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夺先,邹 安
(安徽大学社会学系,合肥230039)
物质民俗主要包括物质生产民俗和物质生活民俗。物质生产民俗是一个国家、民族的特定地区社会群体中的大众,在一定生态环境中所创造、享用和传承的物质文化事像。它包括农业民俗,狩猎、游牧和渔业民俗,工匠民俗,商业和交通民俗等,它贯穿人类生产实践活动的全过程。[1]物质生产是人类生存文化的主体,物质生产民俗伴随着人类的脚步而积累、而沉淀、而丰富,正如民俗学家博尔尼所说,“引起民俗学家注意的,不是耕犁的形状,而是耕田者推犁入土时所举行的仪式……”,[2]这才是民俗研究的关键所在,但是学术界对于淮河流域物质生产民俗的研究成果却很少。当然,淮河流域的物质生产方式是多种多样的,既有农耕文化,又有渔猎类型,但学术界对于淮河两岸人们的物质生产方式尤其是涉及到与水有关的船民生产方式却少有探讨,此为缺憾之一。
物质生活民俗是以满足人们的需要为目的,包括饮食、服饰、居住、建筑及器用等方面的民俗。[3]淮河流域饮食习俗是物质生活习俗研究的重点所在。“民以食为天”,“食、色,性也”,《礼记》也说“夫礼之初,始诸饮食”。饮食是人类生活中极为平常又极为重要的事情,淮河流域饮食文化历史悠久,内容丰富,既有高雅的酒楼文化,也有随处可见的民间小吃;酒楼虽然高雅,但却不乏民间小吃,民间小吃虽然随处可见,却依旧会出现在酒楼的饭桌上,这就是民俗,融“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于一体,雅俗共赏。《豫菜文化说》[4]将集烹饪文化、发祥文化、和中文化、大众文化、素食文化、医食文化于一体的豫菜解析得淋漓尽致。《烩面碗里的乡情》[5]详细地介绍了河南商丘人对烩面的偏好,展示了河南以面食为主的饮食文化。《信阳茶俗和茶艺》[6]介绍了信阳以茶敬客的饮茶习俗、以茶为礼的风习及信阳毛尖茶艺。《淮安金丝茶馓》[7]介绍淮安的独特风味小吃茶馓。《淮安菜的美学风格》[8]则从美学角度解析淮安菜。《店集温蒜面 吃到年初一》[9]介绍安徽阜阳市店集村大年初一吃面而不吃饺子的习俗。《象征亲情的食品老雁馍》[10]介绍安徽阜阳的老雁馍这一独具特色、饱含地域风情的民间食品。《沂蒙食俗管窥》[11]展现了沂蒙山区丰富多彩的饮食习俗。上述饮食习俗充分展示了农业文明的历史背景,承载各自的区域特色。
较之于饮食民俗,物质生活民俗的其他层面的研究则相对薄弱。具体到服饰民俗,虽然《苏北幼童传统服饰与民间文化习俗》[12]完备地描述了苏北孩童随年龄、性别、节令、场合而变的服饰颜色、款式以及搭配,从服饰驱邪祈福的角度入手,反映了民俗的服务性,尤其是虎崇拜观念的提及使得服饰与民俗信仰完美融合,展现出苏北的服饰文化。但是,却没有其他有关淮河流域服饰民俗的研究成果,此为淮河流域民俗研究的又一缺憾。并且,对于淮河流域居住习俗也缺乏必要的研究成果。
衣食住民俗是最基本的物质生活民俗类型,其他民俗都是由这类民俗演化派生而来的。衣食住是一个多棱镜,能折射出一个民族或一个地区人们自身的喜好和取舍,也折射出全国各地多姿多彩的民俗风情。
