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少华,李臣,卢宁,王孟成
(1.深圳大学师范学院,广东深圳518060;2.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医学心理学研究所,湖南长沙410011)
国外“父亲在位”理论研究新进展及启示
蒲少华1,李臣1,卢宁1,王孟成2
(1.深圳大学师范学院,广东深圳518060;2.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医学心理学研究所,湖南长沙410011)
“父亲在位”研究正在成为父子关系研究中一个崭新的领域。从孩子的视角出发,把父亲在位定义为孩子的心理父亲在位。父亲在位由四个维度组成:孩子内心的父亲感知;孩子与父亲的关系;孩子父亲在位的其他影响;与父亲相关的文化和宗教信念对父亲在位的影响。父亲在位理论模型由孩子心理父亲在位各维度的同心圆组成。高品质的父亲在位是一种积极的心理状态,有利于孩子的心理发展。父亲在位理论对当前家庭教育和父子关系研究都有一定启示,父亲在位的进一步研究需要更多的理论思考和实证研究。
父亲;父亲在位;心理父亲在位;父子关系
国外父子关系研究超过50年,已经在父亲缺位(father absence)和父亲参与(father involvement)等领域取得了大量成果[1-3]。21世纪以来,父亲在位(father presence)研究正在成为父子关系研究中一个崭新的领域。克兰珀(Krampe)和牛顿(Newton)等人在有关父子关系研究的前期工作基础上,建构了父亲在位理论,提出了父亲在位理论的动力学模型,并编制了父亲在位问卷FPQ。父亲在位研究试图从孩子的视角和体验出发全面系统地考查父子关系,其理论思考和实证研究都将带给相关理论研究和教养工作一些新的启示。
父亲在位理论研究以相关理论为基础,提出了父亲在位理论研究模型,并编制了相关研究工具。
由于二次世界大战的影响,早期经验主义有关父子关系的研究主要定位于父亲缺位,很少涉及父亲在位,那时父亲在位仅指和孩子共同居住的父亲,或者是父亲缺位的反义词。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父子关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父亲参与,研究成果也日渐丰富。本世纪以来,父子关系研究的主题更加多样化,方法也更加系统化。
克兰珀(Krampe)和牛顿(Newton)等人在有关父子关系研究的前期工作基础上,根据心理学理论并借鉴社会学、人类学、历史学及神学等相关理论,从孩子的视角和体验出发,从家庭系统的角度考查父子关系,建构了父亲在位理论,提出了父亲在位理论的动力学模型,将父亲在位定义为孩子的心理父亲在位(psychological presence of the father),即父亲对孩子的心理亲近和可触及(psychological nearness and accessibility)[4,5]。心理父亲在位也表示父亲总在他人之前(before the other),总是触手可及(at hand),总是在场(in attendance)以及总是存在(his existence)[6]。
父亲在位理论提出了一个带有嵌套层次的动力学模型,嵌套的层次首先是孩子内心的父亲感知,孩子和父亲的关系,其他人对孩子父亲在位的影响,以及孩子生活和成长的社会中关于父亲的文化和宗教信念。图1显示由四个同心圆组成的父亲在位理论模型。
这一理论模型表现了孩子的内在心理状态,它不依赖于任何一种家庭结构,所有孩子都可以拥有父亲在位。一些孩子拥有高品质的父亲在位,另一些孩子却只有低品质的父亲在位。高品质的父亲在位是一种积极的心理状态,有利于孩子的心理发展。
