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富源
(安徽师范大学 政法学院,安徽 芜湖241000)
马克思主义的当代命运*
陶富源
(安徽师范大学 政法学院,安徽 芜湖241000)
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恩格斯共同创立并由许多后继者所不断发展的,以辩证和历史唯物主义为理论基础的,反对资本主义,建设社会主义,以实现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的共产主义社会为最终目标的科学理论体系。马克思主义属于全人类,是全世界进步力量和社会主义事业走向胜利的旗帜。必须从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和它所包含的不同层次原理的时空界限,去理解和把握马克思主义的形成、本质和一系列原理。必须在与时俱进中,不断赋予马克思主义生机和活力。
马克思主义;当代命运;与时俱进
当今世界,马克思主义影响巨大,但又备受争议。可以说,不断涌现的社会新学说、新思潮没有不涉及马克思主义,没有不谈论马克思主义的。用美国学者海尔布隆纳的话说,这是因为马克思“不能回避”,“马克思就在眼前”[1](P1)。
下面就马克思主义的当代命运这个总题来谈以下几个问题。
马克思主义不是马克思的私人学说,而是马克思恩格斯共同创立并由许多后继者不断加以发展的学说。马克思主义也不仅是一个流派,而是人类主体自觉的理论表现,是社会公正和良心的代表。正是基于这种理解,可以说,马克思主义属于全人类。当然,这个命题的提出,并非纯粹的自我宣称,而是从社会公认的角度说的。因为自我宣称,可能有卖瓜的不喊瓜苦之嫌,而社会公认则可能含有较多公正。古人说,公道自在人心,这是有道理的。那么公众是怎样看待马克思主义的呢?
从上世纪的1999年到本世纪的2005年,英国剑桥大学文理学院的教授们、英国广播公司(BBC)、英国路透社等依次进行了如下四项调查:“谁是千年第一学人”、“谁是一千年来最伟大的思想家”、“谁是千年伟人”、“谁是现今全英国人心目中最伟大的哲学家”。这四项调查的结果如何呢?其中第一、二、四项调查,马克思均荣登榜首,只有第三项调查,爱因斯坦第一,一票之差,马克思位列第二。
需要注意的是,这种评选所进行的并非一次,而是四次,这是第一。第二,这种评选不是在社会主义国家,而是在英国这个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进行的(上述第二项调查是在全球互联网上公开征集)。第三,这种评选不是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处于高潮,而是在其处于低潮时进行的。因而这是具有社会良知的人们所作出的一种公决。评选结果出来以后,举办方曾有人坦言,这个结果完全超出他们的意料,但他们对这个结果感到高兴。看到这一结果的一些报道,我也为之振奋。
这一结果说明什么呢?说明马克思仍有魅力,仍然在场,仍活在当代人心中。它再次证明了恩格斯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中所预言的:“他的英名和事业将永垂不朽!”[2](P778)当代哲学家萨特也说:“马克思主义非但没有衰竭,而且还十分年轻,几乎是处于童年时代,它才刚刚开始发展。因此它仍然是我们时代的哲学,它是不可超越的,因为产生它的情势还没有被超越。”[3](P28)
那么,如何理解马克思主义在当代所具有的巨大魅力呢?具体说来,有如下四个方面的原因。
什么是课题?它与矛盾、问题等概念的差异何在?概括地说,矛盾是客观的;问题是被发现和标示解决意向的矛盾;而课题则是加以研究如何才能获得解决的问题。
课题有大有小,时代课题在全人类意义上是指在一定时代背景下所提出的关系全世界几十亿人命运的问题。
马克思所提出的时代课题是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如何从资本主义制度下解放出来。这个问题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从根本上获得解决。不仅如此,它还在深化。这表现在:
第一,当代资本主义比过去更加频繁地脱离平衡状态,而蹒跚地走向失衡的边缘。2008年由美国引发的给世界各国造成巨大危害的金融危机,就是这种失衡的一个突出表现。
第二,当代资本主义的全球扩张,使全球贫富分化加剧。
第三,当代资本主义使人与自然的矛盾激化。它对利润的贪婪追求,导致了全球经济发展的不可持续。
为了控制地球上有限的战略资源,美国甚至制造借口,发动战争。美国联邦储蓄委员会前主席艾伦·格林斯潘,这位当年81岁的老人,在他出版的回忆录中说了真话。他在谈到2003年美国攻打伊拉克的动机时指出,“我对此感到悲哀,(政府)在政治上不便承认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伊拉克战争在很大程度上与石油有关。”[4]
由此可以预见,马克思主义所提出的这个时代课题在没有根本解决以前,马克思主义就仍具有魅力。这也是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发生以后,马克思的《资本论》在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发行量大增的原因所在。
对此,当代西方具有广泛影响的文艺理论家詹姆逊在《论现实存在的马克思主义》一文中指出:“今日的资本主义并没有发生根本的变化”,从而“庆贺马克思主义的死亡是不合逻辑的”[5]。
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理想就是实现以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发展为基本原则的共产主义社会。
马克思主义的这个理想是伟大的,但并不空疏;是崇高的,但并不飘渺。
这是因为马克思主义社会理想深深扎根于历史发展之中,且日益实现于现实生活之中。
所谓马克思主义社会理想深深扎根于历史发展之中,是指人类从阶级产生的那一天起,广大人民群众就有了反剥削压迫、求翻身解放的要求。因此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理想不是某个天才头脑的偶然发现,而是在生产力一定发展基础上,所产生的阶级斗争的产物,特别是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斗争的产物,是必然产生这两个阶级及其相互斗争的那个社会的产物。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理想是从这种发展所造成的经济状况出发而展示的发展前景。正因为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理想代表着社会的公正和良心,是千百年来广大被剥削、被压迫群众的情感和希望的理性升华,所以它才深深打动了亿万人的心灵,才产生了强烈的感召力量。
所谓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理想日益实现于现实生活之中,一是在资本主义国家中,通过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斗争,下层群众的地位在提高,生活在改善,社会公平程度在上升。二是在社会主义国家中,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已经成为国家和社会的主人,已经按照自身的需要,在规划和实现社会的发展和人自身的发展。
需要指出的是,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理想还远未实现,因而它对今天为社会主义而斗争,为资源公平分配而斗争的人们仍然具有指导意义,仍是他们追求解放的旗帜。
