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变体模式初探

2011-08-15 00:47胡晓丽
大连教育学院学报 2011年1期
关键词:变体世界语言

胡晓丽

(北京语言大学继续教育网络教育学院,北京 100083)

英语变体模式初探

胡晓丽*

(北京语言大学继续教育网络教育学院,北京 100083)

在英语全球化和本土化的背景下,研究英语变体模式是有意义的。在评述英语变体理论模式的演化基础上,提出了中国英语变体的发展模式,探讨了中国英语连续体发展的不同阶段,指出中国英语变体的发展趋势是洋滨语→中式英语→中国英语→标准英语,并对今后该领域的研究方向提出见解。

世界英语;英语变体;理论模式;中国英语变体

一、世界英语模式的研究

在英语全球化和本土化的背景下,英语不仅只属于英国、美国和其它英语本族语国家,尼日利、新加坡、印度、香港等国家和地区也要分享英语的主人身份。由此,英语作为英美文化载体的角色也随之转变。英语在不同文化社会的土壤里扎根、开花结果,最终成为世界各国多元文化的载体。英语的复数化是指世界各地使用的英语变体。一个新的英语研究领域“世界英语的研究(World Englishes)”应运而生。英语独特的国际地位和它在世界各地的本土特征引起学术界越来越多的关注。世界英语近30年的研究探讨了英语各种变体特征、意识形态、身份和文化认同、二语习得和教学、跨文化交际、语篇分析、使用者态度和语言规划政策等诸多问题。本文梳理和综述世界英语理论模式的研究,试图探讨中国英语变体的发展模式。

由于本土化的影响,世界英语在语言形式、功能和地位发生了变化,与“旧本族(英)语”有很明显的不同。于是,学者对世界英语变体提出多种分类模式。人们习惯于传统的二分法,即本族语和非本族语。两者的最大区别是前者是标准的英语,后者是正逐渐靠近标准英语的变体。可见,二分法是以英语标准唯一性为根据,违背了英语多元化的发展趋势。此外,这种分法混淆了英国英语和美国、澳大利亚等移植英语变体的界限,也模糊了英语作为第二语言(印度、新加坡)和英语作为外语(中国、日本)的区别。

随着“新型英语”的发展,特征越来越鲜明, Strang(1970)首次提出三分法,把英语分成ENL (母语),ESL(第二语言),EFL(外语),当时她用A, B,C来分别指代这三种。[1]这三种形式针对的是英语的使用者,其标准是历史政治因素,有助于了解当时复杂的英语形势。但由于出版业、有声煤体、网络、移民和旅游的发展,三十多年后的世界英语的使用情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很多语言社区,ENL、ESL、EFL的分界已逐渐模糊。同时,在多种语言的国家和地区,母语和本族语的概念很难定界定。建立在英语单一标准的基础上三分法已经不能准确完整地刻画世界英语的全貌了。

Peter Strevens提出用树形结构描述世界英语变体,分成英国英语和美国英语两大树干,每个树干又有不同的分支。[2]这样的描述对英语史可能是正确和必要的,但这种家谱图式的模式说明分支所代表的英语变体分别隶属于英国英语和美国英语两大家族。这是不符合世界英语的实际情况的。

另一个模型“世界英语圈”(The Circle of World English)是由McArthur提出的,使用类似轮子的图象来描述英语在世界的使用及分布,中心的轮轴是“世界标准英语”,轮辐分成八个地域标准变体,如美国标准英语,东亚正趋标准化英语等,最边沿则是分别从属于这八个区域的具体变体。[3]和“世界英语圈”类似的模式是Görlach(1988)的“世界英语变体和相关语”(Circle model of English),中心是国际英语”(international English),外圆是地域标准变体,如非洲英语,美国英语,外边地域性半标准英语,如爱尔兰英语,最外边是相关语,包括克里奥尔语和方言。[4]McArthur和Görlach的模式都依据地源差异来划分,“试图把八大区域变体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来研究,但是他把本不属于同一层次的语言现象放在一个平面上来探讨,只能使问题复杂化”。[5]

