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母语文化在跨文化交际中重构的反思*

2011-08-15 00:46贺琳
长沙大学学报 2011年1期
关键词:母语外语跨文化

贺琳

(集美大学诚毅学院,福建厦门361021)

对母语文化在跨文化交际中重构的反思*

贺琳

(集美大学诚毅学院,福建厦门361021)

在跨文化交际能力培养的过程中,教师和学生都更注重目的语文化的学习和理解,忽略了利用目的语对母语文化的表达,从而使母语文化在跨文化交际中处于尴尬的地位。在文化多元化的今天,只有把母语文化和目的语文化摆在同等重要的位置,加强对母语文化在跨文化交际中的重构,才能改变学生在交际过程中用目的语表达母语文化困难的状况。长期来看,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达到跨文化交际中的双向交流,而非单向文化输入。

母语文化;跨文化交际;目的语文化

在当今多元文化背景下,对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成为诸多外语教师无法回避的问题。而目前的培养过程中出现了一味追求目的语文化的现象,使得跨文化交际这样的双向交往变成了牺牲母文化的单向交际。这样就造成了我国跨文化教学中的一个漏洞,即仅仅重视目的语文化的学习和导入而忽略了母语文化的英语表达,学生所接触的材料与他们的现实生活无关,表述的大多是目的语国家的风土人情。针对这一现象笔者将在本文中提出自己的愚见以供探讨。

一 解读母语文化在跨文化交际中的境遇

纵观东西方的文化交流史可以发现,“我们国人大部分愿意接受西方国家中的异质文化,并承认其文化给国人带来了新鲜空气”,这样一种对待外来文化的态度使得“中国人从中看到世界上另一部分人的社会生活方式,从中学到本土文化中学不到的新观念、新理论、新方法”。就拿奥运会来说,吉祥物“福娃”就曾经被翻译成Friendlies。“海狸”是一九六七年加拿大蒙特利尔奥运会的吉祥物,组委会却选了一个体现加拿大文化属性的印第安词Amik,而不是英语中现有的词汇Beaver。一九八八年的汉城奥运会的吉祥物“虎娃”不是Tiger Boy,而是韩语音译的Hodori。我们为什么不能按照汉语拼音译成Fuwa呢?这样反而能够体现“福”字的文化内涵。此外,我们中华民族这些龙的传人,在英语文化中却变成了凶猛残暴的怪兽dragon的传人,这里为什么不能用我们自己的拼音long,这样或许可以改变英语国家的人对中国“龙”的看法。而“太极”这个词被我们翻译成shadow boxing,但近年来英美出版的词典里却毫无例外地收录了Tai Chi这一音译词。这些例子都体现了国人特有的心理:总要想方设法找出一个相对应的英文版本,而不是用拼音来正确表达本土文化中特有的事物。在跨文化交际中,仅局限于对交际对象的尊重和理解不能达到真正的交际目的,只有在注重文化共享和保持自我的前提下才能达成有意义的交流。

跨文化交际应是双向交流,文化输出和输入应被摆在同等重要的位置,否则跨文化交际就变成了单纯的文化引进和文化侵略。实际上,由于经济增长中国文化的影响对英语的冲击比英语国家还大。2007年3月6日的《文摘周报》曾经报道,全球语言监督机构主席帕亚克公布,一九九四年新增的英语词汇中,其中中式英语为之贡献了5%到20%,超过其他任何来源。这些中式英语的词汇大部分都是通过音译手段进入英语并被广泛接受的。这显然是一个通过跨文化交际传播中国文化和扩大中华民族文化在世界交往中的影响力的最佳时期。在这样一个需要用英语来表达母语文化的时期,交际主体却对它知之甚少,或是不知如何表达。因此有人提出:“加大外语教学的文化含量,已成为英语教学改革的一个重要方面,这是非常值得欢迎与肯定的。然而仅仅加强了对英语国家的物质文化、制度习俗文化和各层面精神文化内容的介绍,而对于作为交际主体一方的文化背景——中国文化之英语表达,基本上仍处于忽视状态。”[1]