马克思主义不仅提出了时代课题,提供了社会理想,而且为分析和解决时代课题,实现社会理想,提供了科学的认识工具或思想武器,这就是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
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就是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它是人们借以认识社会、预测未来,为实现最终目标确定道路和提出一系列对策的根本指导原则。因此,谁要在实践中获得成功,谁就不能无视马克思主义的启迪。
在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上,马克思恩格斯不是现代意义上的生态学家,但他们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辩证唯物主义理论,又为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提供了思想指导。马克思主义关于人是自然的产物,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自然界是人的无机的身体,人与自然之间应实现代谢平衡,以及要消除剥削阶级对自然的剥削等论断,自然也就成为当今生态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基础。
在社会问题上,马克思主义虽然没有提供解决许多具体问题的社会方案和策略手段,但提供了根本的原则。比如,社会问题归根到底是经济问题,而经济问题归根到底又是生产力的发展问题。因此生产力的发展是解决经济问题、社会问题的根本,不然就叫治标不治本。因此,在社会现实面前,历史唯物主义关于生产力是社会发展最终决定力量的理论,也就被越来越多的人所体会和认同。
当今世界毒品泛滥,成为一个全球性问题。毒品问题当年并没有成为马克思所要研究解决的一个问题,但这并不妨碍当代人从马克思那里得到指导。老挝北部、泰国和缅甸相联的三角地带,因种植鸦片成为“金三角”,30年前全世界70%的鸦片产于这里,并通过各种渠道销往世界。到2007年,据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事处统计,金三角地区的鸦片产量降到只占全世界该产品产量的5%。为什么会取得如此大的进展,因为中国在当地投资,支持当地群众种植橡胶、甘蔗、茶叶等,给他们开辟了新的生活来源。曾就鸦片毒品交易写过很多文章的荷兰学者马丁·耶尔斯马说:“中国的作用被低估了。中国的主要手段就是经济。”[6]
在经济与政治的关系问题上,马克思主义认为,经济决定政治。这一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意义重大。这是任何政党、任何政治人物都不能不思考的问题。这是因为,一国的经济状况,居民就业和收入的状况,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国的政治状况,并作为一个主要原因决定了人们对政治派别和政治人物的相应取舍态度。应该说,关于经济决定政治这一马克思主义原理,在当今世界已经在相当程度上成为人们的共识。
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精髓是实事求是,实事求是就是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客观而不是主观地看问题,辩证、系统、发展而不是孤立、片面、静止地看问题。尽管有人在口头上反对唯物辩证论,但政治人物和商界精英,在激烈的党派角逐和市场竞争中,谁如果不注重实事求是,不从实际出发,不能随着情势变化而变化,那么谁就有可能被淘汰出局或遭到破产。也就是说,不管人们的主观愿望如何,谁要获得成功,就必须自觉或不自觉地按照唯物辩证法办事。英国工党全国执行委员会的成员之一赛登在《卫报》上发表文章,解释马克思为什么得票率(在评选中)最高时,他说:“马克思现在仍对世人有启迪作用。重温马克思有关历史和辩证唯物主义理论,我们能够看到马克思不愧是一位天才。他的理论可以‘解释一切’。”[7]
马克思主义在把握社会运动规律的基础上对社会发展所作的一系列推测与根据这些推测所提出的一系列对策安排,在主导方面是正确的。其中许多科学预见已经或日益被社会发展所证实。他关于全球化的趋势、跨国公司的发展、全球贫富分化的加剧,以及城乡、体脑、工农等差别将逐渐缩小等预言,都一一得到了验证。对此,美国学者约翰·卡西迪在他的《马克思的回归》一书中说:马克思“在维多利亚时代看到的许多矛盾后来在改良主义政府得到解决,但它们又如突变的病毒一样,以新的形式出现了。他写下的关于全球化、不平等、政治腐败、垄断化、技术进步、高雅文化的衰落、现代生存的萎靡不振的性质等动人的段落,现在经济学家又碰到这些问题,他们有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步马克思的后尘”[8](P1)。蜚声世界哲坛的法国大思想家德里达也因此认为:不去阅读而且反复阅读和讨论马克思,“将永远都是一个错误,一个理论的、哲学的和政治的责任方面的错误”[9](P117)。
总之,马克思主义的创立是马克思恩格斯对人类作出的前所未有的理论贡献。马克思主义至今依然是人类的宝贵遗产和巨大精神财富,依然是全世界进步力量和社会主义事业走向胜利的旗帜。说到底这是因为它是一个科学的理论体系。
马克思主义是不是一个理论体系,在国内学术界有不同看法。其中有一种观点认为,马克思主义不主张建立体系,马克思主义也不是体系,认为一提体系,就必然会走上封闭、僵化。另有一种观点认为,马克思主义不是思想体系,而是方法。其实这两种观点都是建立在误解基础上的。
卢卡奇在《什么是正统的马克思主义?》中认为,衡量是不是马克思主义的标准是方法。他说,即使改变了马克思的一切结论、原理,只要仍然坚持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法,就是坚持马克思主义。怎样看待这一观点呢?应该说,这一观点具有部分的真理性,但在总体上,它又是片面的,不可取的。所谓具有部分的真理性,是因为马克思主义确实是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方法,马克思主义特别强调自己的方法论功能,甚至可以说,方法即观点的运用是马克思主义的核心,是马克思主义的集中概括和表现。关于这一点,恩格斯在1895年3月曾写下了这样一段话:“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10](P406)但能否据 此 认 为,马克思 主 义 只是方法呢?不能。因为理论和方法不可分割。理论是方法的基础,方法是理论的运用。离开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所谓马克思主义方法,是不可思议的。马克思主义不仅是科学的理论,而且是以体系形态表现的科学理论。
马克思恩格斯在自己的著作中曾批评黑格尔和杜林的所谓绝对真理体系。在恩格斯看来,人的认识是相对的,又是绝对的,是相对与绝对的统一。不存在那种排除相对性的绝对性。因此,他们认为,黑格尔的绝对真理体系与他的辩证法是矛盾的。杜林的绝对真理体系也是杜林的一种自我吹嘘。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批评所谓绝对真理体系,并不否认有系统的认识,并不否认自己理论的体系性。
马克思主义作为科学的理论,是从19世纪40年代开始创立的,经过30年左右,到70年代,完整的理论体系基本形成。恩格斯于1876至1878年写作的《反杜林论》一书,大体反映了马克思主义在19世纪70年代达到的水平。这部著作的主旨是通过对杜林的批判对已经形成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作较为连贯的阐明。对此,恩格斯指出:“无论如何,我的对手的包罗万象的体系,使我有机会在同他争论时用一种比以往更连贯的形式,阐明马克思和我对这些形形色色的问题的见解。”[2](P696)他说:“这就是我承担这个通常是吃力不讨好的任务的主要原因”[2](P696)。
