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红,王化俊
(1.甘肃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兰州 730070;2.甘肃省作物遗传改良与种质资源创新重点实验室,兰州 730070)
粮食不但是人类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也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持续发展、社会稳定与进步的前提。当前,全球的粮食供求关系正在发生转变,对我国粮食安全构成一定威胁。甘肃省是我国西北地区主要粮食生产省份之一,所以其粮食总产量的变化直接影响我国粮食安全[1]。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2004年以来,甘肃省粮食总产量稳定在800万t以上,粮食总产量和增长率虽然总体呈上升趋势,但粮食总产量波动较大,粮食综合生产能力仍然偏低。该文主要从政策、科技、物质、自然灾害[2]和市场供求五个方面,具体选用农膜使用量、粮食播种面积、有效灌溉面积、化肥施用量、农业机械动力、受灾面积和价格指数等指标为代表,对甘肃省不同阶段粮食综合生产能力的变动进行科学分析,以提高甘肃省粮食综合生产能力,这对保障我国粮食安全、稳定和发展国民经济,特别是促进甘肃省地方经济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2008年甘肃省粮食播种面积为268.347万hm2,粮食总产量达888.5万t,粮食产量达到历史最高水平,粮食产量已连续五年达到800万t以上,详细情况见图1。粮食综合生产能力一般用粮食总产量来表示,而粮食单位面积产量和人均粮食产量是由粮食总产量派生的两个指标。
由图1可见,甘肃省粮食总产量总体上呈波浪式上升趋势。粮食总产量由1978年的510.55万t增加到2008年的888.5万t,30年间增长了378万t,年平均增长量为12.60万t,年平均增长速度为1.67%。
按照粮食总产量变动情况,可将1978~2008年的粮食总产量划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1978~1987年,小幅波动上升阶段。粮食总产量由1978年的510.55万t,下降到1981年的412.81万t,上升到1986年的550.98万t,下降到1987年的529.37万t,10年间增长了18.82万t,年平均增长了2.09万t,年平均增长速度为0.40%,总体呈上升趋势;第二阶段:1987~1993年,快速增长阶段。粮食总产量由1987年的529.37万t,逐步增加到1993年的758.3万t,增长了228.93万t,年平均增长了38.15万t,年平均增长速度为6.17%;第三阶段:1993~2000年,波动阶段。粮食总产量由1993年的758.3万t,下降到1995年的644.20万t,上涨到1998年的872万t,下降到2000年的713.5万t,忽高忽低;第四阶段:2000~2008年,恢复增长阶段。2000年开始粮食总产量逐步上升,2008年达到888.5万t,增长了175万t,年平均增长了21.88万t,年平均增长速度为2.78%,自2004年起粮食产量连续五年达到800万t以上。
图1 1978~2008年甘肃省粮食生产情况
改革开放以来,由于农业科技进步和农业先进实用技术的广泛应用,粮食单位面积产量总体呈波动上升趋势[3]。由图 1可见,平均单产由 1978年的 1 704.00 kg/hm2,增加到2008年的3 311.28kg/hm2,比1978年增长了1 607.28kg/hm2,提高了 94.33%,年平均增长了53.58kg/hm2,但 比 全国 平 均 单 产 4 748 kg/hm2低1 436.72kg/hm2。具体增长过程也可分四个阶段。