克兰珀(Krampe)和牛顿(Newton)于2006年编制了父亲在位问卷(Father Presence Questionnaire,简称FPQ),由三个高阶维度、十个分量表组成,共103个条目,用于测量成年孩子(18岁以上)对其父亲的感知和体验,分别考察孩子与父亲的关系,孩子有关父亲的信念,以及父母亲对各自父亲关系的体验和感知。通过对美国四个地区608个成年孩子数据的分析,十个分量表的alpha信度都超过0.89;各项目与分量表的相关基本上都在0.5以上,其中77.8%达到0.7以上;10个分量表的相关矩阵分析显示高阶维度内各分量表之间的高相关,达0.6以上,以及跨高阶维度之间分量表的低相关,都低于0.36;通过与PBI、IFF和OPS等三个公认的用于评估与父亲的关系或家庭内部关系的量表的相关性研究,考查了FPQ的效标效度;对孩子与父亲的关系、孩子有关父亲的信念等两个高阶维度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显示:RCFI=0.905,SRMR=0.052,90% CI RMSE=0.052,0.055,SBχ2[df=2912]=6123,p〈0.001,各分量表在高阶维度上的负荷在0.735-0.983之间,各条目在分量表上的因子负荷在0.520-0.925之间。以上结果表明FPQ各分量表都有很高的信度,以及较好的结构效度、区分效度和效标效度[5]。父亲在位问卷是一个在理论上具有突破同时又真实可信的有关成年孩子对其父亲的感知和体验的测验量表,是父亲在位理论之实证研究的开端,将有待于在更大的被试群体和不同的文化背景中进一步验证和修订。
父亲在位理论将孩子的心理父亲在位划分为四个维度,第一个维度是孩子内心的父亲,第二个维度是孩子与父亲的关系,第三个维度是其他人的重要影响,最后一个维度是有关父亲的信念。当心理父亲在位处于积极状态时,各维度会产生协调一致的影响,高品质的父亲在位有利于孩子的心理发展。反之,如果心理父亲在位处于消极状态时,将不利于孩子的心理发展。。
父亲在位是孩子心理上的建构,起源于孩子先天对父亲的内心感知和需要。鲍尔贝(Bowlby)建构了孩子寻找母亲的先天倾向的框架。克兰珀(Krampe)则解释了孩子寻找父亲作为与母亲分离的“他人”的先天倾向。
每个孩子都有一个内心的父亲。内心的父亲是呈现在父亲在位理论模型最里面的圆(参见图1)。这个表达基于心理学家保罗·费尔韦瑟(Paul Fairweather)的研究工作,他提出孩子内心的父亲包含三个基本元素:第一个元素是天生的、孩子内心对父亲的感知,或者叫做象征性的父亲,它可以通过遗传继承;第二个元素是孩子对父亲体验的内化,也包括对其他人关于父亲评价的内化;第三个元素是父亲形象,由前面两个元素交互作用而形成。这三个元素共同构成孩子内心的父亲以及心理父亲在位理论的核心维度。
父亲在位理论的第二个维度是从孩子的视角来考察孩子与父亲的关系。这是父亲在位理论模型中的第二个同心圆。基于克兰珀(Krampe)和牛顿(Newton)的观察经验,一个温暖的、慈爱的、感情亲密的父亲是孩子心理父亲在位发展的充分条件。
主要有五个因素影响孩子与父亲的关系。首先是孩子对父亲的情感,其次是孩子对父亲参与的感知,第三是孩子与父亲之间直接的身体互动。另外,在克兰珀(Krampe)等人对FPQ问卷的验证性因素分析中发现:父母关系的程度和母亲对父子关系的支持程度也是影响父子关系的因素。其显示了孩子对这些家庭现象的理解,是孩子与父亲关系中不可分割的部分[5]。在理论模型中,克兰珀(Krampe)把这两个因子都看作父子关系的一部分[4]。
1.对父亲的情感(Feelings About the Father)
心理父亲在位最核心的测量指标是孩子对父亲的情感,因其高主观性不能够完全由接触的频率、共同居住、甚至父亲参与来测量,但却可以通过孩子对父亲强烈的情感反应来获得。
孩子对父亲的情感的核心要素是亲密,感情亲密或疏远预示着孩子未来的合作及人际基础:信任、被接纳、顺利认可和受欢迎。亲密是孩子知悉他人也被他人知悉的感知体验,是与他人共享心理空间的能力,对孩子很重要。若尔和密勒(Roll and Millen)对男性大学生的研究发现,儿子与父亲的亲密感情和父亲对儿子感情的理解之间有密切的相关关系。在父亲对儿子的赏识、交流以及合理的严格要求等方面,这种感情是嵌入式的,儿子的感情不可分割地联系着父亲对他感知的反应[8]。克兰珀(Krampe)研究了女大学生对父亲的感情,结果发现那些与父亲关系更亲密的女大学生报告自己和其他年轻人之间有更开放和诚实的关系[9]。
