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 旎,顿新国
(南京大学哲学系,南京 210093)
利普顿最佳说明推理探析
侯 旎,顿新国
(南京大学哲学系,南京 210093)
对最佳说明推理模式的理解依赖于对说明概念以及对说明进行比较的标准的理解。利普顿原创性的对比性因果说明模型和说明的潜在理解力标准,在科学假说或理论评价方法论上具有重要影响。利普顿的对比性因果说明模型有助于从众多原因中挑选出说明性原因,却不能解释为什么间接原因不能对事实进行说明;其说明的潜在理解力标准避免了传统说明标准的困难,但若要应用于实际操作还需要进一步的规定和澄清。
最佳说明推理;对比性因果说明模型;潜在理解力标准
科学假说评价理论主要有假说-演绎模型、贝叶斯型确证度理论、事例确证理论和格莱莫尔的拔靴带策略。这些主流评价理论主要从形式演绎的角度来刻画证据对假说的确证关系,它们各自面临非相干性、概率的主客观解释以及确证悖论等难以克服的问题。美国科学哲学家利普顿独辟蹊径,提出了假说评价的最佳说明推理(Inference to the Best Explanation,下文缩写为IBE)理论。
该理论自提出伊始就被看作前述主流理论的替代者,是最重要的非演绎性科学推理模式之一。根据IBE,科学家从相关现象出发,推导出具有最好说明力的假说的可接受性。IBE的一般推理模式可表述如下:
(1)相关现象组D,
(2)H1可以说明D,H2可以说明D,…,Hn可以说明D,其中H1,H2,…,Hn是用来说明现象组D的假说,
(3)Hi比其它假说能够更好地说明D,其中1≤i≤n,
所以,Hi。
该推理模式依赖于说明概念以及对说明进行比较的标准。对说明概念的理解不同,或者采纳不同的比较标准,将会导致不同形式的IBE。
利普顿在传统因果说明模型(Casual Model of Explanation)的基础上提出一种特殊的因果说明模型(我们将其称为对比性因果说明模型),用以克服传统因果说明模型面临的困难。
根据传统的因果说明模型,说明某种现象就是:指出什么导致了这个现象,或者指出联系原因和结果的机制[1]。例如要说明地为什么是湿的,我们通过指出引起地变湿的原因即天下雨就可说明。
因果说明模型面临如下两个方面的困难。
首先,“因果”自身是一个需要进一步澄清的概念。通常认为,因果概念依赖我们对时空位置、主观条件、经验及经验知识等理论装置的在先理解。对因果关系的理解有决定论和非决定论之分,也有实在论和非实在论之分,同时还有定性因果和概率因果之分。因此,我们对因果至今仍然没有一个统一而清晰的理解。传统因果说明模型在不加解释的情况下,借因果概念来澄清说明关系,试图通过一个本来就模糊的概念(因果)说明另一个模糊概念(说明),这对问题的澄清帮助不大。
其次,因果说明模型并不能确定说明活动。例如,
(1)水蒸气遇到冷空气凝结是天下雨的原因,
(2)天下雨是地变湿的原因,
因此,(3)水蒸气遇冷空气的凝结是地面变湿的原因。
沿着导致地湿的因果历史一直回溯,根据上面这种推理,便可以得出:
(4)宇宙大爆炸是地湿的原因。
基于以上推理,按照因果说明模型,会产生如下两个推论:
第一,宇宙大爆炸可以说明任何事实。
第二,天下雨可以说明地湿,水蒸气的凝结同样可以说明地湿。
但直觉上,我们倾向于用天下雨来说明地湿,而不采用水蒸气的凝结或者宇宙大爆炸来进行说明。这就是说,传统的因果说明模型面临为什么间接原因不能说明相关事实的难题。
为解决传统因果说明模型面临的第二个困难,利普顿提出了他的对比性因果说明模型。该模型依赖其事实-陪衬物结构(fact-foil structure)和差异原则(Difference Condition)。
1.事实-陪衬物结构
在利普顿看来,事实中蕴藏着复杂的事实-陪衬物结构。出于不同的说明兴趣,对同一个事实,不同的人可能会有不同的说明,并且这些说明是相容的。例如,针对同一个待说明的事实:A参加分析哲学读书会。B可能给出如下说明:A对分析哲学感兴趣;而C可能指出是因为:A很勤奋。这表明:针对这同一个事实,B感兴趣的方面是“为什么A参加分析哲学读书会而不是黑格尔哲学读书会或其他读书会”,而C感兴趣的方面是“为什么A参加分析哲学读书会而不是出去玩”。