1978~1987年,波动上升阶段,由1978年的1 704 kg/hm2,下降到1981年的1 441.5 kg/hm2,上升到1986年的1 993.5 kg/hm2,下降到 1987年的 1 876.5 kg/hm2;1987~1993年,快速上升阶段,由1987年的1 876.5 kg/hm2,上升到1993年的2 636.5 kg/hm2,增长了760kg/hm2,年平均增长了126.67 kg/hm2;1993~2000年,波动阶段。粮食单产由1993年的2 636.5 kg/hm2,下降到1995年的2 140.5 kg/hm2,上升到1998年的3 019.5 kg/hm2,下降到2000年的2 549.77 kg/hm2;2000~2008年,增长阶段,由2000年的2 549.77 kg/hm2增加到2008年3 311.28 kg/hm2,增加了761.51 kg/hm2,年平均增加95.19 kg/hm2,2008年粮食单位面积产量达 3311.28 kg/hm2。
由图1可见,人均粮食产量呈缓慢的上升趋势,与粮食总产量变动幅度一致。由1978年273.0kg/人增长到2008年的338.1kg/人,增长了65.1kg/人,年平均增长2.2kg/人,仍比全国人均水平低71.6kg,一直处于较低的水平。
以上分析表明:甘肃省粮食生产发展较快,粮食总产量、单位面积产量、人均产量均呈上升趋势,但单位面积产量和人均粮食产量的增长速度均低于全国同期水平,人均粮食产量低于同期粮食总产量的增长速度,说明甘肃省粮食综合生产能力仍然偏低。
研究粮食综合生产能力的关键在于确定影响它的主要因素,并明晰各种因素对粮食综合生产能力的影响,从而为提高粮食综合生产能力政策的制订提供参考。影响粮食综合生产能力的因素大致可分为五方面:一是政策因素;二是科技因素;三是物质因素;四是自然灾害因素[2];五是市场供求因素。影响粮食综合生产能力的各方面因素难以直接衡量,可以从影响这些能力的指标上得到体现。农业科技因素常常物化在良种、农膜、农业生产技术等方面,考虑到良种和生产技术难以量化,选用农用地膜使用量(X1);物质投入因素选择粮食播种面积 (X2)、有效灌溉面积 (X3)、化肥施用量 (X4)和农业机械总动力 (X5)等指标;灾害因素选择受灾面积 (X6);市场供求因素选用t-1期粮食零售价格指数 (X7),建立C-D生产函数[4],通过回归分析,计算各投入要素的贡献份额。政策因素也是影响粮食综合生产能力的主要因素,但因为政策因素难以量化,所以在模型中没有列出。具体模型如下:
式中:Q为粮食总产量,A为粮食转换效率系数,Xi为粮食投入各要素数量,βi为粮食投入各要素的弹性系数。
将 (1)线性化后用广义差分法进行估计,并使用EViews5.0对模型进行回归,回归结果见表1:
根据公式Ei=βixi/q,按照上式得出的各要素弹性系数、1978~2008年粮食产量及投入要素的资料计算,得到各要素对粮食生产的贡献份额见表1:
式中:Ei为各投入要素对粮食产量的贡献份额,q表示粮食产量年均增长率,Xi表示各要素年平均增长率。
从表1计算结果看,E2>E3>E1>E4>E7>E6>E5,说明播种面积对粮食生产贡献最大,其他依次是有效灌溉面积、农膜使用量、化肥使用量、价格指数、受灾面积和农业机械动力。因为影响因素在粮食生产不同阶段发挥的作用不同,所以要对不同阶段的影响因素分别进行说明,具体计算结果如下表1:
表1 甘肃省粮食综合生产能力各阶段影响因素的弹性系数及贡献份额
该模型各阶段拟合度较高,在5%的显著水平下各变量都是显著的。说明粮食投入要素的变化能很好地解释粮食产量的变化,模型解释能力较强,模型基本上反映了粮食产量与各影响因素之间的关系。
影响粮食综合生产能力的因素很多,该文主要以C-D生产函数模型中各影响因素为依据,从五个方面进行分析。
由表1可见,粮食总产量由1978年510.55万t增加到1987的529.40万t。农膜使用量对粮食产量贡献份额为5.16%,粮食播种面积为32.06%,有效灌溉面积为17.62%,化肥施用量为9.82%,农业机械动力为7.83%,受灾面积为17.52%,零售价格指数为10.09%。
