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谋 杨龙秀 刘登岩 刘兰婴 唐小媛 廖姬献
脑卒中具有较高致残率和致死率。如对脑卒中可控危险因素进行有效干预,超过50%的脑卒中发生可以避免[1]。近年溶栓领域的不断进展,极大的改善了脑卒中的治疗结局。然而,国内最新脑卒中溶栓治疗的流行病学报告显示,仅2.4%患者最终能接受溶栓治疗[2]。从公共卫生的角度看,高危人群在脑卒中认识和行为上的意识与脑卒中的紧急治疗成功与否息息相关。然而,目前国内尚较缺乏郊区居民在脑卒中认识上的相关调查数据,本研究试图对郊区居民脑卒中认识水平及宣传干预效果进行分析探讨。
1.1 研究对象 在桂林市龙胜县两个城区,选择年龄≥40岁的自然人群,其中一组为干预组,另一组为对照组。每组设定人数为300人。两组在受访开始及随访后(4周)均接受脑卒中知识问卷调查。干预组随访期间接受多形式的脑卒中知识宣教,时长约90 min。主要观察指标为脑卒中知识问卷评分。所有参与者有权在研究的任何阶段退出。研究过程中涉及的论理问题经当地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观察指标及干预方法 本研究的调查问卷基于之前国际发表的两项研究拟定[3、4],共分为三个部分:(1)脑卒中知识(症状、体征、治疗);(2)脑卒中危险因素;(3)受访者一般情况。该问卷填写耗时约9 min。前两部分计入脑卒中问卷评分,累计21个问题,共21分。宣教成员由多名受统一培训的脑卒中专科医生、康复师、专科护士组成。本课题成员在干预组接受集中宣教前1周发送邀请信,随后在当地礼堂进行时长90 min的综合宣教。宣教形式包括海报宣讲、科普知识讲座、答疑互动,脑卒中小手册礼包发放等。
1.3 统计学处理 使用SPSS13.0统计软件;组间比较使用x2检验,干预前后脑卒中知识评分比较使用负二项回归模型分析;各项评分干预前后差异采用McNemar法检验;建立单因素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模型,探讨与选择≥2项危险因素及体征相关的人口学因素。共纳入下列变量:年龄、性别、吸烟情况、锻炼情况、文化程度。P≤0.05具有统计学意义。
2.1 基本情况 共428人(基线水平)参与脑卒中知识问卷,男占197例,平均年龄为(56±11.48)岁。大多数受访者为本地已婚居民,其中343(80.1%)人完成了随访后的再次调查,其中干预组179人,对照组164人。
2.2 干预前分析 基线时的脑卒中知识问卷见表1。其中231例(208/428;48.6%)知晓脑部是脑卒中的影响部位。受试者对脑卒中相关的危险因素认识中知晓比例最高的依次为高血压病(43.5%)和高脂血症(27.8%)。在危险体征的选择中比例最高的是“一侧面部或肢体瘫痪”(33.6%)和“一侧面部或肢体麻木”(24.8%)。约半数人群(47.4%)在发生脑卒中时会求助120。7.5%受访者听说过溶栓治疗,仅1.2%知道溶栓时间窗。52.3%受访者知晓≥2个危险因素。但仅23.6%受访者知晓≥2个危险体征。了解脑卒中最常见的途径是家族中有亲友患有脑卒中(18.2%)。此外,仍有34.7%受访者表示从未了解过脑卒中。
2.3 干预后分析 对343例完成随访的人群进行分析。干预组与对照组一般资料无显著差异,但对照组中教育程度稍高。表2为干预前后两组脑卒中知识评分。干预前对照组脑卒中知识评分较干预组高(4.4 vs 3.7);进行随访后对照组脑卒中评分基本不变,干预组则较前提高(4.4 vs 5.5)。校正基线因素及教育程度后干预组较宣教前脑卒中知识评分提高约50%(P<0.001)。
对干预前后脑卒中知识6个问题各选项进行亚组分析。干预组在脑卒中马上求助120及听过溶栓的选择比例上显著提高(P=0.005;P=0.002)选出≥2个危险因素、体征及了解溶栓时间窗的比例亦较前增多。
表1 基线脑卒中知识水平
表2 干预前后脑卒中知识水平比较
2.4 多因素分析 对两组受访者合并进行多因素分析,探讨受访者人口学资料与问卷选择≥2项危险因素或体征的相关性。多因素分析显示,未发现有正相关显著统计学意义的人口学因素(数据未提供)。但进一步分析负相关数据,吸烟与不常锻炼的受访者对≥2 项危险因素的比例明显更少(OR=0.52,P<0.01;OR=0.55,P<0.01)。
本研究对自然人群进行脑卒中危险因素、危险体征、治疗方面的队列调查,结果显示桂林郊区的人群对脑卒中的认识现状不够乐观。本研究以≥40岁的郊区居民为研究对象,选择两个人口学、经济学以及卫生服务设施相近,但地理上分开的地区。两组人群在年龄、性别上差异没有统计学意义,本研究具有可比性。本研究采用国际脑卒中调查领域广泛使用的调查内容[5],通过严格的队列研究设计,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国内城市郊区居民脑卒中认识的研究领域的相对匮乏。
表3 干预前后各项脑卒中知识水平比较