关于这一点,恩格斯在1878年写的《反杜林论》第一版序言中,也曾特别提请读者注意:“这本书的目的并不是以另一个体系去同杜林先生的‘体系’相对立,可是希望读者也不要忽略我所提出的各种见解之间的内在联系”[2](P344)。这里是说,恩格斯不是以一个绝对真理体系去同杜林先生所宣称的绝对真理体系相抗衡,但他的观点之间是有内在联系的。这里的“内在联系”,恩格斯于1885年写的《反杜林论》第二版序言中作了十分明确的说明。所谓“内在联系”,也就是“马克思和我所主张的辩证方法和共产主义世界观的比较连贯的阐述,而这一阐述包括了相当多的领域”[2](P347)。
可见,马克思恩格斯反对建立绝对真理体系,但并不反对理论有体系。用恩格斯的话说:“这绝不排斥,反而肯定,对整个外部世界的有系统的认识是可以一代一代地得到巨大进展的。”[11](P26-28)
另外,体系和封闭并没有必然联系,体系与开放也并非必然对立。相反,开放总是以一定体系的存在为前提的。因此,开放本身就意味着“边界”的存在。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马克思主义是一个理论体系。
那么马克思主义是一个什么样的理论体系呢?按照恩格斯的说法是“共产主义世界观”的理论体系。
关于马克思主义世界观,通常有这样几种称谓:“无产阶级世界观”[2](P685);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①;还有上文所说的共产主义世界观。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无产阶级世界观、共产主义世界观等称谓是从哲学基础、阶级属性和社会取向等不同侧面对马克思主义世界观所作的规定。这些规定之间不是绝对对立,而是统一的。很显然,这里的世界观已经不是单指哲学世界观,而且还包括哲学世界观的运用,因而是广义的世界观,即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及其运用所形成的科学的历史观、资本主义观和共产主义观及其统一。对此,恩格斯写道:“我们的这一世界观,首先在马克思的《哲学的贫困》和《共产党宣言》中问世,经过足足二十年的潜伏期,到《资本论》出版以后,就越来越迅速地为日益广泛的各界人士所接受。”[2](P347)
恩格斯在《反杜林论》的“概论”中,通过总结人类思想史,深刻揭示了马克思主义科学体系的内在逻辑。他在叙述了马克思在哲学和政治经济学领域的划时代的功绩以后说:“这两个伟大的发现——唯物主义历史观和通过剩余价值揭开资本主义生产的秘密,都应当归功于马克思。由于这些发现,社会主义变成了科学”[2](P366)。
由此可见,在马克思主义科学体系中,哲学(辩证唯物主义)是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指导原则,政治经济学是运用哲学对资本主义社会进行剖析的产物和成果,而关于无产阶级解放运动的性质、条件和使命的社会主义理论则是运用哲学分析经济事实所引出的结论。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恩格斯把马克思和他所创立的世界观称之为共产主义世界观。即以共产主义为根本社会取向的辩证和历史唯物主义世界观。
在马克思主义科学体系中,处于核心地位的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在这个意义上也可以说,马克思主义就是科学社会主义。科学社会主义集中表现了马克思主义的目的、任务和使命。
坚持马克思主义是一个科学的理论体系有何理论意义呢?
马克思恩格斯立足于不断发展的实践,是以时代问题为中心,而不是以学科为中心来建立自己的理论体系的。是为了寻找人类解放的道路,而在理论上批判继承了以往的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社会主义理论。另外,对这三种理论资源的批判继承,也不是孤立进行的,而是相互借重、互为引导的。因此,在他们那里,“三个组成部分”不是分别形成,然后结合在一起,而是相互渗透、浑然天成的。不然,对这一过程的理解,就会导致在理论形成过程中的整体性割裂。如果是那样,也就违背了“要在它们的历史的或逻辑的形成过程中来加以阐明”[12](P12)这一马克思主义的理解原则。
在创立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马克思恩格斯是从接受德国古典哲学开始自己的理论活动的。但同那些哲学先驱不同,他们并没有停留在哲学领域,而是从哲学领域深入到经济学领域,以求在经济中寻找社会变革的终极原因,即在经济中为自己找到经验的基础,也找到理论的基础。马克思于1844年3月《德法年鉴》停刊以后,在巴黎开始钻研英法两国一些经济学家的著作,并做了摘录笔记。这就是著名的“巴黎手稿”。其中特别是《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尤为重要(以下简称“手稿”)。《手稿》试图把哲学、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学说结合在一起,因此,它可以看作是马克思主义科学体系的雏形。尽管《手稿》并不成熟,但它通过分析私有财产的运动,试图从经济学角度来论证共产主义,由此迈出了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重要一步。
马克思第二次比较集中地研究政治经济学,是在1845年春移居布鲁塞尔以后。此时,马克思阅读了大量的政治经济学著作,并与恩格斯一道到英国进行实际考察。马克思在这一时期的经济学研究成果凝结在他与恩格斯合著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这部重要著作,不仅彻底清算了费尔巴哈,全面确立了唯物史观,并且以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规律为依据考察了社会主义革命的必然性和必要性,从而把他们的社会主义理论建立在唯物史观和经济分析的基础之上,这使《手稿》中初步确立的马克思主义科学体系得到了进一步深化和科学化。
欧洲1848年革命中断了马克思的经济学研究。革命失败后,马克思于1849年8月到达伦敦,再次开始了经济学的研究工作。自此以后,可以说,马克思的毕生精力是从事《资本论》的准备和写作。马克思不仅留下了大量的《资本论》草稿,而且生前还出版了《资本论》第1卷。《资本论》是伟大的经济学著作,也是重要的哲学著作,特别重要的是,《资本论》逻辑地再现了资本主义产生、发展和灭亡的历史进程,令人信服地证明了资本主义私有制被剥夺的历史必然性。《资本论》以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经济分析为中心,把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结合在一起,是对马克思主义科学体系的最深刻、最全面的论证。
马克思主义是一个严密的整体。在它的哲学与其他理论之间,并不是简单的“基础-应用”关系。马克思主义的各个组成部分之间虽然也可以做抽象的区分,并可以分别去加以整理和阐述,但无论在其形成的时间上,还是在内容的逻辑上,都不存在“先有一个马克思主义哲学,然后把它推广应用于社会,才产生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这样的顺序。既然如此,那么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解,就不能割裂它同一定的社会分析和经济学分析的具体联系。不然就会导致抽象化、片面化、绝对化,这样势必不能真正了解马克思主义的整体面貌和精神实质。
这里的本质内涵不是单指其哲学,或政治经济学或科学社会主义的本质内涵,而是指这三个部分之间一以贯之的理论逻辑,即立场、观点、方法。但在现实中不难发现,理解和回答这些问题的尝试都远未达到这个层次。原因在于,我们在很长一个时期中是把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分列开来,去分别加以说明的。