社会民俗包括社会组织与制度民俗,指人们在特定条件下所结成的社会关系的惯制,主要包括社会组织民俗、社会制度民俗(习惯法、人生仪礼等)、岁时节日民俗以及民间娱乐民俗。而社会组织民俗则是其中最重要的民俗事像之一。所谓社会组织民俗,指中国传统社会中民间各种形成稳定互动关系的人们的共同体,例如家族、行会、帮会等。[13]庙会是社会组织民俗的典型代表,是社区文化的大展示,是烧香拜神、演戏娱神、物资交流、社会交往各种民俗文化的融合体。它反映了一个地区五花八门的精神信仰、游戏娱乐、生活习惯、衣食住行,可以说庙会是一个地区民俗的缩影。庙会在淮河流域有着广泛的分布。《关于商丘火神台庙会的田野调查》[14]、《庙会、传说与历史——对费县龙王堂庙会的调查与思考》[15]二文都是基于田野调查获得的第一手材料,对庙会进行了深度的反思。《阏伯台庙会与商丘的历史文化》[16]详细地介绍了阏伯台庙会与商丘历史文化的渊源。除此之外,对于其他社会组织民俗如血缘组织、地缘组织、业缘组织民俗的研究成果则相对匮乏。
岁时节日民俗,主要是指与天时、物候的周期转换相适应,在人们的社会生活中约定俗成的、具有某种风俗活动内容的特定时日。[17]节日的形成与发展经历了十分漫长的历史,是人类在长期、反复的生产实践和生活实践中逐渐形成的。我国传统的岁时节日,伴随农业文明款款发展。丰富多彩的节日文化,不仅记载着我们祖先对自然运动规律的认识与把握;也显示了各个不同历史阶段的社会、经济、科技发展的水平;同时,也反映了我国民众张弛有度、应时而作的自然生活节律。《热闹喜庆的淮河年俗文化》[18]大体讲述了狗年迎接猪年的年俗文化;《元宵张灯风俗探源——以苏北地方史志资料为例》[19]从地方志入手,对元宵张灯这一习俗的形成与发展进行了探索。整体而言,对于淮河流域的某些重要岁时节日如清明节、重阳节等以及地方性节日的研究成果则有很多欠缺。
人生礼仪是指人在一生中几个重要环节上所经过的具有一定仪式的行为过程,主要包括诞生礼、成年礼、婚礼和葬礼。此外还有祝寿以及庆生仪式等。[20]它是社会民俗事像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也是将个体生命加以社会化的程序规范和阶段性标志。《喊好闹新房》[21]对苏北里下河地区结婚闹新房的习俗进行了生动的描述,而《苏北里下河地区阜宁南部婚礼风俗志》[22]详述了苏北里下河地区阜宁南部男女婚姻大事的各种民俗信仰,依一般时间进程组织全文,从如何结亲、订婚和成婚等各个环节细述该地区的风俗习惯,同时对该地区婚姻风俗的成因——遵循趋利避害的原则进行了分析。而《坟头硬化—— 一个沉重的话题》[23]则介绍了淮河流域的豫皖交界处愈演愈烈的修坟现象,并简述了其产生的原因。显然,农村大肆铺张的丧葬文化方兴未艾,这恰恰反映了富裕后的农民精神空虚、崇尚虚荣、追求愚昧消费赶时髦。婚,是人成年、受到社会接纳的仪式;丧,是人与亲人朋友最后的惜别;嫁,是一个女人一生中头等重要的大事;娶,是一个男人生命得以延续的首要事件。婚丧嫁娶,在传统的中国人思想中是人生之大事,有很多仪式和禁忌,而已有的文献很少关注到婚礼与葬礼表象背后的文化内涵。此外,对于人生仪礼的其他方面如诞生礼仪、成年礼仪以及祝寿与庆生礼仪则缺乏必要的研究成果。
民间游戏娱乐属于社会民俗的重要内容之一,它是一种以消遣休闲、调剂身心为主要目的而又有一定模式的民俗活动,包括民间游戏、民间竞技以及民间杂艺三大类。[24]对于这一部分学术界还缺乏专门的研究成果。