本研究发现居民对脑卒中危险因素的选择,依次为高血压病、高脂血症、糖尿病、肥胖、吸烟。这与Pancioli等人的研究大致相似[3]。此外,本研究结果提示,受访者对6个脑卒中知识相关的问题的知晓率均不高于50%。Pontes等对巴西郊区居民进行的调查显示,仅有吸烟一项的选择比例超过50%[6];Pandian对印度西北郊区的相关调查与本研究结果相似,未发现选择率超过50%的危险因素[7]。受访者在进行宣教干预后知晓≥2个危险因素或体征的比例与之前比较,虽有所增多,但无显著差异。可能的解释是理解脑卒中与潜在危险因素或体征的联系,需要一定深度的抽象思维。因此,危险因素或体征相关问题的宣教效果相对不够理想。将来的研究应注意寻找有效增进这方面认识的宣教方式。另外,受访者对多数危险体征选择率低于10%,这提示当脑卒中体征出现时,大多数中老年人无法将其同脑卒中的发生联想起来,并很可能会因此错过宝贵的诊治时间。在对危险体征的选择上,国外研究以眩晕、视觉障碍、半身麻木选择较多[5、8]。相比之下,本研究以一侧面部或肢体瘫痪及麻木选择较多,笔者认为,这一定程度上得益于我国中医药的部分术语(如“半身不遂”)深入人心不无关系。将来的宣教,如果能合理地结合一些大众化的中医术语,可能会对宣教效果带来较好的促进作用。此外,仅很少部分人了解溶栓治疗及其时间窗,说明脑卒中紧急治疗的观念在中国郊区推广还较难普及,尽管有7.5%的人群了解过脑卒中,但仅1.2%受访者了解到溶栓的时间窗。这可能是由于这部分居民中多群人并不知晓脑卒中在一定时间窗内是可能被逆转的,今后进行宣教应给予更多注意力灌注“时间就是大脑”的理念。此外,低溶栓知晓率可能还与市郊区医院未较好引入溶栓治疗项目有关。
本研究还评价了进行综合宣教干预对于居民脑卒中知识掌握的短期影响(4周)。先前的研究曾报道过采用各种综合措施进行宣教,如大众传媒及公益讲座等[9]。然而,诸如采用电视媒介的手段进行宣教,需耗费大量的财力。同时,已有证据表明,>65岁的高危人群不太适合应用电视媒介进行宣教[9]。本研究采用综合宣教,集合了讲座、展板、颁布手册、互动交流等环节,结果提示短期内可明显提高受众人群脑卒中认识。本研究体会对于县级地区中老年人对于集中宣教反应较积极,可能与集中事件(宣教)的发生,在地理面积不大的城区造成的社会影响相对更大有关。因此,在郊区采用集中宣教较有可行性,但这种宣教方式对居民的长期影响如何,目前尚不得知,需要将来的研究进一步探讨。
总之,本研究提供了一份设计较严谨、数据较详实的郊区居民脑卒中防治知识的研究结果,这对提高郊区居民脑卒中宣教的运作效率,改善郊区居民脑卒中观念具有重要的社会价值。总体而言,桂林市郊区居民可能是中国郊区居民的一个缩影,这部分人群对于脑卒中认识还普遍不够理想,我国郊区居民脑卒中的防治仍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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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ang Y,et al.Using Recombinant Tissue Plasminogen Activator to Treat Acute Ishemic Stroke in China:Analysis of the Results From the Chinese National Stroke Registry(CNSR).Stroke,2011,42(6):1658-1664.
3 Pancioli AM,et al.Public perception of stroke warning signs and knowledge of potential risk factors.Jama,1998,279 (16):1288-1292.
4 Anderson BE,et al,Knowledge of tissue plasminogen activator for acute stroke among Michigan adults.Stroke,2009,40(7):2564-2567.
5 Schneider AT,et al.Trends in community knowledge of the warning signs and risk factors for stroke,Jama,2003,289(3):343-346.
6 Pontes-Neto OM,et al.Stroke awareness in Brazil:alarming results in a community-based study.Stroke,2008,39(2):292-296.
7 Pandian JD,et al.Public awareness of warning symptoms,risk factors,and treatment of stroke in northwest India.Stroke,2005,36(3):644-648.
8 Sug Yoon S,et al.knowledge of stroke risk factors,warning symptoms,and treatment among an Australian urban population.Stroke,2001,32(8):1926-1930.
9 Silver FL.et al.Advertising strategies to increase public knowledge of the warning signs of stroke.Stroke,2003,34(8):1965-19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