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夜郎魂

2011-10-23 00:33史继忠
当代贵州 2011年9期
关键词:夜郎铜鼓贵州

■ 文/史继忠

触摸夜郎魂

■ 文/史继忠

夜郎文化是中华民族光辉历史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它的时间之久,影响之大,值得贵州人为之骄傲。

中华文化是多元的,当汉文化在中原兴起时,边疆地区也出现多种民族文化,夜郎则是“西南夷”文化的代表。所谓“西南夷”,是指巴蜀以西和以南的少数民族,川西、甘南为“西夷”,云南、贵州为“南夷”。

中原长期以来并不知道夜郎的存在。夜郎的发现极富戏剧性,是“枸酱引出了夜郎”。那是在汉武帝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年),汉朝为了制服在两广的南越国,派唐蒙去探虚实。在南越都城番禺(今广州)吃到一种叫“枸酱”的食品。商人对他说此物产于蜀地(今四川),经夜郎沿牂牁江(珠江上游)运来,于是始知“夜郎沿牂牁江”。他向汉武帝提出了一个“出奇制胜”的方案,借夜郎“十万之兵”,“浮船牂牁江”,直捣南越。由此引出了许多关于夜郎的故事。

《史记·西南夷列传》开宗明义第一句话便说“西南夷君什以计数,夜郎最大”。这句话并不是凭空说的,而是基于对“西南夷”社会状况的分析。当时的“西南夷”有许多部落,分属七个民族集团。夜郎、滇(滇池一带)和邛都(今西昌)“耕田、有邑聚”,进入农耕社会,定居而有村落,有政权首领(即“君长”)。其东北的筰都(甘孜一带)、冉(今汶川一带)、白马(今甘南),尚处在游牧向农耕过渡阶段,故云“或土著,或迁移”。而滇以西的昆明等部落,还停留在“随畜迁徙”的游牧阶段。从社会发展阶段看,以夜郎、滇、邛都最高。故司马迁在篇末写道:“西南夷君什以计数,独夜郎、滇授权王印。滇小邑也,最庞焉。”显然,在众多部落之中,以夜郎最大,“所有精兵,可得十余万”。

汉武帝元光五年(公元前130年)前后,唐蒙出使夜郎,夜郎及旁小邑归附,派官治理,后来因汉朝集中力量对付匈奴,遂“罢西南夷”,而将夜郎、南夷两县划犍为郡(今川南)管辖。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南越国反,汉朝“发南夷兵”攻打南越,“且兰君恐远行,乃与其众反”,汉军顺势灭了且兰,夜郎诸部皆归附于汉,“遂平南夷置牂牁郡”。由此看来,夜郎的故土,当时应为汉代的牂牁郡及犍为郡的一部分。据史家考证,牂牁郡所辖17县在今贵州大部分,云南东部及桂西北一带,而犍为郡南部在黔西北,因此,夜郎故地的主体在贵州。从《中国历史地图集》看,牂牁郡的北面是犍为郡和巴郡(今重庆市),东部为黔中郡(川鄂湘黔交界处),南为交趾刺史部(两广及越南北部),西为益州郡(云南曲靖、陆良、澄江、蒙自一线以西)。

神秘的夜郎之光,从遥远的历史深处走来,仿佛不经意间就能触摸到夜郎之魂。图为贵阳夜郎广场上的图腾柱。(本刊记者 杨舰/摄)

从威宁、赫章可乐,威宁中水及普安铜鼓山遗址的考古发掘来看,出土的器物与中原、巴蜀及荆楚迥然不同,是有别于其他地区的“异质文化”,颇具地方民族特色。赫章可乐的“南夷墓”不同于贵州各地的“汉墓”,将死者的头部置于铜釜或铁釜中,称为“套头葬”,在国内外是独一无二的。这里出土了铜釜、鼓形釜和竞渡纹铜鼓,表明夜郎地区铜鼓起源很早。更值得注意的是,在普安铜鼓山遗址中,发现了数十件铸造的奇异兵器,有带钩的陶模、石范,还有灶、坩埚、泥芯和铜粒,说明夜郎地区可以铸造铜器,在贵州出现的这些神奇而独特的文化现象,是“夜郎故土”的历史见证。

元狩元年(公元前122年),张骞在“西域”发现市面上有巴蜀所产的蜀布和邛竹杖,认为西南有一条路可通印度和西亚,于是派王然于等到“西南夷”寻找这条古道。到滇国时,滇王因从未到过中原,便贸然问了一句:“汉孰与我大?”后王然于等在归途中经过夜郎,夜郎王也提出了同样的问题。这件事被司马迁记录在《史记·西南夷列传》中。事隔千年,蒲松龄在写《聊斋志异》时,以这个典故创造了一句成语,用“夜郎自大”来比喻坐井观天、妄自尊大的人。一字之差,意思完全相反。历史上真实的“夜郎最大”不见了,而文学修饰的“夜郎自大”反而使夜郎蒙上了不白之冤,并延及“夜郎故土”上世世代代的贵州人。

(编辑/李姗、张玲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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