在利普顿的事实-陪衬物结构中,陪衬物(foil)指的是与相关事实有相似的历史条件,并且往往是提问者期望出现而实际没有出现的现象。它既可以与事实相容又可以与事实不相容。对相同的事实,不同的人基于不同说明兴趣会选择不同的陪衬物。所以,针对同一个事实通常会有多个事实-陪衬物。在读书会的例子里,参加分析哲学读书会是一个事实,参加黑格尔哲学读书会是一个陪衬物,出去玩是另外一个陪衬物。
利普顿将传统因果说明模型面临的第二个困难理解为,如何从待说明事实的众多原因中选择说明性的原因。并进而认为:通过事实-陪衬物的选择,我们不再笼统地针对某个事实,追求对“为什么是P”的说明,而是针对一个细化了的事实-陪衬物结构,寻求对“为什么是P而不是Q”的说明。所以,事实-陪衬物结构有利于说明性原因的选择[1]。但是对说明性原因的进一步确定还有赖于利普顿的差异原则。
2.差异原则
“当我们提出一个对比性-为什么-问题(contrastive-why-question),即‘为什么是事实而非陪衬物?’时,我们预设:事实出现了,而陪衬物没有出现”[1]。直觉上来说,说明一个事实和陪衬物之间的对比,要求引入一个在事实和陪衬物之间做出区分的事实的原因。
按照差异原则,“要说明为什么是P而不是Q,我们就必须引入P与Q之间的一个因果差异,来构成 P的原因以及 Q情形下对应事件的缺乏。”[2]这里的对应事件指的是,它与Q的关系类似于P的原因与P的关系[1]。例如,对分析哲学的兴趣就可以说明“为什么来分析哲学读书会而不是去黑格尔哲学读书会”这个对照性-为什么-问题。因为分析哲学上的兴趣是一个条件,它的出现是A来分析哲学读书会的原因,并且这个条件在陪衬物情形下,即A去黑格尔哲学读书会的情形下,找不到对应事件,在这里这个对应事件指的是A对黑格尔哲学的兴趣。
综上,利普顿之对比性因果说明模型的主要观念如下:
对同一事实,基于不同的说明兴趣,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说明。说明一个事实也就是对围绕这个事实的若干事实-陪衬物结构进行说明。进一步,说明事实-陪衬物的对比结构,就是要指出一个引起事实的原因,并且这个原因必须满足如下两点要求:首先,这个原因的对应事件不出现在陪衬物的因果历史之中;其次,这个原因必须能够标明事实与陪衬物之间的差异。
利普顿认为:在不理解天为什么会下雨的情况下,我们仍然可以将天下雨作为对地变湿的说明。相似地,即便缺乏对因果概念清楚理解,我们仍然可以借助因果概念来理解说明。这就对传统因果说明模型面临的第一个困难作出了回应。
针对传统因果说明模型面临的第二个困难,利普顿能说明“大爆炸说明任何事实”这个极端反例,却不能直接回应为什么相关事实的直接原因能够对其进行说明而间接原因却不能说明的问题。假如通过对两个相关事实D和D’的原因历史信息的考察,我们得出如下实际的因果联系:
直觉上我们倾向于用C来说明为何D(而非D’),这依赖于如下判定机制:
将这里的A当做宇宙大爆炸,那么作为万物原因的宇宙大爆炸A,没有标明我们所选事实-陪衬物之间的差别,因此不能用以说明地为什么湿(而非保持干燥)。这样,利普顿的说明观对“大爆炸说明一切现象”这个极端反例就做出了回应。
但问题在于,在上述机制中,利普顿并没有明确为何C是“为什么是D(而非D’)”的说明性原因,而B却不构成对“为什么是D(而非D’)”的说明。
另外,对比性因果说明观中用到了一个很重要的“对应事件”概念,但是这个概念的含混和实际操作中的难以把握对对比性因果说明观都是极其严峻的挑战。利普顿认为Q情形下的对应事件与Q的关系与P的原因和P的关系相同,但这种关系上的相同究竟指的是什么?从数量上讲,Q的原因无限多,这些原因导致Q发生的方式也各不相同。在这无数多个原因中,究竟该如何选择以及选择哪个原因作为Q情形下的对应事件呢?对所有这些问题的回答都有赖于对“对应事件”概念的进一步澄清。
对IBE而言,最佳说明的判定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对最佳说明的判定标准,不同的学者持不同的看法。利普顿在区分事实说明与潜在说明、可爱说明与可能说明的基础上认为,IBE就是最可爱的潜在说明的推理。在这里,可爱性以潜在的理解力为标准(我们将利普顿的比较标准称为“潜在理解力比较标准”)。
关于假说的选择和接受问题,科学哲学界有相当多的讨论。譬如,亨佩尔认为简单性、逻辑一致性和解释力是合意理论选择必须满足的标准。利普顿在继承和批判传统比较标准的同时,提出了自己关于合意假说的比较和选择标准。
1.传统比较标准
