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所有夜晚

河南科技大学周山校区农学院 刘英杰

一

十二点，灰姑娘的心都碎了。

仅仅一次，便可以变得异常完美。她难道和我一样，在寂静无声的浓浓夜色里，把一颗心放进深沉空阔里浸泡？抛入，捞出，抛入，捞出——这无意识又千种重复的动作，是否同秦渭河畔浣衣的寂寞女子一般凄清哀怨？影影绰绰中，似乎我已经听见，木杵石砧间幽怨愤恨的击打，忽隐忽现里，似乎也已经嗅到，桂枝兰香间日薰夜濡的孤独。阳光下难以表达的隐忍情绪，在无人临幸的悠悠流水里倾情诉说。

二

十二点，灰姑娘的心都碎了。

有月多好，透明氤氲的如霜似水，恰似轻轻沉梦的温柔，醉得我一心荒唐。青儿，我轻轻喊着，尽管不知是谁，甚至都不清楚舌间隐含的音节是什么。只是率性偏执地喊着，若醒若睡的沉迷里，不经意在唇齿间兴之所至的字眼，便是全部在我王国里的生命。青儿，别这样问，怎可以问得如此幼稚？生命本不是什么，它只有生无与去从。一个生命和另一个生命之间也没有什么，有的只是同行和擦肩。千万别问你我之间会是什么，若头发仍在疯长，脚步仍交替行走，谁都无法预知彼此梦里梦外会发生些什么。

三

十二点，灰姑娘的心都碎了。

一只蚂蚁触角的长度，远比距离遥远。水晶鞋的童话，暗黑的空间里只在枕边无数次重复。荡然无物中茫茫无所的注视，惟是追寻一个不曾书写的谎言。钟声一过，遁入黑暗，我迷惘清澈的眸子浪漫觉悟，可我知道，深深夜晚里无法入眠的每一秒种，都被我两根纤细冰凉的手指无限拉长。那如丝如缕的无尽忧伤中，会有我的王子、仆从、神灵及我全部的王国，零点以前的神奇幻想，在世界上所有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