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做不起全职政

2011-12-29 00:00:00陈小娇
世纪人物 2011年12期


  比伟大更伟大的约瑟夫·斯蒂格利茨
  
  美国印第安那州一个叫做加里的小城无疑是个幸运之地,在这个以生产钢铁闻名的小城,到处可见勤劳热爱生活的钢铁工人。除此之外,令小城名声远外的更是因为这里诞生出两位当代最伟大的经济学家:一位是保罗·萨缪尔森,另一位就是约瑟夫·斯蒂格利茨。
  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出生于1943年,24岁时,本科毕业仅三年的斯蒂格利茨即获得麻省理工学院博士学位,此后在剑桥大学从事研究工作。1969年,年仅26岁的他被耶鲁大学聘为经济学正教授,3年后被选为计量经济学会的会员,这是一个经济学家所能获得的最高荣誉之一。
  10年过去,36岁的斯蒂格利茨获得美国经济学会两年一度的约翰·贝茨·克拉克奖,该奖项用于表彰对经济学做出杰出贡献的40岁以下经济学家。1988年他成为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同年在斯坦福大学任经济学教授。2000年至今,斯蒂格利茨执教于哥伦比亚大学。他所著的《经济学》在1993年首次出版后,一版再版,被全球公认为最经典的经济学教材之一,成为继萨缪尔森的《经济学》、曼昆的《经济学原理》之后西方又一本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经济学入门教科书。
  在斯蒂格利茨2001年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时,林毅夫认为他早在1982年就该获得诺贝尔奖,“他几乎对经济学的各个领域都做出了贡献,而且还不仅限于经济学领域,还包括另外一个重要领域——经济政策。”这是现任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兼负责发展经济学的高级副行长林毅夫对斯蒂格利茨的高度评价。
  而萨缪尔森曾在一封推荐信中说,“斯蒂格利茨是印第安纳州加里市出来的最伟大的经济学家。”显然,伟大的萨缪尔森认为斯蒂格利茨比自己还要伟大。
  在“名家”的眼中,可以说我们看到的是一位纯粹的,谨此为世界经济做过伟大奉献的学者。
  斯蒂格利茨的父亲95岁才从保险代理人的岗位上退休,其母亲在67岁时按规定从小学教师的岗位上退休后,又开始教人纠正阅读,一直工作到84岁。斯蒂格利茨在大学的时候,学习成绩非常优秀,对社会活动也很感兴趣。
  1963年,在他大学三年级时成为学生会主席。期间,美国民权运动正如火如荼,斯蒂格利茨在华盛顿参加了马丁·路德·金领导的大游行,“那次游行的高潮就是金博士名垂青史的演讲《我有一个梦》。”这一幕深深印在斯蒂格利茨脑海里。
  或许正是参与这些社会活动,在自我塑造的过程中,斯蒂格利茨为人和善、天性乐观的性格日益突出。他成名后力倡公平、公正的市场思想一直影响着现今的全球经济。
  
  21世纪,斯蒂格利茨“模式”
  
  在美国,恐怕没有哪一个群体对经济理论的排斥程度超过政治家。对政治家们来说,经济理论纯属空想。因此,当杰出的经济学家在华盛顿担任要职时,他们的上司总是持怀疑、排斥、甚至直接拒绝的态度。
  约翰逊政府的首席经济学家——阿瑟·奥肯,曾经坚持认为:如果政府削减税收,又同时在越战和社会福利上花费过多的话,通货膨胀将加速。约翰逊没有理睬他。同样,里根也没有接受马丁·费尔德斯坦关于大幅度削减税收和增加预算赤字的理论。高赤字政策的神话在此后的15年间就破灭了。
  1993年,斯蒂格利茨步入政界,开始成为克林顿总统经济顾问团的主要成员。虽然他也许是同代人中最伟大的经济学家,但在任命白宫总统经济顾问团的4年中(其中后两年担任该团主席),他并没有受到重用。不过55岁的他没有退回斯坦福去当教授,而是在1997年接受了一个更引人注目的职位——世界银行高级副总裁兼首席经济学家。在那里,他以亚洲金融危机为契机,静静地使用理论来重塑政策,从而远离了不擅长的政治角逐。
  对斯蒂格利茨而言,离开并不意味着退缩,失败。做不起绝对政客,总能做回自己的老本行。
  在今年11月份接受法国《回声报》采访时,斯蒂格利茨对欧美经济提出自己的观点,他说:“必须让这些银行恢复理智。在具体操作上,可以把银行的市场经营与存款管理分离开来。”
  “我的目的是要让更多的人能了解它们,从而促进主权基金的发展。应当看到的是,19世纪的资本主义是一种个人主义的模式,即公司被个人所拥有。而到了20世纪,事情发生了变化。资本的拥有者与经营者之间是分离的,而投资者则是为了储户的利益而进行投资的。我们现在在研究21世纪的资本主义会是一种怎样的模式。”
  在斯蒂格利茨的观点下,他所提出的模式是一种“主权基金掌握在民众手里”的模式。一旦这样的模式形成,民众能够选择对自己有利且有长远效益的投资项目。
  世界各地到处都有投资机会,包括基础设施、气候变化等。然而,金融市场的败笔在于,它们把储户的钱引到一些毫无用处的项目上。这就导致投资失败,遗留一大堆问题,慢慢累积下来,造成的经济泡沫终将露端倪。按照斯蒂格利茨的观点模式推行的话,由民众所掌握、承担着社会责任的主权基金一定会做得更好。民众自然希望把自己的钱用在对自己有用的、长效的项目上。
  “主权基金掌握在民众手里”这样一个模式,脱不了人人有责这样一个环节链上,可见,斯蒂格利茨在考虑问题上的严谨与顾全大局。
  