语言民俗包括民俗语言与民间文学。对语言民俗的分类着重从民俗语言以及民间文学两个方面来进行。所谓民间语言,指广大群众用来表达思想并承载着民间文化的口头习用语,其主要部分是民众集体传承的俗语套话。[25]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和思维工具。民间语言是各行各业广大民众惯用的话语,它以自然的姿态生长在民众丰沃的生活土壤中,通俗易懂,生动活泼,它负载着广大民众代代沿袭的集体智慧和经验,传达和反映着民众的思想、感情和习俗,其鲜明的特点是生活化和朴素化。民间语言是民俗的重要载体,对民俗事像进行概括指称、具体陈述、旁涉夹带、折光反射。学术界对淮河流域民间语言的研究多集中在各个地方的方言方面,比如《安徽阜阳方言的发问词及后置词“可”》[26]、《安徽阜阳方言的“个妻子”》[27]、《地域方言词语的民俗文化内涵——以山东临沂方言为个案的研究》[28]、《济宁话辨析》[29]、《济宁方言语法特点撮要》[30]、《淮安方言单音动词汇释》[31]、《信阳方言词语散论》[32]、《信阳方言特殊的语法现象论略》[33]等介绍了淮河流域各个地方多姿多彩的方言及其特点,然而,对于沿淮地区人们使用的俗语、谚语、歇后语、行话等熟语,学术界则没有专门的研究成果进行探讨。
民间文学即民间口头文学,是人民大众的语言艺术,它运用口头语言,充分发挥其丰富的表现功能和概括能力,创造各种艺术形象,展示瑰丽的想象,表现高尚的审美情趣和深刻的理性认识。[34]民间文学主要包括神话、民间传说、民间歌谣以及民间说唱等。学术界对淮河流域民间文学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民间传说故事以及民歌民谣方面。比如,《“雷沼喷云”茶的民间传说》[35]、《茶圣陆羽与信阳茶》[36]介绍了与茶有关的传说与故事;《阏伯台前说火神》[37]、《火祖火神的传说》[38]、《中国火神火祖的由来》[39]介绍了火神、火祖的神话传说。对梁祝这一民间爱情故事的探索,则有多个视角:《梁祝故里在山东济宁考略》[40]考察梁祝的故里;《山东民间文化背景下的梁祝故事——关于济宁马坡〈梁山伯祝英台墓记〉的民俗学分析》[41]从文化背景入手;《禁忌:在历史与传说之间——关于济宁马坡梁祝传说的调查》[42]从禁忌入手。此外,《虞城木兰传说研究》[43]对流传在河南虞城的木兰传说进行了研究。学术界对于淮河流域的其他地方性传说故事的收集整理研究还是很不足的,并且对于民间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民间说唱等的研究还是很不够的。
精神民俗是指在物质文化与制度文化基础上形成的有关意识形态方面的民俗。主要包括民间信仰、民间巫术、民间哲学伦理观念以及民间艺术等等。[44]学术界对淮河流域的精神民俗进行了较为充分的探讨,出现了相对丰富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民俗信仰与民间艺术方面。
民俗信仰又称民间信仰,是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民众自发产生的一套神灵崇拜观念、行为习惯和相应的仪式制度。[45]作为流传于中国民间的一种信仰心理和信仰行为,民间信仰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是一种分散的、非系统的、不登大雅之堂的民间信仰形式,它因地域不同而有不同的信仰对象。对于淮河流域的民间信仰研究成果,多散见于关于淮河流域各地地方性崇拜与信仰之中。比如,《济宁商帮与金龙四大王崇拜》[46]介绍济宁地区对金龙四大王的信仰以及济宁商帮在金龙四大王信仰的传播过程中所起的巨大作用;《乡土医神:明清时期淮河流域的华佗信仰研究》[47]介绍了淮河流域人们对华佗的信仰,以及华佗是如何由人变神而被信仰供奉的。相对而言,对于淮河流域民俗信仰的研究成果还是非常欠缺的,尤其是对于淮河的涉水信仰还有着非常大的研究空间等待发掘。
