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或红或绿的心事
一 叫风,沿三月里跑远的小路。把桃花喊回来,把受伤的红喊回来。
一朵一朵爱的暗红伤口上,火焰逐渐熄灭。我听见崔护用泪雨,年年诵读一柄光秃秃的桃枝。
二 能从内心掏出火苗,吃过红辣椒后,灰色往事加重我们的阴郁,常让绿芽在灵魂里迷路。一只红辣椒便是一支火把。
举着一支火把从自己身体里走出,大汗淋漓之后定是清醒。
三 是要拿出那么多绿,那些原上草,追着离人脚跟的绿,泛滥到天涯外的天涯。
那绿的汹涌不可阻挡,那可叫澎湃了。那是把翡翠奢华地泼满无边大地。那是疯狂的别情在歇斯底里。
四 在乡村,在或红或绿的心事中,寻找一条小路,一条能回家和离家的小路。
沿辣椒的红回家。沿小草的绿离家。
在时光之外,在或红或绿的心事之外,一声苍白的虫鸣,无法叫醒野花。
《化蝶》里两只追逐的蝴蝶
一 琴弓如刀,从古代划开一条大河。一紫一白,两朵并飞的花,在音乐的水面深情起舞。
这时,我的泪珠,是翅膀掠起的飞沫。
忧愁的紫,悲愤的白。
二 一声青鸟的尖叫,把我拎上高空。沿故事里泪水的轨迹下滑,坠落弦与弦之间的幽深浪谷。
谷中暗泉揉搓的蝴蝶影子,缓缓沉底。
三 一粒醒来的音符,睁开春梦的幽怨眼睛。它是这条忧伤大河的源头,一紫一白,两朵飞翔的火焰,乘坐指引的长风,苦苦寻找约定的浪尖。
琴弦已寻找到指尖的疼痛部位,轻轻揉按的誓言,不会结为一块疤痕。
四 音乐不再流淌之后,留下的冰冷琴弦,是我内心几道伤痕。
春天如果不再死亡,定是因那感伤的追逐。小山头上0zSgxPY3zWCJ+2iQNZmKfsBvgtwqE86gY/5UshpsHY0=,我想把那朵夕阳喊住
夕阳是朵别在村庄头上的小花,微弱的鹅黄光芒,仅能照亮一个苍凉的小山头。
四周的土地,浸泡在灰黑暮色里,沉寂得叫不醒一丝绿色。
那小山头的光,被冷风的嘴一口吹散,散落低处的瓦房,和缩在瓦房间的草房;散作油灯睁开的眼睛,那些又密又小的眼睛,像一粒粒憔悴黄米,像绣花针,在一张黑纸片扎出些针孑L。母亲透过一个针孔,看见我已在那小山头,站成一只没有把夕阳喊住的秋虫。
你不要告诉那只斑鸠
不要告诉那只斑鸠,南坡矮小桐子树上的斑鸠。不要告诉它的叫声,和那流淌叫声的潮红坡地,以及坡头苜蓿蓝的天空,夜半,会一起钻进我小小的梦境。
破旧瓦房低低蜷缩坡边,叫声从坡上流进细细瓦沟,筛漏成满屋雨丝样的清音。母亲捻住几丝清音往回拉动,她知道,每根丝的那端肯定系着一个儿女的幽梦。
不要告诉那只斑鸠,孤单的我,仍是一粒流浪城市缝隙的麦子,每到星子睁开蓝色思念,那斑鸠亲切的叫声,就会将我轻轻啄食。
不要让那只斑鸠知道,不然,它会因不忍和惊动飞走。你不知道那每丝清音,其实是我从小城伸向故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