由图1可见,这一阶段粮食总产量呈波动上升趋势。分析波动的原因:(1)政策因素。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施,使粮食总产量快速增长;1979年国家大幅度提高18种农产品的收购价格,粮食统购价提高20%,并将粮食的超购加价幅度由30%提高到50%。同期,粮食收购价格的涨幅远远高于农业生产资料价格的涨幅,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使粮食生产持续发展;粮食连续几年增长后,由于对粮食总产量的相对过剩误判为绝对过剩,因而从1985年开始实行的“倒三七”比例价,粮食收购取消过去的“统购”与“超购”的单价差额,统一采取粮食合同定购价格,农民新增产的粮食不能再按超购价进行出售,造成粮食总产量波动。(2)物质因素。首先是播种面积,1985、1986年连续两年,甘肃省粮食播种面积大幅减少,其中1985年比上年减少4.183万hm2,造成粮食总产量出现波动性下降;其次是有效灌溉面积、化肥施用量和农业机械动力增长较快,对这一阶段粮食产量的增长贡献较大;(3)受灾面积。1978~1982年是甘肃省受灾较为严重的年份,受灾面积均在150万hm2以上,尤其是1981年受灾面积达183.39万hm2,使的这一阶段粮食产量产生小幅波动。
这一时期粮食总产量稳步上升,粮食总产量由1987年529.37万t增加到1993年的758.3万t。由表1可见,农膜使用量对粮食产量贡献份额为8.40%,粮食播种面积为28.25%,有效灌溉面积为23.72%,化肥施用量为15.66%,农业机械动力为10.25%,受灾面积为14.51%,零售价格指数为9.78%。
分析上升的原因:(1)政策因素:坚持大力建设河西商品粮基地“兴西济东”的政策,从专项资金、化肥、柴油、电力等方面对粮食生产予以保证。(2)科技因素:一是旱作农业技术实施。在内陆河流域国家“863”计划“北方干旱内陆河灌区节水农业综合技术、体系集成与示范”取得重大进展,对相似生态区节水农业技术的集成和发展具有重大促进作用。二是科学栽培技术推广。积极组织科技示范、粮食作物“吨粮田”、“双千亩”等丰产栽培技术的实施。(3)物质因素。甘肃省相继建成了一大批基本农田、农业灌溉、农业基地等建设项目,极大地改善了农村用电、用水、交通条件和农业生态环境。具体包括黄河流域的民勤调水工程和景电、靖会、兴堡子川、西岔、三角城等高扬提灌工程;长江流域的嘉陵江、白龙江、西汉水等一批水利工程。有效灌溉面积由1987年82.427万hm2增加到1993年的90.98万hm2;农业机械动力由1987年495万kW快速增加到1993年的706.96万kW,化肥施用量快速增加,粮食播种面积稳定在280万hm2以上。(4)灾害因素。受灾面积较小,均在120万hm2以下。
这一时期粮食总产量波动较大。由表1可见,农膜施用量对粮食产量贡献份额为13.49%,粮食播种面积为25.83%,有效灌溉面积为20.04%,化肥施用量为13.88%,农业机械动力为7.35%,受灾面积为20.69%,零售价格指数为16.72%。
波动的原因:(1)政策因素。国家先后在1994年和1996年两次提高了粮食收购价格,提价幅度为40%左右[5],并逐步放开了大多数农产品的价格,实行市场调节,调动了农民生产的积极性。1996年,粮食政府收购价达到了历史新高,收购价指数达到272.7%(将1988年的收购价指数定为100),当年甘肃省粮食产量首次突破800万t达到820.60万t;1998年政府实施按保护价敞开收购农民余粮,当年的粮食产量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871.95万t;1998年以后,因财政负担过重,政府不再继续敞开收购余粮,造成粮食产量超常性大波动。(2)科技因素。一批抗旱、高产新品种的研制成功,防病抗灾技术和旱作农业技术的推广,使得粮食产量增长。(3)物质因素。1996年以后,由于建设占地、毁灭耕地、生态退耕和农业结构调整等导致粮食播种面积持续下降;随着甘肃省农村灌溉设施的逐渐完善,有效灌溉面积增幅很大;化肥以及农业机械投入增加速度与上期相比明显放慢。4)灾害因素 (主要是旱灾)。这一阶段粮食受灾面积年份较多,1995年特大干旱,受灾面积达236.935万hm2,比上年减产80.59万t,1997年春夏连旱,受灾面积达187.623万hm2,比上年减产54.43万t,2000年受灾面积达到200.412万hm2,粮食产量波动较大。(5)市场供求因素。1998年以后国内市场疲软,粮食零售价格指数大幅下跌,加重了粮食生产的波动。