当代科学哲学家哈曼(Gilbert Harman)认为,确定哪个假说比任何其他假说对待说明事实提供了更好的说明,需基于以下几个方面的考虑:简单性、可信性、说明力,以及特设性[3]。哈曼意识到了这些标准自身的本性还不够明晰,却并没有作进一步讨论。一般的观点是:这里的简单性指的是假说结构的简单性;可信性考察的是假说对某个现象的解释与我们直觉的相符程度;说明力考察的是假说说明现象的多少;而特设性考察的是假说说明某个现象时所需要的特设性辅助假说的多少。
萨迦德(Thagard)也认为这些标准不够精确,提出了选择最佳说明的三条标准,即一致性、简单性和类比性[4]。一致性标准考察的是理论能说明现象的范围,如果一个理论解释了更多种类的现象,则该理论更一致;简单性考察的是理论解释某个现象所需要的特设性假说的多少,一个简单的理论应该是几乎没有特设性假说的理论;类比在科学发现中具有启发性的作用,是科学发现的重要方法。
2.传统比较标准的困难
哈曼与萨迦德的这些评判标准,遭遇所涉概念之模糊性的责难。譬如,简单性标准有本体论上的、美学上的和认识论上的简单性。而认识论上的简单性又可以分为句法、语义和语用三个维度。而且,这三个维度上的简单性均面临着参照系的相对性问题[5]。除此之外,传统的比较标准还面临以下困难:
一方面,传统的比较标准大多不是基于说明的考虑。一致性实际上是一个逻辑标准,任何假说必须是逻辑上一致的,并且应与当前科学理论成果一致;简单性标准主要是一个本体论或美学或认识论上的实用主义诉求。正如Johannes Persson所指出的,在哈曼的评判标准中,只有一个标准是基于假说说明上的考虑,其他标准都与说明上的考虑无关,它们实际上是最佳假说必须符合的要求而不是最佳说明的优点。这样,按照哈曼的标准,IBE就不再是基于假说说明上的考虑,而是关于最佳假说之可接受性的推理。在哈曼那里IBE实际演变成了最佳假说的推理[6]。
另外,即便承认符合哈曼和萨迦德的标准可以被合理地接受为假说说明上的优点,在具体判断最佳说明的操作过程中,我们仍然面对着权衡不同标准所占比重的困难。例如有两个相互竞争的假说,一个能够说明更多的现象却不够简单,另一个更简单但能说明的现象少于前者。按照萨迦德的标准即前者满足一致性要求却不符合简单性要求,后者满足简单性要求却不符合一致性要求。这样,同时运用这两个标准,上述两个假说究竟哪个对待说明事实给出了更好的说明就会变得难以判断。因此,传统的比较标准受损于其不精确性,应该给出关于这些因子相互间比较精确的权重关系。
再者,传统的比较标准忽略了一个重要的评判维度,即假说的真理性。如果某个用以解释现象的假说比其它假说明显具有真理性,它理应得到优选。因此,在笔者看来,假说选择的标准主要应在真理性、信息丰度、解释力(说明力)、简单性之间保持必要的张力和动态平衡。
在区分最可爱说明(loveliest explanation)与最可能说明(likeliest explanation)的基础之上,利普顿认为,对最佳说明的选择应从说明的可爱性着手。这里的可爱性以潜在的理解力(potential understanding)为标准。
1.可爱说明与可能说明的区分
“最可能的说明指的是非常有根据的说明,是以真为标准的;最可爱的说明指的是,假说如果为真,将是最能说明的或者是提供了最多理解的说明,它以潜在的理解力为标准。”[7]“可能性”是适用于假说本身的判断标准,如果将IBE看作最可能的说明的推理,则会使IBE沦为关于最佳假说的推理。
利普顿认为IBE应该被看作最可爱的潜在说明的推理。这种推理模式可表述如下:
(1)相关证据组D。
(2)H1可以说明D;H2可以说明D……,Hn可以说明D。其中H1,H2,……,Hn是用以说明现象组D的假说。
(3)Hi是H1到Hn中对D的最可爱说明,其中1≤i≤n。
所以,Hi。
在利普顿的IBE中,对最佳说明的判断就转化为成为了对最可爱说明的判断。
2.可爱说明的判断标准
利普顿认为,可爱说明以潜在的理解力为标准[1]。我们以科学哲学中广为人知的产褥热案例[8]为例,分析事实-陪衬物结构如何有助于最佳说明的判断,揭示利普顿的可爱说明标准,即潜在理解力的具体所指。
塞麦尔维斯(Ignaz Semmelweis)想找出引起产褥热的说明性原因。他手中掌握的资料显示:在他从事研究的那家医院,A产区的妇女患产褥热的比例要高于与它相邻的B产区。塞麦尔维斯对为什么两个产区死亡率之间会有这样的差异感兴趣,于是他提出了几个可能说明两病区死亡率之间差异的假说:
