侗族美丽生存中的稻鱼鸭共生模式
——以贵州黎平黄岗侗族为例

2011-11-12 05:14罗康智
关键词:稻鱼侗族共生

罗康智

(凯里学院 旅游与经济发展学院,贵州 凯里 556011)

美丽的生存,本应是利己与利他的和谐兼容,也正因为能够利他,各民族的生存也才因此而变得更加美丽。审视侗族地区的生态变迁史,我们总可以看到,侗族人民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既可以在创新中建构和完善生存的美丽,也可以通过大度宽容的调适,确保人与自然的和谐。更能凭借爱屋及人的利他情怀,为中华大地的生态安全作出无法替代的贡献。

美国著名人类学家托马斯·哈定曾说过,文化的适应具体表现为创新与保持的和谐并存[1]。创新就得针对所处的自然与生态系统,去作出有创意的发明和发现,其结果表现为对生存物资获取的高效,这是一种多彩的创意之美。保持则要凭借文化建构的制度去传承和延续创意之美,磨合出人地关系的和谐之美来。本文将结合自己在侗族地区的田野调查,以黄岗为个案,将侗族美丽生存中的稻鱼鸭共生模式展现出来,以求方家斧正。

一、稻鱼鸭相生而不相克的生计艺术

常识告诉我们,家鸭这种水禽嗜好捕鱼为食,家鸭在田中嬉水,又会损及稻秧。不少野生的鱼类都要取食水生植物,人类种植的水稻更是他们乐意取食的对象。遵循这样的习惯性思维方式,自然无法想象稻鱼鸭能够相生而不相克。但在黎平县的黄岗村,却可以看到不同寻常的景象,稻田中鱼鸭与糯稻并存,各得其所。惊诧之余,人们不得不由衷地感佩这是侗族人民深层创新的独特。

野鸭本来就是阳烂一带常见的生物物种,侗族乡民早年曾长期靠猎获野鸭为食,并用鸭绒制作衣被,但要把鸭纳入稻田生产系统,却必须通过一系列创造性的劳动,首先得将鸭选育成个体小,育成快,产卵期长,食性杂的专用鸭种。个体小才能顺利穿行于高秆糯稻夹缝之间,觅食各种动植物饵料,又不至于伤及水稻的植株和根系,反而能为水稻灭虫除草。育成快也是必备的特性,这是因为水稻有自己的生长期,连片种植后,肯定会在某些时段,比如在育秧和刚插秧的时期,容易遭到成年鸭的伤害。育成快才能确保在水稻定根后,连续放养2~3批雏鸭,而在育秧和插秧时段,则靠人为压缩鸭群规模,或者实施舍食,或者转移到鱼塘放养,以免鸭克稻。野生状态的鸭,产卵期极短极稳定,仅是在春夏之交产卵,一年只产卵一次,这就会使得在水稻生长期,多批次放养受到影响。为此,侗族乡民一方面得选育出产卵期长的鸭种,另一方面还得对鸭蛋实行人工孵化。早年时靠母鸡代孵或谷糠加热代孵,而今开始使用电力的孵化箱,其目的都在于确保鸭群放养可以多批次实施,确保在水稻的整个生长期都可以有鸭群放养,这样一来,既提高了鸭肉、鸭蛋的产出水平,又能替稻田增肥,除虫除草,代替人类对稻田实施中耕。鸭群的存在还对田中的鱼起到了有益的刺激作用,趋动鱼的游动和增肥,并替鱼类清除水蜈蚣一类的有害生物,直接或间接地支持田鱼的高产。当然,为了避免鸭克鱼,鱼苗的放养季节必须提早到插秧前,以便在水稻封闭前,鱼苗已经长到了2寸长,以至于放养雏鸭对鱼苗无碍,然后鱼鸭齐头成长,鱼苗始终大于鸭子捕食范围之外,鱼鸭才能在稻田中和谐兼容。

稻田中放养的鱼是专门驯化的鲤鱼,鲤鱼是以浮游动植物为食,不会攻击稻根和稻秧,也不会攻击对人类有经济价值的其他野生动植物,因而不会影响稻田的整体产出水平,只会自身形成产出能力。在这一地区的稻田中还建构有“汪道”[注]以稻田的中心点挖条数不等的通道,一般宽约20cm,深约25cm,在侗语中称为“汪道”。而“汪道”可以让鱼四处游动,靠鱼儿为水稻中耕、增温、增肥。“鱼汪”[注]侗族在农田建设时,村民要在稻田里做一个鱼的“房屋”,是一个深1~2米,宽2米左右的水坑,侗语称为“汪”,在“汪”上还通常盖上简易茅草屋。这样一来,一是“汪”中的深水区可避免阳光和高温,鱼儿在这里夏可乘凉,冬可保暧,使其终年可以生长。二是稻田当有鱼的天敌(最厉害的是白鹭)到来时,鱼儿便可以躲在深水区逃避天敌的侵害;三是当干旱季节到来时,也可以避免田块脱水照料不及时而亡。和鱼棚的设置,这就使得不同生长期的鲤鱼,都可以在田中找到理想的栖生地,同时又可以穿行于稻田各处,捕食浮游生物,为稻田增肥,降低稻田虫害,和鸭子一道代替人类完成中耕作业。这就使得鱼本身不仅可以直接形成产品,还能支持水稻提高产量。与此同时,鱼的生长期长过水稻,甚至可以跨年放养,这就是乡民所称的“放老口”,能放养一二斤重的大鲤鱼,专门供作腌鱼的原料。需要指出的是,“鱼汪”的设置,正是为了确保鱼类在越冬季节也能生长。