就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组成部分的角度说,社会主义理论一旦离开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就会蜕变为平均共产主义或空想社会主义。反之,离开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指导,离开了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所谓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就会跌入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怀抱。同样,如果无视无产阶级肩负的伟大历史使命、无视社会经济现象,特别是新出现的经济现象的分析,马克思主义哲学就会重新回到烦琐的、脱离生活的经院哲学。把马克思主义中的任何一个组成部分同整体割裂开来,都会使它失去原有的性质,也就必然会导致对整个马克思主义科学体系的曲解。
这里用得上系统论的一个观点,即任何一个部分脱离了整体,作为孤立的存在,就会丧失其系统质,而成为系统的异在。
历史经验表明,把马克思主义各个组成部分割裂开来,甚至对立起来,这是一些人误读或歪曲马克思主义的一个重要方面的表现。比如伯恩施坦就曾竭力割裂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同他的经济学说和哲学学说的内在联系,否认社会主义社会是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而是所谓人性冲动产生的伦理要求。他公开宣称:“给社会主义提供纯粹唯物主义的论证,既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必要的。”[13](P255)考茨基也声称:“我并不把马克思主义理解为任何哲学,而是把它理解为一种实验科学,即一种特殊的社会观。”他还说:“马克思主义没有宣布任何哲学,而是宣布了所有哲学的终结。”[14](P533)
与之相反,西方马克思主义和一些现代西方学者不仅把马克思主义归结为哲学,而且还进一步归结为所谓人本主义和异化理论。美国的社会学家、政治学家D·贝尔在《关于异化的辩论》中认为:“人们读马克思的著作时,不是把它当作一个经济学家或政治理论家……而是把他当作揭示人类被一个压迫的社会所异化的第一个哲学家”[15](P1)。美国富兰克林马歇尔学院哲学教授路·宾克莱在《理想的冲突》一书中也宣扬这种观点。他说“把马克思当做一个哲学家、预言家或一个新现世宗教的创始人,或者甚至当作一个‘价值立法者’,我们就可以对马克思的重要性认识得更清楚一些。”[16](P96)“而作为经济学家和历史必然道路的预言家的马克思则已经降到只能引起历史兴趣的被人遗 忘的 地 方。”[16](P106)在他们那里,马克思完全被肢解了。作为包括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学说在内的完整科学体系的马克思主义,只剩下了哲学。这样一来,马克思主义也就被割裂了与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联系,而变成了传布预言的无害的神圣偶像。
英国学者佩里·安德森说:“马克思这位历史唯物主义的创始人,不断从哲学转向政治学和经济学,以此作为他的思想的中心部分;而1920年以后涌现的这个传统的继承者们,却不断地从经济学和政治学转回到哲学——放弃了直接涉及成熟马克思所极为关切的问题。”[17](P68-69)应该说,这是从一个层面对马克思主义科学体系的形成及其对当代遭遇的客观评述。
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观点必须从理论体系的角度才能获得准确理解。列宁说:“马克思主义的全部精神,它的整个体系要求人们对每一个原理只是(x)历史地,(p)只是同其他原理联系起来,(y)只是同具体的历史经验联系起来,加以考察”[18](P238)。
比如,上文所说的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无产阶级世界观以及共产主义世界观等三者之间的关系,就必须从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角度对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做广义的理解。
又如,马克思说:“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19](P52)对这句话不能理解为以往的哲学家只想解释世界,不想改造世界。这种理解不符合事实。马克思在这里是说以往的哲学家往往是用对世界的解释来代替对世界的改造。之所以如此,其根本原因在于,他们不理解人的实践活动,不理解社会生活,不理解人民群众创造历史的作用,因而不能把对世界的解释转化为对世界的改造。而马克思恩格斯所创立的马克思主义是科学的世界观、历史观、资本主义观和共产主义观相统一的理论,因而它不仅可以解释世界而且可以用来指导对世界的改造。
再如,马克思恩格斯说:“对实践的唯物主义者即共产主义者来说,全部问题都在于使现存世界革命化,实际地反对并改变现存的事物。”[19](P25)这里的实践的唯物主义者,是相对于理论的唯物主义者或解释世界的唯物主义者而言的改造世界的唯物主义者。或者说,是指在实践中践行唯物主义的人。在这段论述中,马克思恩格斯把实践的唯物主义者与共产主义者并称,其意思是说,在实践基础上认识和改造世界的唯物主义者,也就是共产主义者。
由此可见,如果不把马克思主义看做一个科学的理论体系,不从总体上去把握马克思主义,就不能科学理解马克思主义的形成过程、本质内涵和基本理论观点。
马克思主义是一个科学的理论体系,但是,要准确回答什么是马克思主义,还须对这个理论体系给出一个恰当的定义。
在当今世界上,以马克思主义相标榜的学派甚多,它们不仅自称马克思主义,而且还把自己说成是惟一真正的马克思主义。于是各树旗帜,标新立异,以至彼此指责,争论不休。这就提出一个问题:马克思主义与人们所理解的马克思主义。
有人说,马克思主义不可定义,也就是不能给马克思主义下一个公认的定义。例如美国社会学家赖特·米尔斯在《马克思主义者》中明确说:“马克思没有得到人们的统一认识。我们根据他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写出的书籍、小册子、论文和书信对他的著作做出什么样的说明,要取决于我们自己的利益观点。因此,这些说明中的任何一种都不能代表‘真正的马克思’。”[20](P39)他还特别强调,“人们对马克思的确没有一个统一的认识;每一个研究者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认识马克思。”[20](P39)有多少个研究者,就有多少个马克思,这是某些西方学者的得意之论。
国内有位论者也提出了与上述观点相类似的一种叫做“思想构境论”的主体解读理论。他认为,他关于列宁思想的理解,只是他的构建,并不是列宁思想的真实表现。列宁思想是什么,我不能知道,我所能知道的只是我自己的理解。阅读不是为了还原,而是创造性的生产。另有一位论者也说,我们不能言说康德、黑格尔、马克思,只能说我们自己理解、创造的康德、黑格尔、马克思。
以上这些论述都是似是而非的。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和解释存在多样性和差异性,这不可否认。而且这些差异性和多样性有多种多样的的主体方面的原因。这也没有疑义。但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并不因主体理解的多样性和差异性而有所改变。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并不是作为情人的对象真的变成了西施。如果作为情人的对象并不是那样美丽漂亮,这位情人也会在延续的交往中,在与别的女孩子的比较中,逐渐使自己的认识得到校正,而符合对象的实际情况。