Kachru的“三大同轴圈”(three concentric circles)模式在世界英语研究中最有影响并被广泛引用。内圈、外圈和扩展圈的划分是以世界英语使用的历史、社会语言、文学特征和习得模式为出发点的。内圈(英国、美国等)是规范提供者(norm-providing varieties)。外圈(加纳、印度、肯尼亚、新加坡等)大部分是原英国的殖民地,规范的发展者(norm-developing varieties)。扩展圈(中国、埃及、朝鲜)是标准依附者(norm-dependent varieties)。[6]三个同心圈是部分重叠的,反映英语使用者的身份是变动的。内圈人口最少,英语作为母语,用途是全方位的;外圈的人口大于内圈,英语是人们的第二语言或官方语言,在社会生活中其者举足轻重的作用,除了有些地方口音外,部分人士的英语水平不亚于内圈。扩展圈的人口最多,英语作为外语,是通过长期的学校教育而习得。随着英语教育的普及,具备一定英语水平的人数急剧上升,为扩展圈国家同世界各国交流提供了有利的语言优势。“三大同轴圈”反映了英语从单中心向多中心发展。但Kachru的模式并不是无懈可击的。这里要提及的是Modiano和Yano两位学者对“三大同轴圈”做了修正。Modiano完全打破了历史和地理的限制,以“国际英语”(English as an International Language,EIL)概念为依据提出了“国际英语向心圈”(The centripetal circles of international English)模式。核心是由能熟练运用国际英语的人群构成,不论是本族语人还是非本族语人,英语是他们跨文化交际的通用语。第二圈指称的是英语作为本族语或第二语言的高水平使用者。他们既能与本族人共享第一语言又能与非本族人共有同样的第一语言背景;第三圈是由那些英语水平不高的普通英语学习者组成;圈外是那些不懂英语的人。[7]虽然根据英语水平可以这样描述英语使用者,突出英语作为一门国际语言或世界语言的地位,这似乎很合理。但是目前还没有合理的依据给国际英语下定义或确定英语水平的界限。

Yano认为英语的未来可以用三维的社会语言学的视角来透视,代替Kachru的二维平面视角,建议把“内圈”英语释为“总体英语”(genetic ENL),外圈英语释为“功能英语(functional ENL)”[8]。他还借用用于描述克里奥耳语连续体的术语“高方言”(acrolect)和“低方言”(basilect)来分别指称作为国际交流和国内正式公共场合谈话的标准英语和作为国内非正式场合交流的通用口语。“当英语被用作高方言时,Kachru三大同轴圈中的世界英语被虚线模糊了边界,当英语被用作低方言时,每一种变体的本土特征得以充分地体现,因而各种变体间的界限也变得明显。”[5]

二、中国英语变体的发展模式

受当地社会、文化和语言因素,本土化英语变体,类似洋泾滨语和克里奥尔语的演变过程,遵循自己独特的发展轨迹,并最终形成复杂的系统。世界英语领域的最权威人士Kachru早在1965年运用连续体概念研究印度英语的发展过程。近年来,中国学者注意到运用连续统一体理论讨论地域英语变体的合理性,对中国英语变体研究的指导意义。潘章仙阐述了世界各国英语变体是一个连续体,并运用“三维语境网络”框架描写和阐释中国英语变化及文化认同[9]。李少华运用“连续体”理论将中国英语划分为3个相互联系和转化的层面。根据连续体理论,中国人由于掌握程度和使用能力的差异,使用的英语呈现出一种变体的连续体是极有可能的[10]。基于中国历史文化特殊性,笔者提出中国英语变体的发展模式。首先要明确一些相关术语。

1.中国英语变体(Chinese varieties of English)。以社会语言学理论为基础,中国英语变体是以标准英语,或称规范英语,为核心,以独特的方式表达中国社会文化诸领域特有事物,在人际交流中起重要作用,并能被其他民族英语语言使用者了解和接受,具有中国特色的一种英语变体,具有独特的不可替代的地位。这里,中国英语变体是个总称,包括最早阶段的洋泾浜英语(Chinese Pigdon English)、英语学习初级阶段产生的中式英语(Chinglish)、中国英语及其他形式的非本族英语变体。换言之,中国英语变体是指有中国语言文化背景的英语使用者使用的不同于本族英语的语言形式的集合。

2.中国英语(China English)。中国英语作为英语在中国语言文化背景下的本土化产物由葛传椝先生上世纪80年代提出后,引起外语学界的关注。目前中国学者普遍用来指能被其他民族英语使用者理解和接受的、具有中国特色的一种英语变体。这个概念类似中国英语变体的概念。

