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设计策略的角度解析场所

张小兵

从设计策略的角度解析场所

张小兵

对场所定义以及有关场所研究的哲学基础进行了介绍,并通过对几种主流理论关于场所的对比,探讨建筑和场所的关系及场所对建筑设计的决定作用,并着重强调了场所的意义,揭示了人类通过在场所中活动成为一个共同体。

场所,建筑现象学,地域主义,城市

建筑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建于大地之上,天空之下的。建筑的基地场所通常都是特殊的,而且是独一无二的。并且除此之外还有从各个不同角度照射而来的阳光、吹来的风、降下来的雨雪,以及生长出来的草木。所有这些自然景象虽然都发生在同一个地球上,但是每一个建筑被建造的场所却又都是各不相同的,并且各具特色。因为建筑这门艺术总是与自然共生的,所以当我们在新的建设用地上开始新的设计的时候,当站在已经完成了的建筑面前的时候,我们都会想起自然所给予我们的一切,并向上天表示感谢。建筑总是在赞美大地、赞美天空,而且对于在天地之间诞生的人们的共有价值给予肯定。

场所存在于建筑之前,并且决定着空间的基本特征。“场所”(Place)赋予“room”特性的地形。地形的凹凸不平、倾斜,地形中的岩石、水以及树木等等,形成了“room”的中心、围合、覆盖物、开口部分、人口以及更大意义上的开放和封闭、光和阴影等构成要素的各种不同的特性。当我们发现了地形的这些特性,并赋予它们以特殊含义的时候,这个地形对于我们来说就成为场所。而在不断地发现和赋予这些特性意义的过程中,场所的性格被不断地强化,这就是场所的记忆和场所的发展。“场所”概括起来就是建筑与特定地点的结合,将隐匿在地点中的潜在精神揭示出来,并使环境中的物体获得确定的关系和意义。建筑将松散、自在的环境合建起来,共同构成一个具有特性的、内在同一的整体。

有关“场所”(p lace)的研究开始于现象学(Phenomenology)和自然地理学(Physical Geography)。第一个领域采用的是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现象学思想,侧重于纯学术理论研究领域,其代表人物是著名挪威建筑学家诺伯格舒尔兹。随着诺伯格舒尔兹(Christian Norberg-Schulz,1926年 ～1999年)20世纪 60年代以后一系列研究成果的发表,“场所”一词已经成为当代建筑理论中的一个核心概念。建筑现象学也成为一种强调回归事物自身,抵抗抽象化、普遍性和纯粹概念建构的重要的理论与方法。诺伯格舒尔兹将胡塞尔(Edmund HUS5er1,1859年～1938年)创立的现象学引入建筑学中,倡导通过建构特定的场所赋予环境以意义。舒尔茨提出应该对“场所”加以重视,才能在建筑思维中回归并还原事物的本质。“场所”不是抽象的地点,它是由具体事物组成的整体,事物的集合决定了“环境特征”。因此,“场所”是质上的“整体”环境,人们不应将整体场所简化为所谓的空间关系功能、结构组织等各种抽象的分析范畴。这些空间关系、功能分析和功能组织均非事物的本质,而是“成见”,成见会使人们失去对事物整体的真实把握。因此需要现象学“还原”方法,还原到对真实场所的整体把握。

建筑现象学研究的另一个领域采用的是梅罗庞蒂的感知现象学思想,侧重于建筑设计理论和实践,其主要的代表人物就是斯蒂文霍尔。斯蒂文霍尔吸收了梅罗庞蒂的“知觉”“身体”“科学”的概念,试图以此为基点来发掘生活世界的意义。作为一名建筑师,霍尔首先接受了现象学的态度而不是具体的现象学原理,霍尔把对建筑的亲身感受和具体经验与知觉当做建筑设计的源泉,同时也是结果。对于霍尔来说现象学不是一种设计方法,而是一种关于建筑和场所本质的哲学基础,不采用现象学的观察方式就无法真正掌握建筑和场所的精神,从而无法正确地解决建筑问题。霍尔在诺伯格舒尔兹的理论基础上提出了“场所”在建筑设计中起到的决定作用。建筑与音乐、绘画、雕塑、电影和文学不同,它是与所存在的特定场所中的经验交织在一起的。通过与场所的融合和汇集该特定场景的各种意义,建筑得以超越物质和功能的需要。场所与建筑的功能组织,亦即景观、日照、交通流线等是作为建筑物理学来考虑的,但这是一种需要形而上学的物理学。他在《锚》一书中提出：“建筑思维是一种在真实现象中进行思考的活动,这种活动在开始时是由某个想法引发的,而想法来自场所。”建筑与场地之间应有一种历史发展背景上的联系,环境上的联系,诗意上的联系。在建筑实现前,时间、光线、空间和材料等建筑的形而上学的骨架保持着一种无秩序的状态。此时建筑构成方式是敞开的,线、平面、体积和比例都在等待着激化因素。当场所、文化和设计任务给定后,一种秩序和思想就有可能形成。因此整体和真实地把握场所现象,并据此将建筑锚固在场所中。