对马克思主义来说也是这样,人们对其理解的多样性和差异性并不能对马克思主义的本质有任何影响。马克思主义作为一个科学体系,它的内容并不决定于人们的主观理解,而是取决于它的科学本性。
因此,我们应该承认有一个真实的马克思,这是全部马克思主义研究中坚持马克思主义立场的一个基本观点。应该把真实的马克思主义与人们所理解的马克思主义区别开来。尽管人们可以提出千条万条论据来说明“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马克思的解读”。可是只要否认马克思学说的科学性,否认有一个“真实的马克思”的存在,而代之以“怎么都可以”,这就从根本上消解了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就会陷入不能自拔的误区。
真实的马克思主义存在于何处,存在于马克思主义文本之中。是马克思主义文本所表达的基本理论取向,即立场、观点、方法。也就是说,要回答什么是马克思主义,就必须立足于马克思主义文本,立足于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来说明什么是马克思主义。如果过分强调说明者的主体视角,或是诠释不足,或是诠释过度,把自己的虚构附加强加给马克思,如果是那样,也就曲解了马克思主义,肢解了马克思主义。
关于什么是马克思主义的回答,还涉及到广义马克思主义和狭义马克思主义的理解。
狭义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观点和学说的体系。对此,列宁曾经说过:“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的观点和学说的体系”[21](P580)。
广义马克思主义,是指由马克思恩格斯共同创立并由许多后继者所发展的马克思主义。
狭义马克思主义与广义马克思主义既有区别又有联系。
其区别在于:
第一,狭义马克思主义只有一个主体即马克思(再加上恩格斯),而广义马克思主义的主体则包括成千上万的马克思主义后继者。第二,狭义马克思主义是既成的,已经定型的理论,而广义马克思主义则是开放的,不断发展的学说,它包括不断涌现的新的研究成果。第三,狭义马克思主义只有一套文本,即马克思恩格斯著作,而广义马克思主义的著作则是精彩纷呈。
二者的联系在于:
一是继承关系。狭义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的本有形式和基本范式,广义马克思主义继承了狭义马克思主义那些经过实践证明的具有普遍意义的理论原理。因此,广义马克思主义与狭义马克思主义具有根本的一致性。
二是矫正关系。广义马克思主义克服了狭义马克思主义所包含的不足和局限性。比如狭义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生产力发展潜力、对资本主义自我调节能力、对世界的矛盾中心和革命中心转移的趋势、对东方落后国家人民的历史主动性和创造性等估计不足的问题。这些不足和局限在广义马克思主义那里得到了克服。
三是发展关系。广义马克思主义用新的思想观点丰富和发展了狭义马克思主义。这种丰富发展是多方面的。比如,广义马克思主义用苏俄十月革命理论、中国农村包围城市并最终夺取城市的理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科学发展理论等发展了狭义马克思主义。
因此,不能仅从狭义来定义马克思主义,而应该从广义来定义马克思主义。
与这个问题相关联,这里有以下两点需要提出来加以讨论。
1、关于“回到马克思”。有一些论者提出了“回到马克思”的主张。如何看待这一主张呢?应该说,一些论者提出这个主张的主观愿望是好的。即历史地再现真实的马克思。但是作为一个口号提出来实际效果不好。这里的回到马克思,也就是回到狭义马克思主义。在这种回到的理解中,广义马克思主义对狭义马克思主义的继承、矫正和发展关系不见了。这样导致的结果只能是,狭义马克思主义才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别的都要以这个狭义马克思主义为标准来衡量,这样一来也就把马克思主义变成了一种历史事物、历史存在,如同亚里士多德主义、黑格尔主义一样,只是存在于历史上某一时期。事实上,马克思主义是一个与时俱进在现实中仍然起作用的思想体系。马克思主义按其本性而言,永远是当代的,不能把马克思主义搞成原教旨主义。
另外,在回到马克思这样一个口号下,可以掩藏着不同的、甚至相互对立的见解。比如,有人把回到马克思理解为回到青年马克思,即人道主义的马克思;另有人理解回到马克思,是回到实践本体论的马克思;还有人主张回到所谓黑格尔主义的马克思,等等。
2、关于“马恩对立论”。将马克思恩格斯割裂开来、对立起来的观点,最早是由现代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代表人物卢卡奇、葛兰西提出来的,后来被起始于五六十年代的南斯拉夫的“实践派”哲学家所继承。在我国理论界这一观点也有一些支持者,所不同的只是换了一个说法。比如有论者提出了马恩的“二重化”观点,即以马克思为代表的“实践唯物主义”和以恩格斯为代表的“现代唯物主义”的二重化。还有论者采用了似乎更为平和的说法,提出了所谓“马恩差异论”,但其实际所论恰是“本质差异”,即对立。这是明眼人一看就清楚的。说马恩之间有差异,这是没有人否认的,说马恩之间有对立,这就不能苟同了。
现在重点来谈谈关于马恩思维方式的对立论。在这种观点看来,西方哲学从近代到现代发生了一场哲学思维方式的革命和转型,即从近代西方哲学的“主客分离”的二元论思维方式发展到主客统一的现代哲学思维方式。前者是西方哲学发展中的认识论转向;后者则发展为存在论哲学。马克思哲学是近代西方哲学思维方式革命的实现者,与孔德的实证主义、叔本华和尼采的非理性主义、皮尔士的实用主义、胡塞尔的现象学等共同实现了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型和进步。马克思哲学与现代西方哲学之所以具有这种哲学上的“同质”关系,一方面是他们有共同的时代背景,另一方面是因为马克思的哲学革命与现代西方哲学的转型都是近代西方哲学内在矛盾演变的必然结果。其中,恩格斯、列宁、毛泽东的哲学思想以及辩证唯物主义哲学由于仍坚持近代西方哲学的“心物、主客、思有”的二元论思维方式,在哲学思维方式上与马克思哲学存在本质的差异,因而是从马克思的现代哲学思维方式向近代哲学思维方式的倒退。针对这一观点,这里表明以下几点看法。
第一,西方哲学从近代哲学到现代哲学的所谓进步和革命,是确有其事还是子虚乌有。在我看来,并非前者,只是后者。从西方近代哲学到现代哲学的转变完全是在唯心主义基础上所实现的形式变化,是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即从理性主义到非理性主义、从本质主义到现象主义、从理想主义到保守主义的翻转。
第二,把主客二分说成唯物唯心的特征,把主客合一说成现代哲学的特征,这是一种哲学怪论。没有主客二分,何来人的实践,何来人的认识。因此主客二分并非人们任意选择的态度和立场,而是人的生存和发展的条件。人类是在主客又分又合的过程中不断前进的。以往的唯物主义和彻底的唯心主义尽管关于主客统一的说明不尽人意,但它们从来都没有把主客绝对对立起来。因此,把这种意义上所理解的主客二分说成是唯物唯心的特征,是一种不实之辞。
第三,说马克思哲学超越了唯物主义,这完全没有根据。马克思一再声明自己是“唯物主义者”,他所创立的哲学是“新唯物主义”,并认为“唯物主义方法”“是唯一科学的方法”[22](P410)。
第四,用时代背景和引发的哲学缘起的相同来证明马克思哲学与现代西方哲学的同质,是没有任何说服力、是牵强的。如果这一逻辑能够成立,那么作为同时代人,并对德国古典哲学共同进行了批判继承的马克思恩格斯,真的存在这些论者所说的思维方式的对立,那又如何解释呢?