孩子对父亲的情感的另一个要素是与父亲交流的能力,交流让自己和其他人认识的机会增加,人际关系的亲密度增强。若尔和密勒(Roll and Millen)研究发现,当男性大学生和父亲交流时,父亲对他们做出及时反应。相反,当儿子无法和父亲交流自己的困难时,他们感觉到被拒绝和被抛弃[8]。在克兰珀(Krampe)的研究中,那些和自己父亲关系亲密的女大学生把父亲视为激励的来源,当父亲关心她的时候她总是很高兴。事实上,所有的女孩,无论亲密或者疏远,都希望和父亲有更多的交流[9]。
2.对父亲参与的感知(Perception of Father Involvement)
孩子对父亲参与的感知也反映了孩子如何看待自己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克兰珀(Krampe)把孩子对父亲参与的感知理解为两个基本维度。第一个维度是表达,即把父亲理解为情感上易接近。第二个维度是工具,即把父亲描述为培养孩子成长的工具[4]。
(1)表达的父亲(The expressive father)
克兰珀(Krampe)使用表达的父亲这个概念,意指孩子对父亲情感上及时反应的感知[4]。表达的父亲的原意是指会倾听的父亲,会倾听的父亲善解人意,这样的父亲是孩子可以交谈而又不会担心被责难或打击的父亲,这样的父亲是乐于关注孩子所关注的一切并参与其中的父亲。表达可能是积极的也可能是消极的,后者体现为情感的退缩、拒绝、责备和否定;在积极的状态下,表达的父亲不仅倾听,而且在孩子面前表达他的情感,尤其是他对孩子的爱、支持、鼓励和肯定,孩子们清楚地知道他们对父亲是多么重要。
(2)工具的父亲(The instrumental father)
从孩子的视角来看,工具的父亲的主要特点是教育和指导,这样的父亲帮助孩子学习新知识,发展新技能,在孩子童年时期与他们玩游戏,然后扩大到参与孩子的作业、爱好和运动,协助孩子解决问题,为孩子的前途和未来着想,帮助孩子达成人生目标。克兰珀(Krampe)对女大学生的研究发现,那些与父亲关系亲密的被试报告了她们在9岁和15岁时与父亲关系的积极和肯定的回忆。在9岁时,她们报告与父亲一起努力参与父女共同的活动,无论是协助完成家庭作业,到图书馆去准备课堂发言,还是做一个游戏规划,诸如此类的事情不断出现在女孩的生活里。在15岁时,与父亲关系亲密的女孩报告她们的父亲会出席她们参加的运动会,协助她们完成作业,以及教她们学习驾驶技术等[9]。
3.与父亲的身体互动(The Physical Relationship With the Father)
父亲参与揭示了父子关系中存在一个身体上的维度。身体互动主要发生在父子游戏的时候,也出现在喂养、洗澡、握手、拥抱、亲吻、共同用餐等照看孩子的情况下,父子身体互动展示了情感的表达。研究认为父子之间的身体关系不同于母子之间的身体联系,前者更有活力,由不可预知的动作激发孩子[10]。父子之间的游戏活动能够高度激活孩子的潜能,并让孩子们非常愉快[11]。也有研究关注了父子之间身体关系滥用的特征[12]。
与父亲的身体互动还有其他更微妙的方面,如父亲的声音和父亲的触摸。父亲的声音比母亲的声音更深沉,它是孩子安全感的源泉。父亲的触摸也不同于母亲的触摸,父亲的触摸是令人安慰的(比如,坐在他的膝盖上或者由他抱着)和支持的(坐在他的肩上)。父亲总是与约束和纪律相联系,父亲比母亲更有可能对孩子实施身体上的惩罚,因此很少有孩子愿意给父亲制造麻烦。当从孩子的角度来考查父亲在位时,父亲的身体应该是孩子对父亲的体验中一个很重要的方面。
4.父母关系(The Father–Mother Relationship)
目前大量的研究证实了父母婚姻质量对父亲参与孩子教养有必然的影响。父母关系影响父子之间的互动方式,进而丰富了孩子对父亲的感知。父母婚姻质量对父子关系的影响可能是积极的也可能是消极的。研究表明父亲似乎比母亲更容易受到低质量婚姻的不良影响,但当父亲对他的婚姻满意度高时,他不仅更多地参与孩子教养,而且也更多地理解孩子在情绪上的变化[13]。
5.母亲对父子关系的支持(The Mother’s Support for the Father-Child Relationship)
