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峰
(福建商业高等专科学校,福建 福州 350012)
美国华裔女作家包柏漪创作研究综述
陈桂峰
(福建商业高等专科学校,福建 福州 350012)
作为双重世界的文化越界者,包柏漪特殊的人生经历、文化背景造就了其作品的独特性。学术界对包柏漪及其作品的研究还只停留在起步阶段,研究的视角较为单一,还有许多空白有待填补,这些研究将有利于促进华裔美国文学研究的深入以及中美文学文化的进一步交流。
包柏漪创作研究;文化越界;中国
华裔美国学者林英敏(Amy Ling,1939—1999)在其专著《世界之间:华裔美国女作家》(Between Worlds:Women Writers of Chinese Ancestry,1990)中指出:“包括中国来的移民及美国出生的华人后裔,不管他们是华侨还是美国公民,只要他们的作品在美国出版,都属于华裔美国文学的研究范围”[1]。这种广义的范畴界定使华裔美国文学呈现五彩斑斓的丰富景观,涵盖了具有中国血统的混血儿作家、早期留学生作家、ABC作家、新旧移民作家等等的文学作品。包柏漪就是其中之一,她特殊的人生经历、文化背景造就了其作品的独特性。
包柏漪(Bette Bao Lord,1938—)出生于战火纷飞的上海,甫一出世,外公就预言“这孩子一生都会有福气的。”[2]父亲包新第是位工程师,早年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1946年,由于工作关系,被国民党政府派遣到美国。母亲方婉华,出身安徽桐城名门望族。父亲赴美不久,母亲带着八岁的包柏漪和四岁的二女儿前往与之会合,只留下未满周岁的三女儿苏珊在大陆由姨妈抚养。来美之后的童年生活经历成了包柏漪小说《猪年的棒球王》(In the Year of the Boar and Jackie Robinson,1984)(也译为《猪年和杰克·罗伯逊》)的创作素材,这部儿童文学作品获得美国图书协会的杰斐逊杯奖(1985年)以及美国儿童研究协会的年度儿童书籍奖(1987年)等多项大奖。
1962年,妹妹苏珊辗转来到美国,全家团聚。包柏漪在一次社交场合上谈起妹妹苏珊在红色中国的幼年经历,引起了一位出版商的兴趣,这次偶然的机会使包柏漪走上了创作的道路,处女作《八月:一个中国女孩在共产主义中国生活的真实故事》(Eighth Moon:The true story of a young girl’s life in Communist China)(也译为《第八个月亮》)于1964年出版,作品被翻译成十五种语言,引起许多美国读者的阅读兴趣。
1973年,包柏漪与其丈夫温斯顿·洛德随同基辛格国务卿访华,阔别中国二十七年之后首次踏上故土,与大部分亲戚相聚交谈,“从那次旅行里活下来的是《春月》的精魂——它越过报纸的要闻,共产主义的理论,西方的原则,文化的鸿沟,政治的隔阂,和语言的障碍,深入到我家族的心灵和思想。他们遍布全国,从上海到西安。他们有老有小,有共产主义运动的英雄,也有文化革命的殉难者;有扫街人也有副主席;有失意的,也有得志的;……有活着的,也有死去的。”[2]包柏漪以自己的家族故事作为原型,潜心六年致力于《春月》(Spring Moon,1981)的创作,小说一出版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在《纽约时报》最佳畅销书的书目中占据了七个月之久,被译成十八种语言,并获得美国图书奖提名,美国《出版家周刊》称之为“中国的《乱世佳人》”。包柏漪一夜成名,成为美国杰出的华裔女作家之一。