这一时期粮食总产量呈恢复增长趋势。粮食总产量由2000年713.50万t增加到2008年的888.5万t。由表1可见,农膜使用量对粮食总产量的贡献份额为12.62%,粮食播种面积为26.01%,有效灌溉面积为16.15%,化肥施用量为9.58%,农业机械动力为11.02%,受灾面积为13.97%,零售价格指数为 11.25%。
上升的原因:(1)政策因素。2004年以来,政府连续颁布了6个中央1号文件,在逐步取消农业税的基础上,实行了粮食直补、农机补贴、良种补贴和农资综合补贴等“四种补贴”[6]。农业补贴政策经过五年的稳步实施,调动了农民种粮的积极性,粮食产量持续增长;(2)科技因素。一是广泛开展促进粮食生产的技术服务活动。二是加大新品种新技术引进推广力度;三是科学组织防病抗灾。四是加大推广旱作农业技术。主要包括应用地膜覆盖、种子包衣、抗旱品种等适用的抗旱技术。(3)物质因素。农业机械动力和有效灌溉面积持续增加,到2008年年底,甘肃省农村有效灌溉面积达到106.304万hm2,占粮食播种面积的40.29%,保证灌溉面积91.387万 hm2,旱涝保收面积65.909万 hm2,机电排灌面积65.031万hm2;2004年起粮食播种面积开始恢复增长。(4)灾害因素。这一阶段甘肃省粮食受灾面积较小,由于受灾面积减少对粮食产量贡献份额13.97%。5)市场供求因素。2003年粮食零售价格指数开始回升,受其影响粮食产量开始增长。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得出如下结论,并提出相应的对策。
第一,物质投入是影响粮食综合生产能力的最主要因素。播种面积、有效灌溉面积、化肥施用量和农业机械动力等物质投入在各个阶段的贡献份额均在60%以上。由各阶段生产函数回归结果可见,粮食播种面积对甘肃省综合生产能力的影响呈下降趋势;农业机械动力、有效灌溉面积、化肥施用量对粮食生产的影响呈增长趋势。保护现有耕地,严格控制各类非农用地的使用,保持粮食生产用地的动态平衡;加强农田水利设施建设,完善灌排体系,开展干旱地区雨水集蓄利用等水利工程建设[7],以促进有限水资源的节约和高效利用,并提高农业的抗自然灾害能力;合理使用农药化肥,提高农药化肥的使用效率;提高农业机械装备水平,提高粮田作业大型动力机械覆盖率。
第二,科技投入的贡献份额逐步增加。由以上分析可见,粮食新品种、防病抗灾技术和旱作农业技术等科学技术的推广对甘肃省粮食综合生产能力的影响呈增长趋势。对先进实用的粮食增产增效技术进行配套实施,重点推广旱作节水、优良品种、病虫害防治,切实提高粮食生产技术的普及率和到位率。特别应把全膜双垄沟播技术和马铃薯脱毒种薯技术作为干旱区提高粮食产量的主要措施。
第三,国家政策也是影响粮食综合生产能力的主要因素。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国家政策的较大变动和调整都影响着甘肃粮食综合生产能力。完善粮食补贴政策,增加粮食补贴额度;新增的补贴资金重点向粮食主产县、种粮大户倾斜,提高刺激商品粮生产的效果;进一步提高粮食最低收购价,调动农民种粮积极性。
第四,粮食市场供求因素关系着粮食综合生产能力的稳定。粮食市场供求关系的变化对粮食价格产生影响,引起粮食生产的波动。应抓住粮食涨价的机遇,调整、完善粮食产业政策,保护粮食生产力,促进粮食产业加快向规模化、现代化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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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王晓东,黄河,姜楠.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需要建立农村水利投入新机制.水利发展研究,2006,(1):1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