“稻鱼鸭共生模式”的作业区段是那些梯田,它们是一个个由人类建构和操纵的仿生缩版,除了稻鱼鸭并存外,其他的各种野生动植物在稻田中也有自己栖息空间,不仅能为鱼鸭提供饵料,还能支持水稻的生长,同时还能给人类提供采集和捕捞的生物产品。这一生计模式导源于《史记》、《汉书》所提及的“火耕水薅”和“饭稻羹鱼”等生计传统。这些远古传统的创意在于,尽可能的操纵自然状况的水稻和鱼类,以利于人类的利用。而稻鱼鸭共生的创意,则在于将水稻选育成适宜于山地丛林生长的高杆糯稻;在野生鱼类中选育驯化出对水稻生长无碍的家养鲤鱼;将野鸭驯化为体形瘦小,可以穿行于稻丛之间,又不会伤及鲤鱼和水稻的小麻鸭。然后,通过人类的有序控制,使三者适时的进入稻田,从而确保在同一块稻田中,三者并存,各得其所,而不相互损伤。最终做到在一块稻田中同时产出三大类产品,以及若干种采集捕捞产品。与此同时,通过三者的共生而实现物资能量在同一块稻田中的循环再生,使稻田成为可持续运行的微型人造生态系统,实现生态利用与维护的和谐兼容。

准确地说,稻鱼鸭在稻田中共生,不仅是消化自然的结晶,更是人类宏观调控的生存谋略,单种水稻产量并不理想,但是稻谷与鱼鸭的年均产出总和却远远高出平原坝区的单纯水稻种植水平,这种在不利环境下获得的高产、稳产正好是和谐生计的高额报偿(详见表1)。

表1 侗族稻鱼鸭共生田与其他类型田块种植综合经济效益对比

二、稻鱼鸭共生促使“河网泽国”上山生态智慧的出现

水往低处流,天性所使然,而流的结果只能在平旷的大地上,富集为水乡泽国,成为稻鱼鸭都可以栖身的乐园。贵州多山,古人曾夸大其辞地说,这里“地无三尺平”,即令是分布在高原上的河谷平坝,也是崎岖不平的“九山一水”之地,而且水大多为山涧的激流,不仅水位涨落无常,而且留不住可贵的水资源。要确保稻鱼鸭共生,即令在河谷坝区也难以做到。

漫步在黄岗侗族的稻田间,你总会发现,这里的稻田建构了山岭上的“水乡泽国”。层层的梯田不仅开到了陡峭的坡面,而且田中还能做到清泉长流。其稻田中的生态结构,与平原地区的“水乡泽国”极为相似,其间的生物物种的多样性水平更高,因为在这里的稻田和鱼塘中,还包容进了山区特有的水生和陆生生物。

在山岭间构筑“水乡泽国”,本身就是一种大胆而奇特的创意。创意的精髓在于让天然的流水改道,让崎岖的坡面水平化配置,务使每一口鱼塘和每一丘稻田,都能储积起平滑如镜的清泉。对天然水域实施改造,使其绕道而行,立体化配置的鱼塘和稻田,才能获得源源不断的活水补给,从而在某种限度内,改变了原生的地理结构,靠人力大幅度地展拓湿地生态系统的空间分布范围,为稻鱼鸭的共生扩大生存空间。只要能看到这种立体化配置的鱼塘和稻田,你就可以坚信来到了侗族的家园。架空的枧槽,昼夜旋转不息的筒车,明暗相间的引水渠,绕田而流的“过水沟”,公正严明的分水道,无一不在提醒你,整个“水乡泽国”登山工程的浩大和艰巨而更显精妙。如果进而注意到整个工程的所有构件,无论是鱼塘、稻田,还是饮水、供水设施,还都有名有姓,你肯定能领悟到工程建构的科学性和合理性。