1985年—1989年,温斯顿·洛德被任命为美国驻华大使,身为大使夫人的包柏漪随其居住在北京,与中国有了更加亲密的接触。1990年,第四部作品《遗产:中国马赛克》(Legacies:A Chinese Mosaic)出版。六年后,她又完成了另一部小说《忠》(The Middle Heart,1996)。《出版家周刊》这样评论道:“畅销小说《春月》优雅且富有激情,忠实于历史细节,写实作品《遗产》令人信服地描述了当代中国的事件,《忠》将二者的特点融合在一起,阐述了二十世纪中国的苦难和希望。”[3]
包柏漪的创作与其人生以及家族经历息息相关。小时候,母亲常教育包柏漪:“闺女,要对得起你的好运气。你生在文明古国的名门,又住在既富裕又充满机会的国家里,要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你配得上这两个世界的精华。”[4]与其他华裔作家不同的是,在包柏漪的文本世界里没有对美国华裔移民苦难史的追溯,没有面对自身美国人身份质疑的强烈申诉与辩护,更多的是要呈现中美两种异质文化交流与融合的可能性。包柏漪并不回避自己的中国人身份,经常身穿中国的旗袍,在访谈中也多次重申自己“既是美国人,也是中国人”。她认为自己对中国文化和语言的感情像父母一样深厚,中美两种文化和谐地并存在她的身上,成了她的优势,为她实现理想提供了更多的机会[5]。她不赞成只能在两种文化之间选择其一的做法,认为那样只会使自己置于十分狭窄的空间。处于“两种文化世界之间”(in-between worlds)的包柏漪形成了“既是……也是……”的文化越界(border-crossing)心态,她开阔的视界得益于父母开明的教育与儿时愉快的移民经历。那么,包柏漪是如何理解中国的?面对美国读者,这两种文化在她身上和谐并存吗?
包柏漪的五部作品都与中国有关,作品中的主人公都是中国人,“中国”是解读包柏漪及其作品的关键词。包柏漪为何要书写中国题材呢?一是与她的血统以及父母的熏陶有关,父母对她的影响相当大,十分注重对她的中国教育,经常聊天谈起中国。严厉的母亲从小就要求包柏漪一切都要做到最好,因为她代表的是中国人的名声,是中国的“小大使”。其次,包柏漪说道:“孩童时,你一心一意地只想融入新环境,和伙伴一起玩耍,寻找机会,遵循新的社会规矩。年岁渐长时,你开始寻根,对自身的秘密变得越来越感兴趣。这使你回归传统——过去从未有人教过你但在冥冥之中却知道的东西。”[6]随着年龄的增长,寻找中国“根”的愿望也越来越强,驱使着包柏漪更加深入地去研究中国。从这个意义上说,包柏漪的文学作品是她研究中国的产物。除此之外,包柏漪认为许多美国人实际上还不了解中国,之所以通过“写一个故事”描述中国是为了帮助他们了解中国,增进中美人民的友谊。包柏漪传记的作者玛丽·维吉尼亚·福克斯(Mary Virginia Fox)称其是“为了改变的中国声音”(Chinese Voice for Change)。随着尼克松访华,美国掀起了一场中国热,许多美国人对红色中国既畏惧又好奇,欲探一究竟而不得其门而入。中国的经济改革引起了美国公众的巨大兴趣,他们认为中国正在进行伟大的实验,渴望读到一些有关中国的作品。六次来华的包柏漪为他们掀起了中国的“红盖头”,这位文化的越界者改变了美国人怎样的中国形象呢?
