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秋红
从文化在当今国际政治格局中的作用看汉语国际教育
鲍秋红
当今国际政治是多极的和多元的,各国之间最重要的区别不是意识形态的、政治的或经济的,而是文化的区别。世界文明的多样性在很大程度上表现为世界语言的多样性。语言与文化相互依存,在全球化的背景之下,世界各国政府都非常重视语言教学中的文化传播,汉语的国际教育不仅关系到中华文明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更关系到中国在国际政治格局中的地位。在汉语国际教育中不仅要有正确的语言传播观和对外语言政策,还要做到知已知彼。
文化;国际政治;文化传播;汉语国际教育
2003年,温家宝总理在美国哈佛大学作了题为“把目光投向中国”的著名演讲。他指出,不同民族的语言虽各不相同,但心灵和情感却是彼此相通的。不同民族的文化千姿百态,其合理内核往往是相同的,总能为人类所传承。温总理敏锐地看到文化因素将在国际政治关系中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坚决地主张开展广泛的文明对话和深入的文化交流。
塞缪尔·亨廷顿在 《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一书中提出了“文明冲突”理论。他认为全球政治是文明的政治,文明的冲突取代了超级大国的竞争。最普遍的、重要的和危险的冲突是属于不同文化实体的人民之间的冲突。他在该书序言中指出:“我所期望的是,唤起人们对文明冲突的危险的注意,将有助于促进整个世界文明的对话。”他的这一国际关系理论引起了国际学术界的普遍关注和争论。尽管对文明冲突理论提出批评的人众多,但其价值却无人能够忽视。
亨廷顿认为当今世界上至少有12个主要文明,其中7个已经不复存在,5个仍然存在的文明是中国文明、日本文明、印度文明、伊斯兰文明和西方文明。从古至今,文明间的关系经历了三个阶段:从相互分离和相互征服,到相互碰撞和西方文明的单方向冲击,到当今的平等和互惠。他还认为,“文明”表现了殖民和扩张的倾向,“文化”则表现了一个民族的自我意识和人类的自我认同。
梁启超说:“我们要拿西洋文明来扩充我的文明,又拿我的文明去补助西洋的文明,叫他化合起来成一种新的文明。”这个新的文明即统一的世界文明将取代原先的西方文明、中华文明等世界性的文明,成为人们文化认同的最高层次,也是人类经济活动与权力结构的最高层次。
(一)语言的传播与国际地位
语言与文化相互依存,语言是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又是文化的载体。
文化没有高低之分,却有强弱之别。所谓“强势文化”是指那些能力较强、效率较高,从而包含文明价值较多的文化系统。反之则为“弱势文化”。
文化传播的最主要和最直接的手段是语言的传播。语言的强势或弱势归根到底是民族影响力表现,一个民族即使人口再多,只要其民族地位不能达到与其他民族对等的水平,就根本无法向强势的一方去传播语言。在国际奥委会的会议上,法语和英语是官方语言,并提供德语、西班牙语、俄语和阿拉伯语的同步翻译,其中俄语的地位是由前苏联曾经是世界体育的第一强国提供的。它决定了俄语在当时以西方阵营为主的奥运会中的强势地位。
当今世界是全球化和信息网络化的时代,文化开放不可避免。中国文化处在一个重建和再构的重要历史时刻,一个民族的重新崛起不仅仅在于经济上崛起,从根本上讲是文化崛起,是民族心理的重构。亨廷顿认为,语言在世界上的分布反映了世界权力的分配。日益增长的权力既引起人们对本国语言的维护,又刺激其他人学习该语言。假如在遥远未来的某一天,中国取代了西方成为世界占优势的文明,英语作为世界的共同语言就会让位于汉语普通话。
(二)中国文化的特点
中国文化是在历史发展的长河中,逐渐形成的以华夏为中心的文化。中国文化不像西方文化那样依附于神学独断,而是突出人文主义精神。中国人的行为准则并不是遵循某个神的意志,而是合乎儒家所提倡的道德规范。此外,中国文化具有统一性、连续性、多样性和包容性等特点,这个文化统一体有着强有力的同化作用。无论在政治纷乱、国家分裂中,她都不曾分解和中断过,中国文化在与外界的接触中,先后容纳了中亚游牧文化、波斯文化、印度佛教文化、阿拉伯文化、欧洲文化。而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文化,则改变了中国社会的文化面貌,使传统的文化形成了当代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文化。
全球化时代的文化交往为当代中国文化的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它使得中国文化主体能够打破狭隘的民族性或地域性的视界,用一种全球的眼光来环顾世界与审视自己,认识到自身文化是人类社会多元文化中的一元。对于当代中国文化来说,这是个如何面对西方现代性文化的影响,以及在这种影响下如何实现自身文化的发展,并以此超越西方现代性文化而走向世界的时代。