  “占领华尔街”的怒火
  
  10月4日,身穿红色休闲夹克的斯蒂格利茨亲自出现在美国纽约市的祖科蒂公园支持“占领华尔街”运动。对斯蒂格利茨而言,这只是一种怒火表现,只不过稍微激烈点,但又是民众最明显的一种情绪表达。
  为何如此?
  皆因金融领域缺乏透明度的存在。民众至今弄不清楚市场所覆盖的范围究竟有多大。就像斯蒂格利茨所说的:“在美国,我们曾经通过了一部旨在更好地监管金融业的法律,即《多德—弗兰克华尔街改革和消费者保护法》。然而,金融领域大部分地带,尤其是一些信贷衍生产品,至今还存在着缺乏透明度的问题。”
  在美国,一直采取的措施便是不断向银行注入资金,却收效甚微。如何才能让美国的金融危机转危为安,这是几年来一直被放大的事件。在斯蒂格利茨的眼中,奥巴马的军团对拯救美国经济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在添油加醋。
  他指出:“在对银行不断注入资金同时,并没有对其进行一系列的整顿,依然如前,这是他的最大失误之一。”在斯蒂格利茨看来,适当地进行一些措施,比如:取消银行的红利,要求银行向个人和企业发放更多贷款,禁止银行从事某些业务并提高房地产领域相关业务的道德约束等。但是,奥巴马政府并没往这方面考虑。
  为了化解危机,奥巴马任命了一批曾经负责过放松对金融监管事务的人,这些人与危机的爆发也脱不了干系。他们竭力掩盖危机的严重性,并不明白国家经济早在2007年之前就已经生病。“金融泡沫的破灭只是让美国的经济病态大白于天下而已。”斯蒂格利茨说。
  对于广大群众担心的经济全球化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会不会像科学家所发现的黑洞一样,担忧也不断扩大。可斯蒂格利茨不这么认为,全球化本身并不是坏事。更多关注的是,这些无限担忧的人对于全球化所带来的机遇及其所带来的好处却视而不见。分析30年前与30年后,经济全球化所带来的飞跃性发展,用我们的肉眼清晰可见:人们的生活水平总体上都得到了提高。
  “大部分美国人都比30多年前更加富裕。真正的问题在于,全球化加剧了发达经济体内的不平等。”是的,它成了现代资本主义过度膨胀的象征,使得大部分人对它敬而远之。对此,必须重新对全球化的成果进行更合理的分配,包括发达国家与新兴国家之间的分配。比如,能源和原材料价格的上涨使美国和欧洲的部分购买力被转移到了石油出口国。另外,一些新兴国家也积累起了外汇储备。
  这些办法即便是不能一蹴而就,总的来说也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发达国家对能源的利用率是全世界的三分之一,按照目前来看,发展中国家的路走得有点崎岖,如何平衡两者之间的关系成为目前甚至是将来很长时间内所要面临的严峻问题。
  “我希望政治领袖们能够听取民意,做出改变。虽然目前政府已经有所改观,但做得还不够。”斯蒂格利茨说。
  在武侠小说里,我们把“剑客”比喻为行侠仗义之士。在华尔街运动中,我们何曾不是看到一位伸张正义的“剑客”?
  责任编辑/杨 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