(1)A区病人看到牧师携最后的圣餐经过,产生的对死亡的恐惧是A区较高死亡率的原因。
(2)A区医生尸检之后没有洗手而直接进行检查使A区产妇感染,导致A区死亡率较高。
……
在利普顿看来,所谓“更可爱”指的就是“具有更大的潜在理解力”。以探求产褥热原因的实验为例。A产区医生没洗手且B产区医生洗手,这被利普顿看作是对A产区孕妇死亡率高于B产区死亡率这一现象最可爱的说明。因为该假说具有更大的潜在理解力。这可以通过后期实验或观察结果来证明:牧师绕道而行,即经过B产区而不经过A产区之后,A产区死亡率仍然高于B产区的死亡率。对这个新的现象,洗手假说能够解释,圣餐假说却不能进行解释。在其它条件无差别的前提下,如果A产区医生洗手消毒后再进行检查,则A区死亡率下降到了和B区死亡率相当的水平。对此,洗手假说能解释,而圣餐假说则不能。这说明,“洗手假说”比“圣餐假说”能解释更多潜在的事实-陪衬物结构,即更可爱。类似地,可以说明“洗手假说”比其它的任何假说都更可爱。
要在若干潜在说明事实-陪衬物对比的假说中挑选出提供最可爱说明的假说,关键在于通过“进行进一步的观察和实验”发现新的事实-陪衬物对比结构。而沿着这条道路不断前行,通过检验各假说能否说明不断发现的事实-陪衬物对比结构来对备选假说不断排除,最终留下的那个具有最大潜在理解力的假说即是提供最可爱说明的假说。在上面的例子中,围绕同一个事实即A区死亡率高于B区,在后续的观察或实验中,会出现各种新的事实-陪衬物结构,例如A区医生洗手后再进行检查而出现的两区死亡率相当而不是A区死亡率高于B区的对比结构。备选假说的潜在理解力指的是对诸如此类新的对比结构进行解释的能力。
综上我们可以看到,利普顿将IBE解释为最可爱说明的推理。所谓“更可爱”指的就是“具有更大的潜在理解力”。具体的操作中,具有更大潜在理解力表现为能说明更多新的事实-陪衬物结构。
在利普顿的比较标准中,没有涉及自身不甚明晰的概念,所以前文提到的传统标准面临的困难,利普顿能够避免。
但是利普顿的标准仍然存在一些需要进一步规定和澄清的地方。他认为可爱说明的判断标准在于假说的潜在说明力。现在假设有两个假说,H1和H2,有三个事实-陪衬物结构,它们分别是A: D而非D1,B:D而非D2,C:D而非D3。假设,这两个假说H1和H2都能说明A,并且H1能说明B而不能说明C,H2能说明C而不能说明B,他们都能够说明为什么是D而不是D1。那么在这个例子中该如何判断H1和H2哪个提供了更可爱的说明呢?在这种判断中,我们所依据的标准又是什么?这些都是利普顿的说明评判标准需要回答的问题。
另一个需要进一步澄清的问题是关于新的事实-陪衬物结构。什么可以作为检验假说的新的事实-陪衬物结构?我们又该如何得到它们?在产褥热的例子中,A产区医生洗手后再进行检查,产生了A、B两区死亡率相当而不是A区死亡率高于B区的新的事实-陪衬物对比结构。按照利普顿的观点,这个新的对比结构可以合适地被用来检验上述备选假说。这里需要进一步澄清的是,我们何以能够断定这个新的对比结构能用来评判备选假说?与此相类似的可以合适地被用来检验备选假说的新的事实-陪衬物结构又如何能得到?实际面临某几个相互竞争的假说之时,也许,科学研究者们是站在支持某个已有假说的立场上,从他们已经持有的这个假说出发来构造或者选择新事实-陪衬物结构,又由此来支持自己原有的假说的。对这一点,利普顿似乎过于执着于他对所谓“假说与说明之间关系的自然观点”[9]的颠覆:他强调了说明上的考虑对假说的提出以及选择的重要作用,却在许多地方对假说的作用忽略不提,这是有失公允的。
[1]Lipton Peter.The Inference to the Best Explanation[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04.
[2]皮特·利普顿.最佳说明的推理[M].郭贵春,王航赞,译.上海: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2007.
[3]Gilbert Harman.The Inference to the Best Explanation[J].The Philosophical Review,1965,74(1):88-95.