民间艺术是在社会中下层民众中广泛流行的音乐、舞蹈、美术、戏曲等艺术创造活动。[48]作为精神民俗的重要组成部分,学术界出现了较多关于淮河流域民间艺术的研究成果,笔者尝试从民间音乐、民间舞蹈、民间美术与民间戏曲四个层面来对民间艺术进行分类。淮河流域民间音乐的研究成果多集中在民歌方面,其中从整体上进行研究的主要成果有:《淮河流域传统民歌的过渡性与融合性探析》[49]探讨了淮河流域的民歌特征以及民歌词曲特点;《略论淮河流域民歌之音乐特征》[50]论述淮河流域民歌与长江、黄河两大流域民歌之异同,阐明其独具魅力的音乐特征,对淮河流域民歌的总体特点进行了解读。不仅如此,还有对某些地方民歌的探讨,其中以河南信阳与周口民歌、江苏扬州民歌等为主。比如,《论豫南民歌的形成因素及特点》[51]探讨了豫南民歌的形成及其特点;《周口地区的民歌种类及其音乐特点》[52]介绍周口地区的民歌种类与特点;《茶文化与信阳茶歌》[53]探讨饮茶习俗以及信阳地方的茶歌特点;《淮西山歌的句式结构分析》[54]揭示淮西山歌的句式结构特点以及生成规律和发展路径。总体来看,涉及到淮河渔民水上生活的民歌还较为不足,有待收集整理。
对于淮河流域的民间舞蹈,研究成果多集中在花鼓灯方面,诸如《花鼓灯与戏曲》[55]、《安徽花鼓灯运行形态及现象研究》[56]、《花鼓灯的现时调查与保护的思考》[57]、《发现文化:淮河花鼓灯的景观与理解》[58]、《花鼓灯的文化内涵解读》[59]、《淮河瑰宝花鼓灯》[60]、《简说花鼓灯的起源和舞蹈的出处》[61]、《豫南花鼓灯历时流变初探》[62]都是从不同的角度对花鼓灯进行解读,不同的学科对花鼓灯从不同的层面进行了阐释。音乐舞蹈学注重花鼓灯的音乐特质,文学注重花鼓灯的意象,美学注重花鼓灯的审美,但却没有一篇文章客观而又全面地解读花鼓灯,同时也忽略了花鼓灯作为一种民俗以及一种民间艺术的特质。还有对豫南地灯的研究如《豫南地灯初探》[63],可以帮我们追溯豫南花鼓灯、豫南花鼓戏的源头。此外,麒麟舞作为麒麟文化的一个载体和较为少见的舞种进入了学术研究的视野,如《河南商丘大刘寨麒麟舞探源》[64]详述了麒麟舞的起源、演出形式、艺术特点、传承与发展创新。
淮河流域民间美术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剪纸、年画以及泥塑方面。民俗剪纸艺术是纯朴的淮河流域民风民俗的艺术再现,剪纸主要集中在安徽淮北以及江苏扬州。具体说来,《安徽淮北地区民俗剪纸艺术探析》[65]分析了淮北地区剪纸艺术广泛流传的原因及其特点与文化内涵;《淮北地区民俗剪纸及其功能论析》[66]详细介绍了淮北地区剪纸的类型、特征以及功能。民间美术的另一个艺术奇葩是年画,《嘉祥木板年画及灯画》[67]描述了嘉祥年画及灯画的特征。泥塑作为民俗美术的一个重要方面,《苍山小郭泥玩具》[68]介绍了沂蒙山区的民间泥玩具,而《蚌埠涂山庙会“泥娃娃”的艺术特征及其民俗现象研究》[69]对蚌埠庙会上的“泥娃娃”深层内涵进行了解析。此外,还有一些研究成果从整体上对某一区域民俗美术进行研究,比如,《皖北临涣古镇民俗美术图式解析》[70]以临涣的民俗美术为标本,以整个皖北地区各民俗活动事像中的美术种类如服饰、剪纸、泥塑、年画、编织、扎画、玩具、布艺等为载体,从视觉图式分析切入,解读皖北民俗美术的文化生态及自身发展衍化的基本规律,揭示皖北民俗美术图式的造型特质、装饰表达以及文化意涵。而《皖北临涣地区民俗美术的文化生态》[71]提出皖北临涣地区民俗美术是以中原麦黍农耕文化为基础的论点。