3.中式英语(Chinglish)。这个术语通常用来区分中国英语,带有轻蔑或贬损内涵,是指中国人在英语学习过程中出现的错误的语言形式。

4.规范英语(Normative English)。这个术语涉及的是英语的标准使用形式。一般来说,英语为母语的国家或地区使用的英语占了规范英语的最大部分。

在中国,尽管英语还是被看作是使用性变体(performance variety),尽管英国英语和美国英语还用作英语教学的规范,随着英语学习者和使用者数量的不断盘升和英语在国内外交流中地位的不断提高,民族特色的英语的重要性日益凸显。换句话说,一方面,中国人遵循英语的规范努力使用标准地道的英语,加强交流的可理解性。但语言即国家,语言即民族。要让中国人用英语说中国的事,说身边的事,英语不自觉地被中国化了,人们使用的英语有意识或无意识被附加的中国元素。也就是说,有中国文化背景的人要么使用的是规范英语,要么使用本土化的英语变体。中国英语变体的发展模式试图反映后者如何在语言使用中演变的。

一种英语变体需要实现各种功能,以满足人际交流。这就意味这每个英语变体本身一定包含多个变体形式。中国英语变体也是如此。因此,正如其他本土化英语变体,中国人使用的英语也体现出连续体特征。

中国英语变体的发展趋势为,洋泾浜英语→中式英语→中国英语→标准英语,即中国英语变体是个连续体,一段是早期的洋泾浜英语,另一段则逐渐趋向英语一体化。由于社会历史因素的改变,洋泾浜英语逐渐消失,并由中式英语代替。随着中国人英语水平的逐步提高,中式英语开始向中国英语过度。中式英语和中国英语的区分是模糊的。每个发展阶段的之间虚线表明阶段的界限不是一刀切的。比如,某个中国英语的表达式被大多英语本族语者或非本族语者接受和使用,它就会逐渐演变成规范英语。本模式认为随着中国英语变体在中国社会文化环境里使用的范围拓宽和所起作用的加深,这种中国特色的英语变体正沿着连续体逐步由由左到右演变。

三、今后研究方向

中国英语变体的发展模式的提出有益于正确认识和研究英语在中国的本土化的进程,并丰富世界英语理论的完善。由于中国英语变体仍处在发展阶段,理论也处在发起步阶段,所以对中国英语变体的发展模式的探讨还有待于作进一步研究。理论方面,中国英语变体发展的四个阶段是强制性的还是选择性的?划分阶段的标准是什么?连续体模式是否可以进一步细化?如何定义四个阶段的语言形式等问题还需要深入思考,并需加强模式的可操作性。此外,发展模式需要用更多的实例加以论证,并能定量分析。因此语料的容量有待增加,比如可以定量方法验证中国英语连续体发展的四个阶段,这可大大提升研究结论的准确度和普适度。总之,我们希望中国英语变体的发展模式的提出能使研究者有可能更为精确和更为深入地揭示语言现象存在的价值和所表达的本质意义。

[1]Strang,Barbara M.H.A history ofEnglish[M]. London:Methuen,1970:127.

[2]Strevens,P.Teaching English as an International language[M].Oxford:Pergamon press,1980:18.

[3]McArthur,Tom.The English Languages?[J].English Today,1987(11):9-13.

[4]Görlach,M.English as a world language:the state of art[J].English World-wide,1988,9(1):1-32.

[5]潘章仙.语言的主体性空间:世界英语探索[J].外语学刊,2004(1):21-26.

[6]Kachru,B.B.World Englishes:Approaches,Issues and Resources[J].Language Teaching,1993(25):1-4.

[7]Modiano,Marko.International English in the global village[J].English Today,1999,15(2):22-28.

[8]Yano,Y.World Englishes in 2000 and beyond[J]. World Englishes,2001,20(2):119-131.

[9]潘章仙.中国英语变体中的语言和文化认同[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234-248.

[10]李少华.英语全球化与本土化视野中的中国英语[M].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2006:81-91.

[责任编辑:阅文]

Exploration of English Variant Mode

HU Xiao-li
(Continuing Internet Education School,Beijing Language and Culture University,Beijing 100083,China)

With the globalization and localization of English,it is meaningful to study English variant mode.Besides commenting on English variant theory mode evolution,the paper comes up with the development mode of Chinese English variant,explores the different developing phases of Chinese English continuum,points out the developing tendency is Chinese Pidgin English—Chinglish—China English—Standard English,and offers opinions of exploration direction of this field.

World English;English variant;theory mode;Chinese varieties of English

H310.9

A

1008-388X(2011)01-0037-03

2010-01-10

北京语言大学青年自主科研支持计划资助项目。(10JBG12.)

胡晓丽(1977-),女,辽宁大连人,讲师,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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