一些研究者把母亲描述成父子关系的“门卫”,母亲是父亲和孩子之间关系的催化剂和抑制剂。如果母亲爱父亲、尊重父亲、并与父亲关系亲密,孩子就能够很自由地接近和爱戴父亲,而不怕受到母亲的责难。心理分析学者理查德·阿特金斯(Richard Atkins)看到了母亲更深入的作用,他认为父母亲共同塑造了孩子看待和理解父亲的方式,母亲的身体语言可能促进或者淡化孩子和父亲之间的早期情感联结,以及孩子对父亲的精神感知。
有研究发现了母亲支持父子关系的动力学原理,认为家庭关系的运转和维护都是由母亲来履行的,包括为孩子建立起一个良好的父亲形象[14]。即便父亲并没有母亲对孩子的教养多,母亲也可以把父亲描绘成一个有同情心的、参与孩子教养的家长。虽然父亲有时远离家庭,那是因为他必须为了家庭而努力工作,母亲可以把自己对父亲的感激之情传达给孩子。母亲对父子关系的支持,表现在母亲是孩子心理父亲在位的贡献者,并促进孩子父亲在位的形成。
其他家庭成员以及与孩子有关的人也会影响孩子心理父亲在位的发展。首先,父母亲与各自父亲的关系会影响孩子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同样,父亲“位置”上的人也倾向于以某种方式来影响孩子心理父亲在位的品质。
1.家庭影响(Family Influences)
有证据表明父亲与他自己父亲的关系会影响他对孩子的教养和参与[15]。研究提示父亲的父亲体验可能产生两个结果。其一为传递(carryover),父亲按照相似的模式和步骤在他自己的父子关系里再创造;其二为补偿(compensation),父亲决定改变他自己父亲不参与孩子教养的方式。其他研究显示母亲与她自己父亲的关系和体验,会影响她如何对待配偶的教养方式。费尔德曼(Feldman)等发现初为人父的父亲花更多的时间照管孩子时,他很可能会有一个与她自己父亲有积极关系的妻子。但是,还没有研究从孩子的角度来考察其父母与各自父亲的关系。然而孩子们可能已经听到了父母亲与各自父亲之间的故事,这些故事会不断影响孩子们对父亲的感知,也影响孩子们的心理父亲在位[7]。父母与各自父亲的关系通过父亲和母亲本人来影响孩子父亲在位的发展,因此是间接的,力量似乎较小,但它也是孩子心理父亲在位发展的充分条件。
2.父亲“位置”上的人(Father Figures)
在孩子生活中有其他一些父亲位置上的人,他们或许促进了孩子心理父亲在位的发展。这些父亲位置上的人或者是家族里的或者是家族之外的。家族里的人可能有叔叔、继父(再婚家庭)等。家族之外的人可能有父母的成年朋友、孩子的老师、教练、宗教导师、以及精神治疗师、精神导师等。无论孩子与父亲位置上的人的关系是积极的或者消极的,他们都有可能成为某些孩子心理父亲在位的重要来源。
在不同社会背景下与父亲有关的文化和宗教信念也影响孩子父亲在位的品质。信念由社会及他人形成并传承,文化和宗教信念因此成为对孩子父亲在位的形成和发展影响更弱的充分条件[4]。
1.有关父亲的文化信念(Cultural Beliefs About the Father)
在美国历史上,父亲的文化形象一直被描述为纪律规范者、家庭保护者、养家糊口的人、值得尊敬的人,最形象化的描述是养家糊口的人和“dad”,一个与孩子玩耍并喜爱孩子的父亲,一个在情感上孩子容易接近的父亲[16]。当今社会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双职工家庭和有失业男性的家庭,人们不再强调父亲是养家糊口的人,但是家庭观念和大多数美国人仍然认为承担孩子的经济责任是作父亲的必要条件[17]。作为玩伴的父亲形象也很普遍。但是,不和孩子居住在一起的父亲也只能是“偶像”,他无法尽到养育和玩伴的责任。研究证明孩子所理解的有关父亲的文化信念,既反映他们自己的观察和思考,也反映父母亲和社会的信念。
2.宗教和精神上的信念(Religious and Spiritual Beliefs)
在西方犹太教与基督教共有的宗教传统中,对上帝最核心的比喻就是父亲。上帝是天上的父亲,他远离地球上的人类,却对人类充满爱。因为上帝是不可触知的,他的遥远造成了孩子们对团圆的渴望以及终身对他的追寻,上帝父亲为他的子孙们提供权威、力量、指导和保护[18]。这些信念很朴素,大多数孩子很容易接受这一神化的家庭观念。
父亲在位理论研究成为父子关系研究中一个新的开端,它试图从系统的角度全面考察父子关系,它的理论和实证研究将带给教养者和研究者一些新的启示。