民间戏剧是原生态的民俗之一,学术界对淮河流域民间戏剧的研究多集中在各地方的地域剧种方面,如泗州戏、淮剧、推剧、灶戏等。具体说来,《泗州戏与皖北民俗文化》[72]从民俗学、文化学的视角对安徽省主要剧种之一的泗州戏进行了研究,探讨了皖北民俗文化对泗州戏的影响;《“唱不死”的老淮剧与“死不了”的太阳花》[73]主要介绍了淮剧的源流及其成就;《推剧唱腔音乐的形成》[74]从音乐学的角度介绍了推剧的形成过程及花鼓灯对推剧的影响;《商丘四平调研究》[75]介绍了商丘四平调的产生、流传、发展以及与民俗生活的融合;《灶戏的文化模式——以<郭丁香>为例》[76]介绍了流传于信阳市固始县的一个稀有剧种——灶戏的源头、民俗性、情感模式以及灶戏寄予的宗教情结。值得一提的是,《试论民俗文化在戏曲发展中的决定作用——以皖北地方戏曲兴衰为个案》[77]以皖北地方戏曲兴衰为例,论证戏曲的衰落与民俗文化之间的关系。总之,学术界对于如何发扬、传承与保护民间戏曲则缺乏研究成果。
淮河流域蕴含着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资源,其作为重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已经引起了学术界和社会各界的高度关注,如何在保护中合理利用、在利用中有效传承这些优秀的民俗文化,是值得学术界深入探讨的一个大问题。可喜的是,关注淮河流域民俗的学者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例如,《淮北地区开发利用民俗文化资源的基本对策》[78]从理论上为民俗的保护与发展提出可行之路:一是政府应加强主导作用;二是公民应树立参与保护意识;三是在保持原味的前提下,应对民俗文化进行创新;四是在保护的前提下,科学、合理、适度地开发;五是淮北地区应加强交流合作。再如,《安徽淮北地区民俗旅游发展初探——以蚌埠市为例》[79]提出“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传承发展”的原则,通过开发民俗旅游来实现对民俗的保护;《济宁市民俗旅游资源开发探讨》[80]基于济宁市独特的民俗旅游资源指出开发民俗旅游资源的注意事项,提出开发的问题、方向和建议;《开发盐城泰山庙民俗文化区的创意和论证》[81]探讨了把盐城泰山庙岛区开发成以明清里下河城镇民俗文化的风情风貌为样式特征的商业旅游区之必要性,提出民俗文化资源利用开发模式的选择、开发的规划设计、开发的实施办法等结论。
此外,学术界还出现了一些从整体上研究淮河流域或者淮河流域某一区域的全观民俗文化的研究成果。比如,《沿淮民俗文化掠影》[82]大体从饮食、村庄布局、生产工具、家族称谓、文艺娱乐(以戏曲为例)、集市贸易、婚丧习俗诸多方面大致介绍了淮河流域的民俗事像;《安徽淮北地区民俗文化资源概述》[83]对安徽淮河以北的民间舞蹈、民间戏剧、民间音乐、民间美术、民间手工技艺、民间杂技与竞技、民间集会、民间文学进行了浅层次的概述,提出了保护和利用民俗的思想,提出“如何在保护中合理利用、在利用中有效传承本地区丰富的民俗文化资源、如何切实促进本地区民俗文化的可持续发展”这一时代论题;《多姿多彩的盐城民俗风情》[84]介绍了盐城丰富多样的民俗风情,属于概观性描述。这些论述,整体而言,欣赏性有余,而学术性不足。