(一)语言传播观
西方国家的语言传播是和其殖民的历史紧密相连,虽然他们有着长期以来形成的语言传播经验,但其立场却是“西方文化中心主义”。在经验上值得我们借鉴,在文化立场上是值得我们反思的。
民族语言走向世界有以下几种主要途径:其一,殖民运动,在殖民地强制推行自身的民族语言;其二,文化复制,在军事征服基础上的完整性文化复制;其三,文化辐射。
事实上,汉语对外输出的方法历来都是采用的辐射渗透与自行取用的方式。这一点在汉语对日语的影响上表现得最为典型。当今时代,文化辐射依然是语言输出的重要载体,语言不是通过军事强权,而是通过经济和科技的渠道得以广泛传播,与输出国的综合国力和民族地位直接相关。中国希望在汉语传播的过程中,使中国文化得以传播,中国的国际形象得以改善和提升,但不应有“汉语中心主义”倾向 。我们所展现的应是爱好和平的伟大中国,所坚持的是和平、平等的语言传播观。
(二)世界各国的语言传播现状
自2004年11月全球首家孔子学院在韩国成立以来,截至2008年10月,已经先后在78个国家和地区启动建设了292所孔子学院(课堂)。目前,海外学习汉语的人数超过3 000万,据国家汉语推广领导小组办公室预测,到2010年,这一数字将达到1亿。承载着悠久、灿烂的中国文化底蕴的汉语,正逐渐跃升为在全球可能仅次于英语的强势语言,其国际化的趋势日益明显。
在汉语热的同时,其它国家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语言传播工作,日本要在日本本土之外建100所日语中心;韩国要在世界上开办100所世宗学堂;俄罗斯则制定了推广俄语的普希金学院计划,由普金夫人任院长;印度为促进印度文化的国际化要建立 “甘地学院”,此外,还有的德国歌德学院、法国法语联盟、西班牙塞万提斯学院,都以语言教育的方式来传播本国的文化。
(三)汉语国际推广中要做到知己知彼
汉语的国际传播并非简单的汉语语言教学,有很多问题需要我们认真思考,如:从语言传播的角度来看,如何看待语言之间的接触;在传播汉语中如何处理好汉语与其他语言的关系;应该如何从其他国家的语言政策中吸取有利于我们的经验;我们必须了解各个地区和国家的语言政策,特别是各个地区和国家的汉语政策等等。
世界各国向国外推广本国语言已成为文化传播的重要手段,针对外国语言输入的选择和外语教学及使用方面,也制定了相关的语言政策。
9.11之后,美国政府连续发布了一系列关于提高国家外语能力的政策、法案。2006年,美国正式推出了“关键语言”倡议计划,鼓励公民学习国家需要的8种“关键语言”,汉语被列入第二位。美国还通过“AP中文”项目首次将中文引入美国主流教育。
美国国家语言战略的目标之一是制造“语言战略武器”,利用“语言战略武器”传播美国的声音。美国想利用具有“杀伤力”的“语言武器”达到其他武器所达不到的目的。美国通过“汉语旗舰项目”培养精通汉语的专业人才,在未来的经济全球化竞争中,这些人才将成为我国将在各个领域,特别是经济领域直接交手的竞争对手。美国人的这种“师夷以治夷”的语言战略对我国的语言文化安全带来潜在的威胁,这对我国语言文化安全,特别是对我国汉语国际推广战略的实施带来巨大的挑战。
在构建多语、多元文化和谐世界的进程中,除了向世界推广汉语之外,我国有必要确定对中国具有战略意义的“关键语言”,制定相关的外语政策,培养精通国家需要的“关键语言”人才。
[1]塞缪尔·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M].北京:新华出版社,2010:23.
[2]喻希来.世纪之交的战略性思考[M].北京当代汉语研究所,2001:92-93.
[3]张西平.国际汉学教育:一个亟待解决的重大问题[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2009(3).
[4]张西平.汉语国际推广中的两个重要问题[J].长江学术,2008(1).
[5]王建勤.美国“关键语言”战略与我国国家安全语言战略[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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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1999(2011)05-0190-02
鲍秋红(1967-),女,硕士,安徽财贸职业学院(安徽合肥230601)旅游管理系教师,华东师范大学汉语国际教育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应用语言学。
2011-0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