深圳第二大学学生的境况。我们当初选择南科大,就是看中她的去行政化和自主招生、自授学位两面旗帜及校长朱清时。朱校长是一位人格高尚、务实、一心为了中国前途和命运的科学家、教育改革家。若换了别人还真不敢去,谁敢把唯一孩子的一辈子的前途和命运交给一个为官为利之人。坚决支持朱校长,力挺朱校长,他是中国教育的希望。
  ——黄珊(南方人物周刊网网友)
  
  不参加高考勇气可嘉,但风险很大。因为这件事教育部还没松口同意,以后学生的学位不一定得到承认,意味着将来学生出国、进行政事业单位和国企很难,进了也评不了职称。这就限制了他们很多职业发展的可能性。
  ——职业顾问陈凯(新浪网友)
  
  体制这个怪兽,它的最大恐怖之处倒还不是顽固不化死不悔改,干脆那样也就让人死了心断了念头,最让人无所适从的是它总是在给你一丁点儿希望的时候又露出悔意,朝令夕改,走位飘忽,说白了,它也不知道它该怎么做。
  ——栖息江南(新浪网友)
  
  三峡,三峡
  本刊记者李珊珊
  去宜昌旁听一帮大坝专家的会议。飞机上,坐我旁边的是个日本的大坝专家,我问他:日本的大坝,设计寿命有多久?他说:一般就100年吧。旁边一位专门评估大坝安全性的中国专家的意见却与他不同:存在了百年的大坝,周围的生态已经跟它一体了,一味要淘汰,反倒会再次破坏生态。第二天,我问一个参与了三峡建设总过程的老先生,三峡大坝的设计寿命有多久?他很乐观地讲:那就看混凝土的寿命了。
  我问那位老先生,昔日的那些反对者,他们的意见应验了吗?老先生一个个跟我讲那些他也尊重的前辈们,那些反对的理由——有人说,三峡发电过多,无法用掉,所以劳民伤财;有人断言,长江上游会有石块下来把三峡塞住……最终得出结论,那些担忧的事情,都没有发生。然而,新的问题还是出现了,比如,干旱,但这些却是当年主建和反建的双方都没有预料到的。
  这正是整件事情的吊诡之处。如果你考虑到那些担忧都没有发生,那就好像是当年的反对者错了。然而,在大方向上,他们仿佛又对了,因为,最终还是出错了。
  回程路上,在机场,身旁一位专家忽然问我:你们做媒体的怎么看大坝、水库?我很斟酌地回答:我可以理解,大坝对环境的影响,并非无解。然而,对当地居民生计的影响,仍然无解。
  他说,不会呀,水电可以用税收的方式返还当地政府很多钱。然后,他向我介绍,有些水电站,税费达到电价的45%。可如何能保证这些税收能返还到当地居民身上?他就没法回答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们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从道理上讲,这些收入本来没有必须返还当地居民的义务,河流并不是当地居民的私产,河水和那些丰沛的水能都是国家的。
  我想起来,在三峡博物馆,我看见 “长江三峡工程优秀建设者”的名单,297个人名,两百多个主任、处长们中间,夹杂着6个民工。
  
  烂片当道
  本刊记者马李灵珊
  和大多数女人一样,我也有看电视剧的嗜好。而且,在长年被各种匪夷所思的各地烂片摧残之后,只要给我帅哥,辅以能说得过去的逻辑和一点点动人就足够了的爱情,我就能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看个三五小时。
  然而,在围观了上海电视节后,我由衷地产生了“我真是一个苛刻的女人”的结论。我知道中国电视剧烂片多,但也不能满坑满谷满目狼藉啊。
  沿着上海展览馆的楼梯上上下下,古装剧都是青面獠牙、泡面头,穿越、魔幻巨制,现代剧都是红色主旋律或者农村家庭剧。偶然几部职场爱情剧,剧情没有半点生活基础。
  看上去,我们已经有了全世界最多的影视制作公司,制作了全世界最多集数的电视剧(2010年数据),但离谱的是,这些电视剧能有一半在未来的荧屏上与观众见面,就得谢天谢地了。其他的去哪儿了?当然是电视台不肯买,就这么尘封堆灰了呗。
  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资金源源流入这个市场呢?我想起过年回家和某朋友吃饭的经历,席间他眉飞色舞的表情令人记忆犹新:这回发财了。他忽悠到了某地方土财主的一笔钱,意欲开拍一部电视剧。要知道,他以前从没和影视行业沾过半点边。
  怎么做到的呢?
  答案很简单,土财主号称要为这部电视剧投资上千万,实际成本却在不断降低质量的前提下压缩到两三百万。账面上多出来的那些钱,少部分给了他,大部分最后还是土财主的钱。只不过,这些钱的来路一下正大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