1985年弗兰姆普顿在他的《现代建筑——一部批判的历史》中,认为批判的地域主义的七种要素中有两点在讨论“场所”。

1)批判的地域主义表明这是一种有意识有良知的建筑思想,它并不强调和炫耀那种不顾场所而设计的孤零零的建筑,而是强调场所对建筑的决定作用。

2)批判的地域主义不可避免地要强调特定场所的要素,这种要素包括从地形地貌到光线在结构要素中所起的作用。

当我们今天面对“现代主义”的无场所性,我们就必须像海德格尔那样建立起一种抵抗的建筑。只有这样,营建的形式才有可能抵抗今日特大城市不断变化的过程。场所—形式,这一相辅相成的辩证关系对于实践操作十分重要。批判的地域主义必然要比采用更为正规和抽象形式的前卫建筑要更多、更自然和直接地与自然有着辩证关系。现代主义将不规则的建筑场址的地形地貌彻底推平是一种技术上的姿态,它提供了现代主义所强调的无场所性的先决条件。而地域主义因形就势设计的建筑适应场址,是一种“培养”场址的态度。此外,地区的特定文化和它在地理和农业上的历史也被嵌刻进形式中,在作品中表现出来这种通过将建筑放置在场所中而获得的“嵌刻”有许多意义。因为它有可能将过去的内容,例如场所的史前历史和考古意义上的过去,以及其后来的“休养生息”和在历史长河中的变化通过建筑形式表现出来,从而具有多层次的意味。

罗西在他的《城市建筑学》中从建筑与城市的关系中对场所也做了他的理解,场所是由单体建筑物组成的,就像经久的物体一样,不仅是由空间、时间、地形和形式来决定的,而且更重要的是由其作为古代和现在事件连续出现的地点来决定的。对罗西来说,城市是上演人类事件的剧场。这个剧场不再只是一种象征,而是一种实在。城市凝聚了事件和情感,每一次新事件都包含了历史的记忆和未来的潜在记忆。场所因此是可以容纳一系列事件的地点,它本身也同时构成了事件。从这个意义上看,它是一个独有和特殊的地方,人们可以从表明这些事件发生的标记上,看到这种独特性。在这种独特场所的概念中,也包括了特定地点与其中建筑物之间的那种既特殊又普遍的关系。建筑物也许是发生在特定地点中那些事件的标记;地点、事件和标记之间的这种三重关系构成了城市建筑体的特征。因此,场所可以认为是能够留下建筑或形式印记的地方。建筑给予了场所独特的形式,而场所正是在这个特定的形式中历经许多变化(尤其是功能的转变)而延续下来的。

场所是记忆的叠加,在它的根底处是大地,建筑的持续性连续性的重要性就在这里。不论时代如何激烈地变动,社会如何变化发展,而人们却不断地追求建筑本质当中的持续性,理由就

在这里。城市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超越时代,支撑社会和文化的连续性,而在这个持续性的根底里永恒不变的是大地和天空。所有被称为城市的东西,以及大部分被称为风景的东西,都是人类对于地形做出的呼应的重合迭加,以及对于地形的记忆的沉积。不要忘记场所的记忆这种从过去就有的观点,在今日也是最重要的。当然原封不动地延续过去的生活,对于创造者的人类来说是不可能的。但是为了诞生新鲜事物,否定或无视过去的一切,对于真正的创造来说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过去对于真正创造的人来说,不是压制,而是灵感的源泉。虽然有人认为传媒给人类带来新的信息,并且产生出新的人际关系,但是这些不是问题的关键。就算是传媒能够产生出某种新的人际关系,但它决不可能代替“场所”成为共同体的基础。人们只有通过共同的生活、共同的工作才有可能成为一个共同体,它需要共有空间及场所。

[1]诺伯格舒尔兹.存在空间建筑[M].尹培桐,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90.

[2]诺伯格舒尔兹.场所精神——迈向建筑现象学[M].施植明,译.香港：田无城市文化事业有限公司,1995.

[3][英]弗兰姆普顿.现代建筑——一部批判的历史[M].张钦楠,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4.

[4][意]阿尔多罗西.城市建筑学[M].黄士钧,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6.

On interpretation of fields from design strategy

ZHANG X iao-bing

The paper introduces the definition of fields and the philosophical foundation for the research on relative fields,explor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architecture and fields as well as the decisive role of fields in architectural design by comparing with somemain-stream theories on fields,emphasizes on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fields,and discloses human beings turn to be the common one in the activities of fields.

fields,architectural phenomenology,regionalism,cities

TU-024

A

1009-6825(2011)03-0009-02

2010-10-17

张小兵(1977-),男,工程师,苏州苏明装饰有限公司设计分公司,江苏苏州 215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