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党以来我党理论创新的基本经验*

林 彬

(南通航运职业技术学院,江苏 南通 226006)

回顾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九十年的历史,我党在不断进行理论创新的探索中,坚持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共产党也正是在不断的理论创新中,获得新的思想武器,指导我党从弱小到壮大,从幼稚到成熟,不断取得中国革命和建设一次又一次新的胜利。因此,认真总结我党九十年来进行理论创新的基本经验,对于在新的历史起点上继续推进党的理论创新,对于我国社会主义事业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理论创新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

我党的理论创新,就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进行创新。我们不能打着理论创新的旗号,偏离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方向,甚至背离马克思主义;也不能打着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旗号,固步自封,否定理论创新。理论创新与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并不矛盾。

(一)理论创新是马克思主义的内在要求

马克思主义需要创新,只有在不断的创新中才能坚持马克思主义和发展马克思主义,才能使马克思主义获得永恒的生命力。马克思主义本身是坚决反对教条主义的,恩格斯说得好:“我们的理论是发展着的理论,而不是必须背得烂熟并机械地加以重复的教条。”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4卷),人民出版社 1995年版,第 681页。“马克思主义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4卷),人民出版社 1995年版,第 742-743页。马克思主义是一个开放的理论体系,应不断为其注入新的内容,增加新的活力。纵观中国共产党九十年的光辉历史,正是因为我们根据自己的具体国情,依据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不断提出自己的新理论,制订自己的行动路线,不断克服各种新的危机,迎接各种新的挑战,才使我党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从革命党到执政党,不断获得新的发展。可以说,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过程,就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在中国不断进行创新的过程,这个过程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变得更加鲜活灵动,焕发了勃勃生机。

(二)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是理论创新的首要前提

我党的理论创新,就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创新。因此,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是理论创新的逻辑前提。我们进行理论创新的目的,是为了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而不是否定和抛弃马克思主义。我党九十年的发展历史,就是一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而信仰马克思主义、坚持马克思主义正是贯穿这部历史的一根红线。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为我们进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创新提供了理论研究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指导,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它都是我们进行理论创新的开拓工具和理论基石。如果我们能够坚定地遵循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树立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就能在理论创新的过程中,坚持正确的方向,不断克服来自“左”和“右”的错误思想的阻挠和干扰。有人可能会觉得强调坚持马克思主义会妨碍我们进行理论创新。而我党的实践已经证明,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不但不会妨碍理论创新,反而有利于我们更好地理论创新。

二、理论创新必须坚持以实践为本源

理论创新的本质是在一定理论的指导下,经过实践 ——认识——再实践——再认识 ,以致经过无数次的循环往复,人们形成新的认识的成果①姜大仁:《实践是推进理论创新的根本范式》,载《乌蒙论坛》2009年第 2期。。因此,实践是理论创新的根本源泉,离开了实践的理论创新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总结中国共产党九十年历史上理论创新的经验教训,可以归纳出实践在理论创新中发挥了如下重要作用。

(一)实践提出了理论创新的根本动因

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一直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然而,马克思主义只是提供给我们研究问题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而不是现成的正确答案;是大的政治方向和最基本的原则,而不是现成的路线、方针、政策。在这方面,我党历史上曾经有过教条主义的惨痛教训。因此,为了解决中国革命和建设实践过程中不断出现的各种各样实际问题,中国共产党必须从实际出发进行理论创新,不断提出各种具有直接指导意义的新理论。纵观我党重大的理论创新,无不是在社会实践需要的推动下,取得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重大成果。正是由于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革命时在两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两次胜利和两次失败的具体实践,提出了在中国这样一个特殊的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走什么样的革命道路的问题。与此同时,这一具体实践也提供了回答这个问题的某种“提示”:既然合法斗争的道路走不通,只能进行武装斗争;既然攻打大城市屡遭失败,只能先在农村发展壮大革命力量。由此可见,实践不仅提出了理论创新的根本动因,也指明了理论创新的发展方向。