让“水乡泽国”登山,不仅需要从静态的角度精准地审视地表的起伏,还需要从动态的角度把握历年水位的涨落和水量的波动,再加上需要投入的劳动力过于浩繁,整个“上山工程”往往得耗费数百年的光阴,积累几代人的艰辛劳作,才能最终实现若干代人梦寐以求的目标。为了确保工程建设形成有序积累的态势,这里的侗族乡民建构了一整套服务于公益事业推进的命名制度。无论哪一位乡民,为拟议中的整套工程作出的具体贡献,小到开一条引水沟,大到挖一口鱼塘,开一丘稻田,后世的子孙都会以他的名字来命名该项工程。这就使得本来仅是客观存在的塘、田、渠、坝全都通了人性,赋予了特定的文化内涵,成了侗族社区的家族史、村寨史的永久见证。浩繁的河网“上山工程”也因此而变得易于操作和组织了。

今天看到的人文景观,并不是无生命的自然物,而是可以自我修复和自我完善的活机体。因为整个工程得到了上述命名制度这一文化体系的支持和维护,它们都沾濡了人气而获得了灵魂。这是因为这样的河网“上山工程”,不是一次性设计和完成的,而是在应用的过程中,通过无数次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不断地去与自然磨合,才得以尽善尽美。社区内主持这种磨合的个人,同样可以获取荣誉命名的奖赏。社区荣誉则驱动着每一个个人,为完善这种富有创意的水网工程而孜孜以求。为“公益事业”的奉献,成为社区道德的评价标准。这就使得整套工程,在时间的推移中活起来,不断地壮大下去。

由此可见,侗族居民将“水乡泽国”搬上山,不仅出于生存的必需,更是为了让人类社会与山山水水在感情上息息相通,立体“水乡泽国”创意之美,也就成了可供永远瞻仰的丰碑。

三、稻鱼鸭共生使琳琅满目的糯稻品种得以传承

人工水域的建构仅是满足了稻、鱼、鸭在同一耕作带和谐并存的基础,要实现三者之间相生而不至于相克,则需要仰仗和谐高超的节制艺术。众所周知,水稻是一种喜欢高温、高湿和直接日照的泽生农作物,这样的生物习性在平原坝区,随地都可以得到充分的满足,但在高海拔的山地丛林地带,就难以兼顾了。而且其间的湿、热、光三要素匹配又会出现千差万别的变数,这对于水稻的稳定种植极为不利。在黄岗,稻田就分为冷水田、向阳田、过水田、阴冷田、高榜田等等众多的类型。有的冷水田日照时数最短的田块每天仅4个小时,即从10:30到14:30。即使直接日照最长的田块,夏季每天直接日照时数也不超过8个小时。有些冷水田的最高水温,实测结果表明,即使在盛夏正午时分,水温也不会超过25℃,较冷的稻田水温才20℃上下,对一般稻种而言,几乎无法生长。有的高榜田,保水能力极差,水稻生长季经常脱水,一般的水稻品种在这样的稻田中,产量还达不到普通稻田的一半。而这样的差异,又远远超出了人力调控范围之外,为了确保水稻的正常生长,黄岗侗民不得不另辟蹊径,从水稻特异品种的培育入手,去化解这一矛盾。

表2 黄岗村现存糯稻品种

黄岗村侗民在长期的经验积累中,针对黄岗村所处山地丛林生态系统选育出了大批适宜不同海拔、不同田块类型地方性优良糯稻品种。

这些糯稻品种的共性特征有二:一是高秆。出土杆高超过150cm,最高的可以高过200cm;二是耐水淹。50cm深的水淹,不至于窒息稻根的呼吸,15cm的水淹,稻种也能顺利出芽生长。高秆的好处在于,可以让鸭穿行于生长着的稻谷间,自由觅食却不会伤及稻穗,加上生长季很长,插秧后还可以超过120天,足够错位放养三批雏鸭,并且能够顺利产出。耐水淹的好处在于,可以使田中贮备深水以增加鱼、鸭的生活空间,扩大鱼、鸭饵料的繁殖范围,有利于提高鱼、鸭的产量,还能避免鱼、鸭之间的相克。

四、稻鱼鸭共生的利他价值

中国即将面临日趋严重的水荒,成灾的原因与江河上游的生态维护直接关联,而肇端于美丽生存方式的流变,瓦解了人地关系的和谐。如果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会十分自然的萌生对大型水利工程的依赖和迷信,而无法意识到任何一项大型水利工程的兴建和维护,不仅要受到投资和技术装备的制约,还要受到自然与生态背景的制约,而且这样的水利工程都存在着人力无法逾越的利用时限。