包柏漪主要借助中国的史料、典籍、文学作品等媒介及其所见所闻建构她的中国叙事,与深谙中美文化的林语堂相比,她对中国的触觉明显单薄了许多。《八月》是由妹妹苏珊口述、包柏漪撰写的回忆录,以第一人称的口吻讲述了幼年在中国的经历。当时苏珊十六岁,回忆中再现了五六十年代的中国片段。时隔十七年之后,包柏漪根据她的访华经历,参阅大量中国书籍、史料写就长篇小说《春月》,以女主人公春月的一生作为主线贯穿全文,展现了从光绪五年(1892年)到1972年八十年间中国历史变迁的广阔社会背景下,苏州张姓家族和北京吴姓家族两个封建大家族五代人的悲欢离合。《猪年的棒球王》是一部儿童文学作品,以“月记”的形式、孩子的口吻讲述了秀兰·邓波尔·王——一个八岁的中国小移民初到美国的经历,在猪年的1947年里,她如何适应美国的校园生活,幼小的心灵在两种不同文化国度里产生了怎样的碰撞,遇到怎样的挫折与困难,她又是如何一步步克服的,作品中充满了儿时包柏漪的影子。《遗产》以节选日记的形式叙述了自1989年4月15日至10月1日包柏漪即将离开中国以及离开中国后,她记录中国百姓在共和国历史发展过程中经历的一些事件片段。小说《忠》由六个篇章组成:碧玉、命运、忠贞、幻影、碎片、北极星。小说从1919年开篇,讲述了一个风雨飘摇的封建大家庭——李氏家族的第二代在现代中国革命浪潮中的成长历程,时间跨度长达70年。
胡良桂在其著作《史诗艺术与建构模式——长篇小说艺术》中指出,长篇小说的史诗性在于故事的编造性、历史的虚构性以及内容建构与形式结构的宏大性,形成小说巨大的叙事张力与情绪力,流注着民族的血脉,引进多视角、多线索、时空错置等意象建构方式,从宏观上作全景式把握[7]。《八月》(1964)、《春月》(1981)、《猪年的棒球王》(1984)、《遗产》(1990)、《忠》(1996)等五部作品构成了包柏漪的中国史诗性叙事,作品采用民族历史+家族小说的形式浓缩了一幅自清末至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百年中国的宏大历史画卷,将民族的历史与家族的变迁融为一体,呈现了多维流动的中国时空,时空的伸张、广延构成支撑全篇的坚强基石。除第一部作品《八月》是包柏漪根据其妹苏珊的口述撰写以外,其余几部都是成年的包柏漪亲历中国之后创作的。她在《春月》跋中说道:“命运之神让我等了二十七年才回来,是大有道理的。因为只有到了三十五岁,我才能够从两方面来看生活:既是母亲又是女儿,既是中国人又是美国人,既是小辈又是长辈,既是个人又是家族的一员,既热爱历史又热爱梦想,不再觉得生命有无限可能而死亡只不过是一个字眼。在我生命之杯半干半满之际,正是我踏上中国大地的适宜时机。在那里我听到了我祖先的故事,看到了我亲属们的生活——也是我原本可能过的生活。”[2][8]
包柏漪跨越了两个世界的边缘,成为自由游走于双重世界的文化的越界者。她的“越界”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国家认同的越界、文化身份的越界、以及在此基础上形成的其作品题材、主题的越界,使其中国史诗性叙事拥有了本土与故土之间巨大的叙事空间,借用霍米·巴巴的第三空间理论,这不是两种文化对立之外的第三者,或是调停两种不同文化的中和客观性,它所强调的是两者相互渗透的状态[9]。包柏漪在其中扮演着东西方话语集结与转换的叙事角色,对于众多美国读者而言,包柏漪——一个美国人所讲述的中国故事更易于引起他们的理解与喜爱,包柏漪为他们搭起了一座沟通两种异质文化差异的桥梁(bridge the gap between the two cultures)。文化的多元造成了包柏漪文学叙事的文化越界,包柏漪在她的文学世界里“寻根”,寻找家族的根,寻找中国的根,为华裔美国文学王国增添了另一抹色彩,具有特殊的文学意义与文化意义。
