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因为文学社的事情去找还未曾谋面的社长。我随手拦了一个同学,说麻烦你帮我找一下文学社社长,就见他转身冲着旁边的班级喊了一声:“ji哥,有人找!”
于是看见一个男生从教室里出来站在我面前,我不经大脑思考就直接冒出一句:
“啊,您叫ji哥?ji是哪个ji啊?”
“你凑合着用就可以了。”我发现他的脸色灰灰的,便感到有点小小的挫败……
那天中午去老师办公室开会,老师说新一期杂志要出了,有些事情必须抓紧办,封面设计、栏目设置、稿件征集……
“嗯,我会找人办好的。”社长趁老师低下头去的瞬间瞥了我一眼,十分得意的表情。由于此时社长正站在我旁边,于是我趁老师还没有抬起头来的瞬间,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哼,想公报私仇,没门!ji——哥——”我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老长。其他人几乎笑翻,他直接蹲在地上抚慰受伤的脚。
于是……他再次见到我时,劈头一句,“我错了,不要再踩我了。”
他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社长。
虽然他总是说自己很懒,说自己不用心;虽然有的时候他的话语听起来很不认真,也很欠扁,但很幽默;虽然有的时候他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这些只是表面。
他跟我说过:“有的时候,我们要学会坚持。我们必须把我们的想法告诉老师。老师应该相信,当所有的社员意见一致时,那么我们一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吕沈,以后你们可能会走得很辛苦,但是请你们为了文学社,勇敢地坚持。”
他跟我说过,他很担心带不好文学社,他很担心文学社在他手上没有一点进步。
他也跟我说过,他的压力很大,高二的学习十分紧张,就快期末了,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准备好。
“社长,你是一个可以一起混到一千年以后的朋友。你的优秀,我们有目共睹。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帮忙,我一定可以办好。”我这么说,只是想帮他分担一点压力,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将永远站在同一战线。
他笑了。我们一起笑得很灿烂。
他真的很用心。
他说,文学社需要改变,如果不变,不会向前。于是,他带领我们轰轰烈烈地致力于文学社的蜕变。
我们一起定总方针:改革开放。
所谓改革,就是改版。
我们调整栏目,重征稿件,一丝不苟地审稿。给每一篇退回的文章附退稿单,我们真心地在上面说明是什么原因,可以在哪些方面修改;对每一篇录用的文章,刊登时都会附上我们阅读后最真实的感受。
“吕沈,你去看一下动漫社社长的手绘稿来了没?”
“吕沈,你看一下这个地方怎么修改好?对一下原稿,看一下有没有错别字?”
虽然我老被使唤去跑腿打杂,虽然工作一麻袋多,虽然我们忙得天旋地转,虽然……但是,我们在一起奋斗很开心,这是我们热爱的工作。
社长跟我商量,他准备采取稿费制。我绝对赞同,但是也发愁资金来源问题。最终我们和老师一起商定,采取刊物订阅制,来解决资金问题。
一个问题的解决就像一场世界杯足球赛的结束,心里轻松了很多。但是,接踵而来的还有开放问题。
我们一起拟定“开放”政策:让杂志面向整个嘉兴市。嘉兴市的所有学校都可以向我们杂志投稿,我们有专用投稿邮箱,所有学校可以向我们订阅,我们有专门联系人。
于是,我们向各校展开了紧锣密鼓的宣传活动。
要运作好一个社团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时候,压力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社长在改版后新一期杂志的卷首语上写道:“这一期的杂志是我们文学社所有社员怀胎十月的产儿。”我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个比喻,很雷人?不,是感动。他把我们所有人想说的话用最朴素的语言完美地表达了出来。看完整篇卷首语,我不停地啜泣,心里是一种难以言语的感动与欣喜。
发短信跟社长汇报文学社最新战况:
“社长,文学社的赞助搞定了。
“哇噻,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他回复。
“Not me but we。我和胡一起去的。他干得好。”
“同志们,文学社的未来就靠你们了。可能会很累,请不要放弃。”
“社长,你这是在作遗言吗?”
“算是吧。”
“你不能这样抛下我们,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你说过,要跟我们一起,混到一千年以后。”
“我这个人这么懒,还总是和老师起矛盾。你就放过我吧。”
“如果可以,我现在就冲到老师面前去跟他吵一架,然后很潇洒地跟高一新生说,文学社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你就是祸水啊祸水。”
“嗯。我是你烧出来的祸水,有你这么‘两袖清风’的社长。”
“谢谢夸奖,我得意了……”
沉默了一会,伤感莫名而来。时间真的很残酷,原来我真的忘记了,搭档了这么久的partner,他终将离开。从现在开始,我们这一届必须努力学会撑起自己的一片天空。突然觉得好难过。
“嘟——”一阵震动。社长的短信。
“我会回来的。尽管高三了,我还是会继续看着你们。我不会丢下你们的。”
“嗯,社长,也请你相信,我们会把《五彩螺》办好的。”不知为什么,我的鼻子酸酸的。
“孩子们,加油!”看着这条短信,眼泪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哗哗哗流了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