父亲在位研究让我们意识到“父亲”包含了比人们所看到的更丰富的内容,必须从系统的观念去理解孩子的心理父亲在位,父亲在位不只是父亲缺位的反面,也不仅指和孩子共同居住的父亲。正确的理解是从孩子的视角和主观体验去考察孩子的父亲在位和孩子的心理发展。孩子内心的父亲感知、孩子与父亲的关系都是孩子父亲在位和心理发展中最重要的部分;其他人在父子关系上的影响,以及有关父亲的信念等都有助于教养者对父亲的重要意义有一个更深刻和全面地理解。
孩子的心理父亲在位并不依赖于任何一种家庭结构。因为孩子与父亲之间的关系是心理父亲在位发展中最重要的部分,当孩子与父亲共同居住时,心理父亲在位更容易发展。同时,和母亲居住在一起的孩子以及其他家庭结构中的孩子也显现出了心理父亲在位[19]。因此,我们需要知道更多有关孩子生活中父亲位置上的人或者父亲替代者的意义。从这个角度上讲,再婚家庭、单亲家庭以及隔代抚养家庭中的孩子和农村留守孩子所面临的父亲缺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通过其他方式获得补偿,比如再婚家庭中的继父、单亲家庭中的母亲、隔代抚养家庭中的祖父或者外祖父、以及其他男性长辈成员、兄长、老师等对孩子心理发展的促进;留守孩子和远离家乡的父亲怎样通过交流与沟通增加父子感情的亲密度,从而使孩子获得高品质的父亲在位和积极的心理发展。
父母婚姻的质量,母亲对父子关系的认知和支持,孩子对父母关系的感知等都影响他们父亲在位的品质。母亲是父亲和子女之间关系的催化剂和抑制剂,家庭关系的运转和维护大都是由母亲来履行的。父母亲良好的婚姻关系促进孩子健康的心理发展,母亲爱戴、亲近并尊重父亲,孩子也能够很自由地接近和爱戴自己的父亲,良好的父子关系是高品质父亲在位形成的基础,高品质的父亲在位有利于孩子积极的心理发展。因此,对于那些因为工作等原因暂时不能与孩子共同居住、或者不能参与孩子教养的父亲,母亲则可以把自己对父亲为家庭所做的一切的感激之情传达给孩子,以促进孩子父亲在位的发展。母亲尽可能地提高父亲对家庭和婚姻的满意度,也将更多地促进父亲对孩子教养的参与。
家庭代际关系的传递,父母各自对自己父亲关系的体验都将影响孩子的父亲在位的品质,中国传统式大家庭内部协调和睦的代际关系有利于孩子心理父亲在位的形成和发展。社会对于父亲角色的定位,父亲的社会文化形象影响父亲对孩子教养的参与,因此积极的社会倡导将有利于全社会孩子良好的心理发展。
目前,父亲在位研究正在成为国外父子关系研究中一个崭新的重要研究领域,尚未在国内见到有关父亲在位的研究。父亲对孩子心理发展的影响与特定的文化背景密切相关,在不同的文化背景和价值体系中,父亲的作用存在较大差异。由于经济、历史、文化传统的不同,西方学者的研究结论显然不完全适合我国国情,其中文化和宗教信念对父亲在位的影响尤其值得深入研究。
从系统的观念去理解孩子的心理父亲在位,在理论模型中还有其他因素没有涉及到,例如不同的社会阶层和教育水平,民族背景,孩子身体健康、精神健康的影响,以及父子关系中的其他动力因素的影响,比如父亲原生家庭的父亲在位,父亲的父母关系,父亲的母亲传递给他的有关他父亲的信息,母亲的家庭背景也会影响她支持父子关系的能力。以上任何一个因素发生变化,孩子的心理父亲在位都会发生变化。新的理论探索中可否考虑将以上影响因素纳入,它们又将以怎样的方式在模型中发挥作用,需要进一步探讨。
组成父亲在位问卷的十个分量表分别考察孩子与父亲的关系,孩子有关父亲的信念,以及父母亲对各自父亲关系的体验和感知等三个高阶维度,但对孩子内心的父亲这一核心高阶维度并没有加以测量。其次,对父亲位置上的人进行考察可以加强我们对父亲在位的理解,量表研究可以建立一个新的被试样本群体,这个群体的父亲都是非生物学上相关的男性。另外有关父亲的信念分量表,在不同的社会文化背景中使用时也必须重新修订或编制。可见,父亲在位问卷有待于在更大的被试群体和不同的文化背景中进一步验证和修订。
千百年来我国形成了严父慈母的家庭文化传统,孩子大多与母亲的关系比较亲密,与父亲的关系比较疏远,从而使得父亲的形象比较模糊,父亲在孩子的心理发展中所起的作用容易被人忽视。目前在国内对父子关系的专门研究还很薄弱,系统化的理论和实证研究结果尚少。因此在我国文化背景下,更应该提倡通过借鉴西方所取得的研究成果,针对我国父亲在孩子心理发展上的独特作用进行相应地研究,以促进孩子心理的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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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向博】