包柏漪共出版了五部文学作品:《八月》(1964年)、《春月》(1981年)、《猪年的棒球王》(1984年)、《遗产》(1990年)与《忠》(1996年),全部用英语写就,被译成多种文字,引起广泛影响。中国大陆目前只译介了其中的两部——《春月》与《猪年的棒球王》:1986年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了由林彬、王秋野、李姚军翻译,张礽荪校订的中文版《春月》;1988年,吴世良女士翻译,英若诚校订的《春月》全文付梓,由中国友谊出版公司出版。这是吴世良女士与包柏漪花了三年的时间共同讨论完成的。期间,译作的部分章节(开篇、第六章《新娘》)已陆续在《世界博览》上刊登。包柏漪对这一译本大加赞赏,她曾说过,一个作家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自己有故事,却无法传达给读者。“如果我有能力直接用中文写作,那么我要写的《春月》就是这样。”[10]1988年底,三联书店出版了由赵罗蕤、萧乾、文洁若翻译的包柏漪的另一部著作《猪年的棒球王》。
在《春月》译作正式出版之前,1985年《译林》第1期的《外国作品信息》专栏就刊登了一篇陈新撰写的《〈春月〉简介》,文章注明小说的作者是贝蒂·宝,是一位美籍华人,并简要概述了小说《春月》在美的出版情况与故事的情节内容,这是中国大陆第一篇介绍包柏漪与《春月》的文章。包柏漪中文译作的问世在当时并没有引起中国大陆学术界的研究热潮,只发表了几篇对包柏漪的访谈以及零星的研究论文,并且都集中于对小说《春月》的关注,给我们留下了深入的挖掘空间。
1986年,《世界博览》第3期发表了该刊记者方连对英若诚的采访——《英若诚谈〈春月〉的再创作》①,介绍了小说《春月》的故事情节、翻译情况与写作背景。《今日中国》(中文版)杂志1986年第5期刊登了谭爱清、杨恒生与包柏漪的访谈——《访〈春月〉作者,美籍华裔女作家包柏漪》,当时包柏漪是美国驻华大使夫人,访谈提及包柏漪的主要生平经历、著作情况以及她六次来华的感受。1987年,《河池师专学报》第4期发表了《春月》的第一篇评论文章——施秀娟的《两部气势磅礴的民族生活史诗——试比较〈春月〉和〈百年孤独〉》,论文采用平行研究的方法,分析两部小说在思想性、民族性及艺术性方面的成就,指出两者的共同点是:以家族的遭遇反映民族的命运,以家族的盛衰反映民族的存亡,把民族史融进了家族史,具有深刻的时代特征;不仅辑录了政治风云图,还展示了社会风俗画,淋漓尽致地写出不同的民族心理、民族性格与民族生活。但是作者认为这是两个不同流派的作品,《春月》代表的是现实主义,“不仅人物是真实的,甚至连场景描写和细节描写也无一不是真实的。”而《百年孤独》则是魔幻现实主义的代表作。1988年,《世界博览》第8期刊登了包柏漪的《这就是我的〈春月〉》一文(石波翻译),这篇文章部分被收录在吴世良翻译的《春月》的献词里,表达对吴世良女士的纪念与她付出艰辛创作的感谢。1989年,《读书》第6期发表了一篇启之的《大洋彼岸的回应——读〈春月〉》,文章剖析了小说的几个主要人物形象——秉毅、春月、明玉,指出小说人物塑造的成功之处与局限性,认为包柏漪特殊的文化背景使其能够站在新的角度思考中国文化和中国知识分子的命运。
90年代出现了研究“真空”,直到2003年胡勇在《四川外语学院学报》第1期上又发表了题为《从历史的真实到小说的真实——从〈春月〉看美国华裔文学对中国的史述》的论文,认为小说通过对20世纪中国历史发展的描述,为读者,尤其是西方读者,提供真实的中国形象。小说对中国别开生面的史述,很好地契合了历史的真实与艺术的真实。同年,胡勇在其出版的专著《文化的乡愁——美国华裔文学的文化认同》一书中“双重文化身份下割不断的血脉”的章节里再次点评了《春月》,采用史实与小说互证的研究方式,认为“作者的笔墨是流畅生动的,但仍然令人感到浮光掠影,仍嫌缺乏史述的力量。”[11]指出包柏漪对中国的史述是一种表述民族文化的原始冲动使然。
大陆学术界对包柏漪及其作品的研究还只停留在起步阶段,研究的作品、视角单一,主要是一些主题研究,而关于《春月》小说历史的真实性问题也是讨论的焦点。对此,我们不得不对所谓的“真实”提出质疑,评判一部小说不能以其是否“真实”作为标准,小说毕竟是虚构的,况且《春月》跨越了从光绪五年(1892年)到1972年将近一个世纪的历史,对于一个八岁就离开中国,二十七年之后回到故土的华裔作家来说,我们必须看到小说貌似真实的背后,隐藏着一双文化的眼睛。