(二)实践提供了理论创新的直接来源

理论来源于实践,没有革命的实践,便没有革命的理论。在北伐战争的推动下,湖南农民运动迅猛发展,形势如火如荼,党内外的各种责难也喧嚣尘上。1927年 1月 4日至 2月 5日,毛泽东深入湖南农村,历时 32天,行程 1400余里,实地考察了湘潭、湘乡、衡山、醴陵、长沙 5县农民运动。随后,在通过调查研究获得大量一手资料的基础上,发表了《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被称为探索适合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开山之作《论十大关系》,也是在系统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形成的。毛泽东同志号召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之风,把它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的根本方法。我国改革开放以后的许多理论创新和制度创新,都是采用摸着石头过河的办法,亦即通过实验摸索前进的方法取得的。例如“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理论,邓小平同志早在 1962年的《怎么恢复农业生产》中就提出了著名的“猫论”,支持后来称之为“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做法。1991年视察上海时,他鼓励大胆实验,说:“什么事情总要有人试第一个,才能开拓新路。试第一个就要准备失败,失败也不要紧。”②《邓小平文选》(第 3卷),人民出版社 1993年版,第 367页 。不管是调查研究的方法,还是大胆实验的方法,都是根据实践经验进行理论创新,是对实践经验的总结和升华,是符合辩证唯物主义的认识论的。

(三)实践促进了理论创新的成果转化

实践提出了进行理论创新的迫切需要,提供了理论创新的丰富资料,为理论创新创造了前提条件。一旦新的理论形成,实践又会促成它转化为具体的社会技术应用于实践。社会技术是一个十分宽泛的概念,内容十分丰富,包括政府组织的状况、财政税收制度、法律制度、意识形态等。社会科学是社会技术的理论基础,社会技术是社会科学发生作用的中介。社会科学向社会技术的转化,是科学理论向社会实践的转化。1956年社会主义改造完成后,面对进入社会主义阶段如何建设社会主义的实际问题,我党取得了较为丰厚的理论创新成果,如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社会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仍然是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的矛盾;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人民对建立先进的工业国的要求与落后的农业国的现实之间的矛盾,是人民对经济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同当前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之间的矛盾;在社会主义建设中正确处理农、轻、重之间的关系等重大战略关系。然而,由于此时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不足,认识不深,导致这些成果未能转化成具体的社会技术来指导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而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以及科学发展观等重大理论创新的成果,因为有了一定的实践基础,都能顺利地转化为社会技术,应用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中。

(四)实践检验了理论创新的真理性,并推动进一步地理论创新

在党的历史上,毛泽东同志的一系列正确主张从得不到认同,到遵义会议上能够得到党内大部分领导同志的认同,正是因为这些主张经过了四次反围剿的胜利和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实践检验,经过了长征路上血与火的考验;遵义会议后,毛泽东领导权威的逐步树立过程,也就是毛泽东思想经过实践检验进而逐步获得认同的过程。1978年真理标准大讨论,揭开了我国改革开放的序幕,也让“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一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理论观点深入人心。马克思主义理论创新的成果,是否具有真理性,是否是对客观事物的正确反映和对客观规律的正确把握,必须通过亿万人民的伟大实践来检验。这个实践检验的过程,不可避免地会有“试错”和“纠错”的过程;而在实践中形成的理论创新成果,又在接受实践“试错”和“纠错”的同时不断地被修正和发展。人类的实践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动态的过程,理论创新也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过程。无论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还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无不是经历了这样的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多次循环往复而获得的。

三、理论创新必须坚持党的思想路线

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是党的思想路线,是马克思主义的活的灵魂。这一思想路线本身就是我党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实际相结合进行理论创新的重大成果,同时也是我们进一步创新理论的思想武器。

(一)理论创新必须坚持解放思想

理论创新必须解放思想,思想冥顽不化是不可能有所创新的。邓小平同志指出:“什么叫解放思想?我们讲解放思想,是指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打破习惯势力和主观偏见的束缚,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①《邓小平文选》(第 2卷),人民出版社 1993年版,第 279页。在早期的民主革命中,马克思主义教条化的错误几乎把中国革命推向了绝境。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中国共产党人深刻总结了经验教训,大胆冲破教条主义的束缚,坚持从中国的实际出发,独立思考,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逐步形成适合中国国情的革命道路理论。同样的,没有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没有对“两个凡是”的批判,没有全国上下的思想大解放,也就不会有冲破传统思维定势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因此,我们要进行理论创新,就必须坚持解放思想,锐意进取,绝不能安于现状、因循守旧。我们要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自觉地把思想认识从那些不合时宜的观念、做法和体制中解放出来,从对马克思主义错误的和教条式的理解中解放出来,从主观主义和形而上学的桎梏中解放出来,坚持科学态度,大胆进行探索,使我们的思想和行动更加符合客观实际,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创造出新的理论。