通过对学术界关于淮河流域民俗研究成果的搜集与梳理,我们发现学术界已经关注到了淮河流域的民俗事像,并且已经取得了为数相对丰富的研究成果,比如在民间艺术方面成就非常突出,对某些问题的研究已经较为充分,比如花鼓灯的研究等。然而,笔者认为,学术界对淮河流域民俗的研究还存在某些问题,还有一些需要开发弥补的领域。
首先,学术界对淮河流域民俗的研究缺乏整体性、系统性、全观性的研究成果,虽然已有几篇关于淮河流域或其中某一区域整体性研究的成果,但却是一种浅层次的介绍性作品,学术性非常欠缺。综观已有的研究成果,多是集中于对淮河流域某一区域具体民俗事像方面,缺乏对淮河流域某一具体民俗研究的整体性、系统性、全观性的重量级、大部头学术研究成果,多是在平淡无奇地介绍某一具体民俗事像,只抓住了细节而忽略了总体,没有系统的论著,类似盲人摸象的片面性,看到的只是淮河流域区域民俗的一角,缺乏整体性的有机架构。
其次,学术界对淮河流域民俗的研究多为一些介绍性、描述性的成果,整体档次较低,理论性较差,缺乏一些高档次的理论探讨性成果。很多研究成果多发表在一些学术性不强或者档次不高的杂志上,多为一些浅层次的介绍性文章,没有专门理论探讨性的深层次研究成果,且已有的研究成果多缺乏民俗学、人类学学科的方法论作指导,缺乏必要的理论支撑与理论解析。已有的研究成果以文献研究为主,缺乏必要的田野调查资料支撑的实证研究成果,实证研究成果不足。
再次,学术界对淮河流域民俗的研究还存在很多需要弥补的领域,还有很多可供挖掘的研究空间。每一种民俗类型都有一些需要弥补和进一步探讨的领域,比如物质民俗方面对物质生产民俗的研究以及淮河流域的服饰、居住民俗的研究等均有待加强;社会民俗方面对于其他社会组织民俗、岁时节日与地方性节日、诞生礼与成年礼仪以及祝寿庆生礼仪还有很多很大的研究空间;语言民俗方面对于民间熟语以及民间游戏娱乐的研究还需要进一步补充;精神民俗方面对于民间禁忌、民间伦理观念以及民间说唱等的研究还需要弥补。另外,淮河流域还残存着许多原始的古老民俗,还没有引起学术界的关注,有待挖掘整理和探索。
再次,学术界对淮河流域某些独特群体的民俗生活研究还有待突破。淮河流域作为一个文化区域是因为淮河而得名,学术界对淮河流域民俗的研究不应该忽视水文特征,应该关注生活在淮河的独特群体即淮河船民之民俗生活,这是学术研究的一大憾事。另外,对于淮河流域的城市居民之民俗生活,学术界也鲜有探讨,几乎没有专门的文章探讨淮河流域城市居民民俗生活。
最后,学术界对淮河流域民俗的研究还缺乏文化比较,已有的研究成果多集中在区域内部进行个性研究,缺乏与相关文化区域民俗文化的比较研究成果。比如,对淮河流域与长江流域以及黄河流域的民俗比较、淮河流域与徽州地区的民俗文化比较、淮河流域船民与巢湖流域船民以及长江流域船民民俗比较、淮河流域的船民与农民民俗生活比较、淮河流域的汉族与少数民族民俗文化之间的比较、淮河流域历史民俗与现代民俗等纵向比较等都是非常值得探讨的。此外,对淮河流域民俗中的某些特殊民间技艺的保护传承与开发研究还有待进一步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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