第五,恩格斯、列宁、毛泽东的哲学以及辩证唯物主义,被某些人斥之为近代哲学。然而正是这一哲学指导了俄国革命、中国革命和建设胜利。这岂不是说,指导实践取得胜利的哲学不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而是误读的马克思主义,反倒是轰动一时的却并不为群众所接受的现代西方哲学,更多地继承了真正属于马克思的马克思主义。这种说法能让人信服吗?不能。另外,需要指出的是,这种说法还极为有害。因为否认俄国革命、中国革命和建设的指导思想的正确,其必然的逻辑也就是否认这种思想指导下的社会主义实践的正确,而这是广大人民群众所不能答应的。
马克思主义作为一个科学的理论体系,它的定义只能从其研究对象来加以规定。
在马克思主义作家中,斯大林曾从研究对象的角度给马克思主义下过两个定义。
一是斯大林于1938年《联共党史》结束语中曾给马克思主义下的定义:“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是关于社会发展的科学,关于工人运动的科学,关于无产阶级革命的科学,关于共产主义社会建设的科学。”[23](P390)
二是斯大林于1950年在《马克思主义和语言学问题》中给马克思主义下的定义:“马克思主义是关于自然和社会发展规律的科学,是关于被压迫和被剥削群众的革命的科学,是关于社会主义在一切国家胜利的科学,是关于共产主义社会建设的科学。”[24](P37)
斯大林关于马克思主义的定义,其优点是,他从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对象着眼,给它下定义,这是对的。其缺点也有:一是他所下的几个判断是并列的,没有揭示出这个理论体系的整体性及其重点所在;二是这些判断互有重复,因而概括性不够。
在吸收上述定义的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可以给马克思主义下这样一个定义: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恩格斯共同创立并由许多后继者所不断发展的,以辩证和历史唯物主义为理论基础的,反对资本主义,建设社会主义,实现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的共产主义社会为最终目标的科学理论体系。
这个定义是一个广义的马克思主义定义。这个定义指明了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基础,即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这个定义指明了马克思主义的最终目标,即实现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的共产主义社会。这个定义指明了实现目标的根本途径或根本道路,即反对资本主义,建设社会主义。这个定义指明了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的理论品格,即马克思主义是随着实践的发展而发展的,因而具有强大的生命力。
坚持了这四个方面的规定,就是坚持了马克思主义,违背了这四个方面的规定,也就违背了马克思主义。
如果对这四条规定从方法论的角度作进一步地概括,那么可以总结为三点基本精神:实事求是、以人为本、实践改造。或者说,马克思主义是以实事求是为精髓、以人为本为核心、实践改造为主导的辩证统一的学说。
“实事求是”,是马克思主义的基础性原则,是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凝结和体现。坚持实事求是就是坚持辩证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坚持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在实践中发现真理和发展真理。
“以人为本”,是马克思主义的主导性原则,是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立场和理想追求的集中体现。即消灭一切剥削阶级和剥削制度,人民当家作主,共创共享文明成果,实现人自由和全面发展。
“实践改造”,是马克思主义的中介性原则。即通过实践改造世界,使世界革命化,在实践中求得实事求是,在实践中坚持以人为本。即在自觉改造环境的同时,改造和提升人自身。
这三条原则既反映了马克思主义一贯的思想内容,又体现了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者对马克思主义的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这三条原则体现了真理原则、价值原则和实践原则的辩证统一。这三条原则也是符合人类进步趋势的普遍原则。
马克思主义是一个科学的理论体系,其中包含有极为丰富的原理。这些原理到底有多少,很难开一个清单,这些原理按其各自反映范围的广度,可分为不同的层次。对此段若非先生发表过很好的见解[25],我是很赞同的。这里结合我自己的理解,做一些说明。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所包含的原理可以分为四个层次。
这类原理反映的是人与世界总体关系的最普遍规律。这类原理没有时空界限的限制,放之四海而皆准。比如,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物质运动是有规律的,以及关于对立统一、质量互变、否定之否定等规律的原理。
这类原理反映的是人与部分世界、或世界与人的某些方面的关系的普遍规律。比如,自在自然向人化自然转化的原理,人的活动与自然之间的代谢平衡的原理、生态平衡的原理、自然环境制约与生产力发展的关系原理等;又比如,社会实践是社会生活本质的原理,物质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最根本动力的原理等;再比如,关于人的实践、人的认识中的主体与客体相互作用的原理,环境改造与人的改造相统一的原理等。
这些原理是对一定历史时代和局部范围的人与社会相互作用规律的概括。如阶级和阶级斗争的原理、剩余价值的原理、资本主义转变为社会主义的原理、社会主义改革开放的原理、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原理、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原理、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原理、共产主义社会是以每个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为基本原则的原理等。
这类原理是对个别问题所作的判断,它的适用范围就更小一些。如关于19世纪40年代的时代条件下,社会主义革命不能单独在某个国家内发生和胜利的原理;19世纪90年代的时代条件下,社会主义革命可以首先在一个国家内获得胜利的原理;关于革命的方式是暴力还是和平等的原理。
当然,这种划分是相对的,有些原理究竟划入哪一个层次,并没有绝对分明的界限。
另外,原理归入层次的高低,与它们的重要性不可混为一谈。如暴力革命,属于个别原理,但对我国的民主革命却非常重要。又如社会主义改革和开放原理属局部原理,但对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却极为重要。
将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中的原理,区分为不同的层次,弄清楚不同层次原理的时空界限,是我们正确理解和正确运用马克思主义的首要前提。如同任何事物都有确定的时间和空间一样,作为这些事物和过程的正确反映的原理也都有其适用的时间和空间界限,超越这些界限,真理就会走向自己的反面。牛顿力学原理,只适用于宏观低速世界,扩大到宇观高速世界或微观高速世界,就不适用了,反映那些领域的原理前者是相对论力学,后者是量子力学。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用来解释生物世界的演变现象是正确的,是真理,但超过生物世界的界限,把它移用来解释人类社会现象(社会达尔文主义)就变得谬误了。与其他科学的原理一样,马克思主义的原理,也有其确定的界限,不能任意扩大或缩小它们的适用范围,如果超越这些原理的时空界限,予以误用,真理也就变成了谬误,而在这种谬误指导下的实践,往往还以为是在为坚持马克思主义而斗争,因而行动特别坚决,所造成的后果也特别严重。
例如,马克思主义阶级斗争的原理所揭示的是作为剥削阶级社会主要矛盾的阶级矛盾的运动规律。但不幸的是,我们在进入了基本消灭剥削阶级的社会主义社会以后,还提出了以阶级斗争为纲这样一个错误的观点。这是对马克思阶级斗争学说的误用,曾经给我国造成了极为严重的社会后果。