二 母语文化在跨文化交际中缺失的原因

从2001年开始,教育部下达了相关文件,将接受英语义务教育的起始年级从初中一年级降低到小学三年级,而与此同时,很多大城市的孩子开始学英语的时间更早,有不少甚至从幼儿园或者早教期间就开始了。同年,教育部印发文件明确指出:进行公共课和专业课教学时,本科教育要创造条件使用英语等外语。这样一来,我国学历教育体系中,英语教育成为持续时间最长、对象范围最广的部分。经过如此长久时日的英语学习之后还不能用英语来表达本土文化,原因大概有三。第一,有学者认为从学校、教师到学生都表现出对母文化的重视不够,有必要对语言教育加强政策性研究[2]。其中需要出台加强保障母语文化教育的政策,在各级各类教学计划中提高母语文化课程所占的比重,另外从基础教育阶段开始增加针对母语文化的教育课程。这样,母语文化教育在课时和语言教学中不仅能够得到体现,而且能够通过各个学科教学与日常教育使母语文化深深印在学生的思想中,以免在跨文化交际中有“邯郸学步”现象的发生。

第二个原因恐怕是国内多数学者和教师的共识了,那就是未能克服本土文化的干扰,未能以目的语文化成员的方式来看待事物。这也成为外语教学领域的一个重要学术课题,并有许多相关的论文发表在外语类学术期刊上。长期以来我们过分重视语际间的消极影响,在大学英语教学中以呈现汉英差异为主,对英汉相同之处一笔带过,少做强调,致使学生在母语文化与目的语语言文化近似时不能做到温故而知新。虽然突出英汉差异,可以更鲜明地让学习者了解目的语的语言与文化,但同时也剥夺了他们连接先行学习和后续学习的某种机会。

第三,英语学习和课堂上使用的教材不是很妥当。许多教材的选材都来源于国外的报刊杂志,毫无疑问,这样对学生了解西方文化和掌握外语知识是非常有益的。但这样的选材方式虽然顾及了英语的原汁原味,使学生从中能够了解很多西方社会的观念及文化背景,不过由于与母语文化相关内容英语学习材料的缺乏,当学生想用英语表达母语文化的时侯便会频频出错,表达不出自己所要表达的内容。久而久之,就会出现一些学生表达英美文化水平高于用英语表达母语文化的水平的现象。这样的英语教学培养出来的学生对自己的母文化都一知半解或者难以表达,就很难胜任多元文化背景下的跨文化交际了。因此,在英语课堂上使用的教材应该加上反映母语文化的英语语言材料,尤其是表达母语文化的英语文章和词汇,多增加相关可供查阅的资料,让学生能从英语教材中学习到母语文化的有效英语表达。

三 母语文化在跨文化交际中的重构

母语文化作为跨文化交际的前提、平台和桥梁,在外语学习过程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长期以来,外语界讨论“培养学生外语思维”时,常常否认或者排斥母语和母语文化对外语学习产生的积极影响,实际上只是看到了语言的特殊性或者说是差异性的一面,而没有或者是忽视了语言的共同性这一十分重要的另一面[3]。从语言共同性角度看,一个外语学习者总会牵涉到两方面的语言知识,一是语言的共同性,二是他的母语的特定知识,包括最基本的语义、句法、语用和文化概念。正是由于各种语言的共性与个性造成了外语习得过程中的母语迁移现象,并对外语习得产生着正面的与负面的效用[4]。认知语言学关于语言习得的观点是:人类在解决新问题和认识新事物的过程中,总是试着凭借对外部世界的经验和已有的认知结构来进行观察、分析和判断,同样外语学习者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利用过去已有的母语习得经验去学习外语。由此可见,和人们其他所有的学习活动相同,学习第二语言的时候,可以利用那些对目的语语言文化学习有效果和起作用的知识和经验,发挥现有知识的作用,提高目的语言的学习效果。当然有些干扰学习的方面还是需要摒弃的,打个比方来说,要丢掉的是“对知识起干扰作用的洗澡水,而不是起促进作用的婴儿。”[5]从认知语言学的观点来看,母语文化教学对于外语教育来讲是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它在培养人文精神和输出民族文化中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一个对自己的民族文化疏于了解的人,恐怕也很难在外语研究和学习中有长足的进步。