(二)理论创新必须坚持实事求是

实事求是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长期革命和建设的实践中,总结我党经验教训而获得的重要思想认识成果。“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着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观事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求”就是我们去研究。实事求是的实践意义和方法论价值,就是要求我们在进行理论创新中一定要从“实事”中去发现规律性,也就是要遵循客观规律,尊重实践,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由此可见,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为我们进行理论创新提供了科学的方法论。理论创新绝不能脱离实际闭门造车,为了理论创新而理论创新。我们应该深入社会,通过实践和实际调查获得翔实充分的感性材料,发现现有理论存在的问题,并通过对具体材料进行思维抽象和辩证分析,经过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加工制作,按照从抽象到具体的思维构成逻辑,形成新的正确的思想认识。

(三)理论创新必须坚持与时俱进

理论创新必须坚持与时俱进的理论品质。党的十六大报告指出:与时俱进,就是党的全部理论和工作要体现时代性,把握规律性,富于创造性。能否始终做到这一点,决定着党和国家的前途和命运。创新始终是“与时俱进”的本质要求,“时代性”、“规律性”、“创造性”也反映了创新的基本特征。与时俱进就是根据日益发展的人类实践活动,更新我们的观念,形成新的理论,采取新的发展举措,发现新的发展路径,实现新的发展目标。与时俱进的实质是超越,是创新。马克思主义理论创新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因为时代在不断前进,中国的具体国情在不断的发展变化,旧的问题解决了,总会有新的问题不断涌现,江泽民同志在“七一”讲话中强调“马克思主义具有与时俱进的理论品质”。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就在于它总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发展,根据新情况,解决新问题,在理论上不断创新,此即谓“与时俱进”。

四、理论创新还要坚持民主集中制

民主集中制是我党的组织原则,也是党和国家的组织制度。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党的建设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明确指出:“党内民主是党的生命,集中统一是党的力量保证。”我党的理论创新,也需要贯彻执行民主集中制原则。

(一)党内民主为理论创新提供宽松的氛围

邓小平同志曾提出“民主是解放思想的重要条件”①《邓小平文选》(第 2卷),人民出版社 1993年版,第 144页。,没有民主,没有个性自由就不可能有生动活泼的局面,思想上的解放是人的彻底解放和进行创新的基本前提。同样的,民主也是理论创新的重要条件。我党九十年的发展历史告诉我们,凡是理论创新停滞的时期,都是党内民主生活不正常的时期;这一时期即使存在一些创新的思想,也都被压制甚至是扼杀。要对马克思主义进行理论创新,就必须营造一个宽松民主的政治和社会环境,发扬党内民主,形成既有民主又有集中,既有纪律又有自由,既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要允许讨论、允许批评,允许“思想交锋”,在思想碰撞中促进理论创新。如果把马克思主义“神圣化”,处处设置禁区,动辄扣上“反党 ”、“反革命”的大帽子,就不可能出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局面,就不可能推动马克思主义的大发展。

(二)必要的集中使创新的理论上升为党的指导思想

民主集中制并不是民主和集中的机械相加,我们讲的集中,是在民主基础上的集中,集思广益,集中正确的意见,反映大多数人的愿望和要求,从而产生正确的路线、方针、政策,再回到群众中去,变为群众改造世界的伟大实践,产生实际效益,促进事业发展,推动历史前进和社会进步。由此可见,来源于人民群众伟大实践的各种理论创新,只有通过必要的集中,整合成为一定形式的理论成果,经过广泛的宣传,使之成为广大党员群众普遍认同的思想,再次通过必要的集中,才能上升为党的指导思想,发挥其巨大的指导意义。毛泽东思想就是随着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的完整论述而逐步达到成熟后,经过了延安整风运动这场伟大的思想教育运动而逐渐在全党达成了共识,从而在党的七大被确认为党的指导思想。因此,通过必要的集中,把理论创新的诸多成果进行整合,形成全党的统一认识,成为党的指导思想,才能保证我们的事业能够不断战胜新挑战,取得新胜利。

我们只有紧紧抓住理论创新这个关键,在坚持中创新,在创新中发展,在发展中坚持,通过这种循环往复的形式,把马克思主义不断推向新的境界,才能指引我们的社会主义事业取得更加辉煌的成就。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 4卷)[M].北京 :人民出版社,1995.

[2]毛泽东选集(第 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3]《邓小平文选 》(第 2卷)[M].北京 :人民出版社 ,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