又比如,在自然发展的一定阶段上,借助一定的自然前提人通过劳动创造了人化世界,创造了人本身,产生了人的认识。因此实践,特别是生产劳动是人和人化世界,以及人的认识形成的基础。因此实践的观点是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人观和认识论的首要的基本的观点。但能否超越这个界限,把实践观点说成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首要的基本观点呢?不能。尽管这一观点近二十多年来相当流行,但并不能因此而证明它的正确。这是因为未打上人的印记的自在自然并非实践所创造,而是原本就存在的。马克思主义哲学首要的基本观点只能是唯物辩证观点或辩证唯物观点。
任意扩大马克思主义原理适用的时空界限,对此,马克思主义创始人是坚决反对的。马克思在《资本论》的“原始积累”一章中,论述了西欧的资本主义经济制度从封建主义经济制度内部生产出来的道路。1872年10月俄国民粹派理论家米海洛夫斯基在《祖国记事》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中,对上述论述不加分析,把马克思关于西欧资本主义起源的理论变成了一般发展道路的历史哲学理论。对此,马克思十分反感。他于1872年11月给《祖国纪事》编辑部写了一封信,坚决反对这种将他的理论任意引申、扩大的企图。马克思说:“他(指米海洛夫斯基——引者注)这样做,会给我过多的荣誉,同时也会给我过多的侮辱。”[26](P130)
我们应该充分理解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对他们自己的理论原理所持的慎重的、科学的态度,认真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中的各个原理的时空界限。这有这样,才能准确把握和正确运用马克思主义。
马克思恩格斯奠基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基础,但不能代表整个马克思主义。列宁在《我们的纲领》中曾深刻阐明了这一点。他说:“我们决不把马克思的理论看作某种一成不变的和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恰恰相反,我们深信:它只是给一种科学奠定了基础,社会主义者如果不愿落后于实际生活,就应当在这方面把这门科学推向前进。”[27](P203)把马克思主义推向前进,可以表现在多个方面。至少可以从两个方面来加以说明,一是局部的方面,二是整体的方面。
下面我们试着从整体的方面对马克思主义的与时俱进做一些说明。这里可以用马克思主义三次发展高潮来描述。马克思主义的第一次发展高潮是由马克思和恩格斯掀起的;第二次发展高潮则是由列宁及其领导的俄国革命和毛泽东领导的中国革命带来的;第三次发展高潮当前尚处于胎动之中。
马克思主义的每一次发展高潮都直面时代所提出的课题,这是不可否认的。马克思恩格斯所面对的是资本主义如何被超越的问题。
资本主义社会是一个将对工人的剥削、统治合理化,将工人贬低到一种异化状态的社会体系。马克思恩格斯所追求的就是对这一体系本身的彻底批判,它主张通过社会革命超越这一体系实现向新社会体系的转换。对于他们来说,对资本主义现实的批判同超越这种资本主义现实的理念的创造是不可分割的。
在当时,针对资本主义的现实进行某种批判并提出新理念的并不限于他们两人,而是同时代的社会主义者及共产主义者的共通之处。马克思恩格斯与他们的区别在于:这种批判不是仅仅诉诸于道德谴责,而是一种科学批判。即分析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资料资本家占有制与生产社会化的矛盾,揭示了资本家剥削工人的秘密,指明这一生产体系不可避免地要被社会主义所取代的必然性。这一变革的道路是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19世纪40年代,以工人阶级为主角的革命风暴席卷了欧洲各地。随着欧洲工人运动的发展,马克思主义日益被欧洲工人阶级所了解。
马克思恩格斯总结了欧洲工人运动的经验教训,专心致力于从理论上揭示处于被剥削、无权状态下的工人阶级如何夺取国家权力,摆脱剥削,获得人的权利的问题。其他社会问题,例如民族问题、妇女问题、宗教问题、文化问题、人与自然的和谐问题、社会公正问题等,也都是从工人阶级夺取政权、获得革命成功这一观点出发来进行考察、评价的。考察所有这些社会问题都是从经济基础-上层建筑这一唯物史观的原理出发,以此为线索进行研究的,这在社会理论的发展方面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在这一点上,马克思恩格斯的上述研究视角适用于各种社会问题;当然这些问题在他们那里还不可能逐个地做具体展开的研究。
马克思把无产阶级革命的希望寄予西欧一些先进国家的无产阶级身上。然而马克思所设想的西欧革命高潮并没有来临。1871年巴黎公社革命失败后,西欧无产阶级革命运动趋于低潮。更为糟糕的是,有些国家的工人阶级革命意志衰退,这在英国更为典型。“……英国工人阶级渐渐地、愈来愈深地陷入精神堕落,最后,简直成了‘伟大的自由党’即他们自己的奴役者——资本家的政党的尾巴。英国工人阶级的领导权完全落入卖身投靠的工联首领和职业鼓动家手中。”[28](P297)
与西欧革命陷入低潮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东方各国革命潮头涌动,特别是俄国十月革命和中国革命的发生和胜利,从而迎来了马克思主义第二次发展高潮。
十月革命的爆发,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诞生,标志着社会主义运动由社会主义工人运动实践发展到社会主义建设实践,标志着马克思恩格斯开创的社会主义运动进入到了当代社会主义发展阶段。十月革命和苏俄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是该时代的标志,也是该时代的重大历史性事件。
由列宁领导的俄国革命而创建的社会主义国家,对于其他资本主义国家中的社会主义运动,“是工人的祖国”。它的创立成为马克思主义第二次发展高潮扩展的契机。在殖民地摆脱帝国主义的独立运动中,马克思主义政党领导独立运动的情况也占较大比例;通过独立运动,在欧亚有十多个国家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
二战之后,社会主义阵营的出现,特别是中国这个东方落后大国完成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导致在世界范围内形成了社会主义制度与资本主义制度,工人阶级意识形态与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相互较量的态势和格局,社会主义力量处于上升期,资本主义力量则处于下降期。
然而,俄国、中国及其他一些国家的社会主义并不是马克思所提的那种作为资本主义内在矛盾产物的社会主义,而是在作为国际资本主义的“薄弱环节”的那些生产力不发达的国家中通过革命产生的社会主义。这些生产力发展落后的社会主义国家成了世界两极格局中的一极,两种社会经济体系并存的现状形成并固定下来。在这一过程中,社会主义国家在吸取资本主义的肯定性成果与防止资本主义国家侵略、渗透的关系的问题上,走了弯路。尽管社会主义国家在建设方面取得了很大成绩,但是经济发展的活力机制问题在相当一个时期中没有能得到解决,政治文明建设的活力机制问题也没有能得到切实解决,公民自由及平等的实现在各个领域中造成了理想与现实的背离。自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至八九十年代以来,力量对比发生了不利于社会主义而有利于资本主义的变化。资本主义通过改良,开始进入相对缓和、稳定的发展期。在这种国际环境下,发生了1989年的中国“6·4”政治风波,苏东发生了1991年的剧变事件,这使世界形势发生了自二战以来最为重大的变化和转折。通过这次转折,社会主义处于发展的低潮。
马克思主义第三次发展高潮正处于孕育阶段。这里有两个方面的标志:
一是,社会主义的原有体制不成功,那么,路在何方,如何实现社会主义体制的创新,如何通过创新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这是邓小平及其后继者从1978年开始并且还在进行的伟大实践,我们称之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经过30多年的努力,我们已成功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成功使社会主义运动开始走出低潮。
二是,2008年爆发的世界性金融危机,这是资本主义矛盾深重的表现。它对世界发展格局将产生深远的影响。这场危机使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资本主义陷入困境,资本主义整体实力下降,必将使世界力量对比产生重大变化。在社会主义力量开始上升和资本主义力量趋于下降的过程中,这种此消彼长,使当代世界社会主义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发展进入了重要的机遇时期,但同时也是斗争最激烈,不确定、不稳定因素增加的时期。在当前,影响世界形势变化的因素包括:经济全球化、世界多极化、世界贫富差距扩大化、科技进步、国际金融危机、世界经济格局、国际力量对比、全球思想文化的交流交锋等等。