熟悉和了解母语文化不仅对目的语的学习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在跨文化交际中也显得尤为关键。重构跨文化交际中母语文化的地位还需要从基础阶段开始。教育部高等教育司颁布的《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规定:学生“在今后的工作和和社会交往中能用英语有效地进行口头和书面的信息交流……以适应我国社会发展和国际交流的需要”。作为双向的交流,“适应我国发展”更意味着我们培养出的跨文化交际人才除了要担当介绍与引进国外的文化、知识、技术等责任,同时还肩负着本国文化的输出和政治、经济、贸易往来等任务,对目的语的学习必须能够满足发扬母语文化的重任。外语教学中,对目的语文化的引进、介绍和教授是不可缺少的,是掌握一门语言的重要基础。但在注重西方文化介绍的同时,应该适当选择中国传统文化作为教材内容。为此,在大学英语课程设置中增设有关中国传统哲学、历史、文化、艺术以及风俗习惯为主题的中国文化知识具有重大意义,除了能够使学生进一步熟悉和弘扬母语文化,还能够为其将来成为复合型英语人才奠定坚实的基础。在教材的编写上,课文可以采用描写母语文化的优秀英语文章,甚至节选一些中国经典文学作品的优秀英译本,同时在课后附加适当的练习来巩固这些英文表达,帮助学生了解本土文化,学会表达中国文化,重视母语文化的精华,使他们在跨文化交际过程中用目的语表达母语文化时不至于面露难色,词不达意。值得注意的是,中西文化的选材在教材中体现的比例要适度,在实际操作中这一点可能比较难以掌握。

季羡林先生在《东方文化集成》总序中指出:“今天,在拿来主义的同时,我们应该提倡‘送去主义’,而且应该定为重点”[6]。外语教学的责任不能仅重视国外文化的引进,还要重视对母语文化的输出。要避免“学了外语丢了母语,有了外国文化就抛弃本民族文化”的情况发生,如此以来,外语学习才能更有意义[7]。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中华民族要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应当在吸取世界上其他民族优秀文明的基础上,自觉维护自己拥有的几千年传统文化及文明成果。在学习异质文化的同时,发扬和传播母语文化,这是成功进行跨文化交际的需要,也是在经济全球化和多元文化大趋势下不同文化互补与融合的必然方向。

[1]从丛.中国文化失语:我国英语教学的缺陷[N].光明日报,2000-10-19.

[2]雷买利.论母文化在跨文化交际与教学中的地位[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6,(3).

[3]韦德尔,刘润清.外语教学与学习——理论与实践[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6.

[4]寮菲.第二语言习得中的母语迁移现象分析[J].外语教学与研究,1998,(2).

[5]刘正光,何苏秀.外语文化教学中不容忽视母语文化教学[J].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2002,(2).

[6]季羡林.东方文化集成[M].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6.

[7]胡文中,高一宏.外语教学与文化[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7.

(责任编校:简子)

G642

A

1008-4681(2011)01-0095-02

2010-09-05

贺琳(1981-),女,河南新乡人,集美大学诚毅学院讲师,硕士生。研究方向:跨文化交际。

猜你喜欢
母语外语跨文化
母语
超越文明冲突论:跨文化视野的理论意义
外语教育:“高大上”+“接地气”
母语
石黑一雄:跨文化的写作
大山教你学外语
大山教你学外语
跨文化情景下商务英语翻译的应对
论《远大前程》的语言特色及其母语迁移翻译
论词汇的跨文化碰撞与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