美国读者对包柏漪作品的喜爱很大程度上是出于猎奇的性质,包括包柏漪著作在内的绝大多数华裔美国文学作品尚处在美国文坛的边缘,只有极少数作品能够进入主流殿堂,因此美国学者对此也研究甚少。我们可借鉴的关于包柏漪的英文材料大多是一些美国媒体对她的访谈以及网络、报纸、杂志只言片语的评论,其中最主要的参考就是美国传记作家玛丽·维吉尼亚·福克斯(Mary Virginia Fox)为包柏漪写的个人传记《包柏漪——小说家与为了改变的中国声音》(“Bette Bao Lord—Novelist and Chinese Voice for Change”,1993),传记分为八章讲述了包柏漪从出生到90年代初的人生历程、思想轨迹与创作经历,为我们研究包柏漪提供了一把钥匙。
综上所述,以往对包柏漪的研究还十分零散,而且所关注的还是小说历史真实层面的问题。笔者认为对包柏漪的作品研究还有许多可填补的空白,如从形象学、叙事学、文化学等不同角度对其解读、从整体上对作品进行系统性的研究等。这些研究将有利于促进华裔美国文学研究的深入以及中美文学文化的进一步交流。
注:
①英若诚当时正在主持翻译小说《春月》,并且在根据此书改编的故事影片的摄制工作中担任艺术顾问。
[1]蒲若茜.族裔经验与文化想象[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7.
[2][8][美]包柏漪.春月[M].吴世良 译,英若诚 校.北京:中国友谊出版公司,1988.
[3]BetteBaoLord,TheMiddleHeart[M].NewYork:FawcettColumbine Books,1996.
[4][美]包柏漪.猪年的棒球王[M].赵罗蕤,萧乾,文洁若 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8.55.
[5]谭爱清,杨恒生.访《春月》作者,美籍华裔女作家包柏漪[J].中国建设,1986,(5).
[6]Mary Virginia Fox,Bette Bao Lord——Novelist and Chinese Voice for Change[M].,Chicago:Childrens Press,19931.
[7]胡良桂.史诗艺术与建构模式——长篇小说艺术[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89.67-75.
[9]蒲若茜.“越界”与“回归”——20世纪末华裔美国文学的主题演变[J].中国比较文学,2006,(2).
[10]石波.这就是我的《春月》[J].世界博览 ,1988,(8).
[11]胡勇.文化的乡愁——美国华裔文学的文化认同[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2003.141.
A Review for Studies on Chinese-American Writer Bette Bao Lord's Writing Works
Chen Gui-feng
(Fujian Commercial College,Fuzhou Fujian 350012,China)
As a border-crosser in-between two different cultures world,Berte Bao Lord presents her works different from others for her distinguished experience and culture background.But up till now the studies on Bette Bao Lord and her works still stay on the initial stage from a single perspective,leaving much space to fill in.All these researches will help promote understanding of Chinese American literature and communication between Sino-American literature and culture.
studies on Bette Bao Lord's writing works;border-crossing;China
I712.074
A
1672-0547(2011)03-0083-03
2011-02-14
陈桂峰(1971-),女,福建福州人,福建商业高等专科学校副教授,硕士。