为了促进马克思主义第三次发展高潮的到来,我们应该与时俱进,进一步深入开展马克思主义研究,不断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当前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工作,应该着力从以下四个方面展开。
1、当代实践中的社会主义,特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研究。
2、现代资本主义的新情况、新特点、新问题的研究。
3、全球化背景下的全球性问题的研究。
4、当代的哲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和技术科学,特别是新科技革命的成就及其社会作用的研究。
对我们来说,在上述多方面的研究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研究是最重要的。
我国社会主义事业在经历了巨大曲折之后,现在已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即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时代。指导我们前进的理论,靠复兴儒学不行,靠移植现代西方理论不行,靠机械搬用历史上的马克思主义论著也不行。正如邓小平所说:“我们坚信马克思主义,但马克思主义必须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只有结合中国实际的马克思主义,才是我们所需要的真正的马克思主义。”[29](P213)
如果说,马克思时代需要写出以《资本论》为代表的马克思主义论著,揭示资本主义的本质特征和发展规律;列宁时代需要写出《帝国主义论》为代表的马克思主义论著,揭示私人垄断资本主义的本质特征和发展规律;我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时代需要写出《新民主主义论》为代表的马克思主义论著,揭示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中国进行新民主主义革命和新民主主义社会建设的特征和规律;那么,处于当今时代的中国就需要写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论》这篇大文章,来揭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实践的本质特征和发展规律,用以指导我国社会主义建设。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中央领导全党和全国人民开拓、创新,取得了许多实践和理论的新成果,开始找到了一条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正确道路。这些新成果,集中反映在中央的重要文献和中央领导同志的重要讲话中,也反映在我们许多理论工作者的优秀文章和论著中。对于这些实践的新经验和理论的新成果,我们的理论工作者没有权利漠视它,只有责任去研究它、深化它、发展它。现在,我们对于社会主义建设实践的本质特征和发展规律的认识,比过去、比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是大大进步了,但比起需要我们认识和把握的必然王国来,还有更多的未知领域有待我们去探索。应该看到,我国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们的理论研究还没有达到应有的广度、深度和高度。而且,新理论的创造,从原则的确立到一个完整体系的形成,有一个很长的艰苦探索、研究和建立的过程。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系统理论虽然已基本形成,但还有待充实完善,有待提高深化,还需要在研究新问题中不断发展。
这里用得上恩格斯的一段话:“不要生搬硬套马克思和我的话,而要根据自己的情况像马克思那样去思考,只有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主义者’这个词才有存在的理由。”[30](P91)
让我们像马克思那样思考问题,在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实践中,不断赋予马克思主义勃勃生机和活力。
注释:
①尽管马克思和恩格斯都没有用“辩证唯物主义”来指称自己的哲学,但是这一称谓是符合马克思恩格斯所赋予的他们哲学的涵义的。马克思曾指出“黑格尔辩证法……无疑是整个哲学的最新成就。”(《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9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540页)但:“我的辩证方法,从根本上来说,不仅和黑格尔的辩证方法不同,而且和它截然相反。”(《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11—112页)“因为我是唯物主义者,黑格尔是唯心主义者。”(《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人民出版社,1974年,第526页)由此可见,马克思是自称辩证唯物主义者的。恩格斯也曾明确说过:“现代唯物主义本质上是辩证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1995年,第364页)“马克思和我,可以说是把自觉的辩证法……用于唯物主义的自然观和历史观的唯一的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349页)并认为“唯物主义辩证法”“多年来已成为我们最好的工具和最锐利的武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43页)由此可见,把马克思主义哲学称为“辩证唯物主义”,是有充分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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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Contemporary Fate of Marxism
TAO Fu-yuan
(SchoolofPoliticsandLaw,AnhuiNormalUniversity,Wuhu241000,China)
Marxism is a scientific theoretical system that founded by Marx and Engels.It is the continuous development by many successors,with dialectical materialism and historical materialism as the theoretical basis,opposes capitalism and constructs socialism,so as to realize communism that of human being’s comprehensive and free development.Marxism belongs to mankind,is the flag that the strength and progress of socialist victory.We must constantly add to Marxism vitality and vigor,from Marxism theoretic system.It contains different levels of the principles of space-time boundaries.To understand and grasp the essence of Marxism,and a series of principle,one needs to keep pace with the times.
Marxism;contemporary fate;keep pace with the times
A81
A
1009-9735(2011)01-0001-13
2010-10-21
陶富源(1945-),男,江苏海安人,安徽师范大学政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哲学。
*该文是作者对“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专业博士生所作的讲演,此次发表时作了整理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