The New Development of the Studies of“Father Presence”Theory Abroad and Its Inspiration
PU Shao-hua1,LI Chen1,LU Ning1,WANG Meng-cheng2
(1.Normal College,Shenzhen University,Shenzhen 518060;2.Medical Psychological Institute, Second Xiangya Hospital,Central South University,Changsha 410011)
The research on“father presence”is becoming a brand-new and important field in the research on father-child relationships.“Father presence”is conceptualized as the psychological presence of the father in the child from the child’s perspective.The components of“father presence”are explicated as comprised of the following:an inner sense of father in the child;the child’s relationship with the personal father;other family influences on father presence in the child;and cultural and religious beliefs about the father found in a larger societal context.A conceptual model of“father presence”that consists of concentric spheres of influence is postulated that affects the development of the psychological presence of the father.“Father presence”is by definition a positive psychological state.A high quality of“father presence”is beneficial to children.The research on“father presence”inspires the research on father-child relationships for researchers and pedagogues. Further research on“father presence”needs more theoretical and experimental researches.
father;father presence;psychological presence of the father;father-child relationship
B 844
A
1000-260X(2011)02-0141-07
2010-07-16
蒲少华(1965—),女,四川阆中人,深圳大学讲师,从事心理咨询与心理健康研究;李臣(1965—),男,四川巴中人,深圳大学教授,从事课程与教学论研究;卢宁(1957—),女,重庆人,深圳大学教授,从事心理咨询与心理健康研究;王孟成(1983—),男,安徽宿州人,中南大学博士研究生,从事心理测量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