[4]Paul R,Thagard.The Best Explanation:Criteria for Theory Choice[J].The Journal of Philosophy,1978,75(2): 76-92.
[5]顿新国.绿蓝问题与简单性方案[J].自然辩证法研究,2004,20(10):45-46.
[6]Persson Johannes.IBE and EBI on Explanation before Inference[J].Rethinking Explanation,2007,252:137-147.
[7]Rappaport Steven.Inference to the Best Explanation:Is It Really Different from Mill’s Methods?[J].Philosophy of Science,1996,63:65-80.
[8]亨普耳.自然科学的哲学[M].张华夏,余谋昌,鲁旭东,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87.
[9]Lipton Peter.The Inference to the Best Explanation[J].A Companion to the Philosophy of Science,2000:184-193.
Abstract:The concept of explanation and the criterion of comparing explanations are essential to the understanding of IBE.Lipton’s original contrastive casual model of explanation and potential understanding criterion of explanation have an important impact on the evaluative methodology of scientific hypothesis or theory.His contrastive casual model can help people to pick out the explanatory reason from various reasons,yet it can’t explain why the indirect cause of a fact can’t explain it.Though the potential understanding criterion of explanation can avoid many difficult traditional criterion of explanation,but it still needs some further specification and clarification before its application.
Key words:inference to the best explanation;contrastive casual model of explanation;potential understanding criterion
Exploration on Lipton’s IBE
HOU Ni,DUN Xin-guo
(Department of Philosophy,Nanjing University,Nanjing 210093,China)
B81
A
1674-8425(2011)11-0031-05
2011-09-03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基金项目“确证理论及其语用趋向与应用研究”(08JC720006);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形式知识论研究”(10ZXC009)的阶段性成果之一。
侯旎(1988—),女(土家族),湖北恩施人,硕士,研究方向:逻辑哲学、科学哲学;顿新国(1971—),男,湖北荆州人,哲学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逻辑哲学、科学哲学。
(责任编辑 王烈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