随着江河上游大批水利工程兴建的成功,不仅派生了生态改性的副作用,工程自身的可持续运行,也开始成了问题。因为这些水利工程从设计开始,就没有与预留范围内的生态建设相协调。现在已经到了建构这一和谐关系的关键时刻了,而重建这一和谐关系的核心内容就是要使水库微型化,使微型化的水库与江河上游各民族美丽的生存相互包容。对此,生活在黄岗的侗族乡民,早就有了成熟的经验和可靠的技术技能,这就是他们美丽生存方式中的稻鱼鸭共生模式。要想使稻鱼鸭共生的生计方式得以传承,稻田中蓄水较深是其前提之一,而这里种植的糯稻,其生物特性刚好耐水淹,因而可以蓄积较多的水,使得这里的每一块稻田都是一个微型水库,把黄岗侗族的农田理解为微型化的水库,是基于如下四个方面的考虑。

一是其他水利工程都必须选择地势低缓,并且具有较好水坝建筑位置,去兴建工程。这样修成的水库库容量虽然很大,但修成后,就得占用大量的成熟耕地,而这里侗族的农田则反过来,是将水库修到了山岭上,不仅不占用农田,反而是兴建了农田,每块稻田能储积的水资源虽然不多,按侗族正在延续使用的稻田进行估算,一亩地至少可以储积330立方米水。例如,黄岗村目前实有稻田5 000亩,这些稻田最大储水深度可达0. 5米,储水超过10天也不会影响糯稻的生长。也就是说,暴雨季节1亩地可以储水330立方米,5 000亩稻田实际储水能力高达1 650 000立方米,这已经是一个小型水库的库容量了。黄岗村现有林地面积50 000亩,大部分属于次生中幼林,蓄洪潜力每亩可达110立方米,50 000亩林地总计蓄洪潜力高达550万立方米,中长期的水源储养能力可以高达200万立方米[2]。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大型水库的有效储洪总量,这对减轻江河中下游的洪涝威胁发挥了不可估量的巨大作用。相反地,到了枯水季节,这些储备起来的淡水资源又将极大地缓解江河下游水资源补给短缺[3]。由此可见,侗族传统生计的正常运行,不仅造了水而且保住了水,不仅利了已而且还利了他。此外,这种造水、补水功能还能为江河沿线的所有水电站提供丰富而有效的可利用水能资源。同时它可以在广大山区大面积的推广,农田的面积越大,储水的能力也就随之增大。更重要的是这样储积的水资源,海拔位置更高,更有利于水资源均衡配给。因而,这种传统的生计方式对缓解我国的水资源短缺,一直在默默地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可以为我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和社会安定做出巨大贡献。

二是现代化的水利工程设施对水资源的维护功能不可能多元并存,只能被动的把水资源储备起来。这样一来,既不可能抑制水资源的无效蒸发,又不能兼顾水质的维护,水库范围内生产作业也会随之而单一化,而且会打乱相关地区的生态平衡。但这里侗族的稻田,恰好相反,是将水资源的储养与复合的农林牧产业有机结合在一起,所储水资源的利用与维护,都处在具体的生产过程中,使用者都能够作出精准的调控,水资源是在利用的状况下伴生蒸腾作用,是在利用的情况下净化了水质,也是在利用的状况下提高了水平降水的总量。因而水资源在这样的农田中无效的耗损降到了最低限度,水质的提高有了充分的保障,利用的效益也随之而提高。

三是现代化的水利工程,可以发挥航运、发电、调控水资源的再配置等功效,但与此同时,也需要不断的投入人力和物力去加以维护。这里侗族的农田,由于是与高密度的精确生产作业融为一体,兴建和维护效能的发挥融为一体,因而根本不需要另行安排工程维护。

四是现代化的大型水利工程,必然意味着要实施大规模的生态改性,不可避免的派生出一系列的社会矛盾。库区移民始终是大型水利工程的永久性制约因素。对国际河流而言,还会引发跨国的纠纷。而这里侗族的农田,恰好是壮大已有的生存方式,优化了自然与生态系统的再配置,不仅不会派生难以排解的社会问题,反而增进了民族间的和谐,进而还从水资源的源头,支持大型水利工程功能发挥,可以与大型水利工程和谐并存,共同为我国缓解水资源的短缺发挥作用。

应当看到,近一个世纪以来,正是因为人们没有注意到与黔东南侗族相类似各民族的农田,是一种利己与利他兼容的微型水利工程,以美丽生存方式的和谐并存,因而在无意中,贬低它们的生态价值,特别是水资源的维护价值,这才导致出于片面追求产量提高的需要,在推广“糯改籼”的同时,摧毁了它们存在的认识基础,才导致这些民族传统生计方式急剧萎缩。

参考文献:

[1] 托马斯·哈定,大卫·卡普兰,萨赫林斯.文化与进化[M].韩建军,商戈令,译.浙江:浙江人民出版社,1987:2.

[2] 崔海洋.重新认识侗族传统生计方式的生态价值[J].思想战线,2007,33(6):136.

[3] 罗康隆,杨庭硕.传统稻作农业在稳定中国南方淡水资源的